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川看着她走近, 他将搭在脸上的湿头发捋到后面, 身子斜立,歪着头,目光却沉静。
他说:燕,我不是好人。
所以呢?倪胭问。
吕川闭上眼睛, 暂时不去看她。
看着她的脸, 让他不能冷静。
耳边只有水声,水声哗哗,搅得他也心乱。
他抬手关了花洒的水,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重新看向倪胭,开口: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不知道我都干过什么。
我不在乎。
我只要你的现在。
倪胭又朝吕川走了一步,嘴角轻轻勾起,吕川, 你在害怕什么?你是胆小鬼吗?吕川皱眉。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胆小鬼这个词来形容他。
不就是杀过两个人?多大点事儿啊。
吕川墨色的瞳仁微缩, 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凉的砖墙上。
倪胭重新将花洒打开, 水流如雨倾洒而下。
她偏着头, 让水落在她的头发上,慢悠悠地洗着头发。
她抬眼望向吕川,懒洋洋地问:你杀过人和我们上床有关系吗?又有水从吕川的长发滴落下来,落进他的眼睛里。
他好像毫无觉察,目不转睛地望着倪胭。
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倪胭全身,带着说不出的深色。
倪胭朝他伸手:洗发水?吕川拿起洗发水挤在掌心朝倪胭走过去, 给她洗头发。
他的手有薄薄的茧,握起拳打架时的力道惊人。
如今给倪胭洗头发,他很尽力控制着手下的力度。
清水冲干净倪胭发间的泡沫,倪胭甩了甩头发,水珠儿溅到吕川的脸上。
吕川偏过脸躲开,引来倪胭的笑声。
吕川扯扯嘴角,走过去拿起浴巾来给倪胭擦身上的水。
倪胭由着他擦,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把手握成拳敲了敲他胸口硬邦邦的肌肉,然后又揪了揪。
吕川瞥她一眼,将她的手拍开,蹲下来给她擦腿上的水。
倪胭揉了揉被他拍疼的手,将手搭在他头顶,用纤细的手指梳理着他的长发,将他的长发梳理到脑后,掌心慢慢摩挲着他鬓间剃短的发茬。
吕川给她擦身上水渍的动作停下来,仰着头注视着她。
倪胭抿嘴,弯下腰来亲吻他的额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胆小鬼。
吕川古怪地轻笑了一声,忽然起身把倪胭扛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雪白的浴巾落在地上,逐渐被浴室地面的水染湿。
你说谁胆小鬼,嗯?吕川把倪胭压在床上,捏着她的脸,瞪眼恐吓她。
倪胭沉默了一会儿,她皱眉去推吕川的手,把他捏在他左脸上的拇指推下去。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碰我左脸,情趣都没了!吕川强硬地掰着她的脸,把她的右脸摁进枕头里,撩开她脸上的湿发,将她左脸的疤痕完全暴露出来。
吕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脸上的疤,漆黑的瞳眸沉静如墨。
倪胭本来以为这孩子会像上次那样用他的吻告诉她他不在意,然而吕川许久未动。
倪胭诧异地转动眼眸望着他的眼睛,她心里一动,隐约有一种猜测。
吕川?她环上他的腰,温柔地拥着他。
吕川嗯了一声,目光仍旧留在她脸上的疤痕上。
倪胭抚摸上他的脸颊,柔声说:笑一个?暂时不去想打打杀杀的事儿?吕川这才将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冷声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听着,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
我自己来。
倪胭去吻他,吻他的额头,吻他的眼睛和脸颊,最后捧着他的脸,以额相碰。
在倪胭的温柔下,吕川脸上的表情逐渐柔和下来。
在一室的旖色缱绻后,倪胭趴在吕川的怀里,声音细微轻缓,带着些餍足的柔媚,也带着些诚恳:你不是未到十四周岁的年纪了,我想和你好好的……许久之后,吕川才嗯了一声。
第二天倪胭没有去上学。
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她合着眼伸手在身旁摸了摸,没有摸到吕川。
她一动不动趴在床上,隐约听见客厅里细微的声响。
她揉了揉眼睛起床,先是看一眼掌心里吕川亮起的第四颗星,才懒懒散散地套上吕川的卫衣,推开卧室的门。
吕川在吃饭。
——那些昨天晚上倪胭做的菜。
喂,都是凉透的过夜饭菜了。
倪胭光着脚走过去夺他手里的筷子,我给你重新热一下。
她不由分说端起菜往厨房走,走到厨房门口回头瞪吕川:速度帮忙!吕川哦了一声,向后挪椅子,懒散站起来,端起剩下的几道菜跟进厨房。
倪胭一边热着饭菜,一边又炒了两个青菜。
她背对着吕川,问:这几年自己住没学会下厨?平时吃什么?外卖?我会啊。
