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突然一声震天雷,暗紫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叶锦熙猛地一哆嗦,闭着眼睛喊道,小师弟,饶命——随着喊声,他猛地坐起身子,额角冷汗直流,惊魂未定地喘息。
一只长臂揽了过来,师兄,做噩梦了?温润低哑嗓音,让叶锦熙安心不少,回眸便瞧见那张昳丽养眼的脸。
他点点头,嗯,噩梦。
江御微微扬起身子,单手杵着脑袋,梦见什么?为何让我饶命?梦见咱俩反目成仇,你要将奴仙剑刺进我的胸膛。
嘴里还高喊着,师兄,你还敢逃?我要将你做成凶尸,永远拴在身边!当然,叶锦熙没敢全说,他怕给了江御灵感,万一日后真有这打算咋办?!毕竟后期黑化,他确实统领三界邪祟鬼魅......怎么会呢,江御凑到叶锦熙耳边,小声呢喃,我永远不会与师兄反目成仇,除非......除非什么?叶锦熙紧张地问。
除非师兄抛弃了我,江御张开森白牙齿,惩罚似的在小巧耳垂上咬了一口,师兄会抛弃我吗?嘶——叶锦熙有点疼,却心虚尬笑,我当然不会——江御露出满意神情,那就好。
近日与世隔绝的悦澜山,显然热闹许多。
先是齐越率领众仙门上山兴师问罪,后有鬼族太子来到影壁前一日游顺道认了个亲。
今早更是排场极大,有人悬空抬着轿子落在主殿前。
不等归元宗弟子上前询问,便朗声道,审判阁北阁主前来拜访。
什么北阁主?扫地弟子将扫帚横过去,我师尊还没起呢,改日再来!话音刚落,轿子帘幔便被掀开,露出一张满头白发,却俊美非凡的脸,嗓音温和道,不碍事,我可以等。
扫地弟子瞧了眼,便敛回视线,那你随便。
说完,继续自顾自地打扫。
审判阁侍从看不过去,往前迈一步,你居然对北阁主如此无礼?!扫地弟子头也不抬,南阁主来了,我也这样!我们归元宗只认师尊!你——侍从气得说不出话来,幻化法器就想冲过去。
却被轿子中的阁主出声唤住,慢着,不得无礼!北阁主从轿子中缓缓走下来,满头白发被日光映照得银银发亮,年轻面容更加大发异彩,早听闻归元宗弟子不拘一格,今日得见,还是传言不假。
扫地弟子仍旧没抬头,忽然听见脚步声,他平淡情绪有了波动,师兄?这么早起?昨晚睡好了吗?他拎着扫帚小跑过去。
审判阁侍从被这番操作震惊得合不拢下巴,阁、阁主,他、他居然......!!!???北渊盛瞧见这幕,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脚步忽然一迈,竟比小跑弟子还快,直接闪到叶锦熙面前。
浑浑噩噩睡眼惺忪,还没完全清醒,就被抓来应对来访客人的大师兄,楞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你谁?在下审判阁阁主,北源盛。
北源盛?叶锦熙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间便瞧见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隐晦色彩。
熟悉极了,就像是原著中对甲乙丙丁攻初见总受的描写那样。
刚一见面,便流露出浓烈的占有欲望......卧槽?!没完了?!还来?!叶锦熙终于想起原著里审判阁中斯文败类阁主利用职务之便,对小师弟做出的禽兽不如之事。
按照剧情发展的尿性,估计又得按在自己头上。
先跑为敬!抱歉,你再等会师尊,恕我不能奉陪!叶锦熙扔下这句话掉头就跑。
扫地弟子只来得及伸出胳膊,师兄你——他是你大师兄?也就是长阳君子叶锦熙?北源盛目光锁定纤长且正在逃窜的背影,低沉着嗓音问道。
扫地弟子警惕回头,是又如何?!收起你色眯眯的目光,别想打我师兄主意!身后侍从气不过,呛声道,你胡说什么?!我们阁主怎么可能看上他?!一介凡俗子而已!呵,凡夫俗子?扫地弟子横眼瞥过去,你们懂个屁!师兄有多香,嘿嘿,只有我们归元宗弟子知道。
他拎着扫帚,飘飘然离开,侍从根本没受过如此窝囊气,原地跺脚,阁主,这归元宗果然如各仙门所说,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一个小小的扫地弟子,也敢如此出言不逊,那要是宗主现身,更不会将人放在眼里了!北源盛不以为意地笑笑,刚要说话,便瞧见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飘然而至。
他立马拱手道,晚辈审判阁阁主北源盛,拜见薛宗主。
薛宁定住脚步,嗓音寡淡道,不知审判阁到此,有何贵干?北源盛直起身子,目光直视过去,想必最近对归元宗的传闻,薛宗主应该了如指掌。
并非如此,薛宁直截了当道,外界传闻进不了悦澜山的地界。
北源盛抿唇浅笑,要不,薛宗主请晚辈进去坐坐?听晚辈娓娓道来?薛宁眯起眼眸,慵懒地伸出手臂,请。
多谢。
北源盛始终态度温和,面对冷遇并未表现出不满。
身后的侍从却看不过去,撇撇嘴,小声嘀咕,修为高了不起?审判阁都不放在眼里?以后有你们的苦头吃。
话音未落,北源盛好似不经意抬手,一道劲风刮过,那侍从猝不及防地跌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薛宁侧目瞧了一眼。
北源盛解释道,薛宗主,本阁侍从多言,还请见谅。
薛宁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必做给我看,想教训大可回你的审判阁再说,这血渍染在归元宗的青石板上,还得我宗门弟子打扫!他蹙眉嫌弃地收回视线,抬脚便往主殿迈去。
这回,就算北源盛再有涵养,也控制不住表情愈发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