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十分赞同江世霖的想法。
张氏在江家门前大闹一通,对夏芯没有任何帮助。
难道他们想抱着她一起死?江世霖见她愁眉紧锁,拍了拍她的脸颊,示意她不要担心,又问道:对了,听说大哥早上找你了,为了什么事?不是找我,是找你。
二妹的事,他好像怕我生你的气……不用理会他。
江世霖悄悄上前一小步,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问: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接下去我可是要把你的二叔父一家赶出涿州……当然不会。
若不是他们,现在我会有一个亲弟弟。
这就乖了。
江世霖赞许地点头,眼睛的余光朝四周看去。
见四下无人,他低头亲吻她。
初时他不过想浅啄一下,惹她脸红娇嗔。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遇上她,他的理智永远战胜不了感情。
另一厢,看到他的五官不断放大,夏堇的脑海中只有八个字:光天化日,大庭广众。
只是她一如既往无法抗拒他的索取,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应他。
池清居的大门口,杏红站在门后,远远看着他们。
今日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她自认有责任向主子客观地陈述经过。
看到丁香等人回来,她正奇怪怎么不见主子,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他们拥吻的画面。
在她还是二等丫鬟的时候,她就在池清居当差了。
她一直知道主子喜欢女人,但不喜欢和女人亲嘴。
她犹记得自己的初夜过得多么痛苦,第二天几乎下不了床。
而她也亲眼看到主子对夏堇是多么温柔,抱她洗澡,喂她喝药。
她知道自己只是下人,没有资格嫉妒,但她止不住自己的伤心。
绮红。
桃红,哪怕是后来的银红,桔红,她们都曾受过宠,可她呢?她只是在他喝醉的那晚,成了他的女人。
眼见着江世霖牵着夏堇往这边走来,她急忙后退了几步,深呼吸掩饰情绪。
待她转过身迎向大门,就见夏堇站在门口,正目送江世霖离开。
原来主子只是送她回来。
杏红同样看着江世霖的背影。
夏堇感觉到身后有人。
她下意识回头。
就见杏红呆呆地看着江世霖离开的方向。
你有事?她一边问,一边跨入了池清居的大门。
杏红急忙跟上她的脚步,问道:三奶奶。
春桃和秋桐都吓到了,要不要另外找两个小丫鬟去厨房帮忙?不用了。
夏堇摇头,今晚不用准备三爷的晚膳,让王婆子随便做些就成了。
是。
杏红恭顺地应下,奴婢这就去厨房说一声。
说罢转身往厨房走去。
夏堇看着她离开。
心中五味陈杂。
杏红对江世霖,那是一个女人看着一个男人的眼神。
而江世霖呢?他让她把银红和桔红配人,却用行动告诉她,他选择相信杏红。
夏堇轻轻叹了一口气,举步往正屋走去。
她告诉自己,既然她不奢望江世霖的喜欢会天长地久。
又何必悲春伤秋。
眼下,最重要的是夏知瑜、夏知贤他们。
即便她对母亲再失望,终究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母亲想要葬在父亲身边。
这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愿望。
她必须为母亲达成心愿。
当天夜里,江世霖直至亥时才回到池清居。
夏堇见他脚步虚浮,急忙上前扶他,又吩咐丫鬟们准备解酒汤,拧热毛巾。
江世霖根本没有喝醉。
可是见夏堇服侍周全,他索性借酒耍赖。
一会儿叫嚷着口渴,要夏堇喂他喝水,一会儿又说热,毫无顾忌地拉扯完自己的衣裳,又去扯夏堇的。
夏知翰并不饮酒,因此夏堇连喝醉酒的男人都没见过,哪里分得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更不知道如何照顾他。
一番折腾下,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江世霖却依旧抓着她不放,死活都不愿意让丫鬟帮他洗脸。
她想着或许应该先让他睡一觉,遂吩咐杏红帮她扶江世霖上床。
江世霖一听这话,踉跄着站起身,指着杏红大喊:不许过来!又对屋里的丫鬟们说:都给爷出去,别在这里杵着晃眼!不要说杏红这种跟着江世霖几年的大丫鬟,就是端水递毛巾的小丫鬟们也看得主子压根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可她们是奴婢,哪有说话的资格,只能依次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夏堇见她们宁愿听一个醉汉的,恼怒之余只能低声嘀咕:你把她们都赶走了,待会儿我可不伺候你洗澡换衣裳。
你不伺候我怎么行,待会儿我们还要洗鸳鸯浴呢!江世霖一声抗议,上前就是一个熊抱。
