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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民国旧影(21)三合一

2025-04-03 17:30:40

六块钱一瓶的‘斧头’牌三星白兰地,配着中餐,这种感觉其实有点奇怪。

再看看喝酒的间歇,这些个男人手里拿着的粗大的‘茄力克’香烟,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但是,在当下,一桌席面能换二百块的赏钱,就证明这算是顶级的席面配备了。

正说着话呢,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长袍偏有拄着文明棍的精瘦男子走了进来,往陈挺这边一看,就拱手:哎呦!来晚了来晚了。

陈兄勿怪。

陈挺脸上瞬间就绽放了起来,起身就迎:您能来,就是赏脸,快里面请。

我这就叫人重整席面。

十分的给面子。

那人摆摆手:实不相瞒,今儿是有事脱不开身,我是跟一个朋友吃过饭才过来的。

你老兄下了帖子,说什么也得走一趟。

说的十分客气,但这晚到的意思,林雨桐大约也琢磨明白了。

不得不给陈挺面子,但是又不想跟此次来的其他客人交际,所以避开了晚的时间和酒宴,现在才来。

果然,陈挺呵呵直笑,请这人去另一边窄炕上去了。

这窄炕是林雨桐觉得炕窄才这个叫的,其实人家有个专属的名字,叫烟炕。

陈挺在那边不知道给那人说了什么,这两人就都朝四爷看来,陈挺招手叫四爷过去。

四爷起身,却在林雨桐的手上压了压,又比划了几下。

林雨桐微微点头,只拿着筷子夹菜吃,眼睛却注意着那一边。

见陈挺拉着四爷要往烟炕上做,四爷摆摆手,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而陈挺则横在烟炕上,那人也横在他的对面。

不大功夫,雅间里进来好几个十一二岁样子的小姑娘,林雨桐之前还以为是伺候的小丫头,可紧跟着就觉得不对,这些孩子从走路的姿态到脸上的神情,都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应该有的。

等看到她们笑着爬在那客人的身旁,像一群猴子缠绕一般,有的敲背,有的捶腿,有的捏脚,清脆的娇笑声和男人的笑谑之声不断的传过来。

林雨桐这才知道,这些小姑娘是书寓里的小先生,也就是雏妓。

她心里厌恶,朝这个人看去,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但细看他的穿着,应该也算是富豪了。

又见他外面的大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里面只穿了一身格子纺绸上下装,右手指上戴了一只钻戒,左手指上戴了一个翡翠戒。

这打扮看着还真有些熟悉,再一细看,陈挺连同自己身后的那一桌客人,手上也都带着戒指,只是成色不同罢了。

她这才恍然,原来这样的打扮,也是身份和身价的一个象征。

小兄弟没来过吧?画眉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悄莫声息的坐到了自己身边。

林雨桐没搭理她,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个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了得,刚才瞧着马祥还算清醒,才多大一会子功夫,她就把马祥给灌醉了。

画眉见他关注对面,就笑道:你不认识那位客人吧,她可是咱们这里的常客。

林雨桐扭头问道:那你怎么不过去伺候?冯高参可是只喜欢……年轻些的,这个……你懂得吧?画眉说着,就捂嘴笑了起来。

林雨桐朝那些小姑娘看了一眼,自然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却装傻的道:高参是什么?人名吗?画眉又笑:高参……就是幕僚,是师爷……谁的师爷这么厉害?林雨桐装傻又问了一句。

这画眉刚要说话,似乎想起有些不妥当一般,呵呵的笑笑,拿着酒壶给林雨桐斟酒: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她是不方便说吧。

四爷之前露出也除掉陈挺的意思,刚才走的时候又叫自己先别着急,那是不是说他也想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呢。

