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异种真气

2025-03-25 13:53:36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然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生与死、来历与去处、天地的法则和秩序,这些神秘而不可捉摸的话题永远是修者所不可回避的。

收拾好心情,赵逸接过了炼器营的指挥权,用他扎实的理论知识指导这群空有天赋和梦想、基础却不甚扎实的学徒们。

渐渐地,这群学徒越做越好,纷纷晋级为丹师、炼器师,开始为队伍提供日常修炼所需,夏飞飞的前期投入终于得到了回报。

林卓雅的剑修战阵,也不断地扩容,吸纳了无名剑宗的弟子后,战阵的冲击力更大,沿路上披荆斩棘,战果辉煌。

沈墨则作为一行人中剑术最高者,日日接受着苏红依等人的挑战,相互磨砺切磋,并在队伍休整之时,传授他剑道上的心得。

而凝聚了无名剑宗数万年期许的天绝剑法,他也并未丢下,时不时和夏飞飞演练一番。

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

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经受住了最初的迷茫、慌张,渐渐地如一把绝世的宝剑一般,磨砺出它独有的光芒。

在茫茫的迷雾之中,他们满怀信心,在突兀的危险前,他们处惊不变。

尽管翻过这座山,前面还有新的山头,走过这片沙漠,在沙漠的尽头仍然有新的沙漠,他们却从未丧失过勇气和信念。

灰蒙蒙的雾气之中,谢不屈脸上显出坚毅的神情: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我们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一块避风地,安营扎寨,否则,夜晚寒潮来的时候,冰岚会把大家活活冻死的!随着他这声大喝,几十号人纷纷应诺,他们的飞剑舞动得更快了。

在飞剑的舞动之下,挡住前路的树精魅魔渐渐败退,荒草之中,重新显出一条荒芜已久的大路来。

在谢不屈等剑修的身后,一辆通体银白、美轮美奂的大车渐渐显出它的身形。

大车似乎自有动力一般,明明无人驾驶,但速度比起在前面飞奔的众人,却是一点不慢,跟的很紧。

大车里,夏飞飞正斜坐在沈墨怀里,满脸散漫的样子,向着沈墨说道:我费了好些功夫,又在炼器营消耗了不少贡献点数,才将这辆大车炼制成功。

你觉得怎么样?沈墨失笑道:你十万火急地把我从前方召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夏飞飞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很喜欢这辆车子才是啊。

你看这车子的颜色,像不像你的头发?沈墨道:像是很像。

可是,难道那不是因为炼制这辆车子的主要原料是银星砂吗?说起来,若不是我们流落到这厌弃之地,几时见过这般多的银星砂?夏飞飞有些失望地嗔道:就知道你不解风情。

你看这车子这么大,这么稳,若是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情,哪怕再出格,外面也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你说是不是?沈墨立即便悟了,看了夏飞飞一眼,略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不去寻林卓雅?夏飞飞道:他已是花妖之身,身上的能量古怪的很,和那只臭猫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索性两个都冷着,倒也公允。

这里面有一段公案。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当众人在厌弃之地呆久了以后,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变得适应起来,各种幺蛾子便随即而生。

先是程若谦这小子私下里撺掇沈墨争宠,后有苏红叶为自家好友林卓雅出头,说夏飞飞体内的异种灵气乱窜正是因为和妖修亲密太甚的缘故。

原本这种说法也算是事实。

玄牝大法古怪的很,和人修双修,得来是灵气,蓄于下丹田,和妖妖双修,得来是元气,蓄于眉心空窍之处。

然而当眉心空窍的元气浓郁如实质,再也无法更多时候,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元气竟在一天晚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它的则是潜伏在夏飞飞体内的异种灵气。

这异种灵气刁钻的很,平日寻不到,待到关键时候,却总出来捣乱,惹得夏飞飞苦不堪言。

苏红叶既然公开将事情挑明了,夏飞飞也就顺水推舟,再不去和妖妖过分亲密。

把这只童真未泯的灵猫气的跟什么似的,每日里都要寻几桩事情出来。

这也倒罢了。

偏偏妖妖不知道听哪个家伙的教唆,竟然学会了暗中使坏,面子上装的大度,只教夏飞飞夜里去寻林卓雅,其实则是算定了花妖月圆之夜狂性大发的时间。

眼见着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林卓雅林公子变身为一只奇丑无比、浑身散发着浓郁臭味的怪物,夏飞飞饶是平日再镇定,也不免吓得夺路而逃。

