第88章 大佬的女人〖11〗

2025-03-26 00:38:38

平安街这地方名字好听, 实际上却一点都不平安。

乱七八糟的帮派都在这一片,而白虎帮的老窝就在平安街的最里面。

五爷独身而来。

蹲在白虎帮大门口的男人一看见他, 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人往里请。

五爷走进正厅,就看见倪胭一声绛色旗袍,翘着腿坐在上首的座位, 慢悠悠地喝着茶。

五爷那一句你怎么在这里还没有问出口,给他带路的人先开口:老大,五爷到了!老大?五爷望着优雅品茶的倪胭,失笑, 逐渐感兴趣地眯起眼睛。

倪胭挥了挥手,带路的人一拱手转身退下去, 顺便把正厅的门关上。

特意为五爷泡了一壶你喜欢的龙井。

倪胭一边说着, 一边不紧不慢地将倒扣在茶托里的白瓷小盏翻过来, 斟上一盏茶放在黄梨木方桌的对面。

五爷薄唇抿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 缓步走到倪胭对面坐下,道:你总是能给我带来一个又一个惊喜。

倪胭一手托腮, 旗袍将她的身材拉得更加纤长柔软。

她望着五爷, 眼中波光流转, 略低的声音柔而魅:也许日后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五爷。

放弃那笔生意合作的话, 讲道理对你们白虎帮……嘘……倪胭微眯起眼打断五爷的话,我从不讲道理,我只讲自己开心。

她弯下腰拉开桌下的抽屉,取出一份合同在五爷面前晃了晃。

五爷扫了一眼, 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指雪白纤细,看上去也软,似乎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想要吗?倪胭握着几张合同当成扇子,慢悠悠地扇着风。

几张白纸在她脸侧上下摆动,越发衬得妖颜红唇的她妩媚动人。

五爷不言,捏着白瓷小盏细细品着茶。

五爷既然是生意人,雁音就跟你做一笔生意。

这份新合同里,你我分成从四六改成了三七,我又让了一分。

要是你不满意,二八、一九,或者全送你也行。

无所谓。

你习惯了孑然一身,不想惹麻烦被仇家抓到弱点,那我们就来钱货两清的地下关系。

钱货两清的地下关系?听到这里,五爷不由皱眉看向倪胭。

对。

明面上我只是大都会的歌手,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私底下真正的关系。

私底下真正的关系是什么?五爷感兴趣地问出来。

倪胭慢慢勾起嘴角,把不要脸的话说得光明正大:当然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五爷失笑,他微微后倾舒服地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笑着说:如今萧城多少人想捧你,就连聂帅也护着你。

甚至连白虎帮都是你的了。

你又何必再来找我?五爷,一个女人看上一个男人未必是因为他的权势。

还可能只是对他感兴趣。

她上半身前倾,隔着小方桌凑近五爷,眸中秋水潺潺,五爷放心,我不是赖着男人不走的女人,更不会搞什么挟肚逼婚的勾当。

不参与你的生意,不霸占你的时间,不需要你帮我出头,不干预你和别的女人乱搞。

我们只是不动感情的纯洁肉.体关系。

不动感情的纯洁肉.体关系?五爷低沉地笑出声来,他看向倪胭,灰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感兴趣的亮光。

