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2025-03-25 15:28:55

李宅客厅,典雅大气依旧,却充斥着一股窒闷,压抑的厚重气息,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静谧,暗沉,客厅中央的豪华真皮沙发上坐着七名神情严肃阴冷的老爷子,正是玉熏的六位师傅和闻讯赶来的陨老爷子,他们这些在各个领域称霸称王的泰斗们如今齐集一堂,都只是为了他们共同爱护和喜爱的人,李玉熏!陨老爷子接到玉熏失踪的消息之后,立即召开了家族会议,将所有能调动的关系网都带动了起来,明察暗访,只为了找到他最心爱的外孙女,然而,他们已经快要把华夏翻了个遍地了,却是连外孙女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就像是消失在天地间一般,没有了任何踪迹,让陨老爷子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里苍老了将近十岁,而这件事,他们都不敢跟陨老夫人说起,以她对玉熏的疼宠,怕是会急的寝食难安,身体的健康说不定也会出现问题,所以,陨家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却独独陨老夫人不知道。

陨老爷子这边是动用军队,而另外的几位老爷子则是利用商道以及黑,道,要是玉熏知道自己新认的四位老师背后的势力,怕是会震惊的下巴都掉下来吧,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又有谁会想到这么四个老顽童的背后代表的却是让世界黑,道闻风丧胆,仅仅听到名号就会瑟瑟发抖的黑,道之王—黑煞组呢!而玉熏更不知道的是。

这四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胡须遮盖下的容颜都是来自于异国他乡,绝不属于华夏人的容貌,至于这样的人最后为何会在华夏落脚,就没有人知道了。

找了这么久,我们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是蛛丝马迹都没有,会不会是被带到了国外?景老爷子忧心憧憧的沉声道。

一双没有丝毫年老状态的黑色眸子里充满着浓浓的纠结和抑郁。

现在,他们这么多人里,就只有这四位老爷子有那个能力将手伸到国外了,可是,他们也是刚收下丫头,要说感情,就那一跪之情,仅仅是他们如今的作为已经是相当的够意思了,所以,他不是很确定。

这四位老爷子还会不会继续搜索下去,要是他们不再寻找。

那丫头岂不是就会永远的这样消失了?这怎么可以?那是他在这世间最为亲近的人儿。

也是他最为牵挂的亲人,要是她没有了,他这个老头子岂不是会孤苦一生?想到这里,景老爷子的眼眶微微泛红。

眼前的光线也渐渐模糊起来,心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哀与痛苦,那个丫头,看着是个冷清的主,可是。

她的内心却一直都是最重情!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给他的药酒里加上的药材,可都是人间百年难见的奇珍。

而且分量都把握的很精确,绝不会让他这幅衰老的身躯补得太过,这些日子以来,亏了这丫头的细心调养,他的身体倒是越来越有倒着生长的趋势,他甚至可以说,他目前的状态,若是没有意外灾难,就是再活上五十年怕都不难。

四位老爷子似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景老爷子身上的哀痛,都是微微的蹙起了眉头,他们都是经历过红尘洗伐的人,以他们对于人心的透彻了解,又岂会看不出这个老小子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态。

他们虽然对这个丫头还不具备多深的感情,可她却是他们四个活到至今唯一一个让他们自己愿意去教授的徒弟,她的天资聪颖和心机过人,就是他们曾经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远不及的,这样一个惊艳绝才的丫头,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纵使没有感情,就凭她的那一份子聪慧与智慧,他们也是愿意将她找出来并培养成人的,要知道,他们背后的一切,可是还没有找到属意的接班人啊!小景啊,我们都知道你的急切,只是目前,还是需要冷静,那个丫头是个聪明机灵的,我们也是万般喜爱,我们不会放任她流落异地,会用尽一切力量将她找回。

晏老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景老爷子道。

真……真的?景老爷子听到晏老爷子的话,激动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连握拳的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第一次看到这个倔得跟头牛差不多的混小子这么的在乎一个人,四位老爷子都有些震惊,自从那年发生了那些事之后,就是他老爹死了,他都没有如此伤心过,可是这么个小丫头怎么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让他如此在乎?不错,他们的确是调查过玉熏身后的背景,自然也就对比他们之间的相遇和相处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可是,同时他们也疑惑着,就这么短短半年的时间,他们的感情为什么已经这么深厚了?呵呵,那就好,我只要熏熏丫头平平安安回来就好,至于付出什么代价,我老景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请诸位叔叔明说便好。

隐去眼眶里差点绝堤的泪水,景老爷子呵呵一笑,脸上泛起酸涩和寂寞,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再见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哎……李爸和李妈纵然也是痛苦不堪,可是对于景老爷子对自己女儿如此深刻的祖孙情怀也是非常震惊的,亲祖孙也不过如此吧~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的师傅,却没有想到一个一个都是来历不凡的泰斗,说真的,他们那天从医院回家之后,就看到了早已经等在客厅的六位老爷子,当他们说明了来意和身份之后,他们这自认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都吓得差点合不拢嘴,虽然他们还不是很了解那四个白胡子老爷子背后的全部势力,可是却从他们言辞间的寓意里明了,他们,绝对都是泰斗级的人物。

不是他们这些小商人随便就能见到的。

对于女儿有如此机遇,他们是竟高兴又难过,高兴地是女儿有这么厉害的人物疼着她,爱着她,难过的是,女儿遇见他们以及得到他们的肯定,一定有一个长长的过程。

可是他们这跟女儿应属最亲近的父母却不曾参与~女儿的独立和坚强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却忘记了,女儿即使再怎么坚强吗,她也还是个孩子。

李爸李妈黯然神伤的时候,陨老爷子的心里也在备受煎熬,这几个老头,竟然都是来跟他抢外孙女儿的,他怎么会开心?虽然他们都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外孙女,可是想到自己的外孙女要被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老头子瓜分掉,他就很不爽。