吕川懒散靠在冰箱上。
倪胭回过头把锅铲递给他。
吕川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接。
然后餐桌上便多了一道黑色的菜。
倪胭尝了一口,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吕川冷着脸,面不改色地吃着自己炒的黑菜。
倪胭笑够了,托腮望着他的眉眼。
(微信公众号:小说生活馆 整理)看什么看!吕川皱眉,夹了好大一块他炒糊的青菜塞进倪胭的嘴里。
倪胭弯起眼睛,嚼着嘴里的菜。
糊焦的味道很浓,味道实在很别致。
吐掉。
吕川声音别扭。
倪胭轻笑,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味道挺与众不同的。
下午吕川和倪胭哪也没去,只窝在家里打游戏。
直到晚上,倪胭从吕川怀里起来,说要去做饭,吕川才拉着她出门去烤肉。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正是烤肉店人多的时候,倪胭和吕川正吃着,有一个女人走过来:你们就两个人呀?能不能拼个桌。
倪胭听见这个声音,抬起头,扯起嘴角笑得意味不明:晚上好啊,后妈。
赵梅见是倪胭,前一刻满脸堆笑的表情有些扭曲。
妈妈!妈妈!好饿哦!蓝云天从外面的等候区跑进来,扯着赵梅的衣角,语气不耐烦,妈妈你找到空桌没有。
赵梅瞥了一眼坐在倪胭对面的吕川,拉着蓝云天的手转身往外走。
倪胭收回视线,继续吃东西,语气淡淡地说:别管他们。
吕川哦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
没过多久,蓝正凯大步走进来,赵梅牵着蓝云天跟在后面。
你最近跑哪野去了!蓝正凯指着倪胭的鼻子,大声质问。
周围几桌的客人纷纷转过头看向这边。
倪胭不紧不慢地吃着吕川递过来的烤肉,全当没听见。
我跟你说话呢!我以为你去学校宿舍住,昨天你老师才给我打电话你根本没去学校宿舍!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服务员听见这边的声音,匆匆赶过来询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蓝正凯脸色铁青:我在教育女儿!服务员脸色尴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蓝正凯夺了倪胭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扔到桌子上,怒气腾腾地训话: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没规矩!不过是训了你两句搞什么离家出走!我告诉你,乖乖认错,我还认你这个女儿!倪胭望着落在桌子上的烤肉。
赵梅在身后适时温柔劝着:云天他爸,你消消气。
燕燕知道错了就好,你别训她了。
蓝云天伸开双臂像直升飞机一样绕着他妈妈转圈,一边转圈一边嘴里嘟囔着:起飞啦,嘟嘟嘟嘟……他绕到赵梅身前,指着倪胭不耐烦地说:不管她,宝宝饿!赵梅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哄:一会儿就吃一会儿就吃。
蓝正凯叹了口气,用自以为好声好气却实际上趾高气扬的语气说:昨天你的班主任给爸爸打电话,说你这次月考考了年级第四。
她夸奖了你。
嗯,是考得不错。
不过距离你原来的水平还是差一点。
只要你认真学习,还是能考回以前的名次。
嗯……我跟你老师说了,你期末考试肯定能考回年级前三。
第一名也是可以的……倪胭终于把落在烤肉上的视线收回来。
听着蓝正凯粗厚油腻的声音、蓝云天耍赖的声音、赵梅娇滴滴安慰儿子的声音、服务员在一旁劝的声音,还有周围几桌客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哎……倪胭重重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吕川,说:帮我给他一拳?吕川哦了一声,他放下筷子,手搭在桌沿,向后挪动椅子站起来。
他身高极高,在大家都坐着的大厅里起身,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蓝正凯愣了一下,不得不仰着头望着吕川,皱着眉说:你是谁?是我女儿什么人?是不是你把我女儿教坏了?吕川捏了一下手骨,关节发出一声脆响。
吵死了。
他欠身,拉住蓝正凯的衣领。
一拳砸了下去。
蓝正凯的脸偏向一侧,牙齿和血一并吐出来。
赵梅惊呼一声,蓝云天哇的一声吓哭了。
刚想去扶自己老公的赵梅瞬间顾不得蓝正凯,蹲下来安慰自己的宝贝儿子。
一拳?吕川回头看向倪胭。
倪胭点头,漫不经心地说:行了。
你再给他一拳的话,这老东西可能就死了。
吕川哦了一声松开手,蓝正凯肥胖的身体像一滩肥肉一样倒在地上。
他指着倪胭的手指头不停地发抖:我是你爸爸!你太不像话了!倪胭蹲在蓝正凯身边,扯着他的衣领,冷笑。
别瞎认闺女。
说自己是我爸的时候,问问我脸上的疤同不同意。
蓝正凯怔住,他看向倪胭脸上的疤,畏惧地向后缩了一下脖子,匆匆移开视线。
很丑吗?不敢看吗?不、不是……蓝正凯目光躲闪。
