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郸城府的时候,我们设法打探到了谭知府一家的下落,谭须年、谭夫人和谭成碧都被暂时收押在郸城的官牢里,由楼成在的人负责看守,并有皇宫直接派来的人在监管,一时半会没什么性命危险。
我想到了谭少迁,这个小少爷还傻乎乎地待在敏斋学堂里呢。
定是谭知府一家死咬牙关不说出谭少迁在敏斋读书,所以他才没有被抓。
我若是不管,他早晚也得被抓起来。
就当作是做好事了,也不能眼见着他落进牢狱里,所以,临走之前,我让疾风顺便到敏斋学堂把谭少迁给提出来带走。
我们一行九个人坐了两辆马车驶向郸城府的城门。
城门口的官兵设了岗,需要出入城门的百姓们证明自己的身份。
眼看离着城门越来越近,疾风这时赶上我们,把被打晕了的谭少迁扔进了我和两可坐的马车里。
我瞪眼瞅着疾风飘上后面的马背,此人的办事效率太高了,来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怕费口舌直接将人打晕了提走。
还好打晕的不是我。
我们几个人谁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证物证明我们是良民,着急的摸着浑身上下的东西,一眼瞅见自己随身的那个包袱了。
那是祝经纶在我离开敏斋学堂的时候替我收拾的,好像里面还有他亲自放进去的学斋的斋事册,内有我探亲回家的记录,还有他的亲笔签名,这可是大大的明证,证明我们是敏斋的学子。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带的人有点多,这几人都充作我的随从,可郸城府人都知道敏斋学堂里的学子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出身,带十来个随从也不算很出格。
果然,在盘查我身份的士兵眼前递上这个斋事册,随后又从袖底亮出一两闪亮亮的银子,我们这两辆马车就顺利出了城门。
马车撒开四蹄在官道上跑了起来,虽然路并不太颠簸,可谭少迁在椅子上却稳不住身子,无奈之下,我和两可只好一个人按住头、一个人按住脚,将他的身子横着固定在脚下的车厢地面,省得他翻来滚去的,撞到要害。
锦心,我们去都城做生意吗?两可问我。
她见我和盛和的东家在一起,以为我们到都城去定是有大买卖。
我胡乱点下头,我都不知道底细,总之是上了司马晦这条贼船了,接收了人家的生意和人马,就得替人家卖命办事,天上掉的馅饼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两可到现在都不知道司马晦叫什么,我便对她说此人姓马,他怕仇家寻仇找到他,所以现在做了我的跟班。
两可颇遗憾地说:那实在可惜了,瞧他长得那么俊秀,怎么能给你当跟班呢?我立刻反驳两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谭锦心就不配有俊秀的跟班呢,难道我的跟班非得都是你这样的?两可用力按住谭少迁的脚脖子,弓着身子的她有点费力,一边用力还一边想跟我据理力争,马车这时突然一个纵跃,两可不及说话就顺势趴在了谭少迁的身上。
她这么大的块头一压,谭少迁登时就被压醒了。
我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脑袋旁边,看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了,忙对两可道:别闹了,少爷醒了!谭少迁扶着车窗的扶手坐起来,看看我又看看两可,用手摸着后脑勺,似乎还有点钝痛。
他疑惑不解地问:锦心,两可,我怎么和你们在一起?忽然感觉出自己是在马车里,又问:我们要去哪里?我们一五一十地将谭府遭遇的事情告诉了谭少迁,我基本没说话,都是两可在说。
两可是亲历者,说的都是事实,自然更有感染力,也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