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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炮灰逆袭灵异文(七)

2025-03-25 23:52:51

脑海中各种纷杂的念头被暂时放空,孙林漫无目的地走在山林中,情绪有些微的低落。

这个世界很少有十全十美的事,他也不觉得选择隐瞒性向是一种错误,但那种惶惶不安的忐忑和压抑却还是让他有些绷不住自己。

为什么他就得承受这些呢?为什么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一个可以携手一生的爱人?难道他这辈子就只能这么压抑着活下去?寂静无人时、需要和学校那些女孩子交往时、听到别人打趣自己是人生赢家时……很多很多的时候,他都会像这样扪心自问。

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真正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或许这辈子自己都找不到那个答案了吧?孙林随手扯了片树叶,长长叹了口气。

但只是一瞬,他就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脚印。

那个是……孙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皱着眉走上前去,对着那个脚印比了比。

这是自己的脚印?!孙林此时也顾不上失落了,讶异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己对这里的环境竟然一点都不熟悉!这……自己到底是走到哪里来了?察觉到自己迷了路,孙林心中也没有多少担心,这座山的植被并不茂密,虽然现在上山的人已经少了,但也没听说有什么野兽,而且今天上山祭拜的人比较多,说不定马上就能碰上人,最不济他还能打电话给家里人求助,所以安全问题倒是不需要担心。

收起拥有满格信号的手机,孙林也不着急,顺着感觉继续往前走去。

半个小时后。

呼!孙林皱着眉左右看了几眼,最终在一片干净的草地上坐下,靠着身后的大树放松了下有些发酸的腿。

山路难行,他又很多年没有上过山了,这一通弯弯绕绕地走下来,着实有些累人。

伸手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满格的信号,孙林迟疑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拨通电话的手。

算了,歇会儿再尝试着走走看,说不定刚才只是自己没走对方向呢?万一爸妈他们着急忙慌地爬上来却发现自己就在附近,那不是太丢脸了吗?心中转着这些念头,孙林抿了抿唇将手机收回口袋里,靠着背后的大树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别说,走了这么久真有些累了……孙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

微风吹过,草地上刚探出脑袋的嫩芽轻轻晃动了一下。

一双嫩白的脚丫倏地出现在孙林的身侧,然后整个身体才渐渐从虚空中显出了行迹。

留着半长碎发的男孩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地看着睡着的孙林。

苍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孙林的额头,男孩感受着指尖的温热,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一般,肤色苍白但五官精致的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深色的指印,男孩眉心一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俯下身覆上了孙林的身体……====从墓园中回来后已是中午,三人在饭店吃了一顿,虽然易耘和章年很希望立刻将他带到自己家去,但叶斯年还是笑着婉拒了。

不是他故意疏远他们,而是原主每年清明和父母的忌日都坚持一个人待在家里,易耘和章年也习惯了他的坚持,如果他现在同意去他们家住的话,反而可能会引起怀疑。

而且,明天去也是一样的。

这么说虽然很不合适,但叶斯年是真的很庆幸原主的父母并没有像有些人一样,死后还停留在这个世界。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那样的存在。

时机、死因、心中的执念、死亡的地点……只有条件正好达到标准的人才不会彻底消散在天地间,而是化为那样一个奇异的存在。

直到心愿了结,心中执念化解,他们才会无牵无挂地放手,彻底消散。

当然,化解执念的契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大部分阿飘们只能停留在原地,重复生前最后一刻的记忆。

叶斯年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浏览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和照片。

有系统在手,他并不用担心自己的浏览记录会被官方察觉,也并不用担心自己会找不到最真实的资料。

李妍,传媒系大三的学生,a大有名的校花,三年前因车祸死于校门前,肇事者至今仍逍遥法外。

周芸慧,法学院研二的学生,两年前被小三插足并绑走拍了艳照,肚子里两个月的孩子也没了,那些照片更是被传到了网上,在a大闹得血雨腥风,她绝望之下选择了跳楼自杀。

林小北,五岁时父母婚约破裂,他追着愤而离去的妈妈跑出了林家,等到警方发现他满是虐待痕迹的尸体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凶手至今未归案……叶斯年皱了皱眉,看着屏幕上伤痕遍布、身体已然扭曲的男孩,实在难以将他和昨晚乖巧可爱抱着娃娃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和那两个只能停留在死亡之地重复生前记忆的女孩不同,林小北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反而徘徊在了家门口。

说起来,他对林小北还有些印象。

他的父母感情一直很不好,隔三差五就要大吵一架,甚至有时候还会大打出手,虽然这些年原主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姑姑家,但偶尔回来却十次有八次能听到那种歇斯底里的争吵和叫骂。

而每当父母争吵时,林小北就会抱着他那只小熊娃娃蹲在院子门口,不吵也不哭,只是浑身落寞。

那样一个小小的落寞身影,在当时年纪还小的原主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安慰他,就听到了他失踪、甚至身死的消息。

叶斯年抿了抿唇,看到资料上那对父母都早已各自有了幸福家庭的文字记录,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关掉电脑,叶斯年站起身,拿着杯子走到桌前,刚想倒点水,就听到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叶斯年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23:59卷长的睫毛颤了颤,叶斯年面无表情地放下水杯,穿着睡衣走出书房,往大门而去。

哥哥……穿着小鸭子睡衣的林小北仰头看着叶斯年,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泪汪汪的,满满都是委屈。

叶斯年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他皱眉看着面前还没自己大腿高的男孩,视线扫过他比正常人苍白了几分的脸色,又瞥了眼他怀中脏兮兮的小熊娃娃,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外面冷……看到他冷硬的脸色,林小北瘪了瘪嘴,眼中的水汽更浓,脸上的委屈几乎要溢了出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叶斯年的睡衣,但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的动作倏地顿了顿,缩回去在自己沾着泥点的睡衣上使劲擦了擦。

叶斯年想要关门的动作倏地一顿。

他抬眸看了眼不远处昏黄的路灯,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林小北眼睛一亮,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捏着叶斯年的睡衣下摆,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看着面前抱着娃娃一脸满足乖巧到不行的林小北,叶斯年抿了抿唇,弯腰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道:自己玩。

看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叶斯年心中升起一丝满意,又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不远处靠着落地窗的单人沙发,道:要睡觉就去那里。

嗯……林小北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在看到那个巨大的、堆满了毛茸茸娃娃的沙发时,双眼倏地一亮。

叶斯年对他的表现更加满意,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他这个物种需不需要睡觉和吃东西,索性咽下了口中的叮嘱,硬邦邦地留了一句不要吵到我就面无表情地上了楼。

不过一个小鬼而已,应该……不会有事吧……=虽然心中有些好奇那只小鬼会在底下干些什么,但叶斯年到底还是没有悄悄地跑去偷看,洗漱完毕便上了床,准备休息。

黑暗中,温度倏地降低了几分。

坐在床头的叶斯年心中一动,视线从手中厚厚的大部头上移了开来,看向静静躺在桌面上的黑色匕首。

深色地毯逐渐被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罩,叶斯年看着面前格外熟悉的场景,将书随手放到了柜子上。

呵……一声带着愉悦意味的轻笑声响在耳侧,叶斯年心尖一颤,被一股大力猛地按倒在枕头上。

你在等我?一只冰凉的手灵活地钻进睡衣里,顺着叶斯年线条完美的背部肌肉往上抚去,另一只冰凉的手则轻轻捏着他的下巴,阴寒的气息近在咫尺。

叶斯年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懵地对上那双黑色瞳孔边沿环绕着微微金色的眼,可以轻易在里面看到自己表情茫然的脸。

你……叶斯年张了张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谁?你来招惹我,却不知道我是谁?男人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忿:而且……还收留了一只小鬼?!我……后心一阵发寒,一股不妙的预感倏地袭上心头,叶斯年猛地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辩驳便被狠狠堵住了唇。

修长的双腿被男人狠狠压制在身下,双手手腕也被大力握紧按在头顶上方,后背那只手的动作越来越煽情,叶斯年像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抬着下巴被动地承受男人凶狠的深吻。

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回荡,叶斯年微微上翘的眼尾染上了几丝红晕,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神越来越茫然,反抗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男人勾了勾唇,脸上的表情愉悦到了极点,冰凉的唇舌也顺着他微微扬起的脖颈往下而去。

叶斯年原本茫然的双眼中猛地闪过一道暗芒。

一阵天旋地转,沉浸在那精致可爱锁骨上的男人被猛地掀翻,眼神讶异地被人狠狠压制在床上。

说!你到底是谁?!叶斯年紧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身下五官精致线条硬朗的男人,刀刃有些翻卷的匕首被他紧紧握在手中,锋利的刀尖紧贴着男人的咽喉。

你……眸光越来越亮,男人勾起一个趣味十足的笑,不怕死地伸手抚上叶斯年死死钳制住他的大腿,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愉悦:很好……☆、113|炮灰逆袭灵异文(八)对上那双兴味十足的奇异眼瞳,叶斯年捏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昏暗的光线中,一种难言的气氛在室内流淌,一时之间两人竟相视无言。

男人紧紧盯着身体上方压制着自己的叶斯年,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被自己吻得颜色更加艳丽的唇上,冰冷的手隔着布料缓缓向上,紧抿的唇角倏地勾起一个稍显邪气的弧度,叶斯年一双原本就十分出彩的凤眸速度缓慢地眨动了两下,卷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在人心尖用柔软的羽毛动作轻柔地挠了挠。

那只手的动作倏地一顿。

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叶斯年唇边的笑容愈发分明,他一只手撑在男人的肩侧,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缓缓俯下了身。

距离倏地拉近,室内的气氛也忽然暧昧了起来。

叶斯年扯了扯嘴角,直直望进那双奇异眼瞳的深处,原本紧贴他咽喉的匕首也渐渐松了力道,冰凉的刀尖贴着他滚动的喉结,缓缓滑动。

精致的五官配上略显苍白的肤色,被叶斯年压制住的男人看上去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柔弱,他眯了眯眼,几乎要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危险中沉沦。

你说……叶斯年唇边邪气的弧度越拉越大,他浓密卷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忽地垂眸看向男人长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伸出艳色的舌尖舔了舔,复又在那人温度猛地提高的目光注视下掀起眼,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难以抵挡的诱惑:我很好?当然……感觉体内停滞的冰凉血液开始火热燃烧,直至沸腾,身穿黑衣的男人难耐地眯了眯眼,双手抚上叶斯年的后腰,轻轻用力,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

趴在男人透着丝丝寒意的怀中,眼中只能看到他玉白色的耳尖,沙哑的嗓音响在耳畔,直让人头皮发麻,叶斯年抿了抿唇,想要按捺住心中忽然而起的诡异激动和兴奋,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血液沸腾。

是你将我唤醒、带我重回人间……男人冰凉的双手隔着衣料在叶斯年肌肉线条流畅的背部上下滑动,语言、姿势和动作都显得无比暧昧又煽情。

叶斯年不自觉地蹙了蹙眉,男人双手按揉的力道有些大,明明温度很低,却无端地让他背部肌肉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心跳也越来越快。

吾乃月玦。

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丝愉悦的意味,一只手按在叶斯年的尾椎处,两人的下半身紧紧贴合,他动了动腿,却没有真的用力挣开叶斯年的压制,反而很是享受彼此之间这种亲密的距离,凑近了叶斯年的耳际,声音愈发磁性地道:不要忘记,嗯?那低低的鼻音让叶斯年浑身一颤,心跳也仿佛漏了一拍,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月玦?那个……月朝的大将军?害怕吗?月玦发出一声闷笑,忍不住轻轻舔弄起面前小巧红润的耳垂,听上去对自己的身份很是自豪。

不怕,但是……叶斯年倏地皱了皱眉,伸手隔着黑色的布料撑在他肌肉紧实的肩膀上,支起身体对上那双微微闪着金色的眼,道:那你岂不是比我大五百多岁?!看着身体上方那张纠结到不行,就差写上老牛啃嫩草五个大字的脸。

月玦:……该纠结的难道不是种族差异人鬼殊途吗?====已是深夜,孙林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不能寐。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但一来没有碰到过让自己心动的人,二来则是为了掩饰住自己的秘密,他向来都很注意和其他男性保持距离,不说发生关系,有时候连不经意的身体接触都会让他紧张不已。

认识的人都说他看不上那些大汗淋漓的运动,他虽面上默认,但最真实的原因却只有自己知晓。

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敢而已。

但是现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那张五官漂亮眼神单纯的脸,孙林面色骤然一紧,死死咬住了牙关,却还是驱散不了心中想要就此沉沦的欲望。

闭上眼,那个朦胧却又让人沉迷的梦境依旧如此清晰。

那个漂亮又单纯的男孩躺在草地上,白皙的肤色和身下的碧绿形成鲜明的对比,略有些消瘦的身体被摆出一个艰难的姿势,在大力冲击下不断发出难耐的呻吟。

孙林猛地睁开眼,目光空洞地直视着眼前的虚空。

月光透过窗洒进房间,室内一片昏暗。

带我……唔!走……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男孩抑制不住的呻吟,那种被包裹被吸纳的强烈快感几乎要将他的心神完全颠覆,让他只想就此沉沦,再也顾不上其他。

双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孙林面色惨白地看向自己支起的下身。

寂静无人时,一切都无法隐藏。

再如何伪装,他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他孙林,喜欢的是男人……即便是做梦,梦里存在的……也是男人。

胸膛抑制不住地颤动起来,孙林紧紧咬着牙,手背上青筋暴起,狠狠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月光有些暗淡,光线昏暗的房间内,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倏地出现在床边,目光疑惑地看着床上死死挣扎的男人。

微风从窗户打开的缝隙中钻了进来,轻轻吹动他脸侧半长的碎发。

夜很静。

=翌日。

叶斯年缓缓张开了眼,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捋清楚脑海中纷杂的记忆。

昨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个男人的吻他一点都不反感,甚至隐隐有些熟悉,所以……他那奇葩的爱人这辈子是成了一只阿飘?还是一只古董飘?!猛地坐起身,叶斯年皱着眉在房间中看了一圈,目光疑惑又有些忐忑。

昨晚那个紧紧搂着自己的冰凉怀抱早就不见了踪影。

叶斯年眨了眨眼,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匕首。

拥有黑色手柄、套着精致刀鞘的匕首静静躺在桌面上,看不出一丝异常。

于是……昨晚的一切难不成只是自己的幻觉?想到自己有可能将爱人幻想成那样的存在,叶斯年抖了抖眉梢,表情瞬间微妙了起来。

自己的口味应该……还没有那么重吧……表情诡异地愣了片刻,叶斯年动作有些迟缓地往身侧看去。

一只白色的枕头赫然和自己的枕头并列在床头。

叶斯年长长舒了口气,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不是自己的幻想!但拍胸口的动作只做到一半,他又猛地僵了僵。

爱人真的是只古董飘,似乎……也没有显得自己口味轻多少……吧?满头黑线地下了床,叶斯年拍了拍身上被弄皱的睡衣,趿着拖鞋往外走去。

既然昨晚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月玦现在怎么不在?难道……叶斯年表情纠结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厚实到挡住所有光线的窗帘。

