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时光如梭

2025-03-25 21:56:18

二月出头的京城极冷,外头已经是滴水成冰,而热气蒸腾的净房里确是温暖如春,穿着暖黄色窄袖小袄的四五个丫鬟捧着严实紧致的带盖水瓮侯在外间,随时准备进去添水。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小半,身穿粉红色绣花对襟小袄的华箬从里面探出身来,招了招手,小丫鬟们便小心的抱着水瓮进了门。

迎面便是大红色的玛瑙珠帘,细细碎碎的泛着红色的晕光,快些,水要凉了。

华箬轻声的催促着,领着小丫鬟们进到最里面。

大大的香柏木浴盆在热水的浸泡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自其中升起,宛如仙宫琼宇。

水中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乌黑的发洒落在玲珑剔透的雪腻身子上,简简单单的色差却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华箬小心的伸手进去搅动着水流,不让刚羼进去的热水烫到小姐,一边开口劝道:再泡一会儿就起来吧,不然皮要泡皱的。

雨竹双手在水下灵活的游离着,感受着温热的泛着梅花香气的清水穿过指缝的滑顺,讨好的笑道:好华箬,马上就起了。

玩够了水,雨竹乖乖被扶着爬出浴桶,早园和琴丝拿着干净的棉布巾子细细地将她身上的水擦去。

我说这屋子里怎么梅花的香气这般浓郁,原来是梅花开了。

雨竹早些日子就将初折未开的梅枝放在浴室中,利用浴室的湿热蒸气熏蒸处理以便使花骨朵儿提前开放,本只是试试,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成想效果倒是不错。

华箬正拿着帕子给她绞头发,闻言不由笑了。

小姐也忒心急了些,再等个小半月,梅园的梅花还不开满了去。

那时候,梅花就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哪有此刻来的珍贵,现在就算把它当礼物也是使得的。

雨竹闭上眼睛,任由银链拿她们自己做的甜杏仁油一点一点涂在自己脸上,并轻柔的按摩帮助吸收。

享受着脸上软滑湿润的感觉,雨竹顿感满足,这杏仁油效果真是不错,虽然难做了些,但抹脸和抹身子都是极好。

琴丝帮雨竹换着早已烤得暖烘烘的里衣,猜道:小姐是打算送给雨梅小姐吧,难不成小姐想去参加那个满月礼?屋里的丫鬟闻言不由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按理雨梅小姐儿子出生了,是该去看看,可那吴家毕竟连个官家都算不上……雨竹露出个郁闷的苦笑。

从上次的刺杀事件过后,本就爱宅的自己越发不爱出门了,崔氏每次为着将她带去寺院祈个福都要费半天口舌,连哄带骗。

给别提是去参加一个闺中害过自己的堂姐了,谁想在春寒料峭的大冷天的出门啊。

这可不是想不想去的问题。

雨竹板着指头念叨着:大伯母、二伯母、母亲还有四婶婶都是要去的,除了已经嫁进王府的红豆姐姐和在永昌侯府的雨兰姐姐没时间,其他能去的都不能缺席,毕竟是林家嫁出去的姑娘生的第一个孩子。

漫不经心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温热的羊奶,雨竹心里不屑,什么没时间,一个做侧妃,一个做庶子媳妇。

自然是比一般的媳妇辛苦些,哪能随便出门呢。

想着最近听来的消息雨竹就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听说汝南王府的世子妃是个厉害角色,国丧结束进门几个月就讨得了汝南王妃的喜欢。

哄得王妃待他如亲生女儿一般,早早就把管家权交给她,而红豆那个侧妃的身份就是怎么来的一直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仅说不上喜欢,连表面的体面都不给……她所剩下的只有世子的宠爱,可男人的爱恐怕 这世界上极少的比纸还要脆弱的东西,外在的水、火、撕扯、污染,内里的老化变脆,每一样都能很轻易的将它毁掉,雨竹倒是想看看。

这位穿越同仁费心筹谋隐忍嫁入她满意的归宿后会落到个怎样的下场。

琴丝啊。

雨竹深吸了一口气。

嗯?你后面的带子系的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琴丝侧头看了一眼。

眼里顿时带上了笑意,冲华箬笑道:都怪你。

小姐都长大了,这肚兜怎么还和以前一个样。

华箬真以为做的活计不好,忙放下手上的熏香过来瞧,目光一触到雨竹胸前的曲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啐,怎么这么说呢,应该是阮妈妈的错,谁让她隔三差五的给小姐炖黄豆猪脚汤。

