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改错别字***第二天一早,江世霖正打算问夏堇,要不要随他一起去审问黄氏,丁香派了小丫鬟回来报信,夏家出事了。
吕嬷嬷被夏知贤逮住了。
夏堇急问小丫鬟到底怎么回事,小丫鬟吱吱呜呜说不清楚,只知道夏佥要惩处吕嬷嬷。
夏堇一下想起,丁香曾对她说,吕嬷嬷觉得夏佥不再相信她,想要回她身边。
当时她还对吕嬷嬷生了想法。
如今再想想,夏佥恐怕不是不相信吕嬷嬷这么简单。
江世霖见夏堇呆愣愣的,遣了小丫鬟离开,对着她说:你若是担心吕嬷嬷和丁香,我现在派人把她们接回来。
至于事情到底如何,等问清楚了再担心也不迟。
上次我只要回了丁香的卖身契。
吕嬷嬷如今还是祖父的人。
夏堇满心懊恼。
那时候她觉得吕嬷嬷对祖父一片赤诚,便想全了她的情义。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祖父的脾气,他不信吕嬷嬷,恐怕会把对我们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
当初若不是吕嬷嬷,我根本不可能把母亲带出夏家……你匆匆忙忙回去,又能如何。
若三叔父压根没有受惊吓,他只是在做戏,你回去只会中了他的圈套。
不如我替你走一趟。
三叔父病了,我还没去探望过他,不是吗?那紫鸢和黄氏……她们又不会跑了,晚些再去审问她们也不迟。
两人才说到这,卫晨派人请江世霖过去。
江世霖随手抓了两个包子,告诉夏堇他见过卫晨,便直接去夏家,让她不用担心。
夏堇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身影,又觉得昨晚的自己想多了。
若他不再喜欢她了,就不会为了她奔波。
至于杏红。
有父母的例子在前,她再也不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
再说,像江家这样的人家,江世霖这样的脾气,她又怎么能奢望他一辈子没有妾室姨娘。
另一厢,江世霖来到卫晨那边,就见他正对着桌上的铁笼子发呆。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笼子里躺着一只死老鼠。
卫大夫,这事出乎你的意料?他从卫晨脸上看到了震惊。
不是。
卫晨摇头,我虽然不能替它把脉。
但他的症状与先前的你很像。
我没有其他意思。
他歉意地笑了笑。
他不该拿江世霖和一只死老鼠做比较。
江世霖不以为意,低头看着动也不动的小老鼠,卫大夫的意思。
先前我的确是中了那些药粉的毒?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问道:它是如何中毒的?我每日把它们泡在药水中。
这只一天泡三次。
另外有一只一天泡两次。
剩下两只,一只一天一次,一次只是浸泡在清水中。
其他三只暂时没事。
不过另外两只也很虚弱。
卫晨说着,带了江世霖入内间,就见桌上摆着三只铁笼子,里面分别关着三只老鼠。
江世霖仔细看了看三只老鼠,微微蹙眉。
沉吟片刻,他说道:卫大夫。
我也不瞒你了。
其实我一直怀疑,我出现中毒的症状,并不是你离开那几天发生的事。
我觉得有人一早就开始用药水替我擦澡。
我也查证过。
我的洗澡水一直是同一个丫鬟准备的……她承认了吗?她死了。
江世霖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我觉得不对劲,是因为我曾经感觉到,有人给我喂食过什么东西。
会不会我曾经中过两次毒?不太像。
卫晨缓缓摇头,失望地看着笼中的三只老鼠。
可惜,药粉一点都不剩了。
我只能继续观察他们,或许不会再有其他结果了。
那六弟……你放心,他中毒并不深,再一两天就完全没事了。
这药和管二所中之毒完全不同,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置人于死地。
唯一的优势,不容易让人察觉,脉象上也不会有任何中毒的症状。
若是可以,我真想见一见制毒的人,我至今都不知道其中有哪几味药材。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世霖看卫晨的表情,心知他若是得到药粉的线索,一定会追查其来历。
犹豫片刻,他道:听大伯父说,这种药粉和薛家十几年前满门抄斩一事有关。
药粉很可能出自薛家。
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但夏堇说得有道理,先前那两件事,他不能去请薛子昂帮忙,而他又想得到可靠的讯息。
