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倪胭的声音有些慵懒, 是我勾引他的。
费朗和钟沐同时转过头去看她。
倪胭吐出一口烟,舔了一下唇珠, 口气懒散无所谓:我不是也勾引了你?投其所好,勾引的方法不一样罢了。
她冲费朗狡猾地翘起嘴角,声音又轻又魅:我什么时候说过只会勾引你一个人了?她会心虚?愧疚?不存在的。
她在这个任务世界演的戏够多了,前五颗基础星都已到手, 剩下的两颗星,她打算换个拿法。
——本色出演一下。
你的女人?倪胭轻缓摇头,灰色的眼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不, 我不是任何人的女人。
——叫你一声我的男人都是给你面子。
费朗死死盯着倪胭这张欠揍的脸许久,忽然哈的一声笑出来, 他拍了拍手, 说:可以的, 可以的。
你厉害。
他冲倪胭竖起拇指, 眸中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愤怒将痛苦掩盖。
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倪胭面无表情地说:既然如此那分手吧。
唔……等等, 我们有正式在一起过吗?前天你接受采访的时候回答的可是忙事业没空谈感情呀。
费朗舔了舔牙齿, 笑得有些瘆人。
他点头, 夸赞:你理直气壮的样子真他妈牛逼。
谢谢夸奖。
倪胭掐灭了烟, 踩着高跟鞋缓步朝费朗走去。
她将手搭上费朗的手腕,指尖儿游走,划过他的手背,摸上关节处被锋利戒指划破的地方, 她指腹沾了点他的血,送入口,好看的樱桃小口嘟起来,轻轻吮吸。
别那么玩不起,我的好哥哥。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里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妖气。
妖而不媚。
倪胭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一眼,淡然转身。
等一下。
钟沐把她喊住。
钟沐眉心紧皱,问: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勾引你?倪胭轻笑,因为我喜欢呀。
喜欢勾引你,不是喜欢你。
倪胭不再看他们两个,走出琴室下楼,正好遇见费舒雅。
嫣然你来了。
费舒雅微笑着停下来。
是的,不过现在要走了。
帮我跟爸爸问好。
倪胭冲她笑笑,目不斜视地离开费家。
白石头无语地说: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拯救一下?倪胭轻笑:白石头,任务是什么来着?是攻心。
我要的是他们的心,不是和他们谈恋爱。
白石头:……我以为经历了这几个世界,你能稍微收敛一点,变得心软一点。
让一个没有心的人心软?倪胭脸色古怪,你没病吧。
白石头:其实有心的话……闭嘴。
白石头轻叹了一声。
倪胭突然想起来高子旭才四颗星。
她给高子旭打了个电话,把他约出来。
高子旭一看是她的电话,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去赴约。
他们两个在以前常去的咖啡馆见面。
见了面,倪胭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喝着咖啡。
高子旭好声好气地询问她因为什么不开心,她也不吭声,只是优雅地喝着咖啡,又或者淡淡望着窗外的景色。
以前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罗嫣然每次心情不好都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高子旭,高子旭就装得像个二十四孝好男友那样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如果知道她因为什么不开心,他就花言巧语劝慰几句,如果不知道她因为什么不开心,他就安安静静地陪在一旁,及时给她续杯、买甜品。
倪胭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高子旭偷偷看了几次时间,心里有些焦急。
他有一个生意要去谈,再不走要迟到了。
可是看着对面神色黯然的倪胭,他的那双腿再也挪不动,根本不想离开。
他转念一想,倪胭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约他出来,又约在他们曾经经常约会的地方,这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他就知道。
他们相恋了三年,当初他提出分手的时候她那么难过,她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他呢?他就知道。
她故意接近费朗就是为了刺激他,她希望他为她吃醋。
真是个小傻瓜。
高子旭慢慢笑起来,望着倪胭的目光带上了宠溺。
那笔等着他去谈的生意也被他抛之脑后了。
倪胭掌心里高子旭的第五颗星就这么轻易地亮了起来。
看,男人这种动物的脑子就是有毛病。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看风景喝喝咖啡,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他的脑子里就脑补了一大出琼瑶剧。