这下连进来收拾浴桶的粗使丫鬟都忍不住笑了,雨竹自己也低头瞅了瞅,嗯,以自己十五岁的年纪发育成这样真是不错了,懒得理会那群又笑又羞的丫鬟,昂首挺胸走出了净房,当然还不忘带走那瓶暗香浮动的梅花。

到了崔氏正房,打帘子的小丫鬟也不通报,行了个礼就放雨竹进去了。

进门就见到乌压压半屋子人,雨竹看了看,还有不少熟面孔,不过看上去比以往恭敬很多。

崔氏看到亭亭玉立的女儿缓步走来,不由的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冷厉的眉眼全都柔和了下来。

大冷天的过来怎么不带个手炉,下面丫鬟是怎么伺候的。

崔氏赶忙摸了摸雨竹的手,触手温热绵软,这才放下心来。

哪有那么娇弱,女儿身子骨好着呢。

说的却是实情,这年代医疗条件只限于喝药、针灸,不把自己身子调养好怎么能行,阮妈妈实在 个宝,对于养生食谱特别精通,在她的精心调理下,连以前轻微的畏寒毛病都不见了踪影。

下面站着的管事妈妈,各处负责的媳妇子,还有庄头媳妇们早已见怪不怪,太太对二姑娘的宠爱实在是厉害,尤其是崔氏的几个心腹管事妈妈更是特有感触,这些年来她们可见识到二姑娘的手段了,弄出的个什么优胜劣汰,竞争上岗,太太还大力支持后,自己这些人的安稳日子可是到头了,后面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尤其是经常被嘲笑欺压的另一波管事妈妈,更是卯足了劲要挤上来,她们只能拼了老命的去干活,油水也不敢捞多少了,就怕被竞争对手揪了把柄捅到太太那边去,每个人都给生生熬瘦了不少。

雨竹将手中的白釉雕花葫芦纹花瓶放在黄花梨面五足圆花几上,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一个庄头媳妇的报账,自从雨兰嫁出去之后,病歪歪的孙姨娘没多久也去了,崔氏又借着邹大人的愧疚之心顺杆子把青露解决了,从此府里一片清平和乐,崔氏便将一腔热血全都倾注到教导女儿身上,怎样管束下人,料理庄子、铺子都是顶顶紧要必学的。

崔氏打量着桌上的梅花,再看看女儿安静娴雅,端的如花苞般明艳的侧脸,缓缓勾起一抹欣悦的笑容。

原本事情就差不多了,又过了几个外头铺子的媳妇子,崔氏便让她们散了,准备和女儿说些体己话。

没听到我的话么?见一个瘦长身材,穿着朴素的妇人还站在下面,崔氏顿时有些不悦。

太太,求太太救救奴婢女儿。

那妇人仿佛极害怕,不过还是坚定地将话说了出来,雨竹注意到她官绿色布袄下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便按了按崔氏的手,小声道:娘,你听听出了什么事吧。

崔氏无奈的点了下雨竹的鼻尖,看向下面跪着的妇人道: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那媳妇子咽了口唾沫,头也不敢抬,只伏在地上回话。

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话有些混乱,雨竹凝神听了一下,大体意思是这样的:这个庄头媳妇的女儿叫双喜,嫁了个穷书生,原指着脱了奴身,将来能有出头之日。

可是那书生瞧着满嘴圣人之言,斯文有礼,可论本事只会拽几句酸文酸诗,童试赶了好几次都没考上秀才,又不通庶务,经商不成,务农更是不成,家里花销全靠双喜的嫁妆支撑,她做针线一点一点帮夫婿攒笔墨银子,为他生儿育女,还卖了嫁妆里的所有首饰置了几亩田地……去年的童试那书生家的祖坟冒烟居然让他中了,双喜还没高兴几天那穷酸便要纳妾,双喜不肯,便日夜受打挨骂,还被威胁要以善妒被休,后来没办法只得让妾室进门……雨竹叹了口气,整日为生计操累的农妇如何比得过娇嫩伶俐的小妾,这结果猜都能猜到了。

奴婢女儿半月前还求人捎信,说是那秀才打算逼死她再娶镇上富户的女儿……那媳妇子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只拼命磕头,求太太救救奴婢女儿吧,奴婢和当家的上门了几趟,都没见着我的双喜,也不知道现在是……死还是活。

你那女婿是哪里的秀才?崔氏皱着眉头听完了,缓缓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是我们庄子后头的丁家村里的丁秀才,村里就出了他一个秀才,附近的人都知道。

