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夏榕的说辞,他找到书信之后,便审问了母亲身边的丫鬟婆子。
起初她们什么都不愿说,在他的再三逼迫下,终于有人承认,十几年来,主子经常在初一或者十五与一个女人见面。
之后经他诸方核实查证,得知那个女人大约四五十岁,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的仆妇,有人称呼她管大娘。
夏堇询问夏榕,是否查到管大娘的身份。
夏榕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夏堇和江世霖。
从始至终江世霖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夏榕,暗自思量。
见夏榕盯着自己,他扯了扯嘴角,问道:有人告诉你,这个管大娘是我家的下人?这话一出口,不止是夏榕,就连夏堇也奇怪地看着江世霖。
夏榕迟疑地点头,又告诉他们,指认管大娘的人不是夏家的仆人,而是寺庙中的扫地婆子。
他也是诸方调查核实,再三确认了管大娘的身份,这才过来向他们禀告。
说到这,他又问江世霖,可否把管大娘叫出来。
他已经把所有的知情人都带来了,可以与管大娘当面对质。
江世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让夏榕把知情人全都叫来,他想亲自问一问她们。
夏榕没有迟疑,急忙点头应下。
不多会儿,一个丫鬟和两个妇人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夏堇认识,其中二人确实是服侍张氏的,另一个做出家人大打扮,想来应该就是指认管大娘身份的人。
江世霖细细问过三人,核实了每一个细节,便让夏榕带着她们离开了。
夏榕不敢质疑,只是一脸期盼地看着夏堇,表情仿佛在说,他的父母已经被驱除出夏家,如今他和弟妹只希望能够留在涿州城内残喘度日。
江世霖生怕夏堇心软。
抢在她之前说道:事到如今,只能证明你的母亲和她们口中的管大娘见过面。
到底是谁指使谁,不得而知,管大娘又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你们就算是出城暂住,对外仍旧是夏家的子孙。
想想你们父母做过的事,木槿对你们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
夏榕不敢直接说,你们把管大娘叫出来与我对质,只能婉转地表示。
他只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云云。
他的话尚未说完,江世霖已经扬声命来喜送客。
待到屋内再无其他人,夏堇问:相公。
你知道管大娘是谁?你去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江世霖点头,凝重地说:管大娘死了,我刚刚看过她的尸首。
夏堇一下愣住了,失神地问:如何死的?她到底是谁?表面看起来是畏罪自杀。
至于她是谁。
我在姨娘身边发现这人的时候,就觉得她的来历有蹊跷。
江世霖把管二和管大娘的关系,以及之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边。
他一边说,一边思量,越想越觉得整件事太过合情合理,仿佛经过细致安排。
他低声感慨:我猜想。
若是继续追查下去,他们大概就会发现,他们和黄氏也有关联。
相公。
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相信,管二和管大娘是幕后主使?很有可能。
江世霖点头,暂时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凡事小心谨慎。
世上的事。
只要是刻意为之,就一定会有破绽……可是又死了一个人……你又在多愁善感了。
江世霖伸手搂住夏堇。
姓管的兄妹二人,十几年前突然冒出来。
他们没有过去,很少与人往来。
十几年间,两人都没有成亲。
我在几天前就注意这个管大娘了,什么消息都查不到。
这样的两个人,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他们并非全然无辜。
我明白你的意思。
夏堇轻轻点头,我怕,大伯找到管二,也是一具尸体。
未必。
为什么?江世霖一边思量,一边回答:还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需要借管二的口告诉我们。
我猜想,最大的可能性,他会在我面前自杀。
夏堇越听越觉得可怕。
幕后之人图谋的到底是什么?两人正说着话,来喜禀告,卫晨请江世霖过去。
一听这话,夏堇急忙说:从管大娘屋子里搜到的药粉,可能有线索了,你快去看看。
你不想一起去?江世霖轻笑,我能写信请他过来,就不会阻拦你去见他。
夏堇很想对他说,你是不会阻拦,只会在心里不高兴,晚上再折腾我。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她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这话,只是摇头道:你去问清楚了,回来再告诉我,也是一样。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腹诽我?江世霖捏住夏堇的下巴。
从卫晨的态度判断,他的确已经放下夏堇了,只要有他一起,他真不介意他们见面。
可转念再想想,他才解决一个卫晨,现在又冒出一个江世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堇见江世霖又皱起眉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若是他能永远像现在这般爱她,她不介意一辈子只看着他,不见任何男人。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催促他赶快去见卫晨。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她又忍不住想,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不应该只为他而活。
