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回到晓风院睡下,只留了兰花一人在院子里陪着,一整正不出门。
下午有个胖胖丫头来送点心,兰花领着进来了,闻樱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高。
不是说了要你别在我眼前出现么,去别的院子干活么?闻樱翻身起来发怒。
头回这样凶神恶煞对个人,还是之前亲密相待的人,闻樱喊完就有些不自在,别开脸直喘气。
小雨低声委屈地说:奴婢如今就是在厨房里当差啊?也不是她的主意,她只是帮凶,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啊!闻樱过来两三年了,根本就还没习惯这边的阶级社会,一直把小雨当同事与朋友,虽然对于她陷害自己深恶痛绝,但还是做不到喊打喊杀,便只管喘着气发怒。
却不想小雨不走,还说:奴婢是想着,姑娘如今正是要补身体的时候,奴婢在厨房里也可给姑娘多弄些干净新鲜又可口的东西吃。
你还真是机灵啊!可惜啊,你的心思用错地了,白费了力气,我已跟你们家大少爷说好了,明儿个就请出府,自管死活了,你也不用这般劳心了。
闻樱怒说。
小雨说:小奴八岁进府里,恕小婢斗胆说一句,姑娘出不去的。
闻樱气得牙痒痒,将一碟糕点摔了地,心里被气得突突直跳,正要说话,被小雨上前按住了,劝说:姑娘先莫动气,听奴婢说来。
当初少爷叫我改药方时,我问过少爷,可是想好了叫姑娘你生下应家长子来,少爷也是想了许久,后来才定下叫我换的药,说是,终不好害你身子落下病根,你瞧,少爷可也是心疼你的。
后来你落了水,半天没寻着,府上人都说少爷急疯了,纪公了不给他先就叫了大夫备了安神汤药。
大少爷是个可怜人,自小没了娘亲,又一个人在宜州过了这许多年,所以看着像是个冷醒暴躁的人,可他现在是极疼爱姑娘你的,他怎么会让你自己出去,姑娘你也不要整天闹脾气,好好睁眼瞧瞧,用心想想他对你的好,也不要这样拧了心思才好。
闻樱呸了她一声,趟下翻身朝时睡了。
等到了晚上,就有丫头来跟兰花说,大少爷不吃饭呢,不知道闹什么脾气,又病得起不来床了,请闻姑娘去前院瞧瞧,劝一劝。
闻樱说了声我也正病着呢,就蒙着被子一睡睡到天亮。
起来时看着窗外湿了一地,方知昨晚下了大雨,怪不得这么好眠。
在吃早饭时,闻樱想着要将自己身家点上一点,虽然她自己也不太敢出府里自己谋生路,再说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啊,有拖油瓶的日子不好过啊。
可是这府上是绝对不能呆了的。
要不要去跟应尧好好谈谈,装模作样死皮赖脸多要些钱?嗷,这该死的人生啊。
真折磨人。
很快又有丫头来了,这回不是小丫头,是玉容,她说:大少爷病了,请姑娘去趟。
闻樱气说:我不是大夫,要请大夫也不用跟我说。
玉容吸口气,平复了下说:大少爷是晚上冒雨出来看姑娘,才淋雨生病的,你家丫头说姑娘睡下了,不让讲,大少爷在窗子外看了看又冒雨回去了。
闻樱差点自己咬舌自己,太狗血了。
不行,他要是拿病体要挟,闻樱觉得自己是个头脑不够清楚意志不够坚定的人,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卖了,便说:我也正生病着呢。
去不了。
玉容气哼哼拂袖而去,闻樱朝兰花赞道:还是你懂我。
兰花没有作声,欲言又止了半天。
一天无事,又过一天,闻樱问兰花:这两天府上没什么事吧?兰花说:没有。
闻樱哦了一声,笑笑着要去绣花,她现在闲得发慌,正在自己创造十字绣。
倒是听说大少爷烧了整整一宿,天亮才睡去。
兰花说完静静看着闻樱。
闻樱寻东找西的身了便停了停,才接着去找。
兰花低着头,暗暗嗓声不像平时那般懦弱,倒是极为低沉,说道:姑娘有没有想过,若是平常的人,依应少爷的脾气,早就发怒处置了,为何姑娘可以这样心安,觉得应少爷不会对姑娘怎么样,姑娘又是凭什么不用为将来的日子忧心?不过是觉得应少爷心里喜爱姑娘,姑娘仗着少爷的宠爱,才可这样闹别扭。
奴婢倒不是觉得姑娘做得不对,只是想提醒姑娘一下,可也要仔细些才好,免得过了头叫应少爷寒了心,可就不好了。
奴婢是打小吃过苦头的,穷人家是怎么过日子姑娘不知道,奴婢倒是知道不少,灾荒年头里,饿死的人也是不少。
姑娘可是真的一心想着什么也不顾了,只要出府?仗着少爷的宠爱,仗着少爷的宠爱,太狗血了!闻樱在自己屋里想着一件实在是难办的大事,便不知外头的变化。
这天府里上上下下一顿忙活,忙得晓风院时安静得很,只剩闻樱与兰花两人,其余的人影也不见,远远却听着外头热闹得很,心想着可能是在宴请什么贵客。
贵客?真是贵客来了?到了晚间便屋里实在是闷,直觉着胸口憋得缓不过气来,便出了屋来走动,院子里依旧姹紫嫣红,赏心悦目。
转过一大片蔷薇,便要到了池子边,闻樱想着那里荷叶正茂,不知可还有荷花,便抬脚要去看看。
才行两步迎面却听得年轻女子嘻嘻笑声在说:这个院子尤其漂亮,不如我去跟你哥哥说说,将这院子借我住两天。
便听应青茵接口说:哥哥这院子轻易不叫人进的。
你……闻樱回避不及,只得低头行礼,应青茵说:你不是生着病躺着的么?闻樱道:好些了,所以才起来走走。
应青茵身旁一个金光闪闪的圣诞树便开口说道:哦,你才不说你哥这院子轻易不叫人进的,这又是谁,你不要说她穿得这样,是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