对。

你继续做你没有弱点的萧城五爷,我继续去找感兴趣的男人们。

倪胭偏着头思索了一下,五爷放心,哪一天你厌了我,我立马就走绝不纠缠。

五爷语气里带着点玩笑,说:我现在就厌了你。

撒谎。

倪胭瞪了他一眼。

五爷径自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说道:这笔生意你赔得太多。

我说过了,我只在乎自己开心。

当然了,五爷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像别的不正当男女关系那样送给我点小礼物。

倪胭低头瞟了一眼身上的旗袍,比如送我旗袍。

手工旗袍实在是做得太慢了!我订了好些家的旗袍,到现在还没做好。

我就想每天都穿不同的旗袍而已!倪胭皱起眉,是真的有点不太高兴。

五爷望着她那张一颦一笑都是风情的脸,眸光微沉,道:我拒绝了你两次,如果拒绝你第三次会如何?倪胭瞬间冷了脸,她猛地起身,拉开桌下的抽屉拿出枪。

她两步走到五爷面前,右腿站得笔直,左腿弯曲,膝盖压在五爷的腿上,旗袍前摆滑下去,露出她雪白细腻的膝盖和大腿。

她干净利落地上膛,左手拉住五爷的领带,右手握枪抵在五爷的太阳穴。

崩了你!她冰冷的表情是一种极致的冷艳。

五爷慢慢扯起嘴角,本来天生微微上扬带着笑意的唇抿出性感的弧度。

老大,不好了!啊——砰砰砰——院子里响起一连串的枪声。

不知道白虎帮的哪路仇人忽然杀上门来。

吵什么吵?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的事情!倪胭恼怒地转身,顺势坐在五爷的腿上。

她拉开抽屉,又取出一把枪。

双手开枪,砰砰砰。

老宅子八扇雕花木门倒下去,院子里躺了一地尸体。

她对着枪口轻轻吹了一下,余怒渐消。

五爷望着她的侧脸,眸色深了又深,沉了又沉。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生动的女人。

他听见这些年无声息的那颗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第四颗星,亮。

好。

他说。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倪胭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枪在她纤细白皙的指尖转了个圈儿,她耀武扬威地对五爷笑:被我枪法征服了?早说早跟你比试枪法啦!谁输了谁乖乖去床上躺好!她低头专注地玩着手里的枪,手指把枪转出一个又一个花样。

五爷淡淡笑着。

如果不是因为少不更事的他招惹了大人物,封家近八十口人不会横死。

这二十年他都是一个人,不仅没有女人,甚至连朋友也没有。

就算是心腹手下,也没有谁跟他很长时间,总是频繁替换。

如今站在他这个位置纵然风光,可私底下的仇家可是不可计数。

他不想有牵挂,更不想再连累别人。

然而腿上这个明媚笑着玩枪的女人实在让他无法抗拒。

五爷不得不承认她提出的地下关系打动了他,他心里又觉得这种女人根本就不会成为别人的弱点。

她本身就是危险的存在。

他捏着倪胭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正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保护好自己。

倪胭笑得肆无忌惮:我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保护你。

倪胭凑过去,伸出小巧的舌尖沿着五爷的唇线轻缓地舔了一圈。

五爷的唇形很好看,轮廓清晰分明。

倪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想这样沿着他的唇线舔上一圈。

舌尖舔到他的嘴角,钻进去。

倪胭在心里倒数三二一,决定当她数到一的时候,这个该死的臭男人还不回应她,她就一巴掌扇过去。

倪胭觉得自己在他身上已经很有耐心了。

不过这个男人倒也值得她耐心一点。

还好,她数到二的时候,五爷捏住她纤细的腰身,回应了她的吻。

倪胭弯起眼睛,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她从五爷的腿上起身,狡猾地笑着:我要上班了。

五爷皱眉。

倪胭弯下腰,用手指去擦她留在五爷唇上的口红,慢悠悠地说:你这个大老板知不知道我少唱一首歌,大都会要少赚多少钱?大都会?五爷轻笑了一声,送你了。

倪胭皱起眉,嗔了他一眼,不太高兴地说:不行!你忘了咱们可说好了只做地下关系,不让别人知道。

她把五爷从椅子里拉起来,抓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礼帽塞给他。

她把五爷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说:走走走,你先走。

咱们不能一起走。

会让人起疑的!五爷站在门外,扫一眼满院子的尸体,再回头望着一身窈窕旗袍慵懒而立的女人。

他笑笑,微微低头戴上礼帽,转身往外走。

·倪胭去大都会的时候换了一身新旗袍。

这条旗袍短一些,长度在膝盖以上。

那双线条完美的长腿变得更吸睛。

雁音!阮钧皓从远处挤开人群走过来,扬起灿烂的笑脸,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我去兆熙公馆等你,原来你不在家。