应该不会见光死吧……=============楼下。

穿着小鸭子睡衣的林小北很是乖巧地窝在那个堆满了毛绒公仔的沙发上,怀中紧紧搂着那只脏兮兮的小熊娃娃,不时偷偷往客厅里瞄一眼。

月玦满脸严肃地盯着不远处的电视,如临大敌一般紧紧皱着眉头,修长有力的双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自己的腿上,浑身的肌肉却暗暗绷紧了,蓄势待发。

呔!你这秃驴!竟敢和本道抢师太?!看剑!只见不远处四四方方的盒子中倏地传来一声暴喝,月玦悚然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一身道袍的小人猛地拔出剑来,大喝着朝那个衣服花花绿绿的和尚冲了过去。

一时之间,只见光影闪烁衣袂飘飘,两个小人在竹林之上你来我往,碧如波涛的竹海在他们脚下荡漾,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变色。

月玦:……这是什么绝世武功?!威力竟如此强大!紧紧皱着眉,月玦低头看了看自己因练剑而磨出的薄茧,心头竟生出一种生不逢时的遗憾来。

他原还以为现在的人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没想到……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浑然不知他心中复杂的感叹,林小北抱着怀中的娃娃,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委屈。

那个穿得怪模怪样的叔叔看上去好像和自己一样,但是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凶?而且……明明是一样的,他为什么要抢自己的电视?林小北默默缩在沙发中,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不时瞄一眼他挺直的身影,又再瞄一眼发出凶残打斗声的电视。

唔……好想看动画片……叶斯年纠结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让人黑线的场景。

穿着黑色古装的男人坐在米色的现代沙发中,面容严肃地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电视,浑身肌肉紧绷。

另一边,抱着娃娃的小孩儿几乎完全陷进了沙发中,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的后脑勺。

黑色长发束进玉冠中的男人却对他视而不见,严肃又认真地看着电视。

眉梢不自觉地抖了抖,叶斯年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眯起眼看向电视屏幕,想要看清里面在放什么居然吸引力如此巨大。

寂静的客厅里,三双眼睛直直盯着屏幕。

师太!你听贫道解释!那秃驴和贫道绝对没关系!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差点踩空的叶斯年:……作者有话要说:☆、114| 炮灰逆袭灵异文(九)叶斯年表情凌乱地站在楼梯上,见鬼一般看着不远处的电视屏幕,耳边回荡着师太师太你听贫道解释和我不听我不听!你这臭牛鼻子!……宛如洗脑神曲。

哥哥!林小北也似乎难以抵挡这神曲的杀伤力,一脸求解救求脱离苦海的表情看向楼梯上的叶斯年,简直是两眼泪汪汪。

沙发上一脸严肃的月玦闻言猛的回过头,看到叶斯年时也是眼前一亮!沐浴在灼热的目光中,正风中凌乱的叶斯年倏地挺直了脊背,默默咽下了一口血。

咳!叶斯年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这才若无其事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边走边看向落地窗附近的林小北,道:小北,昨晚睡得怎么样?早就忘了睡觉滋味的林小北:……凌乱之下说了蠢话的叶斯年:……求搭理而不得的月玦:……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月玦从沙发上站起身,先是暗暗朝不远处那个小鬼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笑着朝穿着睡衣头发也有些凌乱、明显刚起床的叶斯年伸出手。

收到警告眼神的林小北瘪了瘪嘴,又抱着娃娃缩回了沙发里。

这个叔叔好坏好坏的,抢掉电视还抢哥哥……叶斯年抽了抽嘴角,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趿着拖鞋走了过去。

身为一个名留青史的大将军,月玦自然是生得人高马大器宇轩昂,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在黑衣的掩盖下虽然不甚明显,但昨晚早就上手摸过的叶斯年却深知那衣服底下有着怎样的好身材。

光有英俊的外貌当然不够,但月玦除了是月朝末年最后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甚至还是那末代帝王的皇叔。

英俊的外貌、同时代无人可匹敌的战功、再加上显赫的家世,若不是月玦很倒霉地在奔赴战场的路途中忽然身染重病而亡,他在历史上的影响力甚至会拔高到无人可匹的高度,给那神秘又繁华的短暂王朝添上浓墨重彩的最后一笔。

当然,虽然他并没有将那种辉煌的神话延续下去,但即使是在月朝历史已大部分不可考的现在,月玦在世界各地还是拥有数量可观的脑残粉。

其中就包括与叶斯年一起下过墓室的陈教授……据叶斯年猜测,他们之所以对神秘的月玦如此追捧,盖因月朝残留下来的一部杂记中曾记载过这样一句话。

月玦者,大将军也,年方弱冠,潇洒飘逸恍若天人,形貌昳丽更甚谪仙,身殒之时,京中哭声震天,无数贵女削发为尼,立誓曰,君已逝,妾不嫁……当然,这个猜测原本只是叶斯年的脑补而已,毕竟只是作者随意记下的一段话,到底是不是夸张,谁都说不准,如果不是月朝留存下来的资料实在是太少,或许根本不会受到重视,而就算它现在的流传度很广,在正规的学术领域,也是很难登上大雅之堂的。

而直到亲眼看到月玦的第一眼,叶斯年才知道,那人根本没有一点夸张。

当然……也只是第一眼而已。

====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叶斯年顺着男人的力道被带进一个温度很低的怀抱中,寒气透过并不厚实的睡衣侵入体内,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很冷?月玦动作很是熟练自然地伸手搂上叶斯年的腰,察觉到他的动作,那双奇异的眼瞳微微眯了眯。

有一点儿。

叶斯年在他硬邦邦的胸口拍了拍,道:现在温度还不高,若是在夏天,那肯定非常不错。

见他并没有嫌弃厌恶的意思,月玦眯起的双眼这才微微放松了下来,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短发,语焉不详地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明显不怀好意的暗芒,叶斯年眉梢一挑,但见他并没有多说的打算,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好奇,换了个话题道:你们白天也可以出去吗?月玦瞥了眼不远处小小的一团,眼中闪过分明的得意:只有我可以。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只有他可以,那只小鬼没这本事。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小北:……为什么?叶斯年眨了眨眼,凤眸中满是探索的光,明明是一个物种,差距竟然这么大?对上他好奇满满的双眼,月玦脸上的笑容更是得意,刚才被那些盒子里小人打击到的信心也重新高涨了起来,他咧了咧嘴,刚想开口说明自己的特殊性,就见怀中人忽地双眼一亮!月玦心中倏地闪过一个不妙的预感。

因为你年纪大?果然……对上叶斯年那双亮闪闪的眼,月玦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恼羞成怒的情绪来,很是不忿地解释道:我身殒时不过二十又二,这几百年一直沉睡在墓中,怎么能算?!两人插科打诨地聊了半天,等到门外传来一阵车声时,叶斯年才惊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今天他要去姑姑家!外面的人肯定是说好来接他的姑父!叶斯年表情僵硬地瞧了瞧搂着自己不肯放的月玦,又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眼巴巴的林小北。

你们……能不让人看见吗?这两人一个打扮太奇特,一个算得上是熟人,都是不好被章年看到真面目的。

林小北乖乖点了点头,抱着娃娃在叶斯年的注视下淡去了踪迹,沙发中只剩下一个巴掌大的瓷娃娃。

对上他那双期待的眼,月玦皱了皱眉,低头吻住叶斯年的唇。

唇舌交缠,冰凉的舌尖让彼此更加敏感,一种难言的刺激从心底升腾而起,驱使着彼此想要更多。

脚步声渐渐传来,越来越近。

那种隐秘的兴奋几乎将脑海中的理智尽数驱逐,叶斯年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攀上月玦的肩。

脸上的表情松了些许,月玦冰凉的手插入叶斯年柔软的短发,加深了这个吻。

脚步声停下,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的声音。

最后在他温热的口腔内狠狠扫荡了一通,月玦终于放开了表情有些空白的叶斯年,低头浅吻着他艳红的双唇,声音含糊不清地道:带着匕首,我这两天有事,等着我。

嗯……叶斯年点了点头,看着他瞬间消失在虚空中。

门被缓缓推开。

==清明节的假期很短,叶斯年在易耘和章年家好吃好喝的住了两天,期间根据系统当初对这个世界基本情况的介绍,结合网上总结的阿飘们的各种特点,等到终于找出和阿飘们相处的正确方法时,假期已经即将过完。

在姑姑和姑父依依不舍的反复叮嘱中,叶斯年终于踏上了回校的路。

或许是对陌生环境不适应的缘故,虽然叶斯年将那把匕首和瓷娃娃一起带去了易耘家,但林小北除了刚开始时悄悄摸出来过,之后便一直待在那只瓷娃娃中,没有出来过。

月玦也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那把匕首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叶斯年的口袋里,没有丝毫动静。

一路奔波到夜幕降临,等终于到了宿舍时,饶是叶斯年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有些疲累。

明天早上并没有课,窦楷一般都是中午的时候过来,严翼不用说又不在,孙林也还没有到。

宿舍里目前只有他一个人。

叶斯年去水池那里好好洗了一把脸,等出来时就见抱着娃娃的林小北正赤着脚站在瓷砖上,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宿舍内的一切。

对一个五岁便夭折的小孩来说,大学宿舍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视线划过他肥嘟嘟的小脚丫,叶斯年走过去打开行李箱,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道:明天哥哥带你去买衣服和鞋好不好?可以吗?林小北原本正蹲在行李箱边看着他收拾东西,闻言双眼倏地一亮。

应该可以!想起那个在网上看到的方法,叶斯年眨了眨眼,道:咱们先试试看!恩恩!叶斯年对上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心中那种不自觉想要亲近想要保护他的想法越来越坚定,他勾了勾唇,抬手摸了摸小孩柔软的发。

===尚是初春,天色黑得比较早,宿舍毕竟没有家中那么方便,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他的存在,但以防万一,林小北还是乖乖钻进了瓷娃娃里。

叶斯年小心地将它放进不知买什么剩下来的礼品盒里,这才熄了灯爬上床,一边舒展身体,一边琢磨着明天该买多少东西。

还有是不是该搬出去……毕竟,宿舍太小不说,还有别人的存在,过不了多久甚至还不仅仅只有别人,他住在这里确实有些不方便……脑海中零零碎碎地想着纷杂的念头,等到睡意渐渐上涌,即将沉入睡梦中时,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倏地传入耳中。

叶斯年猛地睁开眼,幽深的凤眸在黑暗中倏地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芒。

外面来的人是……灯被啪地打开,行李箱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进入宿舍之中。

你来了?意识到宿舍里有人在,孙林也是吃了一惊,刚才一进门里面又黑又静,他还以为没有人呢……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孙林有些不解地道:你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坐车过来太累了。

叶斯年坐起身往下看了一眼,视线飞快地扫过他腕上的手表,脸上的笑容倏地奇怪了几分。

那行,你休息吧。

孙林点了点头,他和宿舍里的几个一直以来也就是点头之交,此时也有些没话可说,抛下这句话就拖着行李箱去了自己的位置。

叶斯年动作缓慢地躺了回去,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只价格不菲的手表,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办,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不好的事情了……作者有话要说:☆、115|炮灰逆袭灵异文(十)夜渐渐深了,校园内恢复了寂静。

和其他宿舍楼有些区别,叶斯年他们这栋紧挨在湖边,湖面上刮来的风穿过宿舍楼边的梧桐树,传来一阵萧索中带着丝丝诡异的枝叶摇晃的声音。

叶斯年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平缓悠长,却并没有沉入睡眠,反而面无表情地睁着眼,一双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更显幽深,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惨白的月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透进房间中,在地面上照出一块朦胧的白斑。

正在充电的手机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微微的红光,配合着惨白的月色,不大的宿舍内,光影朦胧。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粗噶的鸟叫,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传出了老远。

叶斯年睫毛轻轻颤了颤,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不远处孙林那只静静躺在书桌上的手表,目光轻到了极致。

昏暗的光线中,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钻入窗户的缝隙,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书桌上的手表轻轻动了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叶斯年幽深的眼神在黑暗中闪了闪,呼吸也几不可察地微微停顿了一下。

不远处,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倏地出现在惨白的月光下。

叶斯年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道尽在意料之中的笑意。

但他这抹笑还未落下去,便觉一阵阴寒的气息猛地袭上后心,不受控制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瞬间便落进了一个稍显冰冷的怀抱。

冰凉的胳膊隔着睡衣紧紧环住自己的腰,身后的胸膛冰凉却宽阔,硬邦邦的充满了安全感。

身体先于意识地率先便放松了下来,叶斯年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却顾不得身后那人,反而皱起眉往床下看去。

惨白的月光中,身形有些狼狈的透明少年垂首静静站着,画面虽然诡异,却并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他发现不了我们。

月玦紧紧贴着叶斯年的后背,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禁心中一堵,恨恨地用牙齿在他的后颈厮磨起来。

叶斯年闻言这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背后这个古董飘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是把人家吓跑了他还怎么完成任务?月玦心中更堵了,恨恨地加重了嘴上的力道,一双冰凉的手也顺着睡衣下摆钻了进去。

唔!叶斯年被冰得浑身一颤,那些思量也瞬间便被抛之脑后,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去,非但没有逃脱桎梏,反而让两人之间贴得更加紧。

意识到自己的温度实在有些让人受不了,月玦讪讪地停下了手上占便宜的动作,恋恋不舍地从睡衣中抽了出来。

那不是我带回来的。

叶斯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抓住他缓缓往后缩的冰凉双手,用自己热乎乎的双手握着。

手背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温度,月玦那双奇异的眼瞳闪了闪,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了些许,语气中却仍然带着浓浓的霸道和独占欲:你是我的,不许看别人。

叶斯年撇了撇嘴,唇角上扬的弧度却越来越大,今晚的观察任务已经完成,他索性将目光从那静静立在月光下的少年身上收了回来,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身边的月玦,修长的手指在他硬邦邦的胸口戳了戳,道:事情办完了?想到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月玦勾起一个得意而傲然的笑,伸手抓住那只修长的手凑到自己唇边,一边细细密密地吻着温热的指尖一边含糊不清地道:暂时解决了一部分。

冰凉的吻落下,叶斯年动了动发痒的指尖,道:需不需要帮忙?不用……月玦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只温暖的手捏住了下巴。

嗯?你说什么?叶斯年扬起了上半身凑近他的脸,斜斜地扯了扯嘴角,尾音微微挑高了些许,意味深长。

下巴被温暖的手指捏住,月玦目光闪了闪,唇边的笑意更深,长臂一伸搂住叶斯年的肩膀,将他彻底地揽进怀中。

叶斯年直接趴在了月玦的身上,两人互相拥抱着彼此的姿势很是亲密。

宿舍中一般都是窄窄的单人床,一个人睡有时候都嫌小,更别提两个人了,但好在两人也并不觉得拥挤,反而很享受这样彼此交缠的状态。

好,下次你来帮我。

月玦侧过脸在他发顶吻了吻,道:正好一起去那蛮夷之地瞧一瞧!枕在他胳膊上的叶斯年:……蛮夷之地什么鬼?!=============翌日。

因为惦记着今天要去商场给那一大一小买东西,叶斯年早早就醒了过来,在身旁闭目养神的月玦下巴上亲了一口,便下床洗漱去了。

那个头发有些长的少年依旧静静站在孙林的书桌旁,抬头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孙林,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斯年从他身旁走过,那少年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按照这个世界的普遍规律,能够看见他们的叶斯年也是会被他们发现的,但现在有了月玦的帮助,叶斯年虽然还是能够看见他们,却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发现了。

