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云居雁心急如焚,脸上的笑容却愈加明艳。
见云梦双慢慢止了眼泪,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对着许氏说道:母亲,眼看着快中午了,不如留了二婶娘与二妹用午膳吧!闻言,云梦双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朝自己的母亲望去。
钱氏急忙笑道:大嫂事儿多,我们就不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如果泰清居那边谈起云居雁与沈君昊的婚事,老太爷必定会把许氏叫去商议。
许氏一直在等着那边的消息,因此顺势送走了钱氏母女。
云居雁看得很清楚,云梦双分明是不想留下。
转念再想想,淮安郡王虽是皇亲,但她的祖父碍着云家的脸面,绝不会无缘无故由着沈家把新娘换成云梦双,除非沈君昊不得不娶,云梦双不得不嫁。
正好她这个正牌未婚妻又闹着解除婚约,于是各得其所。
想到这,云居雁心中一凛,正想对母亲说自己愿意嫁给沈君昊,许氏却被人叫走了。
云居雁只能把玉瑶和青杏叫进了屋子,吩咐道:你去我落水的地方看看,把断掉的那截围栏收起来。
云家的亭台楼阁定期有人检修,她相信围栏一定被人动过手脚。
随后,她又对青杏说:你替我去一趟泰清居,就早上的事,向沈公子道一个歉,然后再把他带去水榭。
姑娘,这事恐怕不妥。
玉瑶与青杏都是一脸忧色,她们以为云居雁要去水榭见沈君昊。
先不说她们对此人的印象很差,就算他是正人君子,若让旁人知道她们家姑娘私下约见未来夫婿,定会影响她的闺誉。
云居雁并没解释,只是让她们别担心,催促两人快去快回。
两人见她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能转身开门,却见玉锁站在门外。
看到她们,玉锁一脸尴尬,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云居雁。
从早上开始,玉锁就觉得主子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云居雁早就看到了门上的人影。
她示意玉锁进门,关上房门。
玉锁从主子脸上看不出喜怒,更加地忐忑,低声解释:姑娘,奴婢只是想问问姑娘要不要喝茶。
行了,我知道你忠心。
我把玉瑶、青杏支走,因为有重要的事吩咐你去办。
我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玉锁一脸惊喜。
云居雁点点头,正色说:我接下去对你说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你我的母亲,也不能提半句。
她知道玉锁是最喜欢添油加醋地说八卦。
让她保守秘密,比登天还难。
玉锁一听云居雁的话,觉得自己在主子心里依然排第一位,不禁喜上眉梢,连连保证一定把她吩咐的事办得妥妥当当,更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云居雁见状,轻拧眉头,吞吞吐吐地说:我想想……还是不妥……若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母亲一定会按家法处置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姑娘,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吗?这倒不是,只不过——云居雁依然一脸为难,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事我只对你说,也好让你多个提防。
说着,她命玉锁把头靠过来,压低声音陈述:其实,刚刚我看得分明,二妹是故意推我落水的。
什么?玉锁一脸义愤填膺,二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我不小心听到了她的秘密。
云居雁小声嘀咕,续而又摇摇头,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姑娘,你听到了什么?云居雁抿嘴不语,轻轻咬着下唇。
玉锁自小就服侍云居雁,知道每当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她便会咬住嘴唇。
当下,她又是表忠心,又是承诺,又是询问。
云居雁只是默然不语,许久,突然说道:不管怎么样,待会等青杏回来,你偷偷去水榭,告诉沈公子,请他今日务必谨言慎行,不要在府中乱走,最好时时相伴沈老爷左右。
姑娘,您的意思是?玉锁诧异地看着云居雁。
虽然事情尚未闹开,但云居雁身边的人都知道,她不想嫁给沈君昊。
因为这事,抚琴还挨了家法处置,至今还躺在床上。
云居雁摇摇头,没有直接解释,只是嘀咕了一句:即便是我不要的,也不能白白送给别人。
说完,便把玉锁遣了出去。
玉锁一边往外走,一边前前后后思量主子的话。
很快她便想明白了,自言自语:原来二姑娘真的打着这样的主意,怪不得这些日子她总是带着紫菊往泰清居讨好老太爷。
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能和我们家大姑娘比吗?说着,她便往水榭而去,只等着青杏把沈君昊带来。
另一边,玉瑶在回廊上怎么都找不到那截断了的栏杆,明明四周还没有人整理过。
她找来工具,在水中打捞,也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回去告之云居雁。
此刻云居雁更加确信,云梦双冒险推她入水,一定是因为她没有按照原计划装病不出。
她怕她去泰清居搅了她的好事。
很快,青杏从泰清居匆匆忙忙回来了。
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话一出口,云居雁才惊觉自己失言。
在所有人眼中,她与沈君昊唯一的交集只是稍早之前的匆匆一瞥。
她不该对他有太多的关切。
云居雁正想掩饰自己的行为,青杏环顾了一遍屋子,见并无其他人,轻声说:姑娘,沈公子说,如果姑娘真心想向他道歉,应该亲自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