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
若是王爷觉得要给她长脸,不如自个儿添上些,我就照单全收了。
严真真止了咳,才发现他的手正留在半空。
兴许,是想替她拍背的。
不过,她现在不需要。
严真真悄悄地又把自己移开了一些,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孟子惆有些恼:你冰雪聪明,难道不明白我是给你长脸?严真真诧道:那东西到底是给她还是给我的?既然是入了她的手,怎么反倒把脸长在我的身上?你还真是傻了不成?孟子惆没好气,你手里拿出来的东西,长的自然是你的脸面儿。
你若拿着扁扁的荷包,还不定人家怎么说你呢那也是长的临川王府的脸面儿罢了,说王妃大度罢了。
严真真不感兴趣地继续喝了口茶,觉得拿这包洛雅青特意送来的茶叶给他喝,实在有点糟塌了。
我只是怕你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才特意来白交代一句罢了。
孟子惆气结,好心没有人领,那也罢了。
严真真被他那句今晚在这里歇下给吓着了,仔细算了算日子,竟然真的已经满了一月之期,不由得大为苦恼。
虽然跟他打着嘴仗,却还在想着对策。
她倒不像古代女人,担心自己的所谓失贞问题。
但她还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日后的爱人。
孟子惆因为即将纳回齐红鸾,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王爷明儿还要洞房,今晚上还是去自己房里好生歇着罢。
严真真想了想,挑了个婉转的说法。
孟子惆却瞳孔微缩:你果然被那起强人玷辱了么?什么跟什么啊严真真被他的思维给气着了,瞪着眼睛不说话。
可是这副神态看在孟子惆的眼里,无异于承认,顿时是脸沉如水。
我……她刚要辩解,却觉得下巴一痛。
孟子惆已经欺身,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把下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他的表情,有点吓人。
一张比女人还俊的脸,这时候半点笑意也没有。
平常的温和,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严真真只想到了一个形容词:凶神恶煞。
卢家庄,卢君阳,很好他从牙齿缝里,说了三个单词。
严真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也陡然降了好几度。
唉,还是空间里舒服,冬暖夏凉,几乎感觉不到温差。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避到听风轩来的原因,是不是?上一次问你的时候,还想矢口否认我没有。
严真真勉强辩解。
还说没有?本王明明问过你,不是说清白的吗?孟子惆恼怒地喝问,其实还存着两分指望。
所以,他盯着她的两片红唇,一瞬不瞬。
她说的没有,是指确实没有被玷污,好不好?严真真翻了个白眼,决定将错就错,也许这样就能让他对自己歇了心思。
一朝承宠,就得一辈子被关在王府,这种日子,她可是想想就不寒而慄的。
王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严真真半带着负气道,可以放开我了么?若是捏碎了我的下巴,明儿新妇敬茶的时候,我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严真真,果然传言没错,你的性子,就是因为没有母亲教养,才这样的跋扈。
孟子惆被气住了,有点口不择言。
严真真的眸子,因为他的话而冷凝了下来。
虽然她与本尊的那位娘亲素未谋面,实在谈不在什么感情。
但洛雅青的叙述,却让她有了孺慕之情。
也许是因为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她因为他的侮辱而有种血逆行而上的感觉。
我从小没有娘教养,王爷似乎也好不了多少罢?她冷淡地看向他,似乎连下巴上痛也忘了。
手指陡然发力,严真真的话,再说不下去。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这样的经典动作呢?难道是因为想满足他们的大男子主义,所以假想着女人都像宠物一样,匍匐在他们的面前?她倔强的眉眼,难以描画。
也许因为被劫至卢家庄,而略显清减,可是双眸中的神彩,却并没有输上半分。
你居然敢这样说孟子惆怒不可揭,看到她痛苦地蹙眉后,手指又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两分。
可是怒意仍然澎湃,瞪视着她的目光,仿佛烈火燃烧。
严真真愣了愣,才想起眼前这位,也是自幼没了母亲的。