倪胭优雅地放下咖啡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今天抽时间来陪我。
我现在好多了。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站起来。
高子旭也急忙跟着站起来,笑着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找我,我随时都在。
他顿了一下,目光温柔地望着倪胭,补充:和以前一样。
倪胭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浅浅笑着望他一眼,转身离开。
·包间里,费朗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大长腿交叠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合着眼,一手握成拳搭在额头。
包间里音乐声炸裂,几对情侣嬉笑喝酒好不热闹。
他整个人却好像隔离在外。
安玲推开林子,走到沙发前,她抱着胳膊,笑眯眯地问:今天怎么没带嫣然啊?费朗没吭声。
安玲也不意外,随意说:闹别扭了吧?早跟你说了不能总黑着张脸。
知道你长得帅,可也不能仗着一张脸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女孩子嘛,是得哄的。
她倒追你那么久,被外界骂成什么样?你对她好点。
费朗睁开眼,望着屋顶不停闪烁的彩色灯光发怔。
是他对她不够好?安玲说完见费朗还是不吭声,也不再多说,转身回到林子身边坐下,和林子一起喝酒。
费朗慢吞吞地坐起来,古怪地问:怎么对一个女人好?安玲闻言噗的一声,把酒水喷了出来。
把音乐关了!林子跳起来,去摸费朗的头,笑哈哈地说:我的太子爷,你没发烧吧?费朗烦躁地甩开他的手。
真吵架了啊?几个女人抛下自己的男朋友,一窝蜂凑到费朗身边,一脸新奇。
你送过她礼物吗?你有对外界公开你们的关系,给她身份吗?制造过小浪漫吗?知道她的喜好吗?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有出手相助吗?在床上满足她了吗?这群女人叽叽喳喳,每说一句,费朗的脸就黑上一分。
最后他黑着脸,把围在周围的女人推开,冷梆梆地说:都回自己男朋友身边去!他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往外走。
林子在后面喊他:费朗,到底咋了?费朗没回头,握着圆形墨镜的手敷衍似地随意挥了两下,吊了郎当地说:被女人甩了。
包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费朗走了很久,安玲才卧槽了一声。
费朗一边穿套外,一边懒散地往外走,不再搭理身后这些人惊掉下巴的德行。
他把圆形墨镜搭在鼻梁上,穿过楼下喧嚣的人群,走出大门,初冬的冷气迎面而来。
冷风一吹,他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不由就想起了那群女人刚刚叽叽喳喳的问题。
你送过她礼物吗?你有对外界公开你们的关系,给她身份吗?制造过小浪漫吗?知道她的喜好吗?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有出手相助吗?在床上满足她了吗?呃……他好像一个也没做到?费朗啧了一声,咒骂了一句:她不配!抬头,他猛地看见倪胭懒洋洋地倚靠着他的车。
天气越来越冷,她还是穿的那么少,白色风衣里面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裙子的长度没有盖住膝盖,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雪白大长腿。
她抱着胳膊,慵懒地靠着车身,望着远处发呆。
风将她的棕色长卷发吹得凌乱,让她瞧上去更显几分萧瑟。
费朗忽然抬手,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一侧是一家纹身店。
费朗又看了倪胭一眼,转身进了纹身店。
他歪着头,动作粗鲁地扯下耳环和耳钉,说:老板,给我在耳垂上纹个字母。
费朗从纹身店出来的时候,倪胭已经不在那里了。
费朗站在车旁环顾四周,搜寻她的身影,一无所获。
他又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咬牙启齿:让你贱!他重新走进纹身店,黑着脸说:我要把刚刚纹的字母洗掉。
啊?这才刚刚纹上。
确定吗?老板有点懵。
洗纹身的人多了去了,可这还是他头一遭遇见纹上去才刚刚五分钟就要洗去的。
折腾啥捏?你确定要洗去吗?老板又问了一声。
费朗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黑着脸转身走了。
老板挠了挠头:这小伙儿长得这么俊,咋精神不太正常捏?费朗开车回家直接去了车库。
他头几年爱玩车,还是专业赛车手,车库里名车罗列,不知道能让多少爱车人士流口水。
他在罗列的车子里找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以前过生日时罗嫣然送他的那辆蓝色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