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亲吻了多久。
直至感觉到夏堇站立不稳,只能依偎着他,江世霖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任由她靠着自己喘息。
他低头呼吸着她的发香,慢慢平息心中的欲念。
夏堇憎恶自己的反应。
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全身无力。
都说明她被他诱惑了。
她不懂,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每每都是从争吵开始,然后像现在这般,在亲吻中结束。
她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知道他也是,可是他们莫名其妙就会吵架,然后他再强迫她屈服。
他们到底陷入了怎么样一个怪圈?夏堇试图推开他,但徒劳无功。
我要命人准备鸽子。
她找了一个借口。
她越来越害怕单独与他在一起。
不要再耍小聪明,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明白吗?江世霖低声警告。
我没有。
别抵赖。
你面上是在按照我的指示。
准备遣走绯红,其实你在她找上卫晨的时候就算计好了。
你觉得由她向我捅出你和卫晨见面的事,我一定会恼羞成怒。
把卫晨赶走,是不是?夏堇不敢点头。
江世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你没料到,绯红宁愿去找桃红打架,也不敢向我求情。
是不是?你不用嘲笑我。
我知道是我算错了。
夏堇恼羞成怒,现在你想怎么处置她们?你不是说,要看桃红的反应吗?那就先看看她怎么说。
江世霖把玩着夏堇的头发,轻叹:你到底骂了我多久,能让畜生都记住你的话?夏堇已经豁出去了,点头道:我的确骂过你。
不过没有多少次。
我就算再笨,也不想让它触怒你。
我怎么知道,它偏偏记住了那句。
江世霖愣了一下。
忽然醒悟。
鹦鹉再聪明也是畜生,没有人悉心教它,不可能说得那么溜。
至于夏堇,她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以前对着床榻上的他说话,现在对着畜生抱怨。
她一定是太寂寞了。
他收紧手臂抱住她。
用施恩般的语气说:你大可以当着我的面骂我。
我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斤斤计较。
只要你有所回报就成了。
夏堇自动忽略他的话,问道:你让杏红去问她们。
万一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现在知道怕了?江世霖哼了一声,转而又安抚她:没事的,杏红从来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夏堇抿嘴不语。
他竟然如此信任杏红。
怎么不说话?江世霖依旧抱着她不愿放手,因此看不到她的表情。
混蛋,混蛋,混蛋!绿哥儿在笼子中大叫。
夏堇暗暗偷笑。
她真想夸它骂得好。
江世霖皱眉,假装不悦地说:你快带它回去,好好教它。
若是再让我听到如此不敬的话,直接把它红烧了。
夏堇本想问:那你呢?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这话,带着鹦鹉回了池清居。
她没有资格追查他的行踪。
夏堇走后,江世霖命吕嬷嬷叫来了王婆子,单独留了她在屋子里问话。
自她把夏堇写给薛子昂的书信交到他手中,他就调查了她的来历。
不过有些事还是不清不楚的,所以他要当面问一问她。
是你教鹦鹉骂我混蛋?江世霖背对着王婆子,直接询问。
王婆子跪在地上,依依呀呀表示自己又聋又哑。
江世霖依旧只是背对着她,冷声说:我不管你对母亲有多忠心,你这样辱骂我,又诬陷三奶奶,我可以直接命人把你乱棍打死。
闻言,王婆子弓着背跪在地上,没再发出声音。
我原本以为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是有话对我说。
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念在你伺候了母亲一辈子,我就不计较今天的事了。
晚些我派人送你出去养老吧。
江世霖的话音刚落,王婆子跪在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裤脚,伏在他脚边动也不动。
江世霖低头看她,冷笑道:你不是又聋又哑,听不到别人说话吗?你不是只会看别人的嘴型吗?我可是从一开始就背对着你的。
王婆子一连对着江世霖磕了三个头。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老泪纵横。
江世霖微微皱眉,就见她突然把手伸入嘴里,从喉咙中拿出一小截树枝。
三爷恕罪,奴婢装聋作哑全是不得已的。
她的声音粗哑低沉,说话磕磕巴巴。
我在听着。
江世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三爷,奴婢苟延残喘活到今日,只为有朝一日能告诉你。
太太是被人害死的。
太太死得太冤枉了。
说罢,她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江世霖知道,她口中的太太是他的生母大尤氏。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打量她。