哗哗的水声从水池传来,月玦懒懒得翘起腿,对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林小北勾了勾手指:小东西,过来。

正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少年的林小北闻言不禁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怀中的娃娃,睁大了眼睛看向床上的月玦,一双白生生的小脚踩在地上,却迟迟不敢上前。

月玦眉梢一挑,从床上下来,大马金刀地坐在叶斯年的椅子上,下巴一抬,满脸傲然:你怎么也跟来了?!林小北噘了噘嘴,小胖手抱紧了娃娃,不服气地道:我喜欢哥哥!嘶!月玦猛地挺直了脊背,手指轻轻一勾,林小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到他的面前。

动作粗鲁地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秃噜两下,月玦看着在自己手中毫无威胁的小屁孩,从鼻端发出一声嗤笑,警告道:不许你喜欢!那是我的!林小北一张嫩白的小脸被揉得通红,在他的魔爪下努力挺直了脊背,被捏变形的嘴含糊不清地道:不要!才不是你的!哼!就是我的!月玦看了看手下乱糟糟的呆毛,心中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听到他的话不屑地道:要是没有我,你早被那只傻鬼吃了!才不会!那只傻鬼打不过我!林小北气呼呼的,对他不屑的态度很是不高兴。

啧!月玦眼中闪过一道不怀好意的光芒,他放开小孩乱糟糟的脑袋,斜斜地勾起唇,道:我才不信!吹牛谁不会啊!要不你去打一个试试?林小北抱紧了怀中的娃娃,往后退了好几步,做了个鬼脸道:骗小孩的坏叔叔!羞羞脸!才不上你的当!说罢他抱着娃娃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房间中,原地只剩下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计划没有得逞的坏叔叔月玦:……你干什么呐?叶斯年走了过来,一边从衣柜中拿衣服一边好奇地看着月玦。

月玦瞬间抬起头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他伸出手朝他示意了下掌心的瓷娃娃,笑眯眯地道:叫他起床。

叶斯年狐疑地挑了挑眉,对他是否真的如此充满爱心保持怀疑态度,但也没说什么,拿着衣服就去了洗手间。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月玦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很是不忿地戳了戳掌心的瓷娃娃,道:不帮忙算了!要不是怕他生气,本将军还用找你?动动手指头就让那只傻鬼灰飞烟灭!说着,他又皱起眉,狠狠瞪了不远处的少年一眼。

这只傻鬼身上的气息太讨厌了,他总有一种预感,留他在在这里对自己没好处,而且是大大的威胁!========清明节三天假期已过,今天是上班上学的第一天,加上时间尚早,商场里人并不多。

对购物没有太大的爱好,对童装也没有很大的了解,叶斯年戴着墨镜在童装区转了半天,结合导购员的推荐和身后眼巴巴的小东西的意见,从头到脚买了三套又潮又酷的小童装。

月玦单手抱着笑得跟朵花似的林小北,有些泛酸地撇了撇嘴,心想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东西,几件衣服而已,也值得乐成这样儿?想当年,本将军府中专门做衣服的下人就不计其数!扭头瞥见他暗戳戳泛酸的表情,叶斯年抿唇一笑,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指示牌,往右转了个弯。

林小北动了动光溜溜的脚趾,因为没有鞋子穿的缘故,于是哥哥便勒令他乖乖待在月玦的怀中,虽然他抱人的姿势让人很不舒服,趁哥哥不注意的时候还老是偷偷瞪自己,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这个硬邦邦的怀抱让自己很是……安心,忍不住想要亲近。

和哥哥给他的感觉一样。

当然,他要是不偷偷瞪自己就好了……林小北抿了抿唇,唇边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他悄悄伸出了手,搂住了月玦的脖子。

月玦皱眉瞪了他一眼,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另一只手却抬起来扶住了他的小身子,抱着他的胳膊也坚如磐石。

看到这个画面的叶斯年挑了挑眉,装作没看见地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116|炮灰逆袭灵异文(十一)叶斯年单手插兜走在商场里,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即使是戴着墨镜,依旧难掩其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和帅气。

导购员脸上的表情纠结无比,平常她若是看到这样一个又潮又酷的大帅哥,排除万难也会上去搭讪两句,但现在不知怎么的,她脚还没有迈出去,身上的寒毛就根根竖起排队敬礼。

只好纠结万分地在原地犹豫。

亦步亦趋地跟在叶斯年的身后,月玦很是得意地从那吓软了腿的女人身上收回目光。

有个不识好歹的小东西就够了,此等庸脂俗粉也想打将军夫人的主意?装作没有看到身后人的小动作,叶斯年在男装区减缓了脚下的速度,低头在那一排排衬衫中挑选了起来。

这件如何?叶斯年伸手摸了摸前面这件酒红色的的格子衬衫,嗓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

月玦抱着林小北站在他身侧,闻言探头瞧了一眼,又瞄了眼叶斯年修长的背影,道:会不会太大了?现在的人不是都喜欢穿贴身的衣服吗?叶斯年侧过脸斜睨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话,直接便取下了那件尺寸明显和自己不合的衬衫。

月玦看着他继续往前走的背影,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疑惑感。

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现在的人其实喜欢的是宽松的衣服?但他还没琢磨清楚,就又见叶斯年挑了一件明显比刚才小几号的白色衬衫。

这下他就更不明白了。

衬衫、外套、牛仔裤,甚至还有袜子、鞋和内裤,叶斯年快狠准地在这个大型商场内一通狂扫,等到走出商场大门时,时间才过了两个多小时。

两只手里提的满满的,好在这具身体虽然并不强壮,但这点重量还是可以hold住,叶斯年将匕首和瓷娃娃塞进口袋里,打车便往城西公园而去。

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就比较健谈,他乐呵呵地把着方向盘,看了后座的叶斯年一眼,疑惑地道:小哥去城西公园干什么?那里都快荒了!半天都见不着一个人影!要是人多我就不去了,叶斯年微微一笑,道:学校在那里有个活动。

司机闻言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这年头还有人去那鬼地方搞活动?你们年轻人还真是胆大!司机点了点头,感慨地道:那鬼地方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起命案了,以前还经常有些老头老太太去那里散散步,自从那些事儿发生之后,去的人越来越少,这两年眼看着就荒了!叶斯年笑了笑,装模作样地道:没关系,我们的活动没有多长时间……那就好那就好!司机看着前方的路,一边回忆一边道:你是不知道呀!当年啊那些小女生也是在那里搞一个什么活动,其中一个人说起来还和我有些渊源!结果……=====在健谈的司机先生说到第五起蹊跷的自杀案件时,城西公园终于到了。

叶斯年看着窗外不远处那略有些破败的公园大门,如释重负地推了推墨镜,脸上僵硬的笑容也真实了几分。

就算他现在已经口味重到爱上了一只古董飘,也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听那些比灵异小说还灵异小说的凶杀案件。

帅哥注意安全啊!充分过了一把讲故事的瘾,乐呵呵的司机笑得更加开心了,大声叮嘱了一声就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站在公园门口的叶斯年:……提着大包小包踏进破败荒凉的公园内,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司机先生绘声绘色的杀人手法,一阵风吹来,枯黄的落叶被风裹挟着在青灰色的地面上滚动,看上去完全没有初春时节该有的生机,一派萧索、凄凉。

叶斯年抽了抽嘴角,心想这还好是自己,要是换个胆子不那么大的人过来,还不得吓出毛病来?就像名字所显示的含义一样,城西公园位于这座城市的西面,由于占地面积较大,规划的也比较合理,加上还有一条很长的环湖自行车道,刚建成时也是颇受欢迎。

但自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那几起命案之后,愿意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关于这座公园的传说也越来越朝着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

刚开始时还只是在传公园里藏着几伙变态杀人犯,后来就渐渐变成了那些无辜被杀的索命,公园成了鬼园……当有人在网上扒出这公园底下曾经是战争时期的焚尸坑,不知有多少冤魂在此地游荡时,城西公园彻底地破败了下来。

很长时间没有人踏足的缘故,湖边的青草长得十分自然随性,在这初春时节显出一种生机蓬勃的姿态来。

眼前是宽阔的湖面,叶斯年将手中的东西尽数放在草地上,极目远眺。

天气并不是很好,阳光也并不是很充足,空气中混杂着草木和湖水的清新气息,让人从心底油然生出一种轻松和惬意来。

叶斯年摘下墨镜,唇边勾起一个放松的笑。

拜那些诡异的传闻所赐,在这繁华的都市中,竟留下了这么一处渐渐褪去人迹的宝地。

也不知是得还是失?=一阵阴冷的气息从后方袭来,叶斯年连警惕的念头都没有升起,直接便靠进了一个稍显冰凉的怀抱中。

这个地方不错。

月玦从身后搂住叶斯年的腰,抬头打量了几眼四周,道: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年头找一个没人没监控的地方有多难你知道么?叶斯年指了指地上的大包小包。

月玦挑了挑眉,这和地上的衣服有什么关系?很快,他就知道叶斯年为什么这么说了。

在草地上画了一个有缺口的圆,叶斯年先掏出纸笔写上了月玦两个字,又将纸条和那件酒红色的格子衬衫放在一起丢进圆中,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

一大一小两只没见识的阿飘蹲在火堆旁,注视着叶斯年的动作,同样皱着眉,同样很不解。

烧衣服做什么?写名字又是做什么?微风助长了火势,不过几分钟,一件崭新的衬衫便在三人的注视下烧成了灰烬,火渐渐熄灭。

嗯?!月玦猛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出现在自己脚边的酒红色衬衫,那崭新的标签甚至还挂在上面。

这……不是烧了吗?!呀!林小北惊讶得手中的娃娃都要掉了,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瞪得滚圆,满脸诧异又惊喜地看着地上崭新的衣服,心中对叶斯年的崇拜几乎要溢了出来!哥哥好棒!还会魔术!两人的反应大大满足了叶斯年想要显摆的心情,唇角不自觉地上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他轻咳一声,故作没什么大不了地道:还愣着干什么?试试看啊!月玦看了看地上的酒红色衬衫,又抬头看了看眼含笑意的叶斯年。

唔!叶斯年像是被一只体温很低的大型犬扑倒在地,猝不及防下,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狠狠堵住了唇。

柔软厚实的草地上,一身黑衣体型健壮的月玦将穿着米色风衣的叶斯年狠狠压在身下,冰凉的舌激动地冲进他温暖的口腔内,缠上他温暖的舌。

那双奇异的眼瞳泛着浅浅的金色,月玦紧紧扣住叶斯年的下巴,心中眼里,满满的尽是对这人深深的占有欲。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想他堂堂月朝大将军,什么宝贝没见过?不过是一件衣裳,能值得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中会如此欢喜如此激动,让他恨不得将他彻底地揉进骨血之中,不教旁人瞧见一分一毫?月玦的唇舌依旧温度低得惊人,但当适应了之后,那种由低温引发的战栗感却让人再也忍不住就此沉沦。

唔……激烈的亲吻像是打开了身上某个隐秘的开关,叶斯年鼻端发出轻轻的呻吟,原本被压制的手也渐渐攀上了月玦的肩。

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被微风带走,碧绿色的草地上,两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拥吻在一起,画面煽情之极。

林小北搂紧了手中的娃娃,默默转了个身。

这个叔叔……真是很讨厌啊……=上翘的眼尾泛出丝丝红晕,叶斯年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红意,舌尖因为激吻的动作和低于常人的温度而有些发麻,他轻轻哼了一声,双手按在月玦的肩膀,用力推了推。

月玦恋恋不舍地在那张被自己吻成艳红色的唇上细细密密地浅吻着,却并没有退开,反而更加贴近地紧紧压在了叶斯年的身上,声音沙哑地边吻边道:我喜欢你……你是我的……无名指上准确地传来一阵热意,叶斯年脸上的温度有些高,卷长的睫毛颤了颤,他轻轻拥住月玦的肩膀,在他不断的告白声中勾起了唇,声音低低地道:嗯……我也喜欢你……月玦明显更加激动了,那双奇异的眼中金色更浓,他紧紧搂着怀中的叶斯年,真的想从此再也不放开。

抬眸扫了眼不远处背过身默默看着湖面的林小北,叶斯年被那个吻烧成一片混沌的脑海终于清明了些许,他抿了抿唇,想到自己竟然在小孩面前做出这种事来,脸红得几欲滴血,压低了嗓音道:快点起开!月玦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瞥了眼不远处小东西的背影,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得意。

长得可爱会撒娇又有什么用?人还是我的!作者有话要说:☆、117|炮灰逆袭灵异文(十二)终于将买给那一大一小的衣服通通烧完,时间已经不早了,考虑到下午还有一节课,虽然此处风景不错,也没有人打扰,但叶斯年还是拎着仅剩的几件衣服踏上了回学校的路。

这一次大包小包拎着衣服鞋子的成了月玦,林小北并不能出现在阳光下,早早地就钻进了瓷娃娃中,终于能够享受二人世界的感觉十分爽,月玦得意洋洋地单手提着那些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事儿的东西,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叶斯年空着的手,十指交缠。

此处人迹罕至,好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地铁站,当初修建的时候很是方便了一众人的需求,但随着城西公园的名气越来越大,这座地铁站也相当于是废弃了,偌大的一个地铁站除了零星几个闲到发霉的工作人员,几乎看不到人影。

地铁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有了月玦身上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阴寒气息,上面的乘客在叶斯年面前几乎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退避。

原本看到居然有人从这一站上车时,他们心中就有些发毛了,当感受到那不知为何忽然低了几度的温度时,他们不禁更加哆嗦,心底凉飕飕得冒着寒气,谁不知道鬼园的鼎鼎大名?这小伙子长得倒是挺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瞬间,什么无辜惨死的美男啊、什么俊美的吸血鬼啊种种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想象出现在了一众人的脑海中,霎时间,安静的车厢内几乎落针可闻,连不远处打扮朋克的耳机青年也默默地摘下了耳机,往旁边挪了挪。

叶斯年带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感受着那些人自以为很是隐秘的打量,也不知是该得意还是该心塞。

他当然不喜欢和别人挤,能有一个宽松独立的空间他也觉得很是享受,但重点是不要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啊!还是如此诡异惊恐害怕又带着丝丝新奇的、打量怪物一般的复杂目光……和叶斯年的纠结不同,看到自己的存在感如此强烈,甚至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人往他身边一站,那些凡夫俗子就会立马退散,月玦倒是异常开心又得意,觉得效果甚合心意。

瞧!本将军果然威风不减当年啊!叶斯年面无表情地推了推墨镜,假装没看到他得意洋洋的脸。

月玦嘿嘿一笑,毫不顾忌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冰凉的唇落在脸颊上,叶斯年倏地红了脸。

