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4-7 19:40:24 字数:2756他执意要问个究竟:她们为什么叫我司子?水云低头含笑,蜜桃般的脸堪赛天边红霞:你自然会知道。
他十三岁便随叔叔走南闯北,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原比十八岁的少年老成些。
此刻见她含羞带怯的摸样,忽然明白了七八分,一颗心突突直跳。
她低着头,黑鸦鸦的头发挽着朴素的发髻,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深吻她的黑发,幸福的感觉充盈了胸腔。
日暮时分的拥抱,如果可以天长地久,该多好!原来这处小院便是水云住的地方。
东西两间厢房空着,朝南的两间大房一间做卧室,一间是日常起居。
晚上,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给二人送来饭菜。
饭菜虽然简单朴素,但是滋味鲜美,被一扫而光。
还以为你是丫鬟,原来也是有人伺候的。
薛方可笑望着她。
水云摇头道:哪里是伺候我,他们是给宗主做饭的,我们不过沾点光而已。
宗主?薛方可一愣。
这里是宗主的住所。
我是为宗主保管衣饰的使女。
水云不在意地说。
堂堂织月族宗主,怎么住这样的宅院?这里除了大,朴素得近乎简陋。
薛方可为乌眉镇上的大户人家修建过亭台楼阁,比这里气派多了。
水云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宗主长居皇城,每年只七月下旬回来一次,到祛暑时节便返回皇城。
她素来喜欢简朴,人也很和气。
说罢,像想起了什么,又道:宗主待我们这些使女非常好,所以那天弄坏了她的簪子,我急得要命,幸亏你修好了。
不然过两天宗主回来,我真是没脸见她。
薛方可握住她的手,笑道:也许你是有意弄坏的。
水云啐了他一口,明媚娇羞,他竟有些痴了。
晚间又有小姑娘送来洗浴的热水。
薛方可在西厢房中沐浴过,左右看看,却没有床铺。
他只好去敲水云的门。
哪知房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碰,门便应身而开。
水云,我睡哪里……他话没有说完,便僵在原地,一颗心狂奔不已。
她刚刚沐浴过,面朝里蜷在床上,柔长的黑发没有梳起,披散在背上,半掩着赤裸的身体。
他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脚下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那身体让他的血一直冲到头顶,冲得眼发花头发晕,诱惑至极,想冲上去一把抱住,偏偏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她却没有回头,低声说道:你问我司子是什么。
行了夫妻之实后,你便是司子……他浑身发抖,如果不扶住门框,他一定会晕过去。
她回过身,胸前仅有一抹薄纱遮挡:过来吧。
只有一种男人,可以知道月女的住处。
如果……你没有成为司子……明天……后面的话他没有听见。
忘记了两个人是怎么纠缠到一起,最后的最后,体内最原始的冲动,被彻底引爆。
第二天水云很早便起来了。
倒是薛方可有点不好意思,赖床赖到日上三竿。
水云为他打来热水洗脸,又服侍他穿好衣,然后细细地为他梳好发髻。
薛方可本不好意思要她服侍,可看她一脸甜蜜开心的样子,只得依了。
好了。
她严肃地站在他面前,左右端详:今天要去见大主事。
宗主不在的时候,聚居地的事务由大主事负责。
她会探查你的灵力,然后给你居住牌。
自然这又是聚居地的规矩。
薛方可没有异议,随着水云一起去见大主事。
大主事的住宅离宗主的不远。
薛方可独自进入探查灵力的小房间,水云在门外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没什么好怕的,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织月族人!薛方可暗中安慰自己,转过了屏风。
屏风后铺着一张宽大的竹席,大主事盘膝坐在上面,一身白衣,面容精明。
她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了薛方可一眼,突然呆了一呆。
你是水云的司子?她很和气地问。
是。
薛方可老老实实地回答。
总觉得这个女人太聪明,好像可以看透人的内心。
以前住在哪里?怀古镇。
怀古镇……她思索着:离这里不远,我竟然不知道……她没有再说什么,示意薛方可躺下,探查灵力。
她的动作很轻,双手从头顶、太阳穴、双耳、咽喉依次滑下,然后又拂在肚脐上,再探胸口。
唔……她低低地开了口:你的灵力很奇怪,我这两天身体不适,竟然探查不到。
薛方可急了:我真的是织月族人,怀古镇上的人都知道……大主事摇头笑道:年轻人,不要急。
你先安心和水云住着,等过两天宗主回来,她亲自为你探查。
薛方可无话可说,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出小屋。
水云见他面色不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大主事说我的灵力探不出,要等宗主来探查。
水云愕然。
大主事的灵力非常高,她都探不出,莫非薛方可不是织月族人?异族人进入聚居地,只有一个结果……水云打了个寒颤,不敢去想。
她暗暗后悔自己太急,只怕会害了他。
今晚,我送你出去。
回到小院后,她下了狠心,嘴唇紧抿。
为什么?你不是说,没有生下月女便不能离开吗?她抬头看他,泪光莹然:如果你是异族人,入了聚居地,一旦被发现,便会被沉潭……他吓了一跳。
谁会想到,这里的人个个像仙女一样,和气又亲切,竟会有这么残酷的规矩!那你和我一起走。
他握住她的手。
她凄楚地摇头:我们一起走,便是聚居地的叛逃者,会受到全族的追杀。
织月族,远比你想象的有势力……那我走了,你怎么办?他焦躁起来。
她温柔地一笑:是我的错。
只要我抵罪,她们会放过你。
怎么抵罪?他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住他:无论如何,我都只有你一个司子。
哪怕一晚,也足够了。
他用力扳起她的头,吼道:说什么鬼话!谁说我是异族人了!我便留在这里,等宗主亲自来查便是!他就不信了!他是堂堂正正的织月族人,绝不会错!宗主终于到了!这一天,聚居地像过节一样热闹,平日里朴素的街道张灯结彩,洒水净地,黄土铺街,喜庆万分。
辛珈坐在车内,看着车外繁华热闹的景象,叹道:你就是喜欢多事。
大主事坐在她对面,嘻嘻笑道:听说宗主回来,他们都乐坏了,想止也止不住呢。
辛珈没有再说话,嘴角却微微弯起。
大主事,做事总是很称心。
宗主到的第二天,便传了水云的司子去探查灵力。
水云带着薛方可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宗主的书房。
虽然薛方可向她一再保证自己是织月族人无疑,她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她想好了,如果他是异族人,她便央求宗主,替他抵罪沉潭。
她也怕死。
可是,她更舍不得他死。
薛方可走进宗主的书房时,辛珈正坐在桌前,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笑。
拜见宗主。
薛方可慌忙施礼。
辛珈亲自把他搀扶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果然……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然后指指一旁的屏风,柔声说道:进去吧。
又是屏风!屏风后等待他的,究竟是福是祸?薛方可绕过去,原来屏风后是一方软榻。
是要躺在上面吗?他不敢造次,犹豫着不动。
身后传来辛珈轻轻的笑声:不躺上去,怎么探查灵力?薛方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翻身躺了上去。
辛珈探查灵力的方法和大主事一样,可是时间要长很多,长得薛方可自己都开始担心了。
我是……织月族人吧?他小心地问道。
她的声音好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是的,你们大可放心。
薛方可大喜,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多谢宗主!她慈爱地看着他:回去吧。
和水云好好过日子!他几乎是欢呼雀跃着出来的,可是出来却四处不见水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