倪胭嗯了一声,买旗袍去了。

她没说谎。

五爷走了以后,她去了旗袍店取定制的旗袍。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也不在意再晚一点。

百香兰在舞台上对她招招手。

大都会的歌女们因为待遇实在太好,倒是没有小舞厅里互相欺压的常见事儿。

在大都会,谁来迟了谁不舒服了,别的歌手就主动上台顶一会儿。

倪胭把手里的两个装着旗袍的袋子塞给阮钧皓,转身去了后台化妆登台,然后一口气演唱了三首歌。

这还是她头一次连唱三首歌,谁也不会介意她来迟,整个舞厅里的气氛被她带动得十分火热。

阮钧皓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倪胭,眼中充满自豪。

看,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五爷在三楼的休息室,他将门窗打开。

倪胭的歌声传进来。

他不需要下楼,就能猜到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

她的眼睛,她的唇,她嚣张的德行。

倪胭连唱完三首歌之后换上了阿美,她去后台补了个妆,摘了网帽,走出化妆间去舞厅。

看见倪胭,阮钧皓灿烂笑着迎上去,说:我有礼物想送给你!本来想去接你的时候送给你,可是你今天来晚了。

什么东西?看!阮钧皓摊开双手,两手空空如也。

他右手打了个响指,伸到倪胭耳后。

这儿!他的手中凭白多了一支红玫瑰。

他绅士地弯腰,将红玫瑰递给倪胭。

周围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倪胭接过来轻嗅,笑着说:什么时候学来的小把戏?阮钧皓笑得有点腼腆:刚学的。

他才不要告诉倪胭他练了一天一夜。

倪胭将玫瑰的枝叶掐断一些,把玫瑰戴进发间,她这个举动让阮钧皓一阵激动,花再多的心思都值得了!他眼中的星河越发璀然。

还能变别的东西吗?倪胭随口问。

当然能!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阮钧皓伸出右手,证明手中是空的,然后右手握成拳。

他深情望着倪胭,说:需要一个吻才能变出来。

围观人的笑着起哄:嘘——骗吻!、滑头啊你!、我也会变!雁音亲我!倪胭妩媚一笑,拉住他的手腕,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在他手背上留下的口红印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和嫉妒。

阮钧皓扯开嘴角笑着,嘴角的酒窝深陷。

他左手拉住倪胭的手腕,单膝下跪,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下面。

送给你。

他慢慢张开右手,一条价值不菲的祖母绿项链在他指间垂下来,落入倪胭的手中。

人群里有人吹了声口哨。

阮钧皓一直盯着倪胭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亮起来浮现喜欢的神色,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真漂亮。

倪胭端详着项链,能帮我戴上吗?当然!阮钧皓开心地站起来接过项链绕到倪胭身后,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卷发,帮她戴上。

五爷站在二楼望着楼下的一幕,他侧过身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

黑西装点头,立刻下楼走进人群走到倪胭身边,低声说:俞小姐,五爷找。

倪胭抬头,看见五爷刚好转身往楼上走。

知道了。

倪胭应了一声,又跟阮钧皓打了声招呼,转身往楼上去。

五爷的休息室因为布置简单,显得格外空旷。

一开门正对着一张比较长的红木茶几,上面摆放着复杂的茶器。

一整套黑色的沙发围着红木茶几。

东侧摆着一套不怎么常用的红木桌椅,对面墙放置同套的柜子和一个落地高衣架。

五爷坐在沙发上,正在沏茶。

倪胭进来时身上穿的旗袍已经不是刚来大都会时穿的那件短旗袍,而是换上了一条白底刺绣红梅纹的长旗袍。

将她衬得娴静温婉了不少。

她走到五爷身边坐下,弯下腰脱了高跟鞋,蹙眉揉着脚踝。

因为她今天去店里拿旗袍,走的路比平常多一些,偏偏这是双新鞋,有些不舒服。

阮钧皓这毛小子有什么值得你靠的?五爷淡淡问。

倪胭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可爱呀。

五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喝茶吗?你叫我过来是为了喝茶的?倪胭娇笑了一声,她起身,赤着脚走到窗前,将藏蓝色的窗帘拉上。

