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府邸上也已经点燃了满院子的灯火,大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纱布做的六角形宫灯,门口一人当门站着,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
我下了马,喘了口气,进了大门才终于觉得一颗心落了地。
怎么这么晚?太子的人不是早就撤掉了吗?一直着急等在门口的司马晦跟上我,小声问。
嗯。
我带童千到盛和药铺抓药疗伤了。
你那边怎么样?一边快步走,我和司马晦一边小声谈论今日之事。
通过他的讲述,我明白,原来司马晦的人和太子的人在街上对阵了一会子之后,还在另外一个地方遭遇过一次,只不过,因为看见我没在场,双方没有动手。
童千跟在我身后,一直低着头。
司马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虽然不晓得他们内部的组织规矩,可凭直觉也知道童千这次是办事失误,大约会有惩罚。
童千以一敌六,十分英猛,终于将那些人逼退。
我替童千遮掩,却不料司马晦淡笑一下看看我,问:你脖子上的剑痕是怎么来的?已经被人把剑架在脖子上了,我还看不出当时的凶险吗?属下该死!童千闷声回应。
你,不是这一件事该死!司马晦冷冷答道,先跟我进内堂,我要让你把话当着谭大人的面说清楚。
大人即便不追究,我也要追究。
司马晦的二层院子,门外守着两个护院的武士。
进到厅上,司马晦让我做到上位的椅子上,自己坐在旁侧,随后一指童千:你,老实说吧!是!童千垂首站着,不敢抬头,自从进太傅府看见谭大人,我便心中起疑,觉得少主和总舵主实在太轻率,把红英会的执行权交到一个黄毛小儿的手上,令我等不服。
为了试探大人,我便假装偷东西引起大人注意,还把上个月大理寺牢狱内因赌钱被关押起来的一个狱卒说成是我兄弟,特意为难大人。
不料,却引起大人今日之祸,童千知错,以后再不会私下胡为,请大人和少主发落!司马晦阴沉着脸,你以下犯上、暗中破坏组织规矩,是一错;自以为是、轻敌傲慢导致大人差点丧命是二错;你且说说,即便是桑舵主在,他会不会护着你?属下甘愿受罚!童千说着,跪倒在地。
司马晦皱着眉头,轻叹一声:拜月堂今日死伤五六个人,既然是你失误,这些医药丧葬费用你要一力承担,再者,你既然谎称大理寺内被大人解救的狱卒是你兄弟,这件事你就替大人办好,务必让他照顾好谭须年。
这两件事,若办好了你将功赎罪,如办不好,遣回拜月堂去领罚!是!童千这才站起身,有些讪讪地看我一眼。
我也有些郁闷,觉得自己在司马晦这些属下的眼里形象不好、能力不够其实是正常的,突然来个空降兵领导他们,再怎么忠诚的属下也会有怀疑,可因为猜疑,弄出今天这种局面也着实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