超不爽!丫头她爸爸,你把那天的情景再复述一遍吧。

对着手机,让那边的人听清楚。

姜老爷子在外面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对着李爸神情严肃的道。

是的。

李爸恭敬的接过手机。

走到了一边。

李氏集团,本来李茂已经将所有的重大权力集中己手,却因为此次女儿的失踪,再也没有心情打理公司,所以。

再次将手上的权利放了出去,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放权是放在了陈锋一个人的手中。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这一放,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要是玉熏知道自己那么努力的想要改变李氏集团的历史,最后却又按照原来的路程走了下去,怕是会气的暴走吧。

陈锋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让李茂慢慢的死去,自己再从中想办法夺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却不曾想到,自己的最终计划还没有实施,李茂就自己送上门了,对于玉熏的失踪,他自然也是表现了一番愤怒与伤心,这样也就可以让李茂更加的相信他。

他缠着李茂好几天,电话,上门,一直想要参与找人的行动中,却被李茂严词制止,说,只要他管好公司就是对他和玉熏最大的帮助了,最后的最后,他自然是选择了‘妥协’,心里的最后那一丝良知也在此刻消失殆尽,李茂,这是你自己送到我嘴里的肥肉,我不吃白不吃了!在李茂离开公司的这短短七天内,公司内部员工的职位都经过了重大变动,李茂的人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被放到了名不副实的职位上,只有死工资,却没有了实权,而公司的会计部,信息部,以及工程组等重要部门全都被换上了他的人,当然这些人也不是随便换上的新面孔,这些人在李茂那里自然也是有相当地位的,如果李茂有什么疑问,他自会有办法让他全部信任。

至于各个股东那边,他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这掌权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全部搞定的,还得从长计议,不管怎么说,对上头有了交代,他陈锋也保住了一条性命。

李茂,用你的公司换你一条性命,你也不冤!秦硕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星期不曾出来了,杨博和赵妈以及李爸李妈都是可劲儿的劝都无济于事,要不是她们以玉熏看见他瘦了,会伤心为借口,他怕是连饭都不会吃吧。

赵妈红着眼眶看着坐在书桌前机械的进食的孩子,心疼的无以复加,这个孩子是玉熏带回来的,跟玉熏的感情好的跟亲姐弟一样,虽是认了他们为义父义母,除了恭敬,却没有半分的亲近,他与玉熏在一起的日子,他们都是看在眼底的,他是那么依赖着那个丫头,仿佛他的人生除了丫头,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如今,玉熏的失踪成了他的致命伤,也让他失了生存的勇气,要不是他们用玉熏来吊着他,他怕是会就此一病不起吧~安静,寂寥的夜晚,充满着男孩青春气息的房间的书桌前,坐着一名清秀漂亮的男孩,他纤细洁白的手中捧着一张用相框镶好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美得精致绝伦,美艳不可方物,笑的张扬而幸福,而女子身边挽着她的的男孩清秀白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身边的女子,笑的那么满足而纯净,仿佛只要可以陪在女孩的身边,他就有了全世界。

这是小硕和玉熏照的照片里。

小硕最喜欢的一张,也是玉熏从不曾见过的一张照片,这是贺言悄悄拍下来的,被他当宝贝藏在了自己的私人储物柜里。

轻抚着照片上女子精致的容颜,小硕总是笑意充盈的眸子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变得空洞,灰败。

失去了原有的生气。

自从玉熏失踪以后他就没有上过学,以身体不适请假在家休息,玉熏也是如此,学校那边一直都以为玉熏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而他秦硕则是帮着照顾。

就是贺言也不知道玉熏失踪的事实。

只是,这个谎言还能维持多久?熏熏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北省的药楼一直都在畅顺的经营着,营业状况也是越来越好,有赶超范氏一族的药店的趋势,要不是药楼的销售都有份额限制。

仓库里的那些药材该不够用了,至于药剂。

当初玉熏可是炼制了十几缸,依着现在每人一小勺使用的进度,怕失败用上三年也用不完吧。

新买的楼盘已经装修大半了,而煜在收到小主失踪的消息之后就出面处理了。

一直都是北省,A市两边跑,不是他不担心小主,而是小主现在的行踪,小主的精神空间已经完全关闭了。

就是他这个与小主有精神联系的护卫也是不能确定的,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也是让他可以安心的一点就是他能感受到小主目前活的很好。

南省的澄和昀也是在小主失踪的当天晚上就知道了。

因为小主有个习惯,那就是在每天的休息之前都要听到他们的报告,而那天晚上,他们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小主的召唤。

主动联系也久久没有回音,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小主出事了,这些日子,他们这些出了空间的护卫每天都会在晚上出来秘密寻找,可是却是没有任何踪迹,要不是他们与小主之间有精神联系,确定小主还活着,怕是已经疯狂了。

虽然寻找未果,可是小主交代的事情,他们没敢有一丝懈怠,只是南省这边最近老是有挑事的,火拼次数已经在逐次增加。

一个月后,李家家长为玉熏申请了休学,而原因却是没有人知道。

小硕则是修了一个月的假期后,也就是玉熏申请休学那天重新回到了学校,小硕的回归自然受到了贺言,白茗,韦博的热烈欢迎,司空轩和于洪也是如此,一听说小硕回来上学了,都是迫不及待的赶到了G班教室,想要相互诉说一下思念之情。

然而,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小硕这次休假回来,真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笑,不再说话,就是面对贺言也是如此,他就像是得了失语症一般,就是一个简单的音节也没有再发出过。

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当他们问起玉熏的事情,小硕的反应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一般,那么陌生,那么冷漠。

贺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仅仅是看到小硕的情况就已经隐约的明白,小硕如此改变,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玉熏,如果说这个世间除了玉熏,还有谁最了解秦硕,那么就非他贺言莫属了。

他清楚的知道,秦硕虽然外表看上去没心没肺,可是在他的心里,玉熏就是他的逆鳞,只有玉熏的事情才有可能影响到他的心绪,如今,小硕变成了如此模样,玉熏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自从秦硕回校,贺言就再也不曾碰过电脑,他的脑子里永远在思考着怎样才能让秦硕开口说话,他每天都沉默着跟在秦硕身边,上学的时候,他会早早地等在校门口,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看到秦硕骑车出校门才会离开,而秦硕却不曾再看跟他说一句话。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霹雳巴拉,巴拉霹雳……’一阵家具碰撞混乱的声音在老旧的小暗巷里响起,其中还夹杂着**遭受重击的声音,闷哼声和痛呼声。