那妇人急切道,生怕说晚了崔氏便不会管了 。

102章 静好崔氏有些犹豫,她向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为了自己家人做什么都行,可要是帮外人……这还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要是以势压人强令秀才放人那定是不成问题,但倒底于老爷官声有碍,她怎能容许自己做出不利自家老爷的事……不过,崔氏细长的丹凤眼眯了眯,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那种男人要是不收拾简直自己都会手痒……罢罢罢,崔氏一眼瞥见雨竹眼中窜起的两团小火苗,终于下定了决心,就为那个可怜的女子耗点心神想个法子吧,好歹也是自己庄子里出去的人。

崔氏略一沉吟,正要开口,就感到一双滑腻的小手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娘,让我试试吧。

崔氏对上女儿水润的眸子,那里面写满了坚定,忍不住被里面的神彩所震,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你想做便做吧,实在不行还有娘呢。

雨竹自信一笑,坐直了身子,再不复管事妈妈们走后的慵懒,和颜悦色地和那个媳妇子说道:放心罢,你既是母亲陪嫁庄子里的人,我自会给你女儿讨个公道。

必要的增加下人的归属感还是很重要的。

说罢不理会她的千恩万谢,问道:你来求母亲帮忙是想要怎样的结果?让你女儿女婿和离,亦或是让你女婿卖了那妾,还是要让他受到惩罚?那媳妇子呆滞了一会儿,片刻她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咬着牙道:奴婢希望那个没心肝的受到报应,奴婢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吃了这么些年的苦,不是为了受这种罪的。

很好,雨竹满意了。

这种受害者才让她有帮的欲望,那种受了罪还哭哭啼啼要饶恕、原谅的小白花给我有多远死多远。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雨竹便没了顾忌,笑道:记得父亲说过,乡试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每三年一次。

凡本省监生和科举生员均可应考。

她露出个邪恶的小笑容,接着道:不就是两条路么?各府、州、县学中的秀才选拔出来的贡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那就不要让他被选为贡生;由各省提学官举行的岁考、科考中,成绩名列一、二等者,称科举生员,那就不要让他有考中的资格。

雨竹看到下面跪着的媳妇子满脸疑惑,干脆说的直白些:你女婿为何要纳妾和逼死你女儿,归根结底不就是他中了秀才以为自己可以张狂了么,可惜秀才不像官员还能罢免,那就先阻止他继续往上考呗。

这个简单,说不准什么都不做他也考不上,不过还是要防止他家祖坟再冒一次烟……再有是为了钱,不让你们进门看女儿不就是为了能够占双喜的嫁妆嘛。

那就找个官司把他扯进去,他那点底子还够折腾什么……算了,你只回去到你女婿家门前哭就成,最好把你女儿受的苦都喊出来,村里眼红妒忌他的人多着呢,不愁没人传到提学官和学正耳朵里去,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将人打发走,崔氏站起身来,笑道:这些年的年纪倒没白长。

好歹聪明了些,以后也不担心你被人欺负了。

雨竹娇俏一笑,少女的风情展露无疑,是娘教得好。

而且这样一个对手实在太弱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携着手向暖阁而去。

今儿大嫂子怎么没在?走出几步,雨竹忽的想起了什么,照理这时候杜氏一定跟在母亲身后的,便开口问起杜氏来,她对这个大嫂可是相当的满意,话不多、温柔敦厚又能干,虽说样貌上差一些,可偏偏投了自家大哥的喜好,一年前刚刚生了个儿子。

日子过得连自己都羡慕。

嗨,老二媳妇今儿孕吐的厉害。

我让她去排解排解,当初她怀瑞哥儿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

总是多些经验的。

提起孙子崔氏就喜得牙不见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走,那小子这会儿就在暖阁睡觉呢,我刚才抽不开身就让刘妈妈先带着,这会儿该醒了,咱们快去瞧瞧。

雨竹也是极喜欢那小家伙,闻言不由笑着加快了脚步。

还未进门就听到暖阁里瑞哥儿依依呀呀的娇嫩声音,刘妈妈慈爱的哄着:瑞哥儿乖乖,喝水好不好?崔氏快走两步推开暖阁的门,只见刘妈妈怀里抱着一个白胖的小娃娃,见到崔氏进来,傻兮兮的咧嘴笑了,露出三颗白生生的米粒牙。

我们瑞哥儿在喝水呀。

崔氏笑容满面的从刘妈妈怀里接过肉呼呼的小家伙,坐在烧的暖烘烘的炕上,一手撑着孩子的背,一手拿过海棠木有束腰炕桌上一个小小的易定白釉瓷碗里的小银勺,动作极其熟练流畅。

