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须年?司马克似乎才想起什么,自己寻着一把雕花的紫檀木靠背椅坐下,沉吟良久才说:你不提起这个人我倒将他忘了,应该尽早押解到都城才是。
啊?押解?我忙装作十分惊讶,谭知府爱民如子,官声很好的,难道他触犯法令了?司马克凝视着我的脸,道: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你们那个郸城府早就换了知府了。
若你刚才所言属实,也难怪了。
你来——司马克说着,走进里间的卧室,将自己身上的外袍和内衫刷刷闪掉,朝我招着手:你先学着伺候好本殿下,以后一定不亏待你。
他仰躺在软绵绵的锦褥上,状态越来越松弛。
我没办法,只得走到他身边,双手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慢慢推拿。
我一边揉按、推拿,一边轻柔细语地对司马克说着郸城府的一些小事,见司马克慢慢阖上眼皮,我自作主张轻轻哼起了一首歌谣:月儿弯弯挂树梢……其实,就是催眠曲。
这种人,长期劳神费脑,一旦发现我是个没什么危险的丫头,也就完全卸下防备了。
再加上我早已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他神情疲惫,这时候一沾上枕塌,不睡着才怪呢。
没过二十分钟,司马克果然就睡着了。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侧耳听着司马克的轻酣声,恨不得他一睡过去就再也别醒了才好。
这间绣楼典雅、精致,连木头都散发着幽谷的清香味道,若真是住在这样的住所,临着水塘、清榭,其实是很有情致的。
我独自一个人放轻脚步,来到了大厅外面的窗户前。
将只打开一道细缝的窗完全支开,注视着外面的粼粼水面、碧波绿荷,心里却焦躁难安。
一阵凉风吹来,铺面的水气凉凉的沁人心脾。
我先时似乎是在水面上看到一艘船,如今却开走了,不知停泊到哪里去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和结局等待着我。
忽然,觉得头顶上有轻微的风掠进窗。
眨眼的功夫,我的身旁就多了一个人,而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何时潜伏在窗外或者是窗下的。
他的双眼炯炯,放射着逼人的光,面上围了一则遮面的黑巾,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跟我走!声音有些熟悉。
你?我惊讶异常,发财?来的人居然是司马晦,也不知他是怎么突然之间就钻到我面前来的,我只觉得他有些焦急难安,伸手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刚才那身衣裳被太子司马克撕破,随便抓了一件套在了身上。
等司马晦的目光贼辣辣地盯着我时,我一低头才发觉,身上这件衣裳真是——很糗。
清白色的绸缎,却织造的十分轻柔,在柜子里叠放着时看不出,穿到身上的效果简直是惊人——惊人的让人喷鼻血。
喂,等等。
我声音很小地提醒司马晦,太子在里面睡着,你不去……我想说,你要不要去把他掳走?司马晦摇头,做事一定要先筹划好,不能做这种有头无尾、杂乱无章的事。
司马晦显然就是说我。
那,还有陆子明和两可呢,他们俩被韦夫人当成人质要挟我呢。
放心,他们已经出来了。
司马晦不容我再拖延,拽着我的胳膊跳出了窗户,很快,我就看到几个暗藏在周围的灰袍人从不同的方位闪了闪。
很纳闷的是,这个时候,似乎整个郑府的人都躲在屋子里不再现身。
我们很顺利地跳出了郑府的围墙,沿着周围很高的屋脊和墙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