五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走动时摆动的细腰。

呀,我好像忘了锁门。

我们可是在偷情呢。

倪胭站在窗口转过身来望向五爷。

没人敢进来。

五爷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倪胭面前。

倪胭抱着胳膊,悠闲地望着他。

她才不要再勾引他,她就不信这个臭男人永远不会主动。

转过去。

五爷说。

倪胭蹙了下眉,倒也没什么犹豫就转过身去。

五爷垂眼,视线沿着她腰背上的曲线而走。

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倪胭的腿,手背上是微凉的丝质旗袍,掌心下是滑嫩的肌肤,抚之如瓷似娟。

他用力一扯,将她腿上的丝袜撕开,然后是底裤。

他掀开倪胭高叉旗袍后摆紧密贴上去,倪胭咬了下唇,腰背弓起来,慵懒抱胸的手不得不撑在窗台上,骨节凸显,攥紧铺满窗台的绸缎窗帘。

五爷又将倪胭拦腰抱起来,扔到沙发上,去撕她身上的旗袍。

丝绸断裂的声音让倪胭朦胧的双眸恢复清明,她皱起眉,嗔怒地瞪五爷:我新买的旗袍!赔你。

休想用一件旗袍打发我!我至少得要——唔!你、你把我弄疼了——唔……倪胭合着眼蜷缩着躺在黑色的沙发上,喘息微重。

她早就知道看上去斯文的男人在床上真的未必斯文。

五爷在动她的腿。

倪胭睁开眼睛回头瞪向他,拒绝:我不要了!五爷只是在给她清理。

倪胭抿了下唇,看着他的侧脸好一会儿,慢慢合上眼,重新躺下来。

五爷擦掉手上的血迹,将他的西装外套仍在倪胭的身上,起身走到桌前往楼下给云姐打了个电话:拿一套雁音的衣服上来。

对,一整套。

倪胭手指捻起遗落在沙发上的一颗金属扣子,这是她从五爷的马甲上扯下来的。

上了她的床尝了她的味道,还想保持不动感情的纯洁肉.体关系?倪胭把玩着这粒小小的金属扣子,狡猾地翘起嘴角。

云姐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五爷把倪胭叫了上来。

难道是倪胭做了什么事情惹五爷生气?她管理着大都会,对手下的每一个员工都很关心。

因为她是女人,对手下的女孩子更是关心。

而且倪胭不仅红,年纪还那么小。

她叩了叩门,在得到五爷的一声进后,推开门,然后看着地上被撕烂的旗袍时愣住了。

她视线慢慢上移,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倪胭。

她蜷缩着,身上只盖着五爷的西装外套,露在外面的腿和胳膊上的痕迹让她心惊。

云姐回过神来,偷偷看了一眼五爷。

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五爷,衣服送过来了。

五爷没说话。

他站在衣柜前,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云姐小心翼翼地走到倪胭身边,把她的一整套衣服放下,临出门前又忍不住帮倪胭说话:五爷,一会儿雁音还要登台。

她要救这个小姑娘啊!五爷还没开口,倪胭懒洋洋地说:不去。

云姐:……五爷回头看了一眼云姐。

云姐一惊,急忙悄声退了出去。

倪胭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西装往下滑去大半。

她在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她又不喜欢今天早上刚涂的指甲油了,越看越不喜欢!五爷走过去,在倪胭身边坐下,将西装外套又往上拉一点,说:很好看。

真的?这个橘色的好看还是上次的桃色好看,还是上上次的红色好看?红色还用过浅红、深红……倪胭仍旧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指甲。