卫晨本身医术极好,由他追查,比其他人更加事半功倍。
想到江光耀说话时的凝重,他又补充:听说,薛家的事闹得极大,至今都无人敢提及当年的细节,生怕牵连自己。
卫晨的嘴角动了动,深深看了江世霖一眼,回道:我听说过薛家获罪的经过。
我再好奇,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赌一个与我无关的结果,你大可以放心。
一瞬间,江世霖有一种被卫晨看透的尴尬。
他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很想知道药粉来历,又不知道如何追查。
暂时只有一个黄氏与薛家有关。
晚些我会问一问她,具体知道些什么,但他只是丫鬟生的庶女,获知家族秘辛的可能性不大。
江公子不用解释。
有些事我不愿意做,没人可以逼我。
同样的,我也不能向你保证,一定会有结果。
江世霖真诚地谢过卫晨,因为记挂着夏家的事,很快离开江家,骑马直奔夏家。
因为夏榕等人已经离开夏家,搬去郊外的庄子居住,夏家比以往更冷清了。
门房见到他,殷勤地带了他去夏佥的住处。
他在屋子内等了一盏茶时间,夏佥才姗姗来迟。
江世霖看到他脸色很差,问道:祖父,您身体不适?有没有请大夫诊脉?只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夏佥在主位坐下,示意江世霖坐在他手边,问道:你这么早过来,有紧要的事?听说,昨晚明月楼走水了?明月楼确实着火,不过只是小事罢了,已经交给衙门处置了。
江世霖敷衍了一句,夏佥本想说,江家从来不差银子,根本没必要为了银子经营那种声色场所,白白影响名声。
想到自己还要更重要的事,只能咽下这话。
当然,如今夏的家只能时时刻刻依靠着江家,就算没有当下这事,他也不敢得罪江世霖。
江世霖一路行来都没看到丁香和吕嬷嬷。
他深知她们若是发生什么事,夏堇一定会内疚,遂说道:祖父,我此番前来,主要是探望您和三叔父。
我听说三叔父病了。
不等夏佥说话,他接着又道:除此之外,昨夜木槿找不到一个紧要的东西,连夜派丁香回来询问吕嬷嬷,可是直至今天早上都不见她们回去。
她让我顺道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
夏佥没料到江世霖居然暗示吕嬷嬷偷盗。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的三叔父不是病了,是被人谋害。
他相信吕嬷嬷一定是受夏堇指使。
夏堇虽不至于要夏知贤等人的性命,但她一定是想赶三房离开,好让夏家只剩下她的母亲,逼他把家业交给夏明辉。
江世霖看了看夏佥的表情,再次失望。
吕嬷嬷对夏家一片忠心,对夏佥尤是。
可惜,不过几天的时间,夏佥再次听信谗言,想要为了三房牺牲吕嬷嬷。
虽说儿子与下人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夏知贤到底是怎样的人,难道夏佥不知道?他终于明白,夏堇为何这么不放心,迟迟不愿母亲回到夏家。
祖父,‘谋害’二字,可大可小,要查清楚才好。
他笑了笑,抬高声音说:我想,家里的事,祖父自有明智的决断。
木槿因为不见了岳父的遗物,担心了一晚上。
祖父,我想先派人把吕嬷嬷和丁香送回去,让木槿问个清楚明白。
他说的是肯定句,并非请求。
夏佥一下子被江世霖的态度激动了,却又不能明着发作。
他沉着脸说:你三叔父的事,与吕氏有关。
等我问清楚她,再送她去见堇儿也不迟。
祖父的意思,莫不是谋害三叔父的就是吕嬷嬷?江世霖一边说,一边摇头,当日岳母危在旦夕,吕嬷嬷不惜冒着性命之危,送岳母出府医治。
木槿一直感念她的恩情,曾经与我商议,想要以田产屋宅相赠,结果吕嬷嬷说,她自小就服侍祖父,只想回您身边伺候。
难道她执意回祖父身边,全因她和三叔父有血海深仇不成?夏佥本想暗示,是夏堇命吕嬷嬷谋害夏知贤,结果却被江世霖说成吕嬷嬷和夏知贤有私人恩怨。
他刚想开口,就听江世霖又道:也不对啊,若吕嬷嬷和三叔父素有恩怨,她只有丁香一个外甥女,怎么会把丁香留在木槿身边?难道不怕她受牵连?依我看,她若是想报复,大可以在几个月前,拿着祖父给她的匣子,与丁香远走高飞。
我想,祖父在危急时刻,把那么重要的匣子交给她,定然十分相信她的人品。
难道就因为她在木槿身边呆过几个月,祖父就觉得她变了?夏佥见江世霖越扯越远,急忙说:不管怎么样,她谋害你们三叔父,是人赃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