如今知道这人是这里的常客,这个倒是好办了。

她端起酒杯将酒喝了,也不去管这威士忌从酒壶里倒到酒杯里的那种别扭感了,然后扭头问画眉:我想出去方便,要下楼吗?画眉笑了两声:对!去楼下后院。

那是下人们去的地方,其实这屏风后就有入厕间,里面有恭桶,更有专人处理伺候。

但这小伙子土里土气的,她一句话就将人给支应出去了。

这可正中下怀。

林雨桐起身,四爷就看了过来。

她给四爷打了个手势,见四爷点头,这才起身出门。

显然,陈挺这人很谨慎。

要叫四爷知道他身后的背景深,又不想叫四爷越过他攀高枝最后再将他甩开。

所以,他一定没给四爷引荐这个人,可见其防备的有多厉害。

从屋里出来,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站在二楼的过道里,就能看到一楼大堂的情形。

一个个方桌上三五个人坐着,每人身边都坐着或是倚着一个女人。

如今是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

这个女人没有拿团扇,到是每个人手里都捏着帕子,各色各样的都有。

那每每挥动之间,好似都有暗香浮动。

难怪男人们喜欢这里。

这里的气氛,真的很容易叫人忘却烦恼。

她正想下楼,找个人随便打听一下那个所谓的常客。

刚抬腿要走,就见楼梯上上来一个人,正是萧红。

她神色一动,手里就拿出两块钱来。

过道里人来人往跑堂的,进出的客人,还有一个个赶场子似得女人。

林雨桐站在这里,人家还以为是谁家带来的小厮,也没人在意。

等萧红从林雨桐身边过去,林雨桐才弯下腰,要死捡钱一眼,嗳……大姐,你的钱掉了。

说着,就直起身,将钱递了过去。

萧红本是惯性的回头,她并不知道这‘大姐’是喊谁。

可等看到林雨桐手里拿着两块钱看的确实是自己的时候,她有些愕然。

在自家的堂子里身上肯定是不会带钱的。

在说了,她今晚没接客,一毛钱都没赚,哪里会有钱掉下?她左右看看,赶紧一把握住林雨桐的手,不叫那钱露出来:小兄弟,做人不能太老实。

这钱是你捡的,便是你的。

别说没看见施主,就是看见了谁掉了钱,你只捡了别声张就是。

现在这世道,你当好人人家还当你傻……林雨桐心说,这姑娘心里不是都挺明白的吗?可她还没说话,一边房间那本家矮胖的女人就出来了,见两人手拉手的,顿时眉毛都立起来了,三两步走过来,脸上气恼,但却能强压住脾气,对林雨桐道:小哥儿,咱们这地方,那姑娘可没有平白陪人的道理。

哪怕是说句话,拉个手……眼睛往两人拉着的手上一看,暗示意味十分明显,那都是要花钱的。

林雨桐挣脱开来,露出两块钱来。

这本家马上就笑意盈盈,刚伸手要拿,萧红就挡住了,妈妈,这小哥儿要我陪她,我实在是没精神,叫他改日在来的。

说着,就示意林雨桐赶紧将钱给收起来。

你放屁……叫成本家也改变不是老鸨子的本性,她压低着嗓子怕惊动其他的客人,那话像是从牙齿缝隙里露出来的似得,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有多久没接客了?今儿不舒服,明儿没精神,告诉你,老娘这么可不白养活人。

林雨桐赶紧将钱塞过去:行了,这姐姐今晚归我了。

本家那胖脸上就露出太阳花一般的笑,好的!好的!一把将钱抓去了,这才用眼神威胁萧红,伺候不好我扒了你的皮。

萧红的帕子攥的紧紧的,不情不愿的带着林雨去了她的房间。

这房间很小,一张大床,粉红的帷帐,床边是个梳妆台,另一边放着脸盆架。

再就是一个圆桌几个圆凳,圆桌上一套茶具,别的就没有了。

见林雨桐愣愣的看,萧红就解衣服扣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似一下子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林雨桐摆摆手,大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就是找你说说话。

萧红一愣,不上床?这话加上两边隔壁传来的呻吟之声,实在是太暧昧。

林雨桐也不想耽搁时间,只想快点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于是就道:钱也不是我的,这两块钱要是叫大姐这几天的日子好过些,那也算是值了。

你要是觉得过不去,我正好有点事跟你打听。

你说。

萧红将扣子扣上,指了指外面,这堂子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林雨桐就笑:我刚才听见有人叫高参,可转眼就不见人了。

我就想打听打听……我有一个同乡叫高参,他出来好些年了,家里一直没他的消息,他老娘眼睛哭瞎了就只盼着儿子回去。

我就想问问,万一要是呢。

小兄弟还真是个热心肠。

萧红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你说的那个高参,不是叫高参。

人家那是军部刘司令的幕僚,这半年都在京城,不知道是有什么公干。

人家那高参,跟官称差不多,是高级参谋的意思。

军部刘司令。

林雨桐将名字记下来。

他也不说话,只听着萧红说,这冯高参每隔一两天就会过来,喜欢那群小丫头片子,等闲是不叫堂子里的姑娘过去伺候的。

除非要招待客人的时候。

他不好酒,但是抽烟,不是好烟不行。

要是有‘马蹄烟’就更好了。

咱们这里,一般是什么烟都能弄到的,所以她常来。

所谓马蹄土,就是说那形状就像马的足蹄,是印度产的最上品烟土,如今的价格,大概是一两马蹄土相等于白银五两,不是豪富那绝对是吃不起的,而且出产不多,物以稀为贵,这身价可不就这么给抬高了。