五爷沉默。

算了……倪胭不想再和他说话了,男人总是这样,他才分不清她今天和昨天涂的指甲油有什么区别。

倪胭拍了拍头侧的位置,说:来我这里。

等五爷坐过去,她打了个哈欠,舒服地枕在他的腿上,呢喃:下班的时间叫我。

别忘了赔我旗袍。

真是的,我新买刚穿上……她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因为倪胭是学生,云姐有特殊照顾,她上下班时间要比其他歌手短。

晚上十点就可以下班。

现在到十点还有四十多分钟。

五爷几次看怀表。

准十点的时候,他弯腰拿起一侧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倪胭穿好。

倪胭低着头靠在他的肩上。

她困。

倪胭本来就是一个有些嗜睡的人,从来不喜欢在睡眠上苛待自己。

偏偏这个原主是个学生,每天一大早就要去上学,下了课再来这里唱歌。

刚刚再被五爷折腾了一顿,就更困了。

她不想再去上学了。

五爷不知道这些,只以为自己把她折腾得狠了,心里不由略歉意。

不走也可以。

他说。

倪胭吃吃笑了两声,她弯腰穿上高跟鞋,再站起来的时候眼中倦意消散,又成了光彩照人的她。

她望着五爷轻轻摇头,妩媚地笑着:那可不成!谁先破坏了游戏规则谁就输了。

她转身往外走,纤细的腰身随着她的走动摆出好看的弧度。

五爷望着她的目光一寸未曾移开,直到她走远,楼梯间已经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五爷还是望着门口的方向。

第二天是周日,倪胭在家里舒服地补觉。

萧城一家又一家的旗袍店陆续来送旗袍。

五爷不太懂倪胭喜欢什么样的旗袍,他只是把整个萧城所有店铺的现货旗袍都送了来。

至于那些定制旗袍需要时间,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做好送来。

都是五爷送给你的?俞梅香问。

哦,应该是他赔我的吧。

倪胭随口说。

她穿着睡裙站在衣橱前翻找参加舞会的洋装。

是为了参加学校舞会准备的洋装。

既然她答应了阮晓静参加那个舞会,那么她决定至少参加完舞会再去退学。

俞梅香望着倪胭的背影,眉头拧了起来,缓缓摇头:你变了。

倪胭回过头看她,笑着问:所以呢?俞梅香紧抿着唇,答不上来。

是啊,变了又能怎么样呢?谁又能保证一如既往不会变?就连她对妹妹的心态也在逐渐变化啊……旗袍铺子一家接着一家地来送旗袍,当然惊动了聂今。

他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倪胭坐在院子里的欧式长椅上看书。

他最近有故意避开倪胭,想保持距离。

可又总忍不住去关心她。

频繁地问起司机关于她的事情,偶尔会出神想起她仰着脸望着他落泪的样子。

又如现在,他忍不住望着窗外的她。

楼下看书的倪胭忽然抬起头,对上聂今的视线。

聂今微怔,立刻低下头。

他看着手中的钢笔,讶然发现不知道笔尖抵在信纸上有多久,信纸已经被蓝墨水晕染了一大片。

倪胭也不太清楚聂今的第四颗星是什么时候彻底亮起来的,好像是闪烁了几次,倪胭也没太注意,然后就彻底亮了。

·对于混迹大都会的倪胭来说,校园里的舞台不要太简单。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光源。

五月皇后的桂冠是用栀子花做的花环,戴在倪胭的头上,配合她身上繁复的洋装,少了几分妩媚风情,多了几分灵气逼人。

青涩的男同学鼓起勇气地上前邀请她跳舞。

除了长得太丑的,倪胭一般不会拒绝。

不过如果对方的跳舞跳得太烂,可别希望她给好脸色。

当然了,和倪胭跳舞次数最多的人是阮钧皓。

阮晓静鼓着两腮,望着自己的哥哥十分无语。

她哥哥现在这是赖在她学校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完全把她当空气!她是亲妹妹呀!可是只要有倪胭在的时候,这个破哥哥眼睛里就只有倪胭了。

也幸好哥哥喜欢的那个人是倪胭。

这么一想,阮晓静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不经意间回头,发现柯明江站在她身后,她立刻有礼貌地说了一声:柯教授好。

