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裙摆逶迤,缓缓从高台走了下来,原是紧绷的心弦放松,笑意从内心升腾,大大的杏眸微微眯起,看上去赏心悦目极了。
臣子中再无一人与赵婴齐谈笑,三个女子被带了下去,赵婴齐的比较,早散在了空气里。
见着阿娇轻巧地坐定,刘彻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的手随意地转着酒盏,暗暗用余光打量着阿娇,阿娇娇俏含笑,再无粉面含霜,对他都不再是冷脸,难道,她真的不在意了?不行,朕不允许!刘彻眼里浮起势在必得,瞥了瞥手里的酒盏,嘴角带起了一丝邪魅。
臣下敬皇后娘娘一杯,娘娘大才,臣下心中叹服,此等乐声,绕梁三日犹不绝。
丞相田蚡站起道贺,喝完了手中之酒。
大臣们心里暗恼自己愚钝,被人抢了先,哪还敢有误,连忙站了起来,执觞敬贺,一时间,道贺声不绝,溢美声盈耳。
阿娇笑着点了点头,拿起放在自己面前斟满酒的酒杯,放在唇边,正要喝下,不防边上伸出一只手,稳稳地夺了酒,又是刘彻!梓潼不善杯勺,朕替她饮了!刘彻用袖遮掩,一饮而尽,顿生豪气,偏偏神情清浅,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倒叫人一时转不开眼!他眸中缱绻,温润如玉,嘴角带着浅笑,手,轻轻地拂过了阿娇的发丝,阿娇猝不及防,更兼之大母祖母在旁,只能不言!刘彻的眸光更加温柔,替阿娇将鬓角的碎发带到耳后,小心翼翼地笨拙模样。
阿娇一恍惚,眼前,似乎是回到了几年前,两人手拉手走过宫殿!见到阿娇恍惚的模样,刘彻嘴边暗暗划过一丝笑意。
帝后之情甚笃,实乃大汉之福,大汉之福啊!臣子见到这一幕,跪倒称颂。
刘彻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向阿娇,薄唇微微拱动,在灯光的映照下,嘴唇上方一层小小的绒毛,星眸里闪着亮光,像只讨喜的幼兽!阿娇已是解开心结,见到这一幕,不由哑然失笑,刘彻,如此孩子气!不过也是,少年帝王,年岁,确实还不大,说起来,自己还比他大上一岁。
他软下身子在求和,这在傲气自大的刘彻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若是未曾发生过那些,自己的心恐怕早就软成了一滩泥!阿娇眼里依旧带笑,不起任何波澜,刘彻的眼,渐渐冷了下来:阿娇,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朕已是不顾体面,这般讨你欢心!你为何……他扭过头,笑容慢慢敛去,不再看。
阿娇也不管不顾,再次拿起酒杯,缓缓地喝着,心里百味交错,一杯接着一杯。
人精的臣子一眼看出,帝后之间出了问题!思绪渐渐放了开,这可是个好机会!皇上至今无子,若是寻了哪个女子,诞下皇嗣,天大的功劳啊。
这一细节,自是被窦太后身边的宫人描绘得具无遗漏,窦太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嘴角略略下拉:阿娇,性子太强,以后恐要吃亏!赵婴齐看着自己的位置,已在群臣之外,离他最近的臣子已是绕到了别桌,他那一桌只剩下了一个人。
和别人,通通隔着距离。
长长的距离就像银河,将苍穹分成了两半,他显然已是独身站在一半。
再蠢,他都知道自己被排挤了,父王说过,来长安可不来享受的,若真是得罪了地头蛇,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赵婴齐缩了缩脖子,看向之前帮了自己的太后,却只看到一个后脑勺,终于急了。
哎,这回,只能出点血了,晦气!哎。
赵婴齐摇头晃脑,叹了口气,情势如此,只得站出,跪倒说道:臣沐皇恩浩荡,心中惶恐,臣于路上遇一女子,国色天香,被臣搭救,一同来了长安,此女面容妩媚,体态玲珑,只有圣明英伟如陛下,才有资格享用!想留着自己用的,谁知到嘴的鸭子飞了,真是可惜那女子的美貌了!------题外话------等等可能有肉汤。
脸羞羞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