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亲密的事来,饶是叶斯年知道其他人并不能看到月玦的存在,但那种难言的羞耻感还是让他脸上腾起了热气,无语地扭头瞪了月玦一眼。

旁边不远处,张开嘴刚要大哭出声的小男孩对上他转过来的脸,吓得立马闭上了嘴。

叶斯年:……====下午的课是陈教授的考古与文物,和吴教授的风格很不一样,陈教授不管是课上还是课下都是一个乐呵呵的老头子,他的课是没有指定教材的,上课只用自己总结整理的资料,非常与时俱进,时不时还会带来一些或是从博物馆借、或是自己收藏的文物古董过来,给学生们传授些小常识。

和吴教授人满为患的大课不一样,除非是他专门开给全校学生的公共课,一般他教的专业课都是有人数和专业限制的,于是教室中坐着的都是本专业的熟人。

原主是个在某个方位坐习惯了就会一直坐下去的人,叶斯年对这个靠窗的位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拿着笔记就往教室的左后方而去。

窦楷这次来得比较早,正转头和身后的男生插科打诨,见到他的身影不禁伸长了胳膊喊道:你可终于来了!叶斯年倏地一勾唇。

后心寒毛尽数起立,窦楷讪讪地缩回了手,抱着胳膊哆嗦了一下,问身后的男生道:怎么感觉有点儿冷?是开空调了吗?戴着厚厚啤酒瓶底眼镜的男生从手机上抬起了眼,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厚的外套,道:空调?是啊!窦楷隔着衣服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道:不然怎么忽然这么冷?!简直透心凉好吗!不冷啊,难道你……男生被厚厚镜片挡住的双眼倏地划过一道亮光,兴致勃勃地道:难道你身边打开了前往异次元的通道?!通道那头是冰雪世界?!……窦楷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道:乖,继续看动漫去吧!不要抬头啊少年!还没有到上课时间,窦楷坐在叶斯年的右手边,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这三天在游戏中是怎样的大杀四方,一边遗憾整个宿舍只有他一个对游戏忠贞不渝爱意涛涛,实在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叶斯年抿唇看着桌面上摊开的笔记,一边嗯嗯啊啊地点着头一边祝他和电脑老婆永坠爱河,看上去没有丝毫异常。

但实质上……月玦换上了那件酒红色的格子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就这样敞开,脖颈和锁骨通通露在外面,下身穿着的牛仔裤则非常明显地暴露出他精壮的腰身和修长傲人的腿部曲线,脚底踩着做工精致的牛皮靴,若不是那头束在冠中的黑发,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回头率百分百的现代大美男。

唇边噙着邪邪的笑,月玦坐在了叶斯年的左手边,握住他那只撑在腿上的左手,细细把玩。

手心、手背,掌心、虎口、指尖……月玦那修长而冰凉的手指缓慢又暧昧地在他的手上细细摩挲着,明明他的手温度很低,叶斯年却感觉有一团火在指尖被点燃,腾地顺着手臂烧了过来。

耳尖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右边是巴拉巴拉的游戏知识普及,左边是羞耻度爆表的亲密调情,叶斯年抿唇盯着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只觉得上面端正的字迹一个个都玄幻了起来。

就在他耳朵越来越红神思不属之时,陈教授终于抱着包走了进来。

窦楷意犹未尽地闭了嘴,月玦的动作也收敛了一点。

叶斯年长长舒了一口气。

和其他学生一起,将目光投向了陈教授手中的百宝袋。

百宝袋其实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行李袋,由于陈教授经常会用这个带一些文物古董过来,不知是哪一届的学长学姐便将它誉为陈教授的百宝袋,从此以后,这个称号也算是历史系学生中心照不宣的一个美誉了。

陈教授将百宝袋小心翼翼地放在讲台上,这才满脸遗憾地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家有没有听说潜山那个月朝将军墓的事?在座的都是历史系的学生,也都去那个破败荒凉的古墓做过课外考察,此时听陈教授一提,大部分人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便是那长达几个小时车程的颠簸山路,之后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个将军墓啥玩意儿也没有,能出什么事?叶斯年闻言倏地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侧过脸往低头玩着自己手指的月玦看了一眼。

别人不知道那个将军墓的墓主人到底是谁,他却是知道的,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许不会多想,但是现在……孙林垂眸想了想,想起今天上午不经意间看到的帖子,他十指交叉立在桌上,道:墓被毁了?他忽然的开口在寂静的教室内显得有些突兀,正在等待陈教授揭晓答案的众人纷纷朝他看了过去。

孙林皱了皱眉,却投注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耐烦。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就对自己追求的东西产生了迷茫,现在正是心绪复杂的时期,对成为目光焦点很是厌恶。

是啊!陈教授遗憾地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几天潜山那边一直在下暴雨……听着陈教授的描述,叶斯年微微皱起了眉。

在暴雨的冲刷和软化下,潜山于今天早上忽然发生了山体滑坡,墓室被彻底损坏掩埋,好在正好赶上了清明节,留守的考古队员和农民工都放假回家了,剩下的那人也是福大命大,正好下山买吃的去了,于是这场意外虽然很大,却没有一个人伤亡。

但也是由于清明假期,留在潜山的工人和博物馆员工都放了假,原本打算清明回来就将棺椁运到博物馆中,却没想到现在竟然碰上了这种事,棺椁还没来得及运出来就被埋在了山里。

毕竟是自己围观过考古现场的存在,即便当初很嫌弃它没有出土多少文物,但在座的学生们还是很遗憾这场天灾造成的后果。

陈教授说完又叹了口气,见底下一群娃娃都是满脸苦巴巴的表情,他收起心中的遗憾,道:不过好在当初挖掘的时候已经拍了大量的照片,虽然实物没有了,但没出人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想到当初自己还帮忙拍过照,满脸遗憾的学生们这才重新振奋了起来。

也是,反正也没什么开发价值了,让它重新回到大山的怀抱也算不上是一件坏事。

毕竟,入土为安嘛!听着陈教授在讲台上不停地安慰大家,叶斯年缓缓勾起了唇,眼中划过一丝恶趣味的笑。

如果陈教授知道那墓主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月朝大将军月玦……不知他还会不会有心思安慰别人?毕竟……是个狂热粉丝啊……☆、118| 炮灰逆袭灵异文(十三)脑海中转着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坏心思,叶斯年抿着唇看向身旁的月玦。

视线划过他一个劲儿上翘的唇角,月玦侧过脸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声音低沉地道:怎么了?这么奇怪的眼神……叶斯年摸了摸下巴,目光上下打量了几眼他俊美的五官,凤眸中忽闪忽闪的尽是恶趣味的光芒。

哎呀~实在忍不住想要看到他惊掉下巴的样子了这可如何是好?被这饱含恶趣味的跃跃欲试的目光紧盯着,月玦心尖不自觉地颤了颤,后心一阵腾起一股飕飕的凉意,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那些人被自己盯上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果然是……咳咳!透心凉……讪讪地伸手搂住叶斯年细瘦的腰身,月玦半是讨好半是试探地问道:到底怎么了?叶斯年唇边满是掩饰不住的笑,闻言挑了挑眉,压低了嗓音睁眼说瞎话道:没什么啊~看着他那高高翘起的唇角和不怀好意的笑,月玦:……为什么总有种不妙的预感……陈教授上课十分富有激情,今天他带来的是前朝末年的一套茶具,属于个人珍藏,看那套茶具表面莹润的光泽就可以看出他平常对其有多么喜爱。

他们班的同学一般都比较喜欢上他的课,不仅可以学到那些十分有趣的小知识,就算对那些各种各样的文物知识不感兴趣,他们也能欣赏到陈教授千变万化的面部表情。

简直能拍下来做表情包的辣种。

于是,当听说陈教授为月玦专门建了个网站宣传他无上的美貌和赫赫战功,并顺理成章地成为月玦粉丝后援会副会长,身后跟着一众哭着喊着叫他大大的小萝莉的时候,他们虽然惊讶,却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毕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呐……不知不觉这堂课就过去了,陈教授意犹未尽地歇了一口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茶具收回百宝袋里,一边宣布下课。

易澈,要去打篮球吗?窦楷伸了个懒腰,满脸惬意地问身旁收拾着笔记的叶斯年。

叶斯年站起身,勾了勾唇道:我要回去赶作业。

……QAQ窦楷伸懒腰的动作瞬间僵住了,满脸凌乱地道:什么作业?!居然有作业?!我怎么不知道!吴教授的作业啊!叶斯年挑了挑眉,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唇边的笑很是淡定。

什么时候交?窦楷眨了眨眼,眼中满是可怜巴巴的期望。

叶斯年笑着拿起笔记,毫不留情地击碎他的幻想:今晚八点之前发给他。

窦楷:……QAQ听到他们的对话,教室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表情凌乱了一瞬,然后便是满脸苦逼地取消了出去浪的计划,可怜兮兮地往宿舍狂奔。

天惹,只有四个小时了!剩下三分之一的人面上各自带着得意的笑容,还有什么比看着别人狂补作业、而自己慢悠悠地享受生活更爽的事呢?看着叶斯年和窦楷往教室外而去的背影,孙林微微皱了皱眉,唇边噙起一抹略显不屑的笑。

这种临时抱佛脚写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大的价值?孙林,你有时间吗?之前那个波浪卷发的漂亮女生抱着笔记本走到他身后,咬着唇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掩去面上忽然而起的厌恶,孙林转过身时面上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声音低沉地道:怎么了?我……那女孩子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红着脸道:今天是我生日……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孙林脸上的笑容愈发勉强了几分,他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皱眉道:对不起,这几天太忙了,我都忘了买礼物……没关系!女孩子羞得脸色通红,声音更加低了一些:那你今晚有空吗?没有礼物也没关系的!抓着笔记本的手指用力到近乎泛白,脑海中倏地闪过那个梦境中男孩漂亮的脸,孙林看着面前垂着眼不敢看自己的女孩,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一双黑色的眼有些空洞也有些茫然,孙林捏紧了手中的笔记本,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

好啊,我有空。

===静悄悄的宿舍中。

窦楷低头看着手中厚厚的《B国大历史》,愁得抓耳挠腮。

他真傻!真的!这三天怎么就只顾着打游戏忘了吴教授的作业呢?现在就剩这么点儿时间,可如何是好?和他那边暴漫一般的画风明显不同,叶斯年唇边噙着淡定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打开了电脑。

#论原主属性为乖乖牌学霸的重要性#打开桌面上名称为《作为文学家和历史学家的奥丁森》,叶斯年轻轻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地从头看了起来。

原主易澈在现实生活中一直是个胆子比较小的存在,但这篇文章却很是大胆地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论点,奥丁森是B国政治史上最为耀眼的星辰之一,他的政治才能在世界范围内都颇受推崇,但和他强硬的政治手腕同样出名的就是他颇受唾弃的人品。

根据传言,奥丁森的诗集、著作都是由秘书代笔,他本人则是一个胸无点墨的粗人,不仅抢占秘书的作品,还利用自己超然的身份和地位对其频频打压,实在是人品低劣。

于是,直到奥丁森病逝,那个晚景凄凉的秘书老头才有机会站到镜头前,声泪俱下地说出事实。

虽然并没有铁证证实那个老头的话都是真的,但由于奥丁森在位时期的政策太过强硬,一众被侵犯了利益的国家和本国人纷纷拍手称快,任由往奥丁森身上泼脏水的浪潮越演越烈。

一直到现在,人们提到奥丁森,想到的还是那一桩桩似是而非的丑闻。

但每个历史人物都不可能没有崇拜者,受自家父亲的影响,原主易澈就对奥丁森非常崇拜,从小就立誓要为奥丁森先生正名,而这篇文章不过是他小试牛刀的产物,涉及到的资料或许并不详尽,文字也可能并不太成熟,但其中闪烁的思想光芒,却足以掩盖所有的缺点和不足。

即便是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这篇文章也是颇得教授们赞誉的,只可惜原主太过倒霉,没有来得及将这篇文章完善并发表。

接手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又身负逆袭任务,叶斯年当然不可能容忍那种事的发生,他不仅要好好完善这篇文章,还要让它绽放本应有的光芒。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宿舍中回荡,月玦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叶斯年挺直的脊背和修长白皙的双手猛瞧。

只见那双手在黑色的键盘上往来穿梭,十指翻飞如玉白色的蝴蝶翅膀,月玦舔了舔唇,觉得自家夫人那双手真是又灵活又漂亮。

林小北抱着娃娃蹲在旁边,身上沾着泥点的小鸭子睡衣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酷酷帅帅的黑色牛仔装,脚上则踩着一双鞋底bilngbilng闪着七彩光的白色小球鞋。

他摸了摸怀中娃娃的脑袋,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盯着脚上的鞋子猛瞧,明显对它会发光的功能很是惊奇。

月玦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脚上其貌不扬的牛皮靴,心中酸的不行,按捺住对那双会发光的神奇鞋子的向往,抬脚在地面上轻轻敲了敲。

林小北这才意犹未尽地从鞋子上收回目光,抬头对上他那双奇异的眼,警觉地噘了噘嘴,道:又干嘛?你今天叫我什么来着?月玦瞄了眼叶斯年的背影,看他没有注意到这一边,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傲地抬起下巴看着地上那小小的一团,一副秋后算账的嘴脸。

……林小北默默地往后挪了一步,不明所以地道:叔叔啊……月玦挑了挑眉,又问道:那你叫他什么?说着,他抬起下巴尖往叶斯年的背影戳了戳。

哥……哥哥……林小北眨巴了下那双琉璃般的大眼,满脸莫名。

错了!月玦表情严肃认真,斩钉截铁地道:叫错了。

(⊙o⊙)?林小北睁大眼睛看着他。

月玦一本正经地轻咳了一声,循循善诱地道:你可知他多大,我又年龄几何?林小北乖乖摇了摇头:不……不知道……那双奇异的眼瞳中倏地闪过一丝暗芒,月玦满脸就知道你不懂的表情,道:他年方二十,我只比他大两岁,二十又二!(⊙v⊙)?林小北倏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月玦这张表情真诚的脸,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叶斯年的背影,难以置信地道:真哒?!月玦满脸童叟无欺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你之前的叫法是错的!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叫一声哥哥,我就原谅你!抱着娃娃皱了皱眉,林小北一张嫩白的小脸几乎皱成了带褶儿的小包子,在月玦满含期待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迟疑地道:哥……哥哥?嗯!这下叫对了!不错不错!月玦得意地笑眯了眼,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使劲儿揉了揉,夸道:孺子可教!正噼里啪啦打着字的叶斯年:……翻着白眼删掉文档中顺手打出来的傻【哔——】二字,叶斯年忍不住回头飞了个眼刀。

咻~月玦惊喜地捂住了胸口,那双异色的眼瞳中也沁出丝丝不好意思的甜蜜来。

自家夫人好热情,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朝自己送秋波……叶斯年:……☆、119| 炮灰逆袭灵异文(十四)趴在桌子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窦楷小心翼翼地往旁边叶斯年的方向挪了挪,压低了嗓音道:易澈,你觉得教授会发现我的秘密吗?想到他昨晚抓耳挠腮了半晌想出来的绝妙主意,叶斯年唇边的笑容不变,嘴皮子几乎没怎么动,但同样压低了的声音却依旧传入了窦楷的耳中:我会记得给你烧香的。

