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2-23 15:04:14 字数:2429百川家族的聚魂丹果然有奇效,一天以后,郁广悠悠醒转。
小完替曲燕飞高兴,喜得眉开眼笑——自从那晚后,她总是眉开眼笑的。
曲燕飞带她来到密室。
密室内,小完第一次见到了辛宁。
一旦得知这个少年也来自人界,她马上自来熟地跟他聊得不亦乐乎。
内向寡言的辛宁也被感染,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郁广将藏金阁探到的情况详细说了。
原来藏金阁除了重兵重重把守,还设有九层空间屏障。
守兵中虽然有皇族的五等灵爵,但郁广的灵力更高,用换影移形便可以躲过。
而穿过屏障却很费事,先要慢慢融合进其中,再缓缓脱出,方不会被发觉。
用了整整六天时间,几乎全身虚脱,郁广终于进入了藏金阁。
整个藏金阁其实只是一间巨大的房屋,好几层楼之高,四面墙壁俱为储架,密密麻麻排满了典籍密卷。
没有窗户,光线来源于镶嵌在储架上无数的夜明珠。
郁广摸出曲燕飞送的一颗,足有鸡蛋大小,比藏金阁中的大多了。
他不敢耽误,凑近储架细看,原来典籍密卷都标注了年代事略。
粗粗一看,下层的记载都是些不甚要紧的繁杂事项,他便知机密都藏在顶端。
却见阁内并无楼梯脚踏之类的用具。
而储架光滑,要想取到几层楼高的密卷,除非有飞天之术。
只有历代的明皇才可以进入藏金阁查阅。
而明皇本身的武技深不可测,区区几层楼的高度,只要在储架上稍一借力,便可如履平地的上到顶端。
旁人要看到高处的密卷,却是难上加难。
郁广沉思片刻,盘膝坐下,吃了点干粮,又喝了一些水。
他消耗的灵力太多,只有先恢复过来才能作下一步打算。
调息了一夜,天色微明时,郁广复又精力充沛。
他解下腰上的软索,忽地化为一缕清烟。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楼阁顶端。
飞快地将软索顶端的铁钩钉入房梁,一手拖着软索,轻轻一荡,荡至一处储架前。
这一处储架标记为清屏家族。
郁广草草一阅,记载了清屏家族历代重大事迹并许多密闻,还有宗主行踪。
上一任的清屏宗主是曲燕飞的父亲曲天成,六年前因病而终,而清屏族灵兽紫兔从此失踪,没有遴选新的宗主。
因此清屏族现在是群龙无首。
奇怪。
密卷上记录,曲天成开始只是微恙,但他不用灵力自己疗治,更拒绝一切医官,以致渐渐卧床不起,终于撒手人寰。
看起来,他像是自己求死。
而当时他只有六十多岁。
要知道域界的人寿命可达二百余岁,六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是什么让风华正茂的清屏宗主一心求死?更奇怪的是紫兔。
从来没有发生过灵兽不遴选新主,反而失踪的事!郁广百思不得其解。
他回到房梁上,取下软索,又返回到地面。
稍事歇息,再移形到另一处房梁,荡到旁边的储架。
这部分是百川族的密卷。
与清屏家族一样,记载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机密。
只是百川族在朝为官者众多,涉及朝政,有的机密可以称得上骇人听闻。
历代百川族宗主的行踪也一一记录,包括现任宗主花锦又玷污了哪位姑娘的清白也没拉下。
织月族的密卷略少,但也占了满满一大面墙。
四大家族的宗主除织月族宗主外,其余三位宗主都被限令定居于皇城,想来是朝廷便于约束之意;而历任织月宗主每年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返回西南部滕州的月女聚居地——赤野密林中,处理族中事务。
但自从十六年前,织月宗主呆在滕州的时间便大大延长。
郁广陷入沉思。
十六年前,正是明皇图敖登基之时。
现任的织月宗主听说是个女子,晋身灵爵时年纪已不小,所以面貌不甚年轻。
恍然从自己出生时,她便已做了几十年的织月族宗主。
再向旁荡去,是流云家族的密卷。
随手翻到宗主的卷册一看,郁广却大吃一惊:原来历代流云宗主继任时,均需宣下血誓,且不得告知任何人!想来明皇们十分忌惮流云家族换影移形的本领,是以要牢牢控制住流云宗主。
从千年前,流云宗主继任时,便需在流云家族的圣山——接灵峰祭台上,将鲜血滴入祭盆发誓,本人及其子嗣宣誓效忠于王脉一族,否则父子全部七窍流血,心脉寸断而亡。
郁广出了一生冷汗。
幸而那天在人界,自己被曲燕飞阻拦,没有杀了辛宁,否则自己和父亲都会立时毙命,而新的流云宗主自会效忠被图骜控制的王脉传人。
这条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毒辣之极!一手攀在软索上吊了大半天,郁广渐觉手臂酸痛,十分吃力。
他回到地面上,草草吃了些东西,望着宽大的阁楼四壁,颇为忧虑。
如此多浩如烟海的密卷,到底哪里才有灵溪的秘密?哪里才记载了下一个王脉传人?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有一点点去找。
郁广等体力恢复,又用软索荡向储架。
如此这般反复多次,终于在一处储架的事略标记上看到了灵溪二字。
郁广大喜,忙抽出一卷密卷细看,记载的却是十六年前为了打开灵溪石门,广征各地能工巧匠的事。
各个工匠的出身居住之地,所擅长的技能,家中所剩之人,到达灵溪的时间都记载得一清二楚,整整几十卷之多。
郁广暗自感叹。
这么多的工匠,这么多条性命,竟然生生地毁于一旦!正要将手中的卷册放回,却见一个册子中露出一点淡黄色的纸角,质地精美,纸质挺括。
疑惑地抽出来,原来是一个信封,上书特赦两个朱红大字。
郁广将信封叼在口中,单手将其中的信笺抽出。
展开一看,却是一份特赦令的副本。
织月族人薛方可,年五十。
应皇命赶赴灵溪,开启石门,却在到达石门一月后脱逃。
然皇恩浩荡,念其一直尽忠竭力为皇室效命,不予追查,云云。
蹊跷!十分地蹊跷!当年明皇图敖为了打开灵溪石门,征调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奇人异士,有谁敢违抗皇命,中途脱逃?这必定是杀头的死罪,搞不好还会连累族亲。
图骜竟然这么大方,把他给放了?况且灵溪石门是什么地方?那是皇族最核心的机密。
当年就算没有天雷将一干人全部夷灭,事成之后,图骜也决不会放过这些可怜的人。
而他却放过了薛方可。
难道不怕石门的机密泄漏?来不及多想,郁广将特赦令的副本揣入怀中,又细翻后面的卷册。
然而都是些琐碎之事,并没有记载灵溪石门的地点。
郁广失望地回到地面上。
整整一天过去,他翻阅过的密卷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要把整个藏金阁翻遍,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行的。
但事已至此,只能赌赌运气了。
他又聚齐灵力,荡向另一面储架。
目光所及,这一面储架的事略标记上赫然写着明曜皇族四字。
郁广大喜过望,也许这里可以找到图竑子嗣的记载,知道下一个王脉传人的秘密,还可以知道图竑与图敖真正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