倪胭惋惜地摇摇头:本来能稍微不这么丑的。
可惜呀,你把用来做修复手术的两百万拿去做生意了。
大哭的蓝云天忽然大喊了一声:妈妈说了就算你做了手术也修复不了!还不如把钱用来买包包!赵梅立刻捂住蓝云天的嘴。
倪胭轻笑了一声,她松开蓝正凯的衣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中年男人:你,还有你老婆儿子,都他妈不要再像个傻.逼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倪胭跨过蓝正凯往外走,吕川跟上去,手臂一伸搭在倪胭的肩上,把她搂在怀里,手又绕到她左侧,摸了摸她的左脸。
倪胭转过头去看他,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像是不知道倪胭的视线。
走到街道等红绿灯的时候,吕川忽然俯下身来亲吻倪胭的左脸。
绿灯很快亮了起来,吕川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搂着倪胭过道。
是心疼吗?还是沉默地用行动告诉她他的心意?倪胭指尖儿滑过右手掌心,今天在家里的时候吕川的第五颗星曾经闪烁过,而此刻,在车来车往的街头,他的第五颗星彻底亮了起来。
·第二天,吕川骑着摩托送倪胭上学。
摩托车在雅德中学门口停下来,吕川长腿一伸,一脚踩着地面支撑着,喊住刚下车的倪胭:喂,跟谁借的钱,借了多少。
同学呗,一百块。
吕川在口袋里摸了摸,把有整有零的几百块钱塞到倪胭手里。
他骑着摩托掉头,经过普安高中的时候,李东铎和刘哲勾肩搭背一步三晃地正要进校门。
他们两个听见吕川的摩托声,回头朝他挥手。
川哥早上好啊!川哥,居然又来上学……喂!吕川摩托没停,扬长而去。
李东铎挠了挠头:还以为川哥又来上学,他不上学一大早过来干嘛啊?刘哲抬了抬下巴,示意雅德中学的方向,说:还能干嘛,送川嫂上学呗。
小李子啊,我不是说你,你这脑子是不是也太笨了。
说什么呢你!李东铎瞪眼,拽了拽刘哲头上的脏辫。
刘哲嗷呜一声,朝李东铎亮起拳头。
李东铎向一侧跳开,大笑着说:别别别。
你看那是谁。
刘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乔琳和王莉莉手拉着手正往学校走。
李东铎拍了拍刘哲的肩,语重心长:想追人家就有点诚意,别人没追到先让她被别人欺负了。
就你话多!刘哲用胳膊肘朝李东铎的胸口撞去。
李东铎大叫了两声,朝教学楼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把双手放在嘴边当成喇叭,大喊:刘哲这傻小子有话要对乔琳说!乔琳美女给个机会呗!刘哲骂了句脏话,撒腿就跑着朝李东铎追上去。
王莉莉哈哈笑出来:喂,你不觉得刘哲其实挺好的吗?不觉得!乔琳瞪她一眼,拉着她疾步往教学楼走。
·倪胭刚走进教室,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去办公室之前,倪胭有思想准备——大概就是一番苦口婆心地谈话,劝她改过自新好好学习呗。
但是倪胭没想到,找她谈话的不止班主任。
九科老师一个接着一个来,最后连年级主任、年级心理辅导老师也来劝她。
整整一个上午,倪胭饱受伟大人民教师的劝导摧残。
这些老师们说起大道理简直一个比一个厉害。
倪胭震惊地发现十一个老师一人一个教育风格,那流利的开导,简直能写成一本书。
倪胭逐渐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变成了大为感兴趣,在心里默默把这些老师的教导记下来。
倪胭发自内心地觉得,如果当初椒图老爹把她送到西天去听经的时候,那些和尚们有这些老师的口才,说不定她真剃了头发从良当尼姑了……最后,倪胭十分真诚地发誓期末考试一定考第一名,这些老师们才大感欣慰地把她从办公室放走。
离开办公室,倪胭直接去了学校食堂吃午饭,下午才回教室。
帮我还给司机大叔。
倪胭把一百块钱递给时光。
时光把钱收回来,也没当回事。
对于几百块钱这种数额,时光没什么概念。
听说老师们把你叫到办公室开导了一上午?时光眼中难得染上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明明是不然尘杂的人,这样的目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比起往常多了几分烟火气。
倪胭冲时光抱拳,一本正经地说:逼不得已在老师们面前立了誓,这回的第一名我抢定了。
时光笑着回了一礼:我等着。
坐在时光面前的女生抱着练习册回过头来,温柔笑着:时光,可以教我这道题吗?倪胭这才注意到这个女生。
原本坐在宋小溪身边的同学是一个男生,居然换了人,而且是一个生面孔。
女生温温柔柔地看向倪胭,朝倪胭伸出手:你好,我是刚转学来的苏黛云,时光的好朋友。
苏黛云朝倪胭伸出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倪胭的脸,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才注意到。
她眸光微凝了瞬息,又恢复正常。
倪胭笑笑,朝她伸出手:蓝燕。
苏黛云娇气又傲慢地点点头:嗯,我听时光说起过你。