越想越是忐忑的窦楷:……QAQ这时候装病逃跑还来得及吗?昨晚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吴教授推了推眼镜,唇边带着明显的笑意,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扫视了一遍,调侃道:也都很有默契呀!我跑步之前未读邮件还是零,回来后数字就变成了六十九……底下学生们一个个露出了默契的羞涩笑容。

临时抱佛脚神马的……和以往的习惯一样,吴教授先是就大家的整体水平大大夸赞了一通,一众慕名而来、之前没有听过他课的外专业学生在底下直听得精神振奋热血沸腾,差点就觉得自己写出了一篇惊才绝艳的文章!和他们的激动和亢奋不同,本专业学生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微妙。

经受了一年多的摧残,他们对吴教授的习惯也是有所了解,都知道他喜欢在课堂上点评大家的作业情况,而且和他讲台霸主的画风有些许不一样,他每次都会先就整体状况大大夸赞一通,但这时候可不要只顾着高兴,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你发现笑容在脸上一点一点皲裂是一种什么样的……快感。

要知道,根据以往总结的规律,现在夸得越狠,待会儿就摔得越惨,毕竟,吴教授除了课下儒雅风趣课上霸道总裁的人设,还有一项几乎满级却总是被人遗忘的技能……打击摧残。

不过……吴教授话锋一转,一双深邃的眼睛在讲台下转了一圈,唇边掀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来了!全体历史系学生立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认真,时刻准备着做出忏悔状。

注意到他们的异常表现,外专业学生们心中也是咯噔一声,脸上见牙不见眼的笑也稍稍顿了一顿。

李家河。

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指尖在桌面上有规律地点了点,吴教授那双深邃的眼直直看向坐在第一排那个笑出一口大白牙的高个子男生,道:文章写得还可以,大部分内容也能看出来是原创,遣词造句也并不显得粗糙……突然被点到了名,李家河脸上的笑容原本还收敛了一些,但听到老师都是在夸自己,他不禁笑得更加欢了,心想难不成自己还是个奇才?昨晚胡乱写出来的文章真的那么好?要不要转专业到历史系来?他正越想越high呢,就见讲台上虽已年过花甲但依旧身材很好的吴教授翘了翘嘴角,道:不过我很是疑惑,菲利普到底是谁?马拉战役又是个什么战役?奥特斯元帅明明崇拜的是原始教派,怎么会加入只招收新教徒的西山隐世会?还有……眼中转起了蚊香圈,李家河张着嘴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讲台上的吴教授,只觉得自己一米八的大个子在他的反问声中越变越渺小,哆哆嗦嗦地只想躲进桌洞里。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点微妙的同情,或明或暗地看着第一排那个越来越往下缩的高大背影。

窦楷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僵硬,他双目含泪地看着那道被摧残的背影,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他昨晚到底是脑子抽到什么地步才会想出那么一个馊主意,还得意洋洋地觉得自己机智无比?凭着吴教授的火眼金睛,他是不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

吴教授终于结束滔滔不绝的反问句式,推了推眼镜笑得恍如春风拂面,对蔫蔫的李家河道:回去修改了重新发给我一份。

李家河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猛点头。

满意地点了点头,吴教授低头在底下环视一周,指尖又在桌面上敲了敲,清脆的敲击声恍如催魂铃在底下众人的耳边响起。

感受到他的目光从教室的那一头扫射到了这一头,窦楷倏地绷紧了脊背,脸上的表情有些皲裂。

窦楷。

吴教授很明显得勾了勾唇,直视猛地瞪大了眼睛的窦楷,道:你这小伙子,脑子倒是挺滑溜!窦楷心中猛地咯噔一声,头顶仿佛劈下了一道促使他现出原形的紫色巨雷。

内容不错,有些想法也很是新颖,深挖下去的也不失为一篇颇具闪光点的文章,不过……吴教授看着他那张越来越苦逼的脸,话锋一转,道:你在文章最后加那么多个哈字做什么?还将字体颜色改成了白色?是写文章写得太开心了吗?可是为什么正文的字数那么少?还有……战五渣窦楷被一击必杀,吐血而亡。

======整整半节课后,坐得满满的教室内尸横遍野,尚存活在世的只剩下了孙林和叶斯年。

吴教授喝了一口水,笑眯眯地将目光投向了教室的右后方。

孙林脊背一寒,忙坐直了身体。

孙林。

吴教授笑着推了推眼镜,语气比之前评前面的其他人时明显软化了几分,他敲了敲桌面,道:写得很不错!可以看出来花了很多时间和心血,思路也很新颖,就是史实方面有待加强,里面有些想法确实很出彩,就是主观色彩有些浓厚……孙林一边听一边用心记住自己的不足之处,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着实很有些得意。

全班那么多个学生,只有自己得到的评价最高,虽然吴教授并没有太过夸赞,但能得到他的肯定对一个大二的学生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要知道,吴教授的眼光那是出了名的高,而且本性儒雅淡然,在历年的学生中,能让他真情实意夸出口的学生后来无一例外都成了学界新的顶梁柱!虽然知道自己在吴教授眼中还有很多缺陷,但孙林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激动了起来。

身旁留着栗色波浪卷长发的女孩子笑得很是开心,她那双漂亮的眼弯了弯,悄悄在桌子底下朝孙林竖了竖大拇指。

孙林矜持地笑了笑,脊背却挺得越发直了,他抿着唇摆了摆手,刚想谦虚几句,就听讲台上眼光奇高生性淡定的吴教授陡然提高了声音,第一次在讲台上用如此激动的声音开了口。

易澈!全教室被打击得蔫蔫的学生都集体坐直了身体,看着讲台上第一次难掩赞叹神色的吴教授。

写得很好!吴教授猛地一拍桌子,点头加重了肯定的语气,道:非常好!咻~或奇怪或惊讶或不敢相信的复杂目光齐刷刷地投注到了叶斯年身上来,孙林面上一怔,艰难地敛去了面上的惊愕,目光沉沉地看向教室另一边,窦楷也一改气若游丝的颓丧模样,与有荣焉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身旁的舍友。

考据严谨资料详实!和现在某些或是软绵绵或是火药味十足的所谓辩驳文章不同,通篇不带一丝个人的臆断,只用史实说话,但驳斥的力道却是掷地有声!吴教授推了推眼镜,直直看着底下的叶斯年,激动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赞赏,他笑着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道:小易,那一招四两拨千斤用的不错!叶斯年眼中一片依旧澄澈,对上吴教授那双满含赞赏的眼,腼腆地笑了笑。

见他并没有被夸赞迷晕了头,眼中没有丝毫得意和自满,吴教授心中对他的观感更加好了几分,心想不愧是能写出那样文章的人!心中满是发现好苗子的激动,吴教授笑眯眯地看向其他的学生,第一次在讲台上很是细腻地分析起了某个学生文章中的观点。

虽然第一次见到吴教授这么激动的样子,但大部分人也就是觉得有些新奇罢了,并没有太过重视,但经过吴教授的细细讲解,听他说这文章发表出去定然会引起学术界的震动,他们才纷纷对易澈刮目相看。

卧槽!居然这么NB?!听着吴教授毫不掩饰激动心情的夸赞,历史系的学生明显心情更加复杂。

他们当然算是比较了解易澈的,以前他虽然也很受老师们的青睐、长得也比较帅,但关键他们这一年级人才有些多,易澈虽然还不错吧,但其实在学业上并不十分出众,最多只能算个中等,谁能想到他会一下子拔高到了这个地步?要知道这可是在课堂上啊!吴教授现在可是霸王模式啊!谁看他这么激动过?当然,他们也不会觉得吴教授是在夸张,上了这么久的课,吴教授的个性他们还是了解的,他现在这么激动,那必然是真的看到了一篇非常符合心意、学术价值也确实非常高的文章!易澈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孙林死死地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反映到脸上来,但眉宇间的郁色却愈发显而易见。

易澈的观点和他是相左的!或许吴教授顾忌他的面子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却做不到自欺欺人!而且那不过是易澈花了几个小时,临时抱佛脚随便写出来的东西!凭什么得到这么大的肯定?!心中又是酸又是涩,孙林听着吴教授滔滔不绝的赞扬和周围同学窃窃私语的赞叹,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心中的无名火也是越烧越旺!易澈那个胆小鬼有什么好的!?明明是相左的观点!吴教授既然觉得易澈这么好,之前还提自己做什么?!故意羞辱吗?!作者有话要说:☆、120| 炮灰逆袭灵异文(十五)当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时,孙林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觉得上课是一件如此难熬的事情,自尊心像是被彻底扔在了烂泥里,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吴教授对易澈的每一句夸赞,都像是狠狠踩在自己的自尊心上,将他一点一点狠狠踩进不堪之中,再也抬不起头。

教室中满满当当的学生渐渐散去,三三两两的人群一边往外走一边眉飞色舞地讨论着以易澈为主的话题,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原位没有动的孙林。

孙林?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子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她咬着下唇看向孙林面色难看的脸,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我没有不舒服!孙林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般,猛地抬高了声音,脸色阴沉地看着被他的反应惊呆了的女孩。

你……你怎么了?女孩那双漂亮的眼中渐渐沁出了泪意,她看着神色狰狞的孙林,难以置信他居然会用这么凶狠阴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舒服?!连你也觉得我比不上他吗?!孙林狠狠瞪着脸色苍白的女孩,面容更加狰狞了几分。

为了成功,他选择了隐瞒自己的性向,选择伪装得像个直男一样和她保持暧昧,但再怎么样,他还是会感觉厌烦,只不过以前他一直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现实中,他也确实一步一步地往成功迈进着。

但是现在……他战战兢兢地隐瞒住自己的性向,忍辱负重地忍受着别人的爱慕,如此用心地完成了那篇文章,到头来的结果竟然只是这样?!易澈到底凭什么?!他有自己承担的压力多吗?!他有自己用心努力吗?!凭什么偏偏是他!孙林越想越是愤怒,双眼逐渐变得赤红,他狠狠咬着牙,目光森冷地死死盯着她。

女孩双眼中蓄满了泪水,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像是不敢相信她心心念念的孙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流下。

怎么?被我说中了?孙林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目光阴冷又鄙夷。

女孩脸色一片苍白,她浑身颤抖地站起身,捂着脸跑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孙林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叶斯年看着女孩哭着跑走的背影,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她真的就此死心放弃孙林也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孙林身后跟着的那个被困在山中很多年、几乎没有善恶观念,只要和孙林有关联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吴教授也是对原主大大赞扬了一番,之后孙林虽然没有这么暴躁,但也是发了脾气的,但那个女孩说到底还是放不下,被反应过来的孙林哄了几下就回转了心意,但也正是因为和孙林的亲密关系,她被那只吃醋的鬼缠上了,惊吓之中丢了性命,不仅如此,她所期望的美好爱情也从来没有存在过,不过是个笑话。

空荡荡的教室中,只剩下了孙林和叶斯年。

你什么意思?!孙林那双赤色的眼转向了出神的叶斯年,满脸愤怒:看着我被羞辱,你满意了?!叶斯年这才收回了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他腕上的手表,皱眉不解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对上那双没有丝毫波澜的眼,孙林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狠狠咬着牙,手中的《B国大历史》几乎被他捏的完全变形。

他以前就十分看不上他胆小畏缩的性格,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这一套!教授可能会被他这副无辜的表情骗到,但自己可不会!文章明明是自己先完成的,他明明是临时抱佛脚写的,如果不是故意的,论点怎么会正好相反?!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孙林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一种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誉被人偷走的愤怒充斥心间,夹杂着找到真相的轻松和对叶斯年的不屑,甚至连吴教授在他心中的形象也成了好坏不分、老眼昏花。

他孙林!怎么会连易澈都比不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孙林心中的愤怒通通转化为鄙夷和不屑,他站起身,高傲地抬高了下巴,道:别以为暂时蒙蔽了吴教授你就能超过我!假的永远是假的,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叶斯年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孙林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原本的命运轨迹中,原主在这个时间点已经被那些诡异的事情缠上,精神衰弱到了一定的地步,虽然还没有真的见到鬼,但心中的恐惧却已经越来越浓,虽然得到了吴教授的夸赞,但心中却根本顾不上高兴,更没有机会和孙林正面对上。

不过……叶斯年看着孙林眯了眯眼,眼中暗芒一闪而过。

难道孙林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记恨上了原主,所以在看到原主那么害怕的时候,半是泄愤半是恶趣味地故意讲鬼故事吓他?不然孙林怎么会有那种说鬼故事的闲心?按照孙林平常将原主看作透明人的习惯,实在是说不通啊!叶斯年抿了抿唇,将心中猜测暂时放在一边,声音低沉地道:虽然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但我也奉劝你一句,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高。

孙林闻言猛地瞪大了眼,脸色铁青,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他……他说什么?!你也不过如此。

叶斯年斜斜地勾起唇,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轻飘飘地瞥过他腕上的手表。

小易呀!就在两人之间对峙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刻,本应该离开了的吴教授出现在教室门口,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像是慈蔼的长者一般笑呵呵地朝他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我还担心你回去了!叶斯年脸上扬起一抹孺慕的笑,看也不看教室另一边的孙林,抱着书快步往教室外走去,道:教授,什么事?由于墙壁的遮挡作用,吴教授根本没注意到教室中还有别人在,笑呵呵地拍着叶斯年的肩膀道:能干的小伙子!发表文章的事儿,走,咱们边走边说。

门外两人其乐融融的交谈声越来越远,孙林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

双眼越来越红。

====和吴教授谈完了发表文章的事儿,等回到宿舍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月玦带着林小北一早就去寻摸合适的房子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合适的。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倒并不觉得住宿舍有什么大问题,但现在有了那一大一小,他对面积很小的宿舍就非常不满意了。

现在才大二,他是想要继续学业的,距离最起码的本科毕业还有将近两年半的时间,他总不能让那两个总是这么憋屈啊!住在宿舍实在是不方便,还是另外买套房子比较合适。

知道自己想要买房子后,那一大一小立马就兴奋了,鉴于自己要忙着上课,这找房子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找房子?叶斯年穿着睡衣站在水池边,一边刷着牙一边想象会出现什么奇葩的事儿。

毕竟,一个老古董一个嫩娃娃,种族还是阿飘,怎么想也走不了正常的渠道吧?不远处的窗帘倏地扬起一个角,叶斯年刷牙的动作也顿了一顿,看着镜子的双眼瞳孔猛地一缩。

惨白的脸色,阴鹜的眼神,顺着脸颊流下的血泪,脖颈上青紫骇人的指印,沾着血迹的衣服……叶斯年看着镜子上眨眼间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孩,眨了眨眼,视线划过他枯黄的半长碎发,手上刷牙的动作又重新动了起来。

自己的样子这么吓人,他……怎么不害怕?男孩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诧异,他盯着镜子上自顾自刷牙的叶斯年,忽然有些无措。