以前在沪上的她也好奇过这玩意,还专门打听过。

毕竟书上写的可没那么详细。

再加上,如今文人雅士很多都吸食,因为并不犯禁,鸦片烟亦公开发售。

京城卖这玩意的,林雨桐并不了解。

只知道沪上最有名的一家烟土批发商是郑洽记,零售而规模最大的是石路上的一家老延龄,这家的铺面好像银行一般宽阔,门口阔大的红木柜面。

当然了,每条街道上都有一两家小的零售铺,卖的最多的是烟霞烟,其时每一小罐是两毛,里面的鸦片的净重是一钱。

又有一种是香江来的公烟,用黄铜制成的小盒装,每盒也是小洋二角,一样的价钱,但是重量却只有半钱的样子。

有些文人聚会,夜夜高朋满座,一碗上要烧掉好几盒。

不过这些跟‘马蹄土’比起来,价钱实在是平民的很。

两地的物价虽有差异,但想来也出不了大码子。

这家仙乐楼,样样都务求最好的,难怪客似云来。

又说了一会子话,将能打听的都打听了,这才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走就要走。

萧红倒是不好意思了:下回来别花钱了,想找我说话就过来。

林雨桐应了一声,就从这屋子的出来,回到那边包厢的时候,就见陈挺正拉着这位冯高参正对着四爷说什么。

四爷见林雨桐回来了,就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这是说要是有机会,就可以动手了。

要叫这两人死,还不能沾染到自己身上,更不能叫人就这么当场死亡,这还是需要点技巧的。

一个莫名其妙死了的徐丽华已经够惹眼了,不能叫这两人的死跟那女人的死又相似的地方。

所以,这药就得谨慎的用。

见没人注意自己,林雨桐又退了出去。

眼瞧着有两个丫头端着烟枪等物要进屋子,她心里一动,伸手拦了拦:做什么的?前面这丫头白眼一翻:眼瞎啊?林雨桐往那托盘上一看:不是好的,我们老爷可不用。

上好的马蹄烟,你瞧瞧。

后面那丫头哼笑一声,你见过吗你?林雨桐将那小盖子打开,手指甲往里一弹,就又盖上了,还真是好东西。

进去吧。

说着,就让了俩丫头进去,自己个跟着进去朝四爷点点头。

陈挺热情的请四爷抽烟,四爷起身告辞。

那冯参将紧跟着要起身,可那口袋中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等他拿出来了,林雨桐才看明白,这是一只打簧表,也就是早年报时的名表,每到一个钟点,它就会自动报时,这东西林雨桐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可能林雨桐的视线太过灼热,这位冯参将哈哈一笑,很有些显摆的道:要不,给你看一看?说着,就把表除下递过来。

林雨桐看了四爷一眼,四爷摇摇头,一个小伙计,没什么见识,见笑了。

无妨!无妨!姓冯的转脸看林雨桐:你既欢喜,我就连翡翠梗一起送给你吧。

翡翠梗是什么?等拿过来一看,才发现表的下面还拖着两个翡翠垂梗,是表的牌子,上面的字雕刻在上面,音译为汉密尔敦。

林雨桐听雷洋洋说过,这是如今最有名的手表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伙计?显然不是!这人是想拉拢四爷。