而太妃的存在,也就与荣夫人之于她一样。
顿时有点小小的后悔,这话似乎在揭人的伤疤了。
不过,很快又觉得愤怒,他自己不也戳中了自己的伤疤吗?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是你自己先说的她努力挤出了这句话,下巴被捏得生疼。
严真真暗中估计,颔骨大概要被他捏断了。
不过,有生肌效果一流的紫参在,她倒不在担心自己的伤势。
只觉得他瞪大的眼睛,似乎有点损坏了他的整体美,很想提醒他保持风度,别破坏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帅哥形象。
他的眼珠子越来越大,严真真有点担心,不会脱眶而出吧?没了眼珠在帅哥,可不能再称之为帅哥了吧?呃……怎么还在变大?生气中的严真真,终于发现他的脑袋,离自己越来越近,早已经是近在咫尺。
不单是眼珠,五官的每一处,都在放大之中。
你……要干什么?她战战兢兢,意识到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力量差距。
如果自己奋起反击,估计也就跟蚂蚁撼大象差不多吧?临川王妃,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没有了临川王,你就什么都不是孟子惆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明白。
严真真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
虽然自己有空间戒指,可也不知道他拉着自己的时候,能不能闪身进去。
再说,一个大活人忽然咻地不见,恐怕以后会更加麻烦。
孟子惆又瞪了她半晌,才松开了手:那就好,你继续歇着罢。
严真真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青乌了一块。
明天,恐怕用脂粉,也未必能遮得住。
唉,好吧,明天注定要被笑话,那也只能被笑话了。
谁让她得罪了王府里的大*OSS呢?自怨自艾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却看到孟子惆正盯着自己的领口。
急忙用手掩了掩,把领口往上提。
放心,本王还没有兴趣和别人合用一个女人。
孟子惆冷笑。
我也没有兴趣,跟别人合用一个男人。
严真真脱口而出。
哦?孟子惆的怒气,似乎散了些,你的意思,是在吃醋么?吃你个大头鬼严真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王爷明日大吉,还是早些安歇的好。
若不然,明儿雄风不振,可要被人小瞧了。
孟子惆哑然失笑:是么?我想,你应该是有意要尝尝本王的雄风了?算了,留给表小姐去尝罢,洞房花烛夜,可是*宵苦短得很。
严真真泄气,随口打了一个喷嚏。
孟子惆这才注意到她还赤着双足,虽然有睡鞋,但经平常穿的鞋子单薄,掩不了什么寒气。
而房间里的炭盆子,并没有燃上。
他想到来时听到的那番话,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你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么?听说针线房这回连绸缎都没有拨。
若是支应不开,只管开口。
严真真古怪地瞅了他一眼,这人的脸,变得也太快了些罢?前一刻还是乌云盖顶,这一会儿又平静如镜了。
不知道他买了几张脸谱备用,才能变幻得这么快。
腊梅花坚贞地开放,香气若隐若现。
孟子惆看着她的表情,脸色浅淡:不管怎么说,临川王府,还是需要一个王妃的。
哦,这意思是,她就是那个挂名儿的?严真真点了点头:那我就当替你打工好了。
这样的关系,才单纯得让她喜欢呢孟子惆奇怪地问:什么打工?意思就是,你出银子,我替你干活。
就像是你府里的这些奴才们啊,拿了月例银子,不就得替你干活儿么?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自由的,没有卖身契签给你。
自由?孟子惆又不高兴了,临川王妃,你觉得你有么?以后没有本王的同意,不许出王府的大门,免得出去再丢了王府的脸。
严真真被气着了,她被劫走,他不仅没有努力去寻找,反倒回来后还甩脸子给自己看,这算什么样的男人?这种丈夫,坚决不能要。
她哀怨地想,要是能退货的话,就好了。
明儿洛姐姐要回封地去,我得去送送她。
严真真眼珠一转,决定迂回出击。
只要他答应了她出这一次门,所谓的不许出门云云,也就不攻自破了。
等新妇敬完茶再去。
孟子惆没有阻止。
其实,他也是要去送的,三大异姓王之间,平时书信往来不多,但谁都知道,三家是绑在一起的,所以彼此的走动,都还算勤。
严真真嚅嚅:怕赶不及……她还真不想吃这一杯新妇敬上的茶,堵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