爷爷诶,大爷诶,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十来个男子跪在一名年轻男孩身前,痛哭流涕,不断地求饶着,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让人郁闷不已,可是这个时候的二癞子却是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他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不就是一个月前,抽了个风黑月很高的夜晚,然后跟这位大爷‘借了’几百块钱么?这位大爷可是缠了他们几个月了,每次都是一见面就动手,最后他们都是如此跪地求饶,可是这位小大爷总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

面无表情,打爽了就走,不爽就继续。

而这个状况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了~他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甚至是纠结了一堆的地痞,带着一身的‘家伙’前来,可是结果都是被狠狠的修理,最后再也没有人敢帮着他们了,就是以前跟着的老大都把他们抛弃了,还说这是为了其他的兄弟可以安心的吃饭。

他们现在变成了过街的老鼠。

人人喊打,甚至有些人为了讨好这位煞神。

也会有事没事的揍他们一顿,他们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已经没了活路了。

求了半天饶,对方却一直没有动静。

趴伏在地上的二癞子也诧异的停止了哭天抢地,疑惑的抬起头,难道走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要是其他小弟知道自己老大嫌弃今天‘太早’,怕是会气的吐血然后晕死过去吧,敢情这二癞子是个受虐狂?然而。

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双静默的黑眸,在漆黑的夜幕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众人一怔。

身子一颤,就一屁股坐在了后脚上,‘跪’变成了‘坐’,大爷,大爷,您老人家到底要我们怎么做才可以放过我们?我们已经是没了活路了,在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求求您了,您就开开恩,一次打完了算了吧,我们宁愿一下子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愿意这样天天来一顿啊……是啊,大爷,我们都是小小地痞,只要您老人家放过我们,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您一句话,我们就是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啊!如果您不喜欢我们做地痞,我们就转行,当个良民,您看成不?二狗子仰着头,满脸未干的泪痕,一脸希翼的看着笔直站立的男孩。

男孩深沉的双目,在听到二狗子的话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闪过淡淡流光,长时间不说话的嗓子突地就发了音,粗噶,嘶哑,明天……这……个时……候,将……你们所有认识的……人带到这里,我……有……话说,不来……的,我会……亲自过去……请!长时间的自我封闭,让他的嗓子有些不适,说出的话语也没有办法顺畅了,不过,要是贺言在这里该是要兴奋的跳起来吧,要知道,小硕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说话了。

第一次听到‘大爷’说话,二癞子等人都是一愣,但紧接着便跪在地上激动地磕起了头,不就是召集那些小痞子么,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不是每天找他们的麻烦,就是让他们杀人他们也是二话不说的去做。

冷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二癞子等人,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子的尽头,秦硕清秀中带着狠戾的脸庞泛起一丝冷笑,冰冷的月光下,尤其显得阴森可怖。

一个转身,跳上暗巷得得围墙,一眨眼便消失在夜幕的尽头!时间飞逝,一年过去了,却如一个瞬息一般~神秘岛国,某个密室里,精致豪华的装修,昂贵的家具以及奢华的饰物,无一不召示着房间主人的有钱,要是这里随随便便一件饰物拿出去,定会让世人抢破了头皮。

房间的内侧摆放着一张上好玉石雕刻的玉床,莹白剔透的冷玉散发着灼灼的光华,吸引着人的眼球。

玉床上躺着一名美貌白皙的女子,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看不出一丝人气,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着,定不会让人觉得她还是活着的。

女子身上的被褥是世间少见的上等丝绸缎面,要是文物院的那些老古董看到了,非得气的鼻子歪了不可,只因依着这丝绸的制作手法和绣工,细细一看,便知其并非是这个时代的手艺可以制作出来的,这早已经失传于世间。

女子与这豪华奢侈的房间莫名的有这一种和谐之感,仿佛她天生就该睡在这样的房间里~突然,房间的木门被从外打开,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动作轻巧而缓慢,一步步走到女子床边,像是害怕吓到沉睡中的女子一般,轻轻的落坐在床沿,细白纤长的大手轻轻拂过女子净白如初的容颜,额间,眉间,鼻梁,再到脸颊,一点点的勾画着女子精致的轮廓,最后定在唇瓣,轻轻的抚摸着,流连忘返,像是抚摸着上等瓷器一般,那么的小心翼翼又不舍。

第201玉熏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有些浑浑噩噩,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却不会妨碍到她的五识,所以,她处于意识形态的这些日子里,她知道这个魅惑的男孩,知道他每天说话的内容,甚至是他温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部肌肤的温热触感她都知道,只是,她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没有办法抗拒。

只能任其对自己上下其手,不能言语。

在一开始的那段时间,她是那么的厌恶着男孩的碰触,她不懂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会有那么深沉的爱意,他们不认识不是吗?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一岁,而这个男孩怎么看都是高中生了,情根初醒的年龄段了,这样的一个男孩子又怎么可能变态的去喜欢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对于不能言语不能动弹的自己,玉熏除了被动的接受,别无他法,于是,在男孩不断的喃喃自语和叙述中,她知道了他的姓名,知道了他的童年,甚至是他这十五年里所有的事迹,男孩一直都是一个人说着,不厌其烦,好像他们已经是认识了一辈子,就是喊她熏熏的语气都是那么自然,就像是经常挂在嘴边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陪着她的缘故,她竟然慢慢的不再排斥他的到来,甚至是有些期待的,这样,她也就不会太寂寞。

呵呵,要是以前有人告诉她,她是个害怕寂寞的人。

她肯定会笑对方白痴,只因她的人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走,跌倒了,摔伤了,从来只能依靠自己。

直到遇到小硕,遇到贺言,试问一个习惯了寂寞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寂寞呢?然而,果然是如伟人所说的话一般:实践出真知!习惯了有空间,她目空一切,她自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可以动的了她了,因为在任何危险来临之前她可以躲进空间,可是,就是拥有逆天金手指的她却在鬼门关徘徊了许久许久。