直至她的哭声渐渐止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说:母亲身边的人,除了你,大半已经在尤姨娘进门前后就不在了。
至于你,据我所知,尤姨娘可从没针对你。
你落得今天的下场,是现在的太太下的命令。
王婆子再次磕了一个头。
缓声说:三爷,现在的太太可不像太太那么仁慈。
她大可以悄无声息要了奴婢的性命,但她只是把奴婢关在这里。
你的意思。
她是故意留下你,证明她和母亲的死无关?江世霖一边问,一边思量。
他母亲死的时候,小潘氏远在京城,且从未来过涿州。
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明。
就能说明她是清白的,除非她一早处心积虑想嫁给他的父亲。
虽然父亲对他极好,但就事论事,就算他家再有钱,他的父亲也不至于让别人杀了他的母亲取而代之。
果然,王婆子摇头道:现在的太太与太太素未蒙面。
她留着奴婢。
是为了有朝一日对付尤姨娘。
听她把尤姨娘三字说得格外清晰,江世霖问:你觉得母亲的死与尤姨娘有关?王婆子再次摇头,答道:她虽一直居心不良。
但是当年她赶来的时候,太太已经病了。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江世霖依旧只是看着她,并没一句劝慰。
直至她止了哭泣,他问道:你为何时至今日才找上我?三爷。
太太在最后的日子经常说,只要您过得好。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奴婢不能违逆太太的遗愿……你似乎漏了《妙莲法华经》。
江世霖打断了她,你若是对我有所期待,就该把你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说给我听,而不是挑挑拣拣,自以为是。
王婆子再次哭了起来,这次却是满脸欣慰。
她哽咽着说:奴婢之所以能够苟活至今日,没有遭尤姨娘的毒手,全因太太生前派奴婢去普陀山赎孽,替三爷祈福。
奴婢在回程途中病了,耽搁了几个月。
待到奴婢回来,太太已经入土为安,原来的那些姐妹死的死,卖的卖,全都不在了。
奴婢查知是尤姨娘所为,唯有找上现在太太。
太太问我可有证据,又问我是故去的太太重要,还是三爷您重要。
奴婢怕害死太太的人又来害三爷,便自己毁了容貌,又装成又聋又哑的样子躲在这里。
如果不是那些人害了太太,又来害三爷,奴婢永远只会是又聋又哑的模样。
你说的‘那些人’是谁?江世霖情不自禁紧张了。
王婆子失望地摇摇头,回道:奴婢只知道事情应该和娄兰阁闹鬼有关。
太太一直说,她只是遭了报应。
如果她能用她的性命换三爷的平安,她心甘情愿。
她命奴婢去各大名山赎孽,捐香油钱,又日夜抄写《妙莲法华经》,全都是为了这件事。
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江世霖闷声询问。
听王婆子的意思,分明是她的母亲参与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另外,关于闹鬼什么的,他是不信的。
王婆子含泪说:奴婢不知道太太是怎么过世的。
奴婢走的时候,太太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老爷前前后后请了很多大夫,甚至请了京城的名医。
那些大夫不是说太太郁结于胸,就是说她身体底子弱。
可奴婢知道,太太的身子一直很好。
虽然太太心地善良,觉得自己对不住江姚氏母子,但是有三爷在,太太又怎么会郁结于胸呢!江世霖知道,娄兰阁闹鬼和江姚氏母子有关。
表面看起来,这件事应该是一切的根源。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能与他的受伤有关吗?王婆子虽然忠心,但她的话带着太多个人感情,不够客观。
只是事到如今,唯有她对他的母亲最了解。
很多细节只能找她核实。
他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王婆子,一字一句说:我很感激你对母亲的忠心,也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
往后我不会亏待你,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与你说清楚。
三爷请交代。
王婆子重重磕了一个头。
你听清楚了。
木槿是我的妻子,以后更是我孩子的母亲。
别说是陷害她,若是有人对她不敬,我也绝不会饶过那人。
***例更+see_an和氏璧加更+反求诸己和氏璧加更***我知道最近的吻戏有点多,我自省,我只是在努力表达两人间的角力及感情发展。
江世霖已经从占有欲、征服欲中醒悟。
他的感情线比较简单,从雏鸟情结转为喜欢,现在誓要夏堇同样喜欢他。
夏堇的感情线比较复杂。
除了她在爱情上天然呆,她对江世霖有恨,有怨,有憎恶,还有一开始的同情、内疚,现在又有刚刚萌生的小感情,可池清居、明月楼的女人太多,再加上崔文麒和卫晨在前,她害怕再次受骗,又分不清感激和爱情。
与此同时,他们对夫妻相处模式处于两个不同的思想层面。
江世霖觉得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情,夏堇觉得那是轻贱她,所以他们需要继续磨合。
之后我会尽量减少亲热戏的动作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