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要吾便给

2025-03-25 16:40:23

越来越接近西北,人家也逐渐稀少,光秃秃的大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偶尔能看见上面留下的小动物的痕迹。

寒风簌簌,树上如玉兰绽放,屋顶如涂了白漆,道路如明月轻。

撩起一点帘子,寒风像是找着了突破口,刮在脸上很像刀割一样。

哆嗦着,将脖子伸进毛领里,好冷呀。

车轮陷在雪地里动弹不得,濮阳玉仁只能跳下马车,减轻士兵的负担。

虞凰,今晚天黑便能到达李将军扎营的望归城?濮阳玉仁带着狐裘毛,偏头问道身后的红衣女子。

一袭纱衣随风飘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转目之间,魅惑无比。

嗯。

一个单音,在这寒冷的冬日,也能燃气男子心中的一团火焰。

望着伫立在前方的一袭红衣锦袍,濮阳玉仁有时也好奇,为何同样的红色,为什么虞凰和濮阳风华两人穿出的风格如此迥异。

一个仙姿绰约,一个瑰态艳逸;冷若仙,艳如妖。

单是论样貌,虞凰的更为精致,只是因为濮阳玉仁的五官是模糊性别的,都说是距离产生美,而濮阳风华正好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阿玉……上车了。

这比冰天雪地还透彻的声音惊醒了濮阳玉仁,跳上车,顿时暖如春日。

今年的春节恐怕要在望归诚过了呢。

濮阳玉仁呐呐的说道。

嗯,过两日便要是春节了。

阿玉可是想要年岁钱?濮阳风华笑道,宛若春水梨花。

偏着头:年岁钱?嗯。

手指摩擦在书卷的边缘上,象牙白的手指染着淡淡的墨香。

弯着眼角,狡黠如冬天逃跑的狐狸:什么都可以吗?抬眼,眸子黝黑,如深渊:那阿玉想要什么?低头凝思,突然,眼放金光:我想要皇叔每年都陪伴阿玉好吗?期盼的望向男子道。

心咯咚,伸手摸着少年毛茸茸的帽子:阿玉以后要娶妻生子,皇叔怎么可能每年都陪着阿玉呢。

眼里含着笑意,满是宠溺。

抓住男子的手晃道: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与阿玉最亲近的夜只有皇叔了啊,我们有血的羁绊不是吗?感觉到男子的僵硬,濮阳玉仁抬头紧张的问道:难道不是吗?将少年的帽子戴好,笑道:嗯,阿玉说的是。

只是那眼里藏着深深的伤。

那皇叔可是答应了阿玉?点了点头:以后阿玉记住,你要的,吾有的,便会给。

激动的拥住男子的腰际,脸深深的埋在男子的颈子里,属于男子独特的香味充斥在鼻尖上。

被少年这一抱,弄的他很是措手不及。

皇叔,阿玉有你真好。

濮阳玉仁望着身后的车帘子,眼色灰暗。

明明是那样美好的一句话,她的面上却那般平静。

拍了拍少年的脊背,牵强的笑着:只要阿玉欢喜便好。

|放开男子,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主子!前方来了大队人马。

陆生在车鸾外,禀告道。

濮阳玉仁眼睛放光的快速撩起帘子,再不觉得冷风刮脸:呀!是小安子来接朕啦。

犹如欢快的飞鸟扑出车鸾,惊了一旁的侍卫,惊诧的看着这个突然扑出来的少年。

立于雪地之上,任由冷风扑面。

静静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幡旗上赫然一个李字。

濮阳风华平静的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少年,只是握着书卷起了褶皱。

陆生担忧的看向车鸾里的自家主子,刚才他们的谈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想到主子会许下那样的承诺。

陆生,继续前进。

声音很平淡,可一点也不比冬日里的温度暖和。

虽有疑惑,他还是照做。

濮阳玉仁呆呆的看着从身旁擦身而过的车鸾,顿然惊醒,想要追上去,可却不知上去要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轮印一道道的印在雪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距离越来越远。

微臣参见摄政王。

一身戎装的李安阳看到车鸾,第一个跳下马,行了君臣之礼。

李将军请起。

伸出手虚扶着托起男子。

李安阳视线滑过身后的车鸾,看到并没有期待的人,刚毅的面容线条冷硬了几分。

小安子,别来无恙!濮阳玉仁使用轻功,落在李安阳的身后。

回头看着被狐裘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伸手将其拦在怀里:好久不见。

怪异的推开男子,朝四周看了看,正好对上濮阳风华微眯着的眼眸,尴尬的朝他笑了笑,却惹来红衣男子的无视。

李安阳将两人的互动看在心里,忽略掉心里微酸的感情,退后一步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才幡然悔悟,这个一路跟着的少年竟然是他们的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喊声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

众将士请起。

濮阳玉仁使用内力,将她的声音传递在每个人的耳朵旁。

学过武学的人都无比诧异,这个少年天子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是皇上给我们送粮食来了。

有些士兵看着绵长的送辆车,有些激动的道。

嗯……真好……总算是有吃的,老子对树皮简直是恨透了。

老子对草根也恨透了。

听着耳边的声音,濮阳玉仁心下惭愧,看着他们放金光的眼睛朝李安阳看去,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脸颊微微的凹进去了,疼惜的笑了笑:走吧,回军营去,朕带来了粮食,不会饿着你们的。

李安阳朝少年笑了笑,伸出手,一把将少年扯在怀里:驾!奔腾在雪原上,濮阳玉仁扯开了明朗的笑容,小安子!还是你了解朕啊。

因为被李安阳圈在怀,濮阳玉仁放心的张开了双臂。

众人看着飞奔而去的骏马,惊掉了下颚,他们的将军非礼了皇上?濮阳风华优雅的站上车遥望着远去的骏马,狭长的凤眼冰冰冷冷,埋身进入车鸾:启程。

陆生打了个颤,看着地面上那个深深的脚印,静默不言语。

要知道,濮阳风华走路从来都不会在地上留下明显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