他不怕……自己该怎么办?他怎么可以不害怕?在男孩半是奇怪半是无措的目光中洗漱完毕,叶斯年擦干净脸,这才挑着眉转过了身,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面前的男孩。

还别说,上次看他的时候就觉得长得不错了,现在近距离看,果然非常不错!在他上下打量的目光中,男孩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阴鹜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退缩。

他……他想干什么?!看到他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叶斯年诧异地猛一挑眉,颇感兴趣地眨了眨眼。

这么胆小?眼中划过一丝分明的恶趣味,叶斯年倏地斜斜勾起唇,伸手捏住他尖细的下巴,缓缓拉近了距离。

温暖的指尖划过他细嫩的脸颊,叶斯年拂开他故意弄乱的头发,让他漂亮的脸蛋彻底暴露在灯光下。

男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早就忘了维持恐怖吓人的面容,一张脸白白净净的,配上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实在是我见犹怜。

看到他的表情,叶斯年心中的恶趣味更加浓了几分,他忍不住一步步往前,直直将男孩逼到了墙角。

一手按在墙壁上挡住他的退路,叶斯年抬起他的下巴,笑容充满了邪意,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此时也更让人心神战栗。

很好……叶斯年笑着凑近,看着他惊吓退缩的表情,眼中恶趣味的光芒闪个不停,脱口而出一句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霸总宣言: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易澈!月玦脸色铁青地大力攥住他的手臂,将他狠狠拉入怀中。

掌心下是剧烈起伏的冰冷胸膛,叶斯年有些懵地眨了眨眼,还没有从恶作剧成功的乐趣中反应过来。

你很好!月玦的声音中明显压抑着暴躁的怒火,冰凉的铁臂狠狠揽住叶斯年的腰背,说出的话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双异色的眼瞳中似乎有暗金色流淌,感受到怀中的温度,月玦心中的暴怒这才暂时按捺住了没有爆发,他猛地转过头,眯起眼看向那个被吓傻了的男孩。

男孩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瞬间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暂时解决了碍眼的存在,月玦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得到丝毫缓解,他脸色阴沉地低头看着怀中的叶斯年。

危机感瞬间袭上心头,叶斯年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对上那双充满了怒气的异色眼瞳,叶斯年心头一跳,当机立断地主动扑了上去。

温暖的唇印了上来,炙热的舌尖热情地撬开齿列,缠上自己的舌。

月玦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心中奔腾的怒火化为了浓烈的占有欲,他眯了眯眼,狠狠按住叶斯年的后颈,力道凶狠地回吻了过去。

心神沉浸在这个凶狠又火辣的吻中,等到叶斯年终于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按倒在了窄小的单人床上,身下是被撕成碎片的睡衣。

男人覆着结实肌肉的冰凉身体重新覆了上来,叶斯年被那低温弄得心尖一颤,尾椎处却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战栗。

凤眸中闪过一道潋滟的水光,叶斯年舔了舔唇,伸手紧紧搂住身上男人的臂膀,修长的双腿也缠了上去。

两具修长的身体死死纠缠在了一起。

☆、121|炮灰逆袭灵异文(十六)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吴教授笑着挂断手中的电话,这才站起身收拾办公桌上凌乱的文件。

教书那么多年,他并不是没有遇见过天才,但那种人的数量毕竟还是很少的,尤其是近些年来社会的风气越来越浮躁,人们的心态越来越急功近利,真正愿意沉下心来做学问的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而且,这是一个凡事讲究市场竞争力的社会,历史系虽谈不上式微,但到底还是辉煌难再,虽然心知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但每每想到这一点时,他仍是唏嘘不已。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看到易澈的文章时才会如此激动,甚至到了失态的地步。

毕竟,易澈的这篇文章在他看来已经毫无瑕疵,他坚信只要将它发表出去,就一定能产生极大的震动!而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样一个前途似锦却仍旧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后辈,他身为师长和历史学界的前辈,也是真的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心中满满都是欣慰,吴教授将手中文件收进包中,笑呵呵地拉开门准备出去。

教授。

光线昏暗的走廊中,孙林脸色有些阴沉,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打开门的吴教授。

办公室内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孙林面无表情的脸被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身后是大片的阴影。

孙林?吴教授明显愣了愣,他回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不解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教授,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孙林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却僵硬又苍白,吴教授皱了皱眉,眼镜后的双目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点了点头爽朗一笑道:行,那进来说吧!在办公桌前坐下,办公室内静了半晌,对上吴教授疑惑又带着鼓励的目光,孙林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教授,您觉得……我的文章怎么样?心中的猜测得到了一部分的证实,吴教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推了推眼镜,道:我不是在课上说过了吗?写的很不错,就是史实方面需要加强,写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带上过多的个人情感……我问的不是这个!孙林忽然抬高声音打断了吴教授的话,脸色涨得有些红,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忍耐着心中的怒气道:同样是您的学生,为什么教授只看到我的缺点?!唇边的笑容有些奇怪,吴教授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易澈!耳边倏地回荡起面前教授在课堂上的极尽赞美,面前仿佛又出现了他们师生二人其乐融融而自己却惨遭无视的画面,孙林攥紧了拳头,双眼中也出现了几根血丝,不受控制地抬高了声音,语气中也带上了生硬的质问:为什么偏偏是易澈?难道我比不上他吗?!吴教授眼中的神色有些微妙,他缓缓坐直了身体,脸上慈蔼长者的表情也一点一点收了起来,周身气势一变,眸光闪了闪,道:你觉得不公平?孙林呼吸不自觉地粗重了起来,他咬了咬牙,道:同样是写奥丁森,易澈不过是哗众取宠地故意选择了和主流观点相左的方向,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能说他比我强吗?!他确实比你强。

吴教授眼中的神色有些微微的失望,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毫不留情地道:孙林,你让我有些失望。

孙林猛地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肌肉也瞬间绷紧了,心跳一窒。

吴教授摇了摇头,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地道:你是一个好苗子,但现在的心态很不对。

你想知道差距?吴教授将眼镜戴了回去,道:那我告诉你。

因为你写的只是文章,而他的,却是毕生追求的最高梦想。

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吴教授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孙林,你是一个没有梦想、也失去了自我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从套子里走出来。

====月玦肌肉匀称的后背沁出了点点汗意,张嘴咬住身下叶斯年的喉结,他含糊不清地道:不够……嗯?叶斯年仰起头,修长的双手紧紧攀住男人宽阔的脊背。

太小了……月玦啃咬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一双铁臂将人猛地拉进怀中,白茫茫的雾气倏地在宿舍内蒸腾而起。

偌大的房间内只摆着一张尺寸巨大的床,和宿舍中狭窄的单人床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是哪儿?叶斯年只感觉一阵晕头转向,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这陌生的环境。

我们的家!月玦像是野兽一般将他狠狠压在身下,冰凉的双手擒住他的腰身,将他大力翻转过来。

冰凉的躯体覆了上去,眸光闪了闪,月玦咬住叶斯年的后颈,动作再次激烈了起来。

唔~叶斯年难耐地侧过了脸,脸上的表情似是难受又似是欢愉,呼吸凌乱不堪,那双潋滟着水光的凤眸也半开半阖的,似是要被生生逼出泪来。

修长白皙的双腿被折在身下微微战栗,紧攥着床单的双手指尖几乎泛白,叶斯年被迫保持着跪趴的姿势,承受着背后男人冰冷又炽热的冲撞。

你是我的!月玦那双异色的眼瞳似是流淌着金光,里面满满都是浓郁到极致的占有欲,他高大结实的身躯覆在叶斯年的身上,古铜色和奶白色形成令人血脉贲张的鲜明对比,一个冷的像冰,一个热的像火。

说你爱我!月玦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那双眼紧盯着身下男人迷乱的表情,冰冷的内心此时一片火热,低于常温的唇舌在他沁出汗意的肩窝啃噬流连,身下顶弄的力道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几分。

我、唔~爱你~叶斯年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后背紧贴着男人冰冷的胸膛,冷热交杂之下,情不自禁地浑身战栗起来。

月玦眸中的暗色几乎要化为实质,他伸手抬起叶斯年的脸,火热而又冰凉的唇舌激烈交缠。

皎洁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室内,光影朦胧中,肉体交缠的激烈碰撞声和男人沙哑的诱人呻吟纠缠在了一起。

==浑浑噩噩地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站在寂静的夜空下,耳边还回荡着吴教授发自肺腑的劝慰,孙林抬头看了看天空,面上满是茫然。

他是个隐瞒了性向的同性恋,隐瞒一切只为了通往成功的路能少一些荆棘,承担那么多压力只为了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是现在,自己却成了一个……没有梦想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的目标不是成功吗?怎么会是个没有梦想和追求的人?难道自己真的不如易澈?难道自己真的像吴教授说的一样,活得太过虚假了吗?他到底该怎么做?是真诚地面对内心,找回那个被死死压抑的自己,还是继续下去,带着厚厚的伪装,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如果选择了直面自己,那还有可能成功吗?他真的有勇气在别人的非议和鄙夷之下,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吗?如果选择了伪装,那以后……自己真的能够彻底斩断那些念头吗?即便是要强自压抑自己忍受别人的爱慕也不后悔?真的能够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这样压抑着过下去吗?脑海中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孙林面色茫然又狰狞地坐在黑暗中,像是站在了人生的交叉路口,难以抉择。

他身后不远处。

半长的碎发垂在耳际,身形有些消瘦的男孩脸上的表情有些踌躇,他皱眉看了看孙林满是颓丧意味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灯光熄灭的教学楼。

他是……被欺负了?男孩咬了咬唇,眼中闪过分明的怒气,他转过身,朝着教学楼而去。

但只走了几步,他就倏地顿住了动作。

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下巴,脑海中倏地闪过方才被那样对待的可怕场景,男孩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刚才是自己跑得快,如果再碰上一个那样不仅不怕自己,还……还欺负自己的人,那可怎么办?为难地捏紧了衣角,男孩在原地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默默地转身回了孙林的身后。

寂静的黑暗中,电话声忽然响起。

孙林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动作顿了顿,这才表情麻木地接通了电话。

孙林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高兴。

嗯,妈,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孙林轻咳了一声,暂时将那些混杂的思绪抛在脑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孙林妈在电话那头高声和旁人说了两句,这才笑着开口道:你还记得罗小娟吗?就是高中和你同班的那个!嗯……怎么了?孙林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孙林妈高兴地笑了两声,意有所指地道: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这姑娘现在出落得可好了!家里条件又好!她舅舅还是咱们县的县长呢!妈你想说什么?孙林眉心皱得更深,语气也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孙林妈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她笑着打趣道:以前这姑娘还喜欢过你呢!你还记得不?正好她现在也没有谈朋友,要不五一放假你俩见见?孙林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皱紧眉心道:有什么好见的!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嘛!孙林妈在电话那头据理力争: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人家姑娘见个面有啥!说罢,她不待孙林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强行拍板道:就这么说定了!五一你回来和人见一面!啊!妈!孙林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我……我有女朋友了!什么?孙林妈挂电话的动作一滞,疑惑地开口问道:清明节不还没朋友呢嘛?……孙林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夜空,心中不知为何忽地闪过那个梦境中男孩漂亮的脸,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刚刚才谈的……☆、122| 炮灰逆袭灵异文(十七)走廊中响起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喝醉了酒的人脚步虚浮又不稳地来到了宿舍门前,从口袋中掏出来一串钥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折腾了半晌,浑身酒气的孙林终于将钥匙插入锁孔里打开了门,怀中还抱着几罐啤酒,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宿舍内,迷蒙着双眼环视了一圈。

宿舍中一个人都没有。

嗤!口中发出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自哀的笑,孙林仰头又灌了一口酒,脚步虚浮地往自己的位置而去。

留着半长碎发的男孩紧紧跟在他身后,心中想要亲近,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又生生顿住了脚步,眼神忐忑又带着些许犹豫。

刚才孙林打电话时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第一次和人那样亲密,孙林在他心中自然是无比特殊的,于是反过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孙林心中那个特殊的存在。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一点机会都没有……孙林说……他有女朋友了……心中倏尔升腾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和怒气,男孩皱紧了眉心,心口有些微微的疼。

明明都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了,为什么,他还要喜欢别人?只因为他看不见自己吗?自己好不容易真正想要亲近一个人,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抢过去吗?!心中又是酸又是涩,杀意一点一点溢了出来,男孩咬紧了牙,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的手。

那个女生到底是谁?!翌日。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早晨的阳光,空旷的房间内光线一片昏暗。

稍显冰冷的吻落在肩头,叶斯年闭着眼睛在男人颈侧蹭了蹭,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几点了?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意,修长白皙的手掌在男人温度很低的结实胸膛上摸了摸,手感甚好。

在他烙满印记的肩窝落下一吻,月玦脸上的笑容满足又得意,声音低沉地道:还早,再睡一会儿。

唔……叶斯年抬起修长的大腿搭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几乎有一半压在他的怀中,唇边勾着满足又温暖的笑,声音软软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撒娇:那你记得叫我~好……唇角上翘的弧度止也止不住,月玦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声音中满满都是宠溺:睡吧!房间外。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只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放着一个软软的圆形沙发,林小北抱着娃娃蜷缩在沙发中,睡得一本满足。

好软~好安静~有家真好~大二的课一般都排得比较满,虽然月玦很享受这样安静又温暖的早晨,很想让懒猫一般的爱人在自己怀中睡到天荒地老,但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在叶斯年的头顶落下一吻,声音轻柔地道:起床了~叶斯年懒洋洋地在他怀中蹭了蹭,重新将脸埋进他的肩窝,耍赖一般装作没有听见。

昨晚折腾了四五次,要不是身体还算不错,他真觉得自己会被弄死在床上,现在腰还酸软着呢!心尖像是被小奶猫肉呼呼的粉嫩小爪子轻轻挠了挠,月玦只觉自己向来杀伐果断的铁石心肠软得一塌糊涂,他搂紧了怀中皮肤白皙的爱人,心想不就是一节课么!哪有睡觉重要?不去了!埋首在爱人肩窝里又眯了一会儿,叶斯年抬腿在他精壮的腰身上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地缓缓直起身体。

不睡了?月玦亲了亲他脸颊上睡出来的红痕,笑着问道。

叶斯年甩了甩头上凌乱的呆毛,伸手在他精壮的大腿上使劲一拍,道:起床!===坐在教室中,叶斯年隔着高领的衬衫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红痕,眯起眼睛环视了一圈,视线在孙林身后不远处顿了顿。

那个身影稍显透明、五官漂亮的男孩正皱眉看着身前的两人,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在他身前,孙林正低声哄着那个眼睛红红的长发女孩,不知昨晚是不是熬了夜,眼底一片青灰色,还微微有些红肿。

叶斯年几不可察地抬了抬眉梢,眼中划过一道探究的光。

心有所感地打了个寒颤,留着半长碎发的男孩抬头看了过来,对上那双兴味十足的眼时,心中倏地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叶斯年咧了咧嘴,白森森的牙齿似是闪着寒光,眼中满满都是会闪光的恶趣味。