柯明江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有同学喊阮晓静,阮晓静小跑着去找同学。

柯明江重新把目光移到倪胭的身上,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这个女学生可真漂亮。

他轻轻推了下眼镜,眯起眼睛。

心里忽然升起一个火苗。

他前几天去大都会的时候见过倪胭,身穿旗袍柔成水一样的她。

柯明江的心里忽然有了占有的恶欲。

倪胭的掌心细微刺痛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看见是柯明江的第三颗星亮了起来。

正好舞曲到了澎湃处,倪胭随着音乐旋转,对上柯明江的眼睛。

倪胭皱眉。

经历过的世界中,倪胭遇见过很多人品很烂的男人。

偏偏对这个柯明江格外厌恶。

可以更换任务目标吗?倪胭在心里问白石头。

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白石头的声音:不能。

倪胭微怒:我明明换过!那是因为那个世界里你直接把任务目标给杀了。

倪胭反问:我把柯明江也杀了不就行了?白石头被堵了一口,无奈道:不行。

只有在任务世界刚开始的时候才能更换目标。

而且这个世界如果你一开始选择更换攻略目标,只不过是把柯明江换成五爷。

因为加罚,五爷已经成了攻略目标。

所以没有人再替代柯明江的名额。

倪胭很快抓到了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每个任务世界原本都会有一个替补名额?比如雪无和五爷?是。

倪胭更怒: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又没问过。

白石头淡淡道。

倪胭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就算我放弃了一个攻略目标又会怎样?什么?白石头有些意外。

倪胭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嘴角上扬:你这破系统又困不住我。

雁音?阮钧皓皱眉,你在想什么?倪胭回过神来。

没事。

她心情大好,和阮钧皓开心地跳舞。

雁音,我决定来你学校应聘当老师。

倪胭诧异问:你喜欢当老师?阮钧皓望着倪胭的眼睛一片澄澈:见不到你的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我的眼睛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你!倪胭忍不住弯起眼睛笑出来。

阮钧皓不是她认识的男人中最会说情话的,但一定是认真说情话时样子最可爱的。

每次见倪胭笑了,阮钧皓都会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

他笑着邀约:江边的丁香林开了。

经过的时候芳香袭人。

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看?唔……倪胭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阮钧皓心中顿时忐忑不已。

当然愿意呀。

真的?阮钧皓高兴地抱着倪胭的腰转了个圈。

一直盯着这边的柯明江皱起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不过我晚上要去上班,不能太晚。

没问题!阮钧皓放下倪胭,拉着她的手奔跑起来。

等倪胭去更衣室换上常服,跟着阮钧皓走到校门外,看着那辆自行车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你打算骑自行车带我去?倪胭笑着问。

江边,夕阳,丁香的芬芳。

你,我,石板路上交叠的身影!阮钧皓牵起倪胭的手,那样的画面,光是想一想,我都已经醉了……倪胭哈哈大笑。

不过她并没有坐在阮钧皓自行车的后车座,而是坐在前杠上。

阮钧皓双手搭在把手上,双臂环在倪胭身侧,就像把她拥在怀里!一阵风吹过,吹落雪白的丁香。

浓郁的芳香染满江边的石板路。

可阮钧皓觉得身前倪胭发间淡淡的芳香才是真的醉人。

他再也闻不到比这更好闻的香味儿。

倪胭轻声哼唱着歌,是阮钧皓给她写的词。

阮钧皓心中一颤:你真的唱了我给你写的歌!倪胭回过头来望着他的眼睛,问:好听吗?阮钧皓呆呆望着她,三魂七魄顿时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似乎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在骑自行车。