上课铃声响起,苏黛云转过身去坐好。
宋小溪忽然扔了一个纸团到倪胭的桌子上。
倪胭将纸团打开,上面写着:她上午刚来当着全班的面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自己是时光的好朋友。
宋小溪还在一旁画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时光翻书的时候不经意间一瞥,正好看见纸条上的字。
他微微蹙眉,看了倪胭一眼,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倪胭无聊地翻开书,正握着钢笔在书上乱画,一张白纸从身边递过来。
上面是时光清隽漂亮的工整字迹——我和她不熟。
倪胭勾起嘴角,她想了想,握着钢笔垂在白纸上,许久未落笔。
时光看着摊开在课桌上的书,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倪胭许久未落下的笔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倪胭解释,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担心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许久之后,倪胭放下钢笔。
把那张白纸折叠了两下,夹进书页里,低着头专注地看书。
时光皱眉,心里生出一种细微发痒的失落感。
接下来的日子,不愧是雅德中学的一班。
几乎所有人都将全部的心力投入到复习中,为半个多月后的期末考试做准备。
倪胭每天都来学校。
她还是不怎么听课,睡觉、玩。
偶尔讲课的老师怕她再堕落会在课堂上提问她,可是提出的问题从来都难不倒她。
于是,倪胭上学的日程就变成了睡觉、玩、去食堂吃饭、陪班里女生上厕所,还有给班里的同学讲题。
越来越多的同学喜欢课间来向倪胭请教问题。
甚至有的学生觉得听老师讲的题,不如倪胭讲的明白。
倪胭的好人缘开始逐渐发酵。
而她脸上的疤痕越来越被同班同学忽略掉。
终于有一次,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
别班的学生背后议论倪胭的脸被一班的学生听见。
这群优等生,第一次集体罢课,打了一次群架。
整个班级的学生被班主任罚站。
看着同班同学的维护,倪胭微微扬起嘴角。
她知道原主的遗愿算是达成了。
时光走到她身边,望着走廊里被罚站的学生,说:很多人都关心着你。
我自己赚来的。
倪胭坦坦荡荡。
时光略讶然地看着倪胭,又慢慢皱起眉。
这段时间他看着倪胭一天比一天受欢迎,他是欣慰的,由衷替倪胭高兴。
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丝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感,总觉得自从苏黛云转学过来之后,倪胭对他不似以前那么亲密。
时光心里有些发堵,也觉得有些冤。
他很快调整了情绪,说:期末考试结束,我带你去科研室。
他的目光落在倪胭的左脸上。
好啊。
倪胭诚挚地笑起来。
硫酸留下的疤痕太难除去,她如果动用妖术,效果未免太惊人。
她倒是可以借助时光找的那些专家之手,慢慢除掉脸上的疤。
放了学,倪胭独自回家。
路过普安高中的时候,刘哲和李东铎追上她,亲切地喊她川嫂。
倪胭扫了他们一眼,随口问:吕川走了吗?我们好久没看见川哥了。
他啊,快一个月没上学了。
倪胭皱眉,最近每天早上都是吕川送她上学。
难道吕川送她上学之后没去学校?可是吕川最近都是早出晚归,每天她回家的时候吕川都还没回家。
李东铎在一旁笑哈哈地说:川嫂,你是不是缠着川哥不让他出来跟咱们混啊。
倪胭诧异问:他除了不上学外,也没和你们出去野?没啊。
不是说了吗,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人影了。
沿着人行道走路的倪胭忽然停下来。
她垂着眼睛沉默了很久,问:你们知道李潇海吗?李东铎挠了挠头,恍然:啊……知道!他啊……以前每次参加散打比赛都是输,后来比赛的时候受了伤不再参赛了,就开了一家散打学校。
别说,他自己打拳不咋地,教学生还行……倪胭果然在李潇海的散打学校见到了吕川。
吕川走出来,教室比外面高很多,他身高又极高,只能弯下腰低头望向倪胭,问:有事?倪胭望着他踮起脚,用挂在他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他脸上的汗,问:怎么来这里了?上班啊。
吕川语气随意。
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倪胭还是抿了下唇后,轻声问:为什么到这里上班啊?吕川随意抓了一把倪胭蓬松的短发,说:赚钱养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6800 算不算2章合一?诶嘿……我觉得尝试一下,今天还是有可能再挤出来3章的……哇,那岂不是变成5更……??如果花花足够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