也在受伤之后才发现,原来。

空间也不是永远都无条件对她敞开的,最起码,在众目睽睽之下,空间就会自我封闭。

这就是她受了伤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内自救的最终原因。

没有了空间,没有了小硕,她突地就感受到了发自于灵魂深处的寂寞,而本该习惯的她,却发现。

不是她习惯了寂寞,而是因为她努力的将寂寞藏在了内心深处,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

前生,父母爱她如一,给她最好的,最优越的生活,可是却没有时间陪她去一趟游乐场!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一个豪门千金大小姐,竟然还没有去过游乐场?呵呵……上次和清风一起去游乐场还是她的头一次呢~看着面前正在‘轻薄’她的脸的男人,玉熏已经没有了厌恶,她把这当成了朋友的碰触,自动将其中的暧昧剔除。

司徒诀享受着手中柔腻的触感,不舍得放开手,一双充满了莹莹光芒的眸子,俯视着床上的女子,温柔而宠溺,樱红透亮的唇瓣向上勾起,泛起让人心悸的笑容,这个女子呵,他是喜爱的,这种喜爱,即使他自己也是不明白的,只记得,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明显的感觉到心中一直都存在的那种莫名的缺失感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个时候,她四岁,他六岁(亲,前面有些错误,年龄给记错了,呵呵,现在纠正,男主现今十三岁!),本应不懂情爱的年龄,他就那样诡异的认定了这个丫头,一等就是七年!在这七年里,他关注着她的点点滴滴,也渐渐的明白了那股懵懂无知的情感,原来是爱情,我的丫头,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你已经睡了一年了呵……柔润的唇瓣缓缓俯下,温热的气息徐徐靠近,轻轻的贴在女子洁白无瑕的额心,印上一枚清澈的吻,感受到额间的温热,玉熏无来由的心慌意乱起来,不过,她的脸颊依旧惨白,害羞别扭的是来自于她的虚无的意识。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男孩的眼里已经平静无波,所有的温柔和宠溺都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黑眸如一方寒潭,冷彻心扉,丫头,不要担心,那个害你受伤的家伙,已经被抓到了,等你醒了,就交由你亲自处置。

本来有些害羞的玉熏在听到男孩后面的话,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深深地愤怒和厌恶,那个人,那个让她万分恶心的人,竟然要杀掉小硕,这次要不是她挡住,这一刻,她是会永远的失去小硕的吧,想到那个可能,玉熏心里的愤怒更加的激烈起来,而不知是否因为她情绪太过激动,躺在床上的身子竟然开始有了反应,首先是她的右手食指开始颤动,紧接着就是她秀气的眉头高高的耸起。

司徒诀看到床上人儿紧紧皱起的眉头,双眸一亮,脸上漾起兴奋的表情,熏熏,你醒了?长如小扇子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晶莹白净的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也开始转动,而她放在身侧的手指动的更加的频繁了,看得出,她正在努力的苏醒。

司徒诀兴奋的看着床上人的动作的同时又有一些紧张,一双纤细白净的手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他有些害怕,害怕熏熏会不喜欢他陪在她的身边,他害怕她会不接受他,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冷清情的丫头,对家人以及小硕以外的所有人都是疏离的,她太不容易接近了。

终于,那双挣扎了许久的瞳眸睁开了,深如幽潭,无波无情,就是这一双黑眸的真实写照。

忽然,一张妖媚艳丽的容颜印在了那抹幽潭之上,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看得出来,这张脸的主人此时心情很好。

熏熏,你醒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想不想吃东西?我马上让人来做。

清澈如水的声音与这张魅惑十足的容颜极其匹配。

玉熏没有想到自己一睁开眼就面对着一张白皙无瑕疵又美轮美奂的容颜,美轮美奂也许用在这里有些不合适,可是她就是找不到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她面前的这张放大的美人脸了,如果不是他的靠近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那股子隐隐约约的热气,她也许会以为这张脸是一位电脑大师做的人物拼图,看那狐狸眼中若隐若现的妖媚风情。

看那微微开启又水润如果冻的饱满红唇,看那白皙的近乎透明却连毛孔都不见的皮肤,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吐气如兰……这一刻,玉熏只觉得鼻腔有些涩涩的,热热的,唔,还有湿润的?等一下……湿润的?玉熏妖娆的杏眼突地圆睁,右手飞速的抬起摸向鼻子,感受到手中的温热,玉熏生平头一次想要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嗷……她竟然在清醒的第一时刻。

看美男看到流鼻血?嗷……丢脸丢的爪哇国去啦……司徒诀惊愕的看着突然如鸵鸟一般埋进被子里的小身子,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怎么了?突然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暗红,司徒诀眉间一挑,突地就明了了玉熏的动作的含义,哈哈……清朗悦耳的笑声在空幽的卧室里大声的响起。

而男孩俊美如神的容颜上也因笑意而泛起了红晕,若是玉熏此时看到,那好不容易堵住的鼻血又该出来了。

被嘲笑的玉熏在被子里无比的额纠结加自我鄙视,她这次是真的丢脸丢到家了,听到那如珠落玉盘一般的清澈笑声。

玉熏懊恼的差点揪光自己的头发。

看到被子里不断蠕动的身子,司徒诀停止了大笑,只是白净的脸颊上未来得及褪去的红晕以及眼底浓浓的笑意依然。

伸出白净的双手,很有技巧性的拉开了‘鸵鸟’的被子,将团在一起的小身子抱了个满怀,薰丫头,洗洗脸清醒清醒脑子,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嗯?最后一个字被主人含在了喉咙内,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和情意,也让他怀里的人儿身子一僵。

不是她不想推开他,而是她的身子目前一丝力气也没有,竟然如此,干嘛还要浪费仅剩的那点力气呢?不就是抱一下吗?她可是在国外待了四年,亲眼见证了多次的‘野外实战’,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害羞,现在又是哪来的害羞?只是……那心口的悸动又是怎么回事?玉熏有些烦躁的捂着躁动的胸口,有些不安的抬头觑了男孩一眼,却只是看到了光洁的下巴,感受到男孩扫视过来的视线,玉熏慌乱的移开视线,又当了一回鸵鸟,将脑袋扎进男孩犹显瘦弱的胸口。