夏堇推了他一下,见他纹丝不动,只能好声好气地劝说:你先去睡一会儿,等你的酒醒了,我还有正事与你商议。
好吧,娘子,我们去睡觉。
江世霖说得暧昧,话音未落已经弯腰抱起她。
夏堇吓得尖叫,急忙搂住他的脖子。
你醉得站都站不稳,哪里能抱住她!还不快放我下来。
她警告他,又不敢太用力挣扎,生怕两人一起摔得鼻青脸肿。
很快,她发现他走得很稳,还有条不紊地吹熄了四周的烛火,独留了床边的那一盏。
你根本就在装醉!夏堇控诉。
江世霖笑而不语,低头看了看红彤彤的烛火,又朝窗外望了望。
他喜欢在欢爱时看清楚她的反应,烛火下的她,每一个表情都是动人的。
今晚他是踏着月光回来的,或许月光下的她更加娇美。
他弯腰吹熄最后一盏蜡烛,抱着她往窗口走去。
江世霖,你又想干什么!夏堇的心快跳出嗓子口了,脸颊几乎可以烫熟鸡蛋。
她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永远有出格的要求,令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还是在期待。
江世霖在窗边把她放下,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顷刻间,皎洁的月光顺着窗户的缝隙倾泻而入,她整个人笼罩在银白透亮的光晕中。
他抬起她的下巴,拔下她的发簪。
乌黑的秀发垂落在她的肩膀,似丝绸般柔顺,泛着淡淡的花香。
真美。
他捧住她的脸颊,凝视她的眼眸。
她的美丽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心头一阵激荡。
隐约中,夏堇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若是被人发现……她不敢往下想。
我们……我们还是去里面……宝贝,你看,外面有人,所以我们要轻一点,懂吗?江世霖,你不要太过分了!嘘!江世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保证,只要你不出声,不会有人发现的。
夏堇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的背正抵着窗框,而他紧紧贴着她。
外面随时会有人经过让她精神紧张,呼吸困难。
不要在这里。
她小声哀求。
做人要勇于尝试。
江世霖隔着衣裳描绘她身体的曲线,又小声警告:不要发出声音哦!其实丫鬟们在退出去的时候就心知肚明,他们紧接着会干什么,根本不可能有人靠近正房。
他不过故意吓她罢了。
夏堇一半的注意力都在倾听外面的动静。
可能是因为紧张,他的碰触让她全身轻颤,两腿发软。
求你,我们去床上。
我最喜欢你小奶猫似的求饶表情。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她的衣襟。
你不要太过分了。
夏堇恼羞成怒,抓着他的手,阻止他脱她的衣裳。
江世霖轻笑。
就连生气的表情都这么勾人。
他轻咬她的脸颊。
她侧头闪躲,脑袋不小心磕在了窗框上。
笨蛋!他轻揉她的额头。
夏堇看着他,有些生气,又有些沉醉。
很多时候,她莫名其妙就会觉得他很温柔,很体贴,可转瞬间他又会变回可恶的纨绔公子哥。
有时候他会让她觉得,他很珍惜她,可他又总是喜欢勉强她。
就像此刻,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他们,她这辈子就不用做人了。
可他一味心心念念那件事,全然不为她考虑。
你太可恶了!她控诉。
我怎么可恶了?像这样吗?他的手探入她的中衣,解开了肚兜的带子。
别,有人会看到的。
只要我们轻一点,没人会知道的。
江世霖细细抚摸她的后背,感受肌肤的滑腻,你看,外面的月亮多美。
夏堇哪里有心情欣赏月色,又忍不住想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
专心点,你只能看着我。
江世霖掰过她的头,低头问她:你为什么让吕嬷嬷说那些话?说得我很委屈似的。
上午他回来的时候,因为之前一直和江世澈在一起,因此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下午才得知吕嬷嬷在大门口说的话。
你知不知道,那些话会有损我的威名。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堇连连摇头。
他的手抚摸过的地方,肌肤就像快着火一般。
她害怕被人看到,这种紧张让她愈加敏感,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小心肝噗噗直到。
感觉到他的手渐渐往上游离,几乎触及她的胸口,她哀声恳求:你饶过我吧,会被人发现的。
只要我们不出声,不会被人发现的。
江世霖说着,变本加厉,又把窗户推开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