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夏堇摇头,低头对吕嬷嬷说:你去厨房看看丁香准备得如何了。
是。
吕嬷嬷应声而去。
怎么,她惹你生气了?不过是个奴婢……没有,我们只是说起以前的事,这才有些激动。
夏堇一边说,一边拿起衣裳披在肩上,对了,先前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你吃过东西了吗?你若是再生病,我可不会理你。
江世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续而又抓住了她的手背。
她的脸颊在潮红退去后更显得苍白。
他满心怜惜,恨不得把她搂在怀中好好疼爱。
丁香已经去厨房准备了。
夏堇后退两步,追问江世霖:你是如何知道父亲是死在榆树下的?听你的意思,你并不是第一次去那里。
我累了,歇会儿再说。
不如你陪我睡会儿?他嬉笑着上前,欲搂抱夏堇。
夏堇的脑海中立马出现了他与桔红亲热的画面。
她起身躲过他的动作,摇头道:我饿了,丁香应该马上回来了。
怎么了?江世霖侧目。
他不过是想抱一抱她,怎么才隔了一夜,她的态度就变了?爷,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怕过了病气给你。
江世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夏堇。
她把他错认成卫晨,这笔账他还没和她算呢,她倒是先和他生分了。
过来!他坐在床沿看着夏堇。
夏堇同样看着他。
他用五千两买了绿萝,他到底有多喜欢她?她立马甩开脑海中念头,轻轻勾起嘴角,举步朝江世霖走去。
就算她再厌恶与他亲近,她也不能惹他怀疑。
江世霖见夏堇浅笑着朝自己走来,不悦之情立马散去了。
这才听话。
他满意地点头,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爷。
就像我刚才说的,病去如抽丝。
今晚不如让我去睡厢房吧。
不许。
江世霖坚定地摇头,我不嫌弃你就是。
夏堇很想大叫:是我嫌弃你。
她不敢说出口,只是低声解释:听吕嬷嬷说,昨天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煎药。
老爷和太太一定都知道我病了。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不懂事。
还有,接下去的几天,我恐怕不能伺候您,所以还是让我暂时先睡厢房吧。
她低下头,屏住呼吸。
前世的紫鸢教过她。
只要屏息低头,自然而然就会脸红。
江世霖初时没明白,见她满脸通红。
这才知道她的小日子快到了。
他重重捏住她的手,在心中埋怨:先前你有伺候过我吗?每次都是我讨好你,最后弄得自己欲求不满。
他想拒绝她,可转念再想想,他的父亲一直对她不满。
现在不过是他用薛子昂唬着父亲。
如今看来,要想他的父亲彻底接受她,唯有让她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这样一来,还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让专伺妇科的大夫替她好好调养身子。
先前照顾你母亲的李医婆,还在你母亲身边吗?江世霖询问。
夏堇疑惑地点点头。
不如我派人接她过来给你瞧瞧?为什么?夏堇悄然抽回自己的手指。
复又被他一把抓住,她只能作罢。
先前的大夫都说你只是染了风寒,可这才一个多月。
你就病了两回。
不如让她留下几日,帮你调理一下?江世霖的神色染上了几分尴尬。
在她面前,他怎么就这么卑微呢?他心中郁结,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口。
蛮横地说:就这样决定,我不想看到你病恹恹的样子。
我待会儿就派人把她接来。
夏堇措不及防,又被他闷得喘不过气。
她咬牙暗恨,直至他放开了她,她才缓和了情绪,软声哀求:爷,那您能不能把钱妈妈也接过来,我有事问她。
江世霖低头凝视夏堇。
夏堇暗中权衡,片刻之后解释道:吕嬷嬷刚才对我说,父亲在早前纳过一房妾室。
我想找钱妈妈问一问详情。
若事情是真的,三爷,您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当年的细节?夏堇的软言细语让江世霖很是受用。
他上前搂住她的腰,对着她的脸问道:你在怀疑什么?我不知道。
夏堇缓缓摇头。
说实话。
江世霖捏住她的下巴。
眼见着他低头就要亲她,夏堇急忙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低声提醒:爷,我正病着呢。
我都说了,我不嫌弃你。
说罢,他快速在她唇上落下浅浅的一吻。
他喜欢她哀求他的模样,他更喜欢她对他说真话。
夏堇故意忽略他的话,正色说:先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紫鸢的动机。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江世霖。