她不知道的是,男孩发现了她的动作,一双温润的眸子里闪过笑意,饱满湿润的唇瓣在这一刻高高的扬起。

司徒诀抱着玉熏到了药池,吩咐了两名仆人好好的伺候之后就笑着离开了,期间没有跟玉熏说过一句话。

而玉熏看到司徒诀离开,不禁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呼……憋死她了,终于走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怎么长的,真是个妖孽级人物,雌雄莫辨不说,味道还那么好闻,嗷……她在想什么啊~双手捂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的脸颊,玉熏深深地吸一口气钻进了水里。

两名侍女静静的坐在池子旁边的矮凳上,面朝药池里玉熏所在的方位,两张清丽的脸,冷漠中夹杂着一丝不屑,两双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波浪起伏的浴池表面,像是要看透地下的人一般,带着浓郁的探究之意。

此时的玉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她的心绪如今是混乱无比,只因这个才见了一次面的男孩!那种发自内心的羞意,让她郁闷的想要拿头撞墙,她这是怎么了?帅哥又不是没有见过,贺言和小硕,司空轩,哪个不是少见的帅哥啊?虽然他们如今还很小,可是容颜那绝对是算得上优质了,可是她如今却在这个才见第一次面的男人面前失态两次,她到底是怎么了?玉熏给自己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

确定自己不会再次失态之后才从池子里起来,换上侍女拿来的浴袍,她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她冷静的思绪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归位,正在思考着怎么跟家人解释自己这一年的行踪,爸妈他们怕是已经急坏了吧?小硕呢?有没有哭?还有外公,外婆。

爷爷……这一世,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收获了这么多的亲情了~呵呵……李小姐,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服装都是新的,刚从店铺里送过来。

侍女上前,将手上的未拆封的包装递到玉熏面前。

唔,谢谢。

玉熏笑着抬头对着侍女道,却没想到对方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微笑着说不客气,而是冷冷的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玉熏愕然,看着侍女离开的方向,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怎样?她有得罪这位吗?仔细的想了想,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的言行。

玉熏也懒得再去思量这些无聊的事情,转身就进了更衣室。

侍女在玉熏进了更衣室后又冒出了头,对着更衣室的方向撇了撇嘴,侧首跟一旁与她同一个表情的侍女道:少主也真是的。

什么人都往这里带,也不知道身子上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我们还是快点把池子刷洗一遍吧,明天时小姐要过来,可不能让她用这个脏丫头用过的水。

恩。

你说的对,我看少爷肯定是受她那张狐媚子脸迷惑了,哼!让她先高兴去吧。

明天时小姐来了我们就告诉她,以时小姐憎恶分明的性子,少不了这个狐狸精的好果子吃。

我看啦,这个女人家里肯定很穷,你看她接过我手上的衣服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为手上的衣服的牌子而惊讶,她肯定是没有见过那个牌子。

这位小侍女很明显忘了另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人家见多了,穿的多了,才不会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唉,这话说的,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穿过了呢,看她那模样,啧啧……尤物啊,要我猜啊,肯定是经常穿的人,而且是她的‘上头’的人送的。

侍女自作聪明的猜测着,还对着身边侍女做出一些扭捏的动作,引来一阵应景的哄笑。

行了,等会再说,我们快将水放掉。

紧接着就是一阵絮絮索索的声响以及人赤脚走路的声响……玉熏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双臂环胸,玩味的斜靠在落地镜前,打量着镜子里刚刚出浴的娇媚女子,镜中的女子有一张古典的瓜子脸,皮肤晶莹白皙,水润,一双不黛而黑的柳眉,修的精致无瑕疵,斜挑的杏眼里有着桀骜不驯和一丝隐隐的娇憨,墨黑的瞳眸犹如昂贵的黑曜石,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高挺娇俏的小鼻子尤带着一丝刚出浴的慵懒红润,不点而红的朱唇,精致如画的下巴,啧啧……什么时候,她竟然有了这样的容颜,她怎么有些诡异的陌生感呢?想起自己上一次照镜子的时间,貌似还是上次琴棋书画的比赛的时候,记得当时她还是戴着眼镜的,对着镜子也只是匆匆的扎起马尾,并未这么仔细的看过。

一直都知道自己经过灵气洗涤和空间蔬菜的滋养,容貌已经不凡,却也不曾想过会有如此模样,想到自古以来的那些为了美色不择手段的人,玉熏秀气的眉头瞬间向中间靠拢。

她是不怕什么恶霸恶少之类的,可是却难面不会给自己的亲人带来麻烦,这容颜,以后还是不要现人眼前的好,今天要不是这两个侍女提到这些,她也许还不会太过注意这些,这次,还多亏了她们了。

玉熏在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漾着温柔可人的笑意跟池子里的两女说了声谢谢,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听到的话语而有丝毫不悦。

看着那道优雅从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两侍女气的一下子将手中的清洁器具扔到了池子的另一头,借此来发泄心中的不郁,她们刚才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有控制音量,就是想要气死这个狐媚子,那么近的距离和那么大的声音,她们就不信那个狐媚子会没有听到,呼呼……气死她们了,为什么她还笑的出来,她不是应该满脸的委屈吗?不是应该哭着去跟少爷诉苦吗?为什么会笑着跟他们道歉?难道她不生气吗?啊……气死她们了,这简直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白费了力气嘛~两侍女还在浴池里气得摔打着清洁器具,玉熏却已经身心轻松的回了房间,她要尽快跟小硕联络,不然他可能会出事~玉熏不知道的是,岛国的时差跟华夏是颠倒的,她本以为这个时候小硕应该是在上课,所以,暂时先联系了在南省的澄和昀。

A市的黑街,正在进行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火拼,混战在一起的人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四肢机械般的挥舞着,杀红了双眼,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嚎吼~只见满天的鲜血与残肢,地上亦是如此。