雨竹看着瑞哥儿咧开的小嘴,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长着两颗牙,下面长着一颗,活像一只憨憨的小豚鼠,可爱极了,忍不住凑上前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又是这幅傻样,大哥哥最头疼的便是儿子这幅摸样了,每次从翰林院回来逮着空就要把儿子抱在膝上教育,最后总是崔氏过去把脑袋一点一点的瑞哥儿解救出来……嗯嗯……瑞哥儿里头套着件小毛衣,外头还有绣着福字的小棉袄,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约活动受到限制,他晃着白嫩嫩的两只小爪努力手舞足蹈,躲避着小银勺里面的水。

雨竹伸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正想让崔氏别喂了,却见崔氏轻叫一声,面色古怪的放下了勺子。

雨竹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崔氏身上那件姜黄色的遍地缠枝芙蓉花的厚锻褙子下摆处一团深色的水晕,转眼就扩散了开来。

呀――瑞哥儿指着崔氏身上的那团水晕,冲着雨竹直傻乐,嘴里还异常清晰地吐着:水水,姑,水水。

崔氏轻轻在瑞哥儿圆乎乎的脑门上拍了一下,雨竹目测是摸,因为那力道连掸灰都嫌轻。

这个坏乖乖。

崔氏看着孙子那懵懂清澈的眼睛就不忍心再说了,无奈的将孩子交给刘妈妈,自己先回去换件衣裳。

刘妈妈轻手轻脚地给小家伙换着尿布,雨竹就在一边摩着他的胖肚子玩,偶尔戳破那粉嫩小嘴中吐出的小泡泡,见瑞哥儿扁扁嘴要哭了,又慌忙拿起拨浪鼓摇摇……等杜氏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家儿子跟他姑姑在炕上扭成一团,笑得口水都留了下来。

大嫂子。

雨竹笑着打招呼,将钻在自己胳肢窝下的胖娃娃抱出来塞到他娘怀里。

杜氏笑着接过儿子,和雨竹搭着话:怎么不见娘,我可找到法子了,二弟妹的孕吐好办,跟我当年一样,吃王府街对面的那家老字号蜜饯店里腌的酸梅子就行,现在已经能吃下饭了。

雨竹笑着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杜氏也笑了,搂着努力想够自己脚丫子的儿子笑得很满足,她很珍惜这样的日子,自己比那些嫁入高门的闺中姐妹们幸福多了,前几日还听到消息,嫁给五皇子做侧妃的瑞玉又滑了一胎,伤狠了身子,怕是三五年内都不能有孕了……杜氏任由瑞哥儿握着自己的小指,心里由衷的涌出对父亲的感激来,幸亏父亲坚持没让自己嫁给五皇子,不然这日子不定过成什么样儿呢……雨竹看着杜氏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也没有戴任何戒指的手,抿嘴一笑,从暖笼里拎个茶壶出来,泻了杯热乎乎的羊奶在一个细瓷卉盅里,加了杏仁煮过的羊奶完全没了膻味,喝起来口感醇厚香甜,比牛奶还要好上几分,崔氏专门命人养了十几只母羊,专门供雨竹平常喝和泡澡,雨竹现在也习惯了拿羊奶当水喝,反正味道极好。

杜氏羡慕的看着雨竹白如凝脂般的肌肤,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克服对奶的厌恶,没事儿也喝些。

大嫂子还要管着家,吴家那满月礼就别去了吧,我们瑞哥儿还小,离不得娘呢。

雨竹知道杜氏最近在愁这个,干脆就挑明了说了出来。

我和娘是不得不去,你当这大冷天的谁乐意出门啊。

更何况还是间接害死自己弟弟或妹妹的祸首。

杜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婆婆说呢,就怕不去会被说没规矩,有了小姑这句话,婆婆那边一定也不会怪罪的。

去参加雨梅长子的满月礼是早就决定下来的,杜氏这几年来对管家是越来越熟练了,备下的礼连崔氏也直点头,媳妇去不去崔氏倒不介意。

与杜氏相处的时间越久,雨竹倒是觉得跟这个大嫂越来越像姐妹了,杜氏温和宽厚,倒像是长姐,自己很乐意亲近她,经常跑到杜氏院子里和她一起做针线。

啊,对了。

雨竹一拍手,笑道:前些日子偷空给瑞哥儿做了个帽子,倒是忘了带过来,回去就让华箬给你送去。

杜氏也不和她客气,笑着逗弄儿子:我们瑞哥儿有福了,又有好看的帽子戴喽。

瑞哥儿疑惑的偏头打量着母亲,也高兴起来,露出一个近乎无齿的笑容。

暖阁里孩子的咿呀学语声和女子清脆的笑声交错在一起,叫人顿时心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