男孩心头一跳,那双大眼睛骤然瞪大,惊慌神色一闪而逝。

斜斜地勾起唇,叶斯年意有所指地伸手摸了摸下巴,眯起的双眼像是会发光。

男孩眼睛瞪得更大,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苍白的脸色倏地通红一片,他咬了咬唇,终于抵挡不住叶斯年满含侵略性的目光,略显透明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叶斯年半是得意半是遗憾地收回了视线,摸了摸自己依旧酸涩的后腰,心情彻底地畅快了起来。

果然还是欺负别人比较爽啊!你在做什么?月玦眯了眯眼,声音中带着丝丝威胁。

没做什么啊!叶斯年摸着后腰的手倏地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道:我只是在看陈教授来了没有!月玦斜斜地勾唇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梢。

继续玩啊!叶斯年在他精壮的大腿上拍了拍,抬起下巴尖指了指他手中的平板,道:不然要输了!我才不会输!月玦看着屏幕上的小人皱了皱眉,抛下这句话后终于又投身进了游戏之中。

叶斯年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虽然昨晚很爽没错啦,但是……节制!课终于结束,叶斯年一手抱着书,一手端着特意买好的咖啡,瞅准了时机便急匆匆地往教室外走去。

嘭!两道高大的身影撞在一起,叶斯年脚下一个不稳,手中的咖啡瞬间泼了出去。

嘶!孙林猛地皱紧了眉头,这咖啡也不知道是怎么泼的,自己从手掌到小臂都被温热的液体浇透了,那种黏腻的触感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看向叶斯年的眼神饱含怒火,孙林眉心紧皱,勉强压抑着怒气道:你怎么走路的!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出去,没注意看路……叶斯年愧疚地咬了咬唇,视线划过他被咖啡淋湿的手表,眸光几不可察地闪了闪,道:你的手表没事吧?孙林眉心皱得更紧,动作迅速地摘下手表,接过身旁波浪卷发女生递过来的纸巾,小心擦拭了起来。

不好意思……要不你把手表给我,我拿出去让专业人员瞧一瞧吧!正好顺路……叶斯年抿了抿唇,朝看过来的女孩子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歉疚表情。

那女孩脸色一红,推了推孙林,压低了嗓音道:答应他吧……虽然心中严重怀疑这很可能是易澈故意搞的小把戏,但对上女孩那双红红的眼,孙林还是强忍住了怒气。

既然他昨晚已经正式决定斩断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做一个正常人了,那么就算是为了不被强拉回去和人相亲,拥有一个女朋友也是必须的。

而且他说尽了好话才将她哄得回心转意,现在确实不适合发火,万一她觉得自己太小气怎么办?心中转着这些想法,孙林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将手表放进叶斯年摊开的掌心,抿了抿唇道:不要弄坏了。

叶斯年收紧五指将手表牢牢抓在手中,勾唇道:放心!保证还回来的和新的一样!什么也不少!什么也不多!孙林闻言有些莫名地皱了皱眉,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目的达到,叶斯年朝他身旁的女孩子露出一个稍显微妙的笑,这便转身匆匆离去。

顺手救她一命已是仁义,至于其他……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光线昏暗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在客厅中央摆着一张白色的小圆桌。

一只男士手表静静躺在桌面,两大一小或坐或站在椅子上,目光在其上汇聚。

面前的手表看不出丝毫异常,除了价格不菲之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表。

叶斯年勾了勾唇,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打火机,在手中抛啊抛,一边抛一边故作疑惑地道:你们说……我要是把这手表烧了,孙林会怎么样?让你赔一只新的?林小北皱了皱包子脸,道。

答对了!叶斯年唇边的笑容满满都是恶意,他啪嗒一声点燃了打火机,慢慢凑近了那只静静不动的手表,道:他大概会很生气,但有了新的,他总会忘记旧的……火焰越来越近……住手!一道略显透明的消瘦身影忽然出现在身侧,惊恐地扑向了叶斯年,想要阻拦住他的动作。

月玦眉心一蹙,修长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那道消瘦的身影就像受到重击一般猛地往后摔倒在地。

叶斯年收起打火机走到他身边,对上那双惊慌又无措的眼,他勾了勾唇,道:张昊。

面容漂亮的男孩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脸色刷得一片惨白,如遭雷殛般愣在原地。

☆、123|炮灰逆袭灵异文 (十八)叶斯年低头看着地上面色惨白的男孩,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既带着愤恨,也混杂着些许怜悯。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但毫无是非观地为了心上人伤害别人,甚至威胁到他人的生命,这种爱情,却无端的让人胆寒。

易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争执,起因还在孙林身上,为什么被恐惧纠缠、最后崩溃自杀的却是他?韩琳有什么错呢?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倾尽满腔爱意和所有的热情,最后为什么却只换来恶鬼的纠缠甚至落得惨死的境地?吴教授就更是倒霉透顶,一生沉浸学术之中,满心都是发现人才的欣喜,最后却在花甲之龄被活活逼死在家里……叶斯年没有评判别人的习惯,他自认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事也不在乎什么原则底线,但现在,他心中的感觉却颇有些……一言难尽。

张昊,十年前病死在家中……叶斯年蹲下身直视那双惊骇的眼,表情和语气都是淡淡的,对当事人来说却满满都是残忍:病死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男孩闻言明显地怔了怔,眼中闪过一片茫然,他眨了眨眼,仿佛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消瘦的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

混沌的脑海像是被人用刀剑硬生生地劈开,带着腐蚀性的光照了进来,一个个被他自欺欺人地埋进心底的残忍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钻心的疼痛瞬间袭上心头,男孩张了张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昊……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满是尘埃的心门,一连串黑暗晦涩的记忆在脑海中炸响,绝望、黑暗、麻木……那个窄小简陋的家,那个暴躁残忍的继父,那个呐呐不敢言、最后甚至……甚至视而不见的母亲……幼小的男孩被一次次的残忍凌虐磨掉了眼中的童真和希望,浑浑噩噩长到十五岁,终于还是被醉酒的继父夺去了生命。

不……男孩像是受伤的兽一般死死蜷缩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像是挣扎又像是绝望,半长的碎发被他狠狠揪紧,指节用力到泛白。

那样残忍黑暗的过去,那样浓到化不开的恨意,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忘记?十年……自己浑浑噩噩地在山中徘徊了十年!身体渐渐颤抖了起来,男孩发出满是恨意的呜咽,他死死咬着唇,略显透明的身影蜷成一团,可怜之极。

叶斯年皱了皱眉,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明。

若不是他的存在会对吴教授和其他人的生命产生威胁,他并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做这个揭开秘密的刽子手。

当初在资料上看到的文字闪过脑海,叶斯年抿了抿唇,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但相比起看着他因嫉妒之心而害人,他宁愿选择让他想起过去。

该来的总要来,即便自己不插手,他跟着孙林最后还是会想起这些事情。

现在这样做或许残忍,但却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公平。

====月玦面无表情地走到叶斯年的身后,将他揽进怀中。

背后是爱人宽阔的怀抱,虽然冰冷,但于他而言,却是最大的温暖,叶斯年心中的郁气好歹消了几分,他抿了抿唇,看地上的男孩终于结束了颤抖,这才迟疑地开口道:你……张昊从臂弯里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对上叶斯年复杂的视线,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都想起来了。

那沙哑到刺耳的声音让他明显愣了愣,他表情怔怔地抚上自己脖颈上的指印,神色变幻不定。

不是病死的。

按在指印上的苍白指尖有些微的颤抖,张昊眼睛红红的,唇边却勾起一个半是惨然半是嘲讽的笑,用那道沙哑的声音感叹一般缓缓地道:不是病死的啊……继父那张疯狂又狰狞的脸复又出现在脑海中,张昊指尖颤抖的幅度更加大了几分,墨色的瞳孔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沉恨意,他动作缓慢地从地上爬起,周身萦绕着沉沉的死气和滔天的杀意。

你还要拦着我吗?张昊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叶斯年,嗓音沙哑:还要拦着我报仇,拦着我杀人?叶斯年安抚地拍了拍月玦骤然绷紧的手臂,对上那双墨色的瞳孔,他倏地勾了勾唇,道:不,相反,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帮助。

说着,叶斯年目光感叹地看着面前周身气质大变、再也看不出一丝懵懂天真的男孩,道:譬如,你要报复的人现在住在哪里……张昊深深看了叶斯年一眼,并没有问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的,这个世界处处是谜,自己死了这么久尚能忆起过往,他能知道这些也并非不可思议。

况且……目光掠过他身后的一大一小,一种沉重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张昊抿了抿唇,即便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但那种……那种魂飞魄散的威胁感却让他心中一凛。

大的姑且不说,单只是那个只有腿高的小孩,给人的感觉也是深不可测。

能和这两个生活在一起,甚至一举一动都牵动他们的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简单的?深吸了口气,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敛去,张昊眯了眯眼,沉声道:谢谢……如果不是你,自己或许至今仍活在浑浑噩噩之中,忘掉了那本应刻骨铭心的仇恨。

至于孙林……他很感谢孙林将自己带出那个山林,很感谢他给了自己此生唯一的温柔,即便在他心中那只是梦境,但……但于他而言,却是抹去了继父留在身上的肮脏印记。

一世人,十年鬼,唯一的温柔对待,他……很喜欢他。

但人鬼,终是殊途。

===五旬男子深夜惨死家中,死状凄惨,死前疑遭到残忍凌虐,但室内并没有外人的痕迹,警方……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年轻的美女主持人脸上笑容有些僵硬,镜头对准了脏乱昏暗的小租房,地上满满都是干涸的血迹。

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抬着担架从镜头前走过,此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死者身上的白布被吹起一个角,一张惊恐到极致的铁青色面孔出现在镜头里。

美女主持人脸上的笑容又僵硬了几分,她捏着话筒的手明显用力了几分,指节泛白。

画面一切,镜头前出现一个蹲在角落的中年妇女,大概是考虑到隐私问题,脸部打了马赛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身体有些颤抖,嘴里也碎碎念着什么。

这位张女士就是死者的家属……不用近距离接触死亡现场,美女主持人脸上的表情终于好看了几分,她抚了抚头发,走近中年妇女身前,道:张女士,可以和我们说说罗先生平时……妈妈对不起你……话筒伸到面前,那中年妇女依旧头也不抬,口中的碎碎念却被话筒放大传入观众的耳中: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不管你的……你带妈妈一起走吧……主持人脸上的表情又僵硬了几分,她捏着话筒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勉强笑了笑道:张女士,您的孩子不是十年前就病逝了吗……妈妈错了……妈妈应该拦着他的……叶斯年面无表情关掉了电视,眼中的神色有些感慨,也有些嘲讽。

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初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被丈夫强暴,却不管不问,现在忏悔又有什么用?==哥哥!林小北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把扑进他怀里,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奇地道:咱们要去哪里?叶斯年抱住他软软的小身子,笑着揉了揉他头顶的软毛,道:趁着放假去干坏事儿,小北喜不喜欢?喜欢!那双眼睛倏地一亮,像他脚上炫酷的鞋底一般,bilngbilng闪着光,他伸出小肉胳膊揽住叶斯年的脖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容纯真又可爱,说出的话却非常不符合画风:这次是打劫还是杀人?额际掉下一排黑线,叶斯年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道:不要总是把这种话挂在嘴上,知道不?嫩白的小脸红了红,林小北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奶声奶气地道:知道啦~心中满满都是小孩儿被带歪了的挫败感,叶斯年无声地叹了口气,一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软毛,一边狠狠瞪了一眼往这边走来的月玦。

让他带孩子果然是一件异常不靠谱的事情!月玦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你上次带他干什么去了?见他满脸茫然,叶斯年翻了个白眼,心中很是无语。

脑海中倏地划过某些不好的场面,月玦干笑了两声,暗暗瞪了出卖自己的小东西一眼,道:没干什么啊……声音在叶斯年饱含威胁的目光中越来越低,月玦讪讪一笑,几步上前将他揽进怀中,道:你要上课,我们很无聊啊!就去学校里逛了几圈,碰上了不少有意思的鬼,然后就……助鬼为乐去了……☆、124|炮灰逆袭灵异文(十九)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小北偷偷拽了拽叶斯年的衣角,一双大眼睛紧张地瞪圆了,小肉手捂着嘴悄声问道。

从不远处破旧的民房收回视线,叶斯年揉了揉他的脑袋,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嗓音道:嘘!这是坏人待的地方!林小北闻言攥紧了他的衣角,紧张地往后缩了缩,看上去很是害怕的样子。

月玦:……→_→和叶斯年闹够了,小孩儿这才心满意足地钻进瓷娃娃里,剩下的事儿哥哥说小孩儿不能看,看了会做噩梦,虽然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但哥哥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还是乖乖听话吧!你干嘛呢?叶斯年将瓷娃娃小心收进口袋里,一转脸就瞧见月玦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没……像是变脸似的,脸上的表情倏地变得无比正经,月玦轻咳一声,对上叶斯年那道诡异的视线,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里面是什么人?脑海中倏地闪过照片上满是虐待痕迹的小孩儿尸体,叶斯年墨色的瞳孔中暗流涌动,声音有些低沉地道:里面是一群人贩子,小北他……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那双奇异的眼瞳倏地闪过一道暗芒,周身杀气升腾,月玦眯了眯眼,看着不远处破旧的民房,唇边勾起一个略带残忍的笑:很好……那小东西虽然总是给他惹麻烦,但是……一种至亲之人被残忍伤害的愤怒在心中翻涌,月玦甚至来不及思考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将那个小家伙看作了至亲。

那种感觉来的非常突然却又无比自然,似乎,从见到小家伙缩在沙发上,那个小小的一团起,他就在心底默认了他的存在。

可是现在,那个在易澈面前撒娇耍赖,和自己在一起时又调皮捣蛋的小东西,也曾经有过那么……不堪又残忍的过去?小东西他……不记得?月玦抿了抿唇,身上的气质一变,仿佛又成了那个带着残兵奔袭千里,直取敌国君主首级的月大将军。

叶斯年点了点头,伸手握住月玦冰凉的手,森冷的杀意从眼底一点一点涌上来,他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民房,唇边的笑容同样充满残忍的恶意。

那些不堪的、黑暗的记忆,小北不记得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不能当做没有发生,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虽然不知道心中为什么充满了难言的亲昵,但他对那个小家伙却起不了一丝一毫的疑心,真的将他看作了自己的孩子。

于是,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凶手的现在……他不介意发泄出心中所有的恶意。

啧啧啧!窦楷撞了撞叶斯年的胳膊,指着手机道:最近看新闻没有?刚从国外飞回来的叶斯年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双凤眸半开半阖,懒懒地道:没有……哎呀真是太不关心国家大事了!窦楷嘴上这么说着,表情却很是兴奋地普及知识道:你看看!这是最近轰动全网络的重大杀人案件啊!这杀人手法!这用刑手段!天啦撸!简直碉堡啦!叶斯年掀开了一只眼,瞄了眼他凑过来的手机屏幕,只见上面满是死状各不相同,却又凄惨无比的尸体。