小心!倪胭出声提醒。

阮钧皓顿时回过神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马上就要撞上的树,立刻刹车。

车轮在略潮湿的江边打滑,朝一侧的江水里滑去。

阮钧皓急忙抱着倪胭舍弃了下滑的自行车,沿着另一侧的草坪滚下去。

他把倪胭紧紧护在怀里,一路滚下芳草艾艾的草坪,滚进丁香树林里。

他后背抵着一棵丁香树,急忙问怀里的倪胭:有没有摔疼?倪胭望着他笑着摇头。

阮钧皓陷入无限懊悔恨不已恼: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分心!是我害了你!连自行车都骑不好,我怎么这么笨!你看。

倪胭指了指上方。

阮钧皓愣了一下,顺着倪胭的手抬头去看。

他撞到的丁香树晃动,雪白的丁香纷纷扬扬落下来,落在两个人身上。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丁香。

阮钧皓缓慢地低下头望着倪胭。

他犹豫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手捡起她发间的一朵丁香。

他喉间微哽,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勇敢一点去吻她!去吻她!让这江水、清风还有这丁香见证他的爱!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像被施了定身术完全动弹不得!倪胭忽然凑过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阮钧皓顿时石化。

倪胭起身,转身往上方的正路走去。

她站在丁香树下回过头看他,笑着说:衣服脏了,我得先回家换衣服。

得走啦!哦……哦哦哦!阮钧皓立刻爬起来,朝倪胭大步走去。

他的眼睛一瞬也没离开倪胭,刚迈出一步,脚步趔趄,差点跌倒。

小心呀。

倪胭出声提醒。

阮钧皓低着头,哎呀了一声,脖子不由自主地红了。

倪胭望着他这样子不由弯起眼睛。

自行车是一时半会儿弄不出来了,阮钧皓只好带着倪胭去大道上叫了一辆黄包车。

两个人坐在一辆黄包车上,一路无言。

阮钧皓几次三番低着头把嘴角翘得老高。

情绪是会传染的。

倪胭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被身边这个傻呵呵的大男孩感染得轻松不少。

黄包车在兆熙公馆停下,阮钧皓先从黄包车下来,伸手把倪胭扶下来。

我在这儿等你!我还想冲个澡,要好一会儿呢。

进来吧。

倪胭说着就往前走去。

阮钧皓高兴地跟上去。

俞梅香刚从学校回来没多久,正和何丽平说话。

两个人见倪胭带阮钧皓回家,有些惊讶。

倪胭把阮钧皓安排在客厅,直接回房间去洗澡。

何丽平皱着眉朝俞梅香打听倪胭和阮钧皓的事情,俞梅香望着坐在客厅里的阮钧皓缓慢地摇摇头。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妹妹不是喜欢五爷吗?怎么又和这个阮钧皓走得这样近?她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优秀的男人都对妹妹青睐有加?不仅是五爷,还有面前的阮钧皓何尝不是令人心动的男人?还有柯教授似乎也对妹妹格外关注……她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吗?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裙子。

倪胭出来的时候,阮钧皓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帮倪胭拿东西。

倪胭手里提着袋子,里面穿着几件旗袍。

她现在旗袍实在是太多了,有几种款式她不太喜欢,却知道百香兰喜欢,所以是准备拿到大都会送给百香兰的。

谢谢。

倪胭道了谢,和阮钧皓一起往外走。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出客厅,穿过长长的花园,正好碰见散步回来的聂今。

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说笑没注意到聂今,聂今倒是远远就看见了他们。

聂今沉默地往前走,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看见自己。

然后他一直走到她面前。

倪胭看着视线里出现的军靴,视线慢慢上移。

看见聂今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笑容慢慢散去。

聂今皱眉。

她望着阮钧皓的时候笑得那么甜,怎么看见他的时候连笑都不笑一下?聂今只是皱眉的细微动作,就让他周身的气场冷下来,就连眼神都是冰寒的。

阮钧皓下意识地拉住倪胭的手腕,他往前迈出一步,把倪胭拉到自己身后。

聂今挑眉,他的目光在阮钧皓握着倪胭手腕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慢慢抬眼看向阮钧皓,对上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一章,感觉身体被掏空= =同样的,如果明晚更得晚,证明又在憋大肥章,如果更得早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