从此便有了心理阴影,虽然为了安抚谢不屈等人,仍然肯到林卓雅房中闲坐,同他弹琴下棋品茶,却再也未留宿过。

沈墨望着夏飞飞,极其认真地说道:你一直来寻我,我心中自然欢喜。

可是为了大局,我却不能这么自私。

那只猫妖就不说了,再吵闹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妨碍不了什么。

可是林卓雅,他嘴上不说,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

谢不屈那些人是你的重要战力,他们对林卓雅,一直是敬重和怜爱。

你既然收了他,便不应如此冷淡。

夏飞飞狠狠在沈墨腰上扭了一把:听听这话风,便知道又是赵逸教给你的了。

他自己对他夫人常情,不愿意帮我分忧也就算了,怎么能对你说这些话呢?你可知道,异种真气之来源,并非妖妖一个,林卓雅也决计脱不了干系。

此时我们二人都心知肚明,你还想着把我往他那里推。

你想害死我吗?沈墨道:我何尝不想允你。

只是,那个姓风的疯子仍然三天两头前来骚扰,那只猫妖虽然厉害,可被你狠狠伤了心,怕是指望不上了,外围若是没我照应,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来。

夏飞飞道: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是百般推脱。

莫非你心里有了别人?是了,我这几日看见苏红依经常找你切磋,是不是——沈墨无奈地叹道:你又在乱说了。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是再不会变的。

就连和苏红依切磋剑术,也是你说了好几次,我才肯允的。

何况,苏红依于无情剑道上进展迅速,又怎会有别的念头?夏飞飞其实也是乱说的,为的只不过是要逼沈墨同意和她双修而已。

见他思路敏捷,辩驳得头头是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道: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我也不能总是拿热脸贴冷屁股。

我见谢不屈的侄子谢明面目清秀,举止大方,若是就势纳了他,一来安了谢不屈的心,二来也解了我燃眉之急。

你觉得如何?沈墨立即变了颜色:你竟看上了谢明?你怎么不说你看上了苏红叶?他心中又妒又恨,见夏飞飞面带红霞,正笑吟吟地望着他,彷佛在等着他点头答应一般,一股无名火便涌上心头,再也顾不得别的,就势将夏飞飞扛在肩头,直往车后厢中那张宽大柔软的床铺而去。

又中了你的计了。

事后,沈墨懊恼地说道,正要整理衣裳走出车子,夏飞飞却拉住他不放:不如你我演奏一曲阳关三叠?沈墨的脸立即红了。

这是他们床第间的暗语。

近来,夏飞飞远了林卓雅、妖妖两个,对他却越发索求无度,各种花式和床第暗语也随即而来。

怎么?你不行了?夏飞飞挑眉望着他,言语里带着挑衅之意。

沈墨哪里不明白她是在激将,叹了口气说道:你体内的异种真气肆虐,哪怕频频和我双修,也只能压制住一时,压制不住一世。

我只是心中不安,怕你这是饮鸩止渴,反倒害了你。

沈墨直觉一向敏锐。

他既然如此说,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因此夏飞飞一愣,再也不肯说什么梅开二度、阳关三叠诸如此类的话,面色凝重,喃喃道:想不到这套看似越来越完善的功法中,却隐藏着这么大的危机。

难道真的要……她心中清清楚楚,风霁夜早预言过这场危机,更说她会因此有性命之虞。

风霁夜还说他便有解决的办法。

然而,要她放弃从前的一切,委屈自己跟着风霁夜,她实在不愿意。

不到最后关头,谁愿意放弃自由和梦想呢?两个人正在发呆,彼此都有无计可施之感。

正在这时,大车之外突然一阵喧哗。

夏飞飞听得真切,是炼器营里的一个小子在大声嚷着:主人在不在车里?何事?夏飞飞看了沈墨一眼,扬声说道。

禀报主人,我们在沿途发现一座奇怪的冰雕,据我初步观察,这冰里应该是裹着一个人。

那小子嚷嚷着说道。

竟有这种事?夏飞飞说道,慌忙整理好衣饰,和沈墨一同走了出去。

她很是能理解众人的激动:在厌弃之地整整呆了三年,从来都没有见过陌生人。

如今竟然发现了一个,他们怎能不兴奋?禀报主人,据我们初步分析,此人应该是在厌弃之地行进之时,夜间避风不当,被寒潮冰岚所伤。

一个中阶丹师躬身说道。

夏飞飞闻言,缓步走到那座冰雕之前。

冰里果然影影绰绰裹有一个人,满身伤势颇重,面目凄惨,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原来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