江世霖明白了,夏堇怀疑紫鸢是她的庶妹。
就像她说的,可能性不大,但毕竟是有可能的。
当下他们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他心中已经答应,但还是嬉笑着问夏堇:如果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夏堇很想问他,他花五千两买下绿萝,绿萝给了他什么好处?她低头掩饰情绪,为难地说:爷,您若是在这个时候病了,老爷和太太都会怪罪我的。
真无趣。
江世霖嘟囔一声,仍旧没有放开夏堇。
夏堇心中为难,正不知如何推开他,幸好丁香和吕嬷嬷从厨房回来了。
在夏堇用膳期间,她听到江世霖吩咐来喜去接钱妈妈和李婆子。
之后他又让杏红把她的随身物品搬去厢房。
她暗暗吁了一口气。
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和江世霖永远分居,但她需要时间接受事实。
吕嬷嬷站在一旁,见江世霖似乎挺高兴的,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夏堇。
江世霖不笨,不管夏堇骗了他什么,她骗得了他一时,骗不了一世。
将来若是让他发现真相,恐怕会造成他们之间永远的裂痕。
夏堇用过餐点,趁着江世霖不在,她单独留下吕嬷嬷,说道:嬷嬷,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钱妈妈比你更清楚。
是,三奶奶,奴婢明白的。
吕嬷嬷连连点头。
她想说,她不应该搬去厢房,想想还是咽下了这话,只是劝道:三奶奶,很多事三爷都是心知肚明的……我知道。
夏堇打断了她,朝着窗外看了看,问道:昨夜卫大夫是不是替我诊脉了?他看着可好?卫大夫很好。
吕嬷嬷回了一句,欲言又止。
夏堇轻轻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对卫大夫,我只是不想再亏欠他。
紧接着她又吩咐道:待会儿钱妈妈来了,你问一问她,母亲先前养病的院子,连带附近那几座宅子,买下它们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若她不知道,你就去外面悄悄打探一下。
我想把银子还给卫大夫。
说罢,她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地价,但想来她的祖父给她的那些银子是不够买下那几座宅院的。
即便再不情愿,她唯有向江世霖开口。
往后的日子,办任何事都需要银子。
她不可能事事都摊开在江世霖眼前。
她需要替自己想一个偷偷赚钱的营生。
吕嬷嬷见夏堇果真想和卫晨撇清关系,这才稍稍安心。
她离开没多久,江世霖折了回来。
夏堇趁机追问:我已经吃完东西了,你总可以告诉我昨天的事了吧?怎么这么性急!江世霖一声叹息,并没再次推诿,一五一十说起了经过。
夏知翰的尸体是张伯带回的,只有他一人知道夏知翰死在哪里。
之后张伯虽然死了,但江世霖以为衙门会有整件事的记录,结果衙门只是笼统地记载了他死在涿州至临县的路上。
江世霖无奈,只能派人去问冯氏,结果冯氏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
之后他记起夏堇曾说过,她请求夏佥在夏知翰出事的地方烧纸钱。
他复又去夏家打探,却得知夏家的下人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烧纸钱交差了事。
他总觉得夏知翰出事的现场可能会有线索,因此他派人四下打探,最后终于听说,夏知翰死在树枝断了的地方。
根据这句话,江世霖在涿州与临县之间找到了那株榆树。
根据榆树的位置,他又去核实传闻,最后好不容易才确认了夏知翰的死亡地点,这才带了夏堇过去。
江世霖虽然把经过说得轻描淡写,但夏堇还是意识到,整件事并不容易。
她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听到江世霖嬉皮笑脸地说,她应该用实际行动表达感激之情才能显出诚意,她的感动之情立马变淡了,正色问他:你与我说这些,是不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江世霖收敛了玩笑之色,回道:昨日你也看到了,那断枝甚高,不可能是被马车撞断的。
岳父出事的那天是去年的第一场雪,树枝不可能是被积雪压断的。
若说有人想锯树枝当柴火,也不可能单单只砍断了那枝……你是说,那根折断的树枝和父亲的死有关?我不敢肯定。
江世霖缓缓摇头,又迟疑着说:不过你口中的张伯,是他发现了岳父的尸首。
之后他没能向你及岳母交待发现岳父的经过,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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