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莲很忙,并没有因为跟南妃乐上过一次床后就变得闲散下来,所以万秋生走后,他嘱咐了南妃乐几句也去处理楼里的事务了。
这事务应该就是如何征讨白离山或者,其它门派的事吧。
日子这么不咸不甜的过了数日,南妃乐终于准备跟去瞧瞧窥探一番。
但重莲能去的地方并不代表她也能去,那些守卫一点也不买她的账,任她软磨硬泡愣是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她不会轻功,意味着不能上房揭瓦做个梁上君子,她不懂内力,意味着她不能来个千里传音当当隔墙的那只耳朵。
于是南妃乐只好一次又一次垂头丧气打道回府。
穿过一个又一个院落,走过一条又一条小径,她没有按原路返回,也不知道自己走在了哪里,哼,袭月楼这么大,重莲这也不让她进,那也不让她去,那她就乱走好了,迷路总不能归于是乱闯吧!正当她不知身陷何处的时候,一阵咆哮的女声惊扰了她,下意识寻个僻静的角落躲起来。
:莲,你就象是蛊,沾上了,就是一生的纠缠。
对你,我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远也不能从你的阴影里逃出去。
我...也不想逃。
:你走罢。
:你千方百计地赶我走是不是因为南妃乐!你以为她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么!如果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你在设计她!知道其实你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长笑!知道那瓶药是你放在练功房的!知道她师父的毒也是你下的!她还会待在你身边吗!她只会避你如蛇蝎!只有我!只有我才会一直陪着你!帮你去做任何一件你想要做的事!:那又如何?:莲,你还是需要我的,只要你还有野心,你就离不开我。
:你在跟我提条件。
:是!我可以继续帮你探听一切你想知道的消息,甚至是留在青澜身边,也不介意你身边是不是多了一个她!:噢?:但今晚你可不可以留下?你不会连我们十年的情分都不顾对么?:你是说,用我们十年的情分换今晚一夜你便不再纠缠,继续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是!:袖陌,你觉得,我会为这十年妥协么。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但我也说过,你离不开我!:唔,袭月楼目前如果离了惜月宫,是有些棘手。
男子顿了一会儿,漫不经心道:但也无不可。
:你.....:袖陌,太自跌身价,只会让我觉得,你已经没有价值。
:.....:这十年,就抵了你今天的以下犯上罢.:你会后悔的!莲楼主!总有一天,你会怀念我对你仁至义尽的用心!告辞!女子咬牙切齿。
接着是一阵稀稀疏疏离去的脚步声。
南妃乐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她只能听到声音,捂住自己嘴巴,不让自己暴露。
直到她确定那两个人都走了,她才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向自己屋里走去。
她真该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了。
回到屋里发了许久的神,她想起了白离山,想起了那个宽袍浅袖,卓然出尘的男子。
那男子名唤青澜。
是她的师父。
而她师父身边后来出现个女子,名叫袖陌。
袭月楼,惜月宫,袭月,惜月,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个袭,一个惜,倒真是绝配。
虽然她本决定从此就安安静静呆在那个叫重莲的男人身边,但是,师父对她有恩,她不能不顾师父的安危。
她该怎么做。
才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重莲回来的时候,便见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小手撑着脑袋,双眼无神,像被人摄了心魂的样子。
:乐儿?他轻唤一声。
:重莲,我们去喝酒好不好?南妃乐渐渐回了神,喃喃道。
:楼里有处八角亭,你还没去过吧,我让人送些酒来。
这小丫头,又有了什么心事?:好。
南妃乐乖乖答应。
袭月楼庭园里某处八角亭里,南妃乐不坐凳子却偏偏坐在栏杆上,屈起右腿手臂搭在上头,长长的头发沿着凉亭的栏杆,微醺的眼神望着湖上。
重莲还是那袭红衣,一言不发坐在躺椅上看着她自斟自饮。
:这酒是梨花醉罢?南妃乐望着酒杯一边出神一边低声念着,转头看看重莲:我是记得他的,市集酒肆的小二是他,落华镇酒馆里的小二也是他。
重莲还是不出声,一边静静看着她,一边将酒杯递到唇边,缓缓嗅着。
南妃乐笑笑,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低头斟满酒:他倒是个称职的属下。
一仰头又是一杯,南妃乐微眯着眼看着重莲,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映在她脸上,照出她眼角闪烁天真的笑意:你的酒真是好喝,怪不得我酒量不如你。
她可没忘记上次跟长笑一起去喝那壶梨花醉的事儿。
重莲终于从躺椅上起身,走到栏杆边上夺下她的酒壶:乐儿,你喝多了。
南妃乐脸上不见素昔沉稳,仰着头傻笑着去抢酒壶:笑话,这壶酒还不够我塞牙缝儿的!这句话时当时的长笑说过的,重莲总觉得她今天没对,是他没注意,让那个‘小二’来送酒,那本就是他的贴身手下,也以为南妃乐定是忘记了这档子事儿,毕竟只见过两次又过了两年,他自诩这个手下就一个特色,扔进堆里就再也找不出的模样,没想到她却历历在目。
难道被她看出了什么?重莲转身将酒壶放在石桌上,伸手抚着南妃乐的头发,嘶哑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乐儿,你今儿个怎么了,嗯?: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南妃乐举着空酒杯,扶着栏杆站起身看着重莲。
酒意逼得她眼神朦胧,踉跄往后退一步绊倒在石凳上。
:嗯?你想听我说什么?重莲右手挽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
她转身,空茫目光转了一圈落在石桌上,推开重莲,踉跄一步过去提起酒壶又把酒杯斟满,仰头饮尽:重莲,你放过师父好不好?重莲走近她,抬起手,指尖流连在她的眉眼脸颊,声音略带沙哑:乐儿,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