乒乒乓乓……钢刀互相对砍发出了激烈的碰撞声,在带着寒意的清冷月光之下,犹显的尖锐刺耳。

老饕,你服是不服?清脆的男音在墙头响起,只见清冷淡漠的月光下,一道冷漠地身影背着月光挺立在墙头上,看不清容貌,却能感受到来自于墙头之人的压迫与冷酷的气息,他就仿佛那不可一世的地狱王者,俯瞰着下面蝼蚁一般的人们,而被打的毫无反击之力的老饕满脸的狰狞之色,一双毒蛇一般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墙头的那道瘦削的身影,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意!该死的,就是这个后生小子,将他辛苦建立的老虎帮整到如今一盘散沙的模样,地盘交的交了,小弟们大多数都改投了他的手下,他十几年的心血就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的手中轰然倒塌,让他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而这一切的发生,紧紧只有一个月,这个该死的小子就像是一只残忍恶心的血蛭,贪婪的吮吸着他的血液,怎么也不松口~此时此刻,他知道,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抬眸看向身后满身鲜血的弟兄,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强自压抑的惊恐与畏惧,他们,是害怕那个杀人魔王的吧?可是他们却义无反顾的为了他的那一份兄弟情谊留了下来,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们都能为他牺牲如此,他又怎能再去拼死反抗,消磨自己最亲的兄弟的生命呢?投降,他们就不会死,不就是做别人的小弟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刚出道的时候,不也是别人的小弟?老饕静默的站在原地,为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最后,厉眸一瞪,狠狠地瞪着墙头的人,大声喝道:硕哥,让我老饕付首称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老饕有一个条件,只要硕哥你答应下来,将来就是要我老饕的这一条老命,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老饕说完,所有的人都安静的下来,上百只眼睛齐刷刷的射向墙头之人,场中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仔细去听,甚至还可以听到咕噜咕噜的吞口水的声音。

说!冷漠如寒冰的嗓音再次响起,让老饕有些禁不住头皮发麻,其他人亦是如此。

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老饕脖子一梗,眉头一紧,大声的说出自己条件,我的兄弟,也就是今天在场的这些,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个都不能杀!老饕基本上是梗着一口气说出的这些话,说完以后,背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衬衫,一阵晚风吹过,带起阵阵寒意,让他禁不住的一个哆嗦。

好!记住:背叛者,千刀万剐!如果说前一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么后一句,就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都是脊骨一寒,瞳孔狠狠的一缩,他们一点也不敢怀疑这个魔头的话语的真实性,只因这段时间,他们是真正的见识过他的手段,那,不是一般的残忍啊~想到自己曾经看到的画面,众人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若不强自压抑,下一秒,他们就该吐出来了~第202玉熏常待的书房里,书墙的对面放置着一张两米半长的天蓝色绒布沙发,松软舒适,人窝在上面就会陷进去一半,是玉熏看书看累了后用来躺卧的地方,只是此时,沙发上坐着一道瘦长的身影,微微的佝偻着背脊,头颅陷入了膝盖之间,凌乱的发顶给人一种颓废感,由于没有开灯,冰冷的月光从窗口流泻进来,正好投射在那道身影之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弧形黑影,映射在墙面上,那么孤寂,那么让人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回来?为什么他已经做到如此程度了,她却还是没有露面?她……不要他了吗?秦硕深深的将头埋入膝盖之间,眼眶瑟瑟的,却已经不再湿润,整齐的牙齿紧紧地磕在下嘴唇上,咬出丝丝血痕,这一年来,除了刚开始的一个月的沉淀和颓废,他一直将自己置于黑暗与危险之中,只因他坚信,只要他有危险了,她一定不会放任不管,她是那么的在乎他……可是,这一次,他想错了,尽管他受伤了,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出现,她,是真的消失了,而他,找不到……慢慢的,他会在暗夜里如夜魅一般穿梭在深巷之中,寻找那些落单的地痞,用拳头发泄着内心的伤痛,可是这种发泄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找不到了,那些人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都不再在夜晚一个人行走,就是三三两两都很少见。

那他的伤痛怎么办?若是没有办法发泄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于是,他开始在一些小酒吧里挑事,寻找刺激,寻找宣泄的方法,后来,他又开始一个人进出那些灯红酒绿的夜店。

因为只有那里的黑暗,才适合他如今的心性,他不与人接触,他只喝酒,喝完了酒,才能够稍稍缓解心里的那一股刻骨铭心的伤痛。

有一次,他喝多了,遇到了一群真正的黑,道,他眯起眼睛。

靠在墙头,看着他们用一尺来长的砍刀狠狠地挥向别人的身体。

刹那间,鲜血四溅,带起一阵血腥之气,浓郁的有些粘稠。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嗜血的饥饿感,他疯了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那股血腥之气,就在这个时候。

奇迹发生了,他惊奇的发现心里的钝痛竟然因为他的大口吸入的血腥之气而缓缓消退。

从那天开始,他喜爱上了暴力与血腥。

他凭一己之力收下了一个小帮派,一个最低劣,任何帮派都可以欺负的势力,他加入这里,只为寻找暴力与血腥,他带着那些虾兵蟹将,用残忍与血腥收服了一个又一个分散的势力,直到目前为止,他收下老虎帮,整个A市的闲散帮派全部被他收归麾下,成为四帮鼎立中的新帮,立名:X,不是组,也不是帮,就是X,他心中的X!白天,他是一个沉默的学生,夜晚,他是暗夜的魔鬼,爱霎了暴力与血腥!熏熏喜欢商场,他喜欢黑,道,商与黑,分不开!在这一年里,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要打造一个黑暗帝国,他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为熏熏保驾护航!遥远的岛国,玉熏进入了空间,发出了召集令,下一秒,所有的空间护卫都一个不少的出现在了空间里,主上,你……终于回来了!澄,煜,昀,乾,坤,赤,俱是轻声低喃着,六双锋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妖媚女子,像是想要将她的身影刻进灵魂一般,她周身的气质,变了好多……这是六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看到六人的眼神,玉熏有些无奈的勾起唇角,她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变化太大,跟以前的青涩已经截然不同,她也不想的,可是,这种变化是在沉睡之后发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众人示意了一下,玉熏盘腿坐下,其他人亦是都盘腿坐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玉蒲团之上,一双双厉眸都是聚精会神的投注在同一个人身上,神情冷漠而疏离,却透着极致的恭敬。