凤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叶斯年眨了眨眼,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凶手抓到了没有?没有!窦楷收回手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这些人死的太惨?唇角勾起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弧度,叶斯年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指了指屏幕道:那么大的字,当我瞎吗?窦楷眨了眨眼,视线从那巨大的干得漂亮四个字上收了回来,颇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失误!失误!到底怎么回事儿?叶斯年将手指收了回去,故作不解地问道。

嗨!因为这些都是恶贯满盈的坏人!窦楷鬼鬼祟祟地环视一周,这才压低了嗓音道:听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犯罪团伙,专门拐卖妇女儿童,死的这些人都喜欢虐待小孩,而且手上至少沾着两三条人命!说着,他又是郁闷又是解恨地握紧了拳头,道:虽然以暴制暴不符合法律规定吧,但光是坐牢也太便宜他们了!这年头谁家的小孩儿不金贵?他们居然也能下得去手!网上很多人都说凶手干得漂亮!我也觉得干得好!叶斯年唇边勾起一个稍显奇怪的笑,道:你不觉得手段残忍?对待这种人,当然是越残忍越好啊!窦楷猛地一拍桌子,眉飞色舞地道:一味地容忍退让只会让犯罪活动越演越烈!偶尔的震慑也是很有必要的啊!让那些躲在阴暗处的犯罪分子知道知道,再做坏事,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下场!什么下场?陈教授将百宝袋往讲台上一放,乐呵呵地接话道。

窦楷脸上的表情一滞,讪讪笑了笑,道:没……没什么下场……嘿嘿……===陈教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打趣他,反而很是激动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道: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还没到上课时间,底下趴了一堆没睡饱的学生,闻言不禁齐齐抬起了头,茫然不解地看着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得意的陈教授。

大家知道月玦吗?陈教授勉强按捺住心中浓浓的喜悦,先卖了个关子。

显赫的战功、更甚谪仙的容貌、神秘到了极点的生平……月玦在很多人心中都是充满无限魅力的,身为历史系的学生,他们当然知道月玦是谁,而且陈教授对月玦大将军的崇拜简直全校皆知,身为他的学生,他们还能不知道?不过月玦怎么了?听着底下齐声的一片知道,陈教授心中非常自豪,他乐呵呵地一挥手,道:大家也知道,月朝留存下来的史料太少,关于月玦大将军的记载更是稀缺无比,这就导致了有些人觉得他可能只是某些人的臆想!说着,陈教授明显很不屑地哼了一声,明确表达了对那些人嗤之以鼻的态度,这才接着道:可是现在,咱们终于可以将史料砸在那些人的脸上!义正词严地说!月玦是真实存在的!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英雄!……底下的学生静默了一瞬,慢了半拍地欢呼起来,心中却无语地不断吐槽,好像只有教授您一个人想砸他们的脸好!嘛!在陈教授满含激情的科普下,众人这才知道他今天为何如此激动。

今天上午学校接到一份匿名捐赠,说是要将几十年前的收藏品捐给历史系那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博物馆,虽然这种事并不多见,但听说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学校也没有太过重视,只让历史系的教授接手。

陈教授因为上午有课,正好被拉过去签收,这一签收差点将这年过半百的老头激动得厥过去。

浸淫其中几十年,他一打开箱子就意识到了这些东西的主人是谁,如此精美绝伦的器物,除了心目中的男神,还有谁够资格拥有?!还有谁?!激动了半晌,陈教授平复好心情后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召集历史系的全体教授,共同瞻仰男神的所有物重现人间的伟大时刻。

一群老头老奶奶亲自整理了一上午,这才把一卡车的东西归置完毕,也对这些收藏品的种类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那些贵重物品先且不提,最让他们激动的是,其中甚至还有记录了月玦生平大小事迹的史料和他所作的诗文,甚至还有画像,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却足以让月玦的脑残粉——陈教授激动到热泪盈眶!男神果然是个美男子!!!天下第一帅!===如此激动人心的事儿,怎么可能瞒得住?况且这一众倍儿激动的教授们也不打算隐瞒,当天就将这件事公布了,瞬间,舆论震动!世界震动!关于这批文物的去留问题,A大开始了和国家博物馆长时间的扯皮运动,同一时间,全国各地、世界各地感兴趣的专家学者纷纷向A大递了访问函,美其名曰学术交流,实则是想当先一饱眼福。

那么多的高端人才将目光投向了自己,A大痛并快乐着,校领导们大手一挥,准了!这可是让A大的名气远扬世界的好机会啊!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能拒绝?于是一时之间,古老的A大异色人种的数量瞬间上升。

身在旋风的中心,历史系的学生们除了刚开始时激动了一阵,后来倒是没有太过大惊小怪了,甚至开始了无聊的猜国家游戏。

窦楷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去,指着一个美女的背影道:你们猜,这个是从哪儿来的?旁边戴着厚厚近视眼镜的宅男推了推眼镜,眼中光芒一闪,激动地道:那美克星!窦楷翻了个白眼,苦着脸道:你咋又从二次元出来了捏?卧槽!这个又是从哪个外星球来的!宅男眯起眼睛看了看,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声音道:长这么帅!还带着崽!叶斯年起身的动作猛地一僵,满脸黑线地看着不远处大步朝教室走过来的一大一小。

同样帅气的牛仔裤、同样潇洒的白色T恤、同样装【哔——】的黑超……胸部以下都是腿,体型修长又结实的高大男人单手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奶娃,酷酷帅帅地往教室门口一站,插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手腕上戴着一个十分古风的手串,修长的手指勾了勾。

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了过去,不论男女都纷纷眼睛一亮。

叶斯年耳尖有点发红,但还是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东西又忘了。

月玦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伸手揉乱了他的发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串,戴在了他的手上。

叶斯年看着手腕上红色的手串,默默抽了抽嘴角。

他能说是故意不戴的吗?颜色太鲜艳嗷嗷!!林小北伸出小肉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一个都不能少!嗷呜!!!好萌好帅好美!!!!嗷嗷嗷!!!教室内一众掉节操的腐女纷纷眼冒红心倒地不起。

孙林看着门口其乐融融光明正大的那一对,脸色倏地一片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忘了林小北了嘛~都忘了月玦了嘛~还有孙林呐~这个才是真·结局好嘛_(:зゝ∠)_坏人,搞得窝犹豫了半晌要不要发出来╭(╯^╰)╮另:关于张昊的事儿再说一下吧,其实没有洗白他,只是设定稍稍改动了一下,将他改成了死亡之后没了记忆,忘记了仇恨,所以他才沉浸在对孙林的喜欢当中,动不动就帮他出气……原本的设定中,他是记得那些仇恨的,而且按照原本的大纲来的话,他还是这个结局,在叶斯年的帮助下报仇,然后了无牵挂地离去,只是……怎么说呢,我觉得改动之后的感情过渡更自然一点儿。

不知道我讲清楚了没有……逻辑废就是这么渣_(:зゝ∠)_☆、125| 七夕番外白衬衫牛仔裤,鲜艳的红色手串戴在玉白色的手腕上,色彩对比鲜明,更加夺人眼球,叶斯年甫一从车上下来,就接收了一众男女路人的目光洗礼。

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叶斯年推了推眼镜,迈开长腿往热热闹闹的校门口而去。

哥哥!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倏地一亮,林小北嫩白的小脸上顿时洋溢开满足又开心的笑,他转头和身旁的老师说了一声,就颠颠地朝那个人群中醒目之极的身影奔去。

今天乖不乖呀?叶斯年笑着将朝自己跑来的嫩娃娃一把抱进怀里,向那个眼神和蔼的中年女老师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抱着他转身离去。

很乖哒!林小北亲昵地搂住了叶斯年的脖子,闻言大力点了点头,道:今天老师还夸我了呐!嗯?怎么夸的?叶斯年笑着在他肉呼呼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眼角眉梢皆是温暖的笑意。

林小北笑得更加开心,咧开嘴道:夸我好甜!……叶斯年弯腰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无语地揉乱了他头上柔软的呆毛。

A大博物馆里。

陈教授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拍了拍月玦的肩膀,道:小月呀!你说的很不错!月玦大将军确实是开天辟地第一美男子!月玦推了推眼镜,脸上的笑容既得意自豪又有些微妙。

我很高兴你能留在A大!陈教授却没有注意到他脸上微妙的表情,笑呵呵地一边收拾着面前的文件,一边道:咱俩对月玦将军都有着深深的崇拜,你甚至连名字都和大将军一样,虽然你年纪比我儿子还小,但咱们有共同语言嘛!实乃忘年交也!而且游子返乡落叶归根,你父辈归国的希望被你实现,也是很不错的嘛!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陈教授乐呵呵地转过头,看清来人是谁不禁又高兴了几分,笑着打趣道:小易呀!孩子接回来了?说起来也是有趣,按理来说易澈和月玦都是男人,虽然他们这些研究历史的都知道男风从古至今都是存在的,但毕竟和主流的价值观不符,本应该承受一番道貌岸然的谴责批评,他都为他们提起了心,准备好到时候帮他们说句话了,没想到一切才开了个头,就都被这奶娃娃化解了。

古人云善有善报,果然是至理!叶斯年笑着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见怀中林小北笑着朝陈教授伸出了手,奶声奶气地道:陈爷爷抱~哎!真是乖孩子!陈教授笑得一脸慈祥,从叶斯年怀中接过林小北,抱着他道:奶奶今天在家给你做了好吃的,就等着你去呢!阿曹可以吃吗?林小北闻言睁大了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

陈教授一颗心被他瞧得软成了一团,连连点头道:行,那咱们到时候拿着东西去龟池边儿吃,好不好?好~可以去和小伙伴分享美味,林小北笑得更加欢了。

那行!陈教授乐呵呵地看向叶斯年,道:今晚小北就住我那儿了,你们俩玩的开心点儿。

叶斯年脸色有些微微的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就麻烦教授了!没事儿!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林老师高兴着呢!我们先走了啊!陈教授朝他摆了摆手,乐呵呵地抱着林小北朝博物馆外而去。

他那个儿子至今不肯结婚,老伴儿对这又乖又惹人疼的奶娃娃可喜欢了,之前听说易澈他俩七夕要去过二人世界,不知道有多开心,家里不知道买了多少玩具,就等着他把小北带回家呢!看着那一老一小远去的背影,叶斯年纠结地皱了皱眉,道:总是喂乌龟甜食,这样真的好吗?月玦动作无比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的腰,闻言笑着道:放心,陈教授有谱。

说着,他握着叶斯年的手拉到唇边,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指尖,早已变成墨色的瞳孔闪着幽深的光。

虽然现在自己的体温和正常人已经没有差别,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对叶斯年温暖的体温无比眷恋。

指尖传来一阵酥麻,叶斯年耳尖倏地一红。

月玦唇边的笑意更深,搂紧了他细瘦的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微红的耳际,低沉的声音磁性又性感:带你去个好地方……叶斯年被他长着勾子似的嗓音惹得心头一阵猛跳,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阵阴寒的白雾升腾而起,搂在腰间的铁臂倏地一个用力,天旋地转。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雕花大床、屏风、软榻,目光所及,是铺天盖地的红。

叶斯年猛地怔了怔,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倏地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不真实感。

月玦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身,眼中满满都是爱意,他低下头,轻柔地在他发顶落下一吻。

这些都是你弄的?叶斯年眨了眨眼,转身对上他的视线,凤眸中水光潋滟。

对。

月玦眼中划过一丝成就感,他抬头在面前完全按照月朝习俗布置的婚房内环视了一圈,复又低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道:喜欢吗?那双深邃的瞳孔中满含爱意,可以从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影,心尖像是被人用柔软的羽毛轻轻挠了挠,叶斯年抿了抿唇,耳尖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喜欢。

视线在空中交汇,柔软又甜蜜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而起,房间内喜庆的红映在彼此的脸上,呼吸不约而同地稍稍顿了顿,又慢慢变得灼热了起来。

鼻息相触,呼吸中似乎也带上了彼此的气息,月玦那双深邃的眼中隐隐有暗流涌动,揽在叶斯年腰身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两具温暖的身体彼此贴紧,砰砰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在耳边回荡。

叶斯年伸手温柔地抚上月玦的侧脸,温暖的指尖拂过他带着热度的耳尖,插入剪短的发中。

卷长的睫毛颤了颤,叶斯年微微抬起下巴,动作轻柔地吻住月玦的唇。

只不过是唇与唇的简单相触,干燥的唇瓣相抵,触感甚至并没有太过美好,但产生的电流却差点让两人颠覆在那种难言的默契里,心脏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手臂搂住月玦的肩背,叶斯年微微阖上眼,艳色的舌尖缓缓探出,动作轻柔地润湿了他干燥的唇瓣。

温暖又湿滑的柔软舌尖在自己唇上舔来舔去,月玦墨色眼瞳中倏地闪过一道暗芒,他伸手按住叶斯年的后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的力道。

舔舐、吸吮、彼此纠缠。

月玦似是安抚又似是挑逗的在叶斯年的后颈抚弄,温暖的舌尖侵入他的口中,舔过他敏感的上颚。

鼻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叶斯年卷长的睫毛颤了颤,搂着月玦脖颈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带着薄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衬衫下摆探了进去,满含爱意地在他光滑细腻的背部抚弄了片刻,便又顺着优美的脊线滑了下去。

===叫我夫君。

月玦那双墨色的眼瞳闪着幽深的光,身上紧实的肌肉绷出一个性感的弧度,他双手死死擒住叶斯年细瘦的腰身,沙哑的嗓音中似是燃着无法熄灭的火,让听者忍不住心甘情愿地跟随着他的脚步,或是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又或是攀上高耸入云的山巅。

叶斯年双手按在月玦的肩膀上,白皙如玉的身体被他逼迫得沁出了汗意,大红的喜服半挂在他的臂弯,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摄人心神,那双潋滟着水光的凤眸微微闭着,卷长的羽睫颤抖着,在脸上投下两片扇形的阴影,那双被吸吮成艳红色的唇微微开启,隐约可见里面瓷白的齿列和艳色的舌尖。

眸光更深了几分,月玦抑制不住地大力顶弄了两下,嗓音愈发沙哑,其中氤氲着浓到极致的情欲:叫我夫君……唔!叶斯年难抑地浑身颤抖了一下,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肤色愈发白皙,微微上翘的眼尾染上了让人心动的红,他咬了咬牙,眼角似是被逼迫得沁出了泪来,嗓音中带着软软的哭腔。

夫君~那一声尾音轻颤的夫君让月玦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的暗色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擒住叶斯年腰身的手情不自禁地再度加大了力道,终于忍耐不住地大力征伐了起来。

大红色的帷帐不断震动,一只沁出汗意的玉白色手掌从帷帐中露了出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攥紧了绣着龙凤的帷帐,像是忍耐着什么非人的物事一般,指节用力到泛白。

另一只肤色明显深了几度的手伸了出来,一根一根掰开修长的手指,十指紧紧相扣,复又重新回到帷帐之中。

带着哭腔的颤音和难耐的粗重喘息被厚重的帷帐遮挡,大红色的房间里,儿臂粗细的红烛静静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