他爱她,她应该珍惜。
他不爱她了,她更应该珍惜自己……只是他还会爱她多久?江世霖从池清居径直去找卫晨。
卫晨的房间内,他正蹲在地上观察一只耷拉着脑袋的母鸡。
见江世霖进屋,他站起身问道:江公子,药粉只有这一包吗?他的神情很是急切。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粉?卫晨点头,懊恼地说:我甚至不知道这其中有哪几喂药材。
江世霖看了看脚边的母鸡。
他猜想,自己之所以能够得到这包药粉,大概是因为幕后之人有信心,卫晨无法查知其中的成分。
不如,我找人抓几只老鼠试药吧?虽然老鼠的体型较母鸡小,但……卫晨把小纸包摊在掌心。
为难地说:只有这么点药粉了,从暂时的情况看,恐怕个头再小的老鼠,也无济于事……你能肯定,这是慢性毒药?卫晨点头,回道:自我拿到药粉,不敢有丝毫浪费,只用这只母鸡试验。
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它至今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
所以,你的意思。
若是相同的毒药,当初就算我的身体再虚弱,也不可能被人喂食一次。
身体的情况就急转直下?卫晨愣了一下,点头,又摇头,很肯定地说:我很清楚后院的那些伎俩,所以一直很小心。
不管是你的药汤。
还是食物,我都派了小厮在一旁监督。
你的茶水,所用餐具,都是三奶奶准备的。
你总不会怀疑她吧?江世霖苦笑。
夏堇的确不曾试图谋害他,她只会在受了委屈之后掐他的手,再不然就是狠命替他洗脸。
仿佛要把他洗得脱层皮,有时还会趁着房中没人,当着他的面骂他。
欺负他不能反驳她。
等等!江世霖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他昏迷的时候,夏堇喂他吃饭,替他洗脸插手,但他从未在擦身洗澡的时候听过她的声音。
想来以她的害羞,那时候必定不敢面对他的裸|体。
卫大夫。
若是把药粉混在水中,擦在身上会如何?卫晨再次愣住了。
当初他的确发现江世霖手肘的皮肤起皱。
他以为是他躺得久了。
又或者是擦身的时候,水温太高之类造成的。
他提醒过杏红等人。
几天后症状消失,他便没有在意此事。
江世霖看到卫晨的表情,便知道曾经发生过可疑的事。
他说道: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命人偷偷送两只老鼠给你,你把它们分别浸泡在药水和温水中,看它们有什么异常。
他嘴上说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回池清居的一路上,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而最有可能下手的人非桃红莫属。
他从半道折回卫晨的屋子,叮嘱他此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在没有结果之前,他连夏堇都不会提及,而卫晨也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江世熙。
卫晨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江世霖回到池清居,在院子门口遇上了江世澈派来的小厮。
对方告诉他,他们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管二。
江世澈已经把管二列为逃奴,要求冯大人帮忙追捕,且他愿意私下拿银子出来,作为赏银,给能够提供线索的人。
江世霖点头表示知道了,遣走了传话的人,又急匆匆叫了来喜,命他亲自带人去郊外的庄子,把桃红偷偷押解回城。
来喜领命而去,江世霖回到正屋,才喝了一口茶,伍师爷来了。
江世霖见他满头是汗,惊问:又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抓到人吗?伍师爷一边擦汗,一边告诉江世霖,他带着衙差找去他给他们的地址,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
他急忙冲入屋子,发现通缉犯已经被人割断了脖子。
他赶忙带人追缉先前的人影,但对方有人接应,他们追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让他逃脱了。
闻言,江世霖心中暗恨。
被人割喉的男人是砍了他一刀的那人。
他对幕后之人十分忠心,就算被抓,也不可能招供。
为何要冒险把他灭口?那个人影,你看清楚了吗?他问伍师爷。
伍师爷肯定地回答:虽然没见到他的脸,但若是再看到他的背影,应该能够认出他。
江世霖想了想,突然间恍然大悟。
他低声吩咐了伍师爷几句,又问他:管大娘的尸体,你见到了吗?是。
伍师爷点头,我检查过她的脖颈,和明月楼的那个丫鬟不同。
她的脖颈上只有一条向上的勒痕。
另外,凳子的高度我也检查过了,这次一定是自杀无疑。
对伍师爷的言之灼灼,江世霖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伍师爷,一个女人知道自己和家人难逃一死,她决定自杀,没有好好打扮自己,却仔仔细细把衣裳叠好,认认真真给盆栽浇水,厨房还有切好的菜,正等着下锅。
这合理吗?*****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只有3k。
前几天趁着卓越288-100买书,被母上骂了,说我总是买不正常的书,还说我光买不看。
我一怒之下随手拿了一本看。
拿到的是《自私的基因》,然后入迷了,看完之后整个人处于阴暗状态,全身充满负能量…………那可是一本生物学的科教书啊,算是讲遗传基因的,可看完之后,真的会觉得人类就是自私,残忍,贪恋的生物~~~~(>_<)~~~~晚上还有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