我知道这段日子的失踪让大家担心了,我很抱歉。

玉熏微笑着开口道。

不敢,小主,我们都希望小主以后在外行事,能够将我们其中的一个带在身边,这样,也就不会再也这样的事情发生。

赤做了众护卫的代言人,神情严肃认真,一双冷凝的黑眸深深的看着对面女子妖媚的星眸。

玉熏被赤盯得有些无语,她这次是真的有些狂妄了,太过依赖空间的东西了,也难怪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不生气就很不错了。

(当然,那也得他们有那个胆子生气。

)看到赤坚定地表情,玉熏怎么也张不开口拒绝,面对这双带着隐隐怒气与担忧的黑眸,玉熏头一次败下阵来,选择了妥协,好吧,我会选择你们其中一个跟在身边,但是目前不行,我如今在别人的领域内,如果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难免不会引来麻烦,等我想办法出了这里,你们再出来也不迟。

是。

这段时间,我家人那边还好吗?玉熏这话一问出口,六名经常在外的护卫神色都有些古怪和诡异,眼神也有些闪躲起来,甚至玉熏还发现他们竟然在她的面前相互使眼色,这就有些反常了,难道爸妈或者是小硕出事了?想到这里,玉熏心中一梗,面色瞬间难看起来,说,出了什么事?一双杏眸一一扫过六人脸庞,威慑意味浓重。

赤再一次被兄弟们推了出来,呐呐的开口道:就……就是……小主的爸妈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小主的爷爷和秦硕有些事情。

说到这里。

赤稍作停顿,乱飘的眸子偷看了一眼小主,被锐利的光芒一刺,赤有些瑟缩,立即将所有情况全部告知。

秦硕走入了黑,道!小主的爷爷卧病在床。

黑,道?小硕?景爷爷身子不是很硬朗的麽?怎么会生病?莫非是因为她?玉熏脑子里一片混乱。

心里抽抽的疼着,想到自己重生以后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因为自己而受了伤害,玉熏心里如火灼烧一般,疼进了骨髓~不,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她要回到他们身边,她最在乎的人,她要自己守候!钦,小硕这边,你在暗中守护。

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你不用出手。

是。

铭。

你把这颗药丸给我爷爷服下,我会尽快赶回去。

是。

好了,有任务的出去,没任务的继续修炼。

是!诀大哥带回一名女子?娇小的少女满面的不敢置信。

一双晶亮通透的黑眸里划过浓郁的戾气,一张娇媚的容颜在戾气的浸染之下消去了大半的魅力。

嗯,古姐姐还是去看看的好,听说诀大哥对她万分喜爱,甚至是为了她不惜反抗族中长老。

时以欢柔弱的身子深深的镶在软榻上。

眉目如画,盈盈的大眼看着对坐的女子,充满了浓浓的担忧。

好似很害怕对方会不相信自己的话一般。

古晴柳眉倒竖,刷的一下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一张秀美的小脸因为猜疑和妒忌显得额外的扭曲。

黑色的瞳眸怒气腾腾的看着对面柔弱的少女,厉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骗我?我跟古姐姐情同亲姐妹,怎么可能会骗古姐姐呢?要是古姐姐不信,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会欺骗古姐姐!时以欢莹白的小脸上都是委屈,一双水盈盈的大眼里湿气盈满,雪白的贝齿紧咬下唇,泫然欲泣,好似很怕古晴不信自己,甚至举起了右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好,我信你,我先去看看,你就先一个人待着,别告诉我大哥。

古晴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并没有发现时以欢泪意莹然的大眼里暗藏的那一抹黑芒。

斗吧,斗吧……你们斗得越厉害,诀哥哥越讨厌,到时候,与诀哥哥匹配的年轻一辈中就只有我时以欢有这个资格了……呵呵……看着急促离开的身影,时以欢犹带童真的小脸上覆上了阴霾……从她出生起,她就注定会成为诀哥哥的新娘,谁也别想跟她抢!尖长锐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软榻之上。

庄严肃穆的大堂之上,玉熏与司徒玦相对而坐,你现在就要走?司徒玦慵懒依旧,妖媚的容颜上挂着魅惑人心的笑容,精瘦的身子如软骨一般斜靠在主位上,与大厅的肃然之气毫不搭调。

嗯,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了,我的家人肯定很担心,我也很想他们。

玉熏淡淡的点头道,对于这个一直陪着她的男孩,她已经没有了距离感。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司徒玦嗤笑一声,悠悠的开口道。

听到对方明显不像是开玩笑的话语,玉熏慕地将视线射了过去,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黑亮的眼底闪过不悦,凭什么?樱红而性感的薄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妖孽脸上的笑容因为这三个字瞬间僵硬,洋溢着魅惑之光的瞳眸深深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半响,轻嗤一声,嗓音里掺杂了一丝冷硬:就凭我救了你的命!你……玉熏怒,眼底的淡然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狠狠地瞪着对面面色冷漠的男孩,他是怎样?想囚禁她?哼,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打错算盘了!看到玉熏暮然沉下的神色,司徒玦心里一沉,一双冷然的瞳眸里闪过受伤,她是想要回到那个小子的身边么?想到自己喜爱的人躺在别人怀里的模样,妖媚的黑眸眯成了一条直线,修长纤细的手指暗暗攥成拳状~司徒玦,我李玉熏这条命是你救回的不错,我很感激,所以,只要你提出想要的条件。

我绝对眉头都不眨一下就双手奉上,可是如果你想用你的救命之恩来操控我的人生,那么,我只有两个字:没门!你想要养一只金丝雀的话,请趁早换人吧!玉熏怒气腾腾的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大堂中央,背对着司徒玦厉声道。

司徒玦没有回话。

而是沉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玉熏冷漠而疏离的背影,眼底闪过微光,想要走麽?可以,但是,你得多带上一个人!就在大堂上安静的针落有声的时候,突然一道艳丽的身影从门外窜了进来,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敢勾引我的诀大哥,你找死!随着一声厉喝。

一道充满戾气的鞭影朝着玉熏的脸颊呼啸而来。

对于这突发的状况,司徒玦没有反应过来。

而身子却下意识的朝着堂中的女子急射而去。

玉熏虽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可是身子还是比意识快了一步,一个侧身便想躲过鞭影,然而。

却在躲避的途中与司徒玦急射而来的身影相对撞,于是,玉熏所站的方位再次回到原地,这一次,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着长鞭的到来。

她已经失去了躲避的先机,只能避开脸部。

‘啪’的一声巨响,玉熏只觉肩膀一痛。

眉心轻蹙,身体瞬间僵硬,而下一秒,近在眼前的鞭子被一道锋利的劲气断成了无数截。

古晴,你好大的胆子!司徒玦看到玉熏肩上鲜红的血痕,深沉的目光变得阴鸷,竟然敢伤害他的丫头,简直就是找死!古晴听到自己从小就爱慕的男子竟然如此维护着别的女人,不禁气急,小脸一沉,将要发难,诀大哥……‘啪’的一声,古晴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右手捂住烧痛的脸颊,一双泪意盈盈的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男子,他竟然为了一个大陆上的女人打她?对于敢伤害熏熏的人,他司徒玦绝不会有一丝心软,无论他是谁!司徒玦厌恶的看了眼古晴,一弯身,将身边的女子拦腰抱起,轻柔的对着怀里有些怔愣的女子喃喃道:丫头,我们回房间,我给你擦药。

说着就抱着玉熏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眼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即将消失在眼前,古晴嫉妒的双眼猩红,一股暴戾之气油然而生,一甩手,又一根黑金色的长鞭出现在她细白的右手上,娇俏的容颜扭曲到了极点,一个提气轻跃,手里的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男子怀里的女子的面门而去。

在后面女子提气跃起的那一时刻,司徒玦已经做好了躲闪的准备,一个侧身之后站在了一把木凳边上,一勾腿,一踢,木凳越过古晴的长鞭狠狠地砸向古晴的面门,那速度,绝对比古晴挥鞭的速度要迅疾。

古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昔日最爱慕的男子竟然会对她下如此狠手,手中长鞭的力度也削去了一半,眼看着木凳就要砸在自己的脸上,这一下下去,她可以万分肯定,自己就算命大不死,脑袋也准得开花。

古晴心中一痛,硬生生的在空中扭动腰部,紧接着闷哼一声,堪堪的躲过那致命一击的同时,她的腰部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深度扭伤,只能狼狈的摔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让疼痛将自己覆盖。

忍痛怒瞪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两滴带着怨恨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诀大哥,你注定是我古晴的丈夫,永远!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狐狸精,绝对不会!听到外面传来的尖锐的女声,玉熏轻笑着仰首看着男孩精美的下巴道,你可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司徒玦勾起唇角,微微低下头颅,漆黑的瞳眸里闪耀着浓浓的笑意:那也要看惜的那块玉是什么玉啊~玉熏郁闷的撇嘴,扭过头去,这个小子说话总是这么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地方好像并不是脚!看着怀里人儿别扭的模样,司徒玦勾起唇瓣,心里暖暖的,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司徒玦给玉熏上完药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玉熏身边,自然的握着玉熏的右手,轻轻地揉捏着,玉熏则是面无表情的卧躺在房间的沙发上,脑子里想着事情。

对于司徒玦这个亲密的动作,她早已经习以为常,就算她甩开了他还是会黏上来,她干脆就任他握着,也为自己省点力气。

玉熏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的她对于这个犹不是很熟悉的男孩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司徒玦俊美妖异的脸上扬着温文如玉的笑意,一双带着浓浓情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子陷入沉思的玉颊,心里的那个决定更加的坚定了。

他当时知道秦硕的存在的时候,他确实是准备将他杀掉的,可是榔头却提醒了他,以熏熏对那个死小子的在乎,如果知道他的死因,他们这辈子怕就很难相处下去,据榔头所说,玉熏把这个小子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可以将自己动手的痕迹全部抹去,但是依他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查下去。

与其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奔波,痛苦,还不如自己忍忍,以后想办法将那个小子挤出熏熏的世界。

虽然有些辛苦,可是他和她之间也就没了隔阂。

而司徒玦不知道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的确很拼命的排斥了那个看似没有威胁的小子,可是却终其一生都没有成功,而且还让那个自己非常讨厌的小子与他们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不可分。

丫头,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司徒玦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黑眸紧紧地盯着玉熏的眼睛。

嗯?玉熏从沉思中回神,傻呵呵的愣在了那里,他是说要跟她一起走吗?为什么?司徒玦笑着轻弹了一下玉熏光洁的额头,清澈的嗓音带着笑意:怎么了?我不可以吗?玉熏回神,用力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司徒玦道:可以是可以啦,可是你们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你还要出去?司徒玦郁闷的扶额,心里有着淡淡的不悦,这个丫头要不要这么迟钝?他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又不顾一切的决定跟着她出去,她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吗?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玦忍下了想要明说自己心意的冲动,那股子奇怪的别扭让他决定在这个丫头没有喜欢上他之前,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情意。

我在这个岛上长大,已经腻味了这里的一切,所以想要去外面闯闯。

司徒玦给出了一个最表面化的理由,其实如果不是他要照顾她,他早已经出岛了,岛上的事务一直都是族里的长老在管理,要不是重大事务,他基本可以不理,可是大陆上的那些事业却是非他不可,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大陆的公司,岛上的事务非他不可的时候就会有专人送过去给他。

哦。

玉熏了然的点头,没有去深究司徒玦的语句,对于她来说,别人的事情终归是别人的事情,跟她无关的事情,她也不会费那个心力去深究。

看到玉熏的神情,司徒玦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心里气急却无处发泄,只能起身走出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岛。

丢下一句话,司徒玦烦躁的大步朝外走去。

玉熏对于司徒玦语气里压抑的怒气有些茫然,他怎么回事?干嘛突然之间就怒气冲冲的?难道男人也有‘大姨妈’?唔……玉熏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猛地甩头,甩开自己脑子里雷人的想法。

继续沉思起来。

司徒玦这个时候已经走向了大堂,他在走之前还得处理掉那个女人的事情,不然可能会给族里惹出麻烦。

当他走到大堂的时候,古晴已经不在了,至于她是怎么离开的,就无人知道了。

看到站在大堂上的管事,司徒玦蹙起眉头,从管事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可以猜测到,肯定是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回家哭诉了一番,最后古家来人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