四爷连连摆手:无功不能受禄,断断不敢接受。

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他笑着,改明儿再给兄弟下帖子。

四爷应了,这才带着林雨桐出门。

从楼下下来看了一下表,已经是过了晚上十点了。

但是还有客人陆陆续续的进来,外面还停着许多卖小吃的摊子,黄包车夫一个挨着一个,守在这一片,应该是饿不死的。

两辆黄包车,直接拉到学校门口。

此时,学校里除了路灯下看书的学生,再没有被人。

两人悄悄的路过,跟进回了筒子楼。

嗬!这身上的味。

林雨桐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子,赶紧把衣服脱了洗澡。

说着话,就把大木桶给移了出来,注上热水。

然后自己才进了里面去去洗澡。

换了衣服出来,四爷已经洗好了在床上躺下了。

她将木桶收拾进去,这才钻到被窝里。

成了吗?四爷一把接过她手里的帕子,给她擦干头发。

林雨桐‘嗯’了一声:刚好碰见送烟的两个丫头,给熬煮好的烟土里家里一点料。

能最大程度的激发药性。

生烟是要熬煮之后才能吸的,出来以后就成了膏状。

加点东西看不出来。

吸食一点是没有关系,可是催发了药性以后,是要中毒的。

吸食过量的后果就是死人。

等人真死了,这能赖谁?抽大烟抽死的烟鬼每天都有,而且数量也还不少。

四爷点点头:那就好。

怎么?这两人都不妥当?林雨桐急忙问道。

这两人劝我去辽东,说那里的厂子都是现成的,去了就能干。

四爷冷笑了一声,这是把我当成了书呆子。

是啊!辽东如今是倭国的地盘,去那里干,意思还不明白吗?死有余辜!我打听了,说是这姓冯的是军部一位刘司令的高参,难道这位司令也……林雨桐紧跟着摇头,应该不会吧。

姓冯的在京城已经半年了,又不在金陵,说是有差事,可有差事的人怎么可能泡在堂子里不出来?只能说他是那位刘司令所恶了。

那就好!说着两句闲话,林雨桐又问起禁烟的事:……清末禁烟还是有些成效的,可是如今呢,这势头反而越来越烈了。

你看,就连茶楼菜馆子澡堂子都专门有了烟屋。

好像有厕所的地方就有烟屋,这还了得了。

这都成了生活的必须品了。

我几次出门,看见路上的要饭的,也不知道怎么的都成了瘾君子了。

你说这世道……口号喊的再响亮,但是谁真的管了。

就是那么一码事,贩烟土的被逮住,按说都得枪毙。

但是槐子在警察局啊,他们最知道这事了。

一旦逮住,人放回去,但东西罚没。

这罚没的东西哪儿去了?还不是被上面的人拿出去交给了烟土馆子。

警察署的头头,在这些卖烟土的铺子都是占着股份的,吃干股!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四爷一下一下的给林雨桐擦头发,如今都算是好的了。

工党周之前为这个多方奔走,后来才有了如今这禁烟为主调的政策。

以前呢?弄了个什么烟土专卖,所谓的禁烟,变成了由烟贩子私营和国家主营的区别,只要能收税,那就卖!筹集军饷,再加上各地军阀各自为政,什么来钱弄什么。

不种粮食种罂粟,利益所驱而已。

如今好容易政策对了,可是执行力不行啊!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做成的事。

说着话,就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照常上课,也不去打听仙乐楼的事。

反正不管成没成,不去打听才是最正确的。

可四爷和林雨桐不去打听,却有人送消息上门了。

林雨桐刚将午饭端上桌,门就被敲响了,哥?快进来。

怎么这个点来了。

槐子进来就问:妹夫呢?四爷从书房出来:大哥来了,快坐。

还没吃饭吧,一起。

林雨桐又去厨房多取了一双筷子。

两人平时吃的简朴,俩菜一汤就足够了。

槐子来了,这就太寒酸了。

有酒吗?槐子直接问道,想跟妹夫喝一杯。

大中午的喝酒?林雨桐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我去拿。

给两人把酒端出去,这才又回厨房炸花生米,又切了一块酱肘子。

她在里面忙活,隐隐约约的能听见槐子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妹夫,说实话,我这妹妹真没辱没你的地方。

这男人嘛,对外面好奇点无所谓,但是还是得把持住。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我爹去逛窑子又找窑姐,最后闹的是妻离子散……林雨桐恍然,原来四爷昨晚去仙乐楼被槐子知道了。

想想似乎也对,槐子跟里面跑腿的活计仆妇好似都很熟,那些伙计未尝就没有见过四爷的。

因此妹夫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这大舅子一晚上的功夫就知道了。

如今过来,是给自己出头来警告四爷的吧。

她将菜端出去,四爷就看林雨桐,好似在叫林雨桐出面解释。

林雨桐呵呵干笑一声,附在槐子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紧跟着槐子的脸色就变了,昨晚死的那两个……跟你们有关?要不然干嘛带着林雨桐去?四爷没否认,都死了吗?死了。

槐子之前猛喝的那几口酒带来的半迷糊劲也一下子就没了,昨儿半夜,整个人就抽过去了。

没等救护车来,就都咽气了。

听说是抽多了。

要不是自家妹子也去了,他也一定将两者联系不到一起。

因此那些听说来的两人的症状,跟抽多了一模一样。

林雨桐给两人盛饭,却看了四爷一眼。

这动不动就杀人这事,还是要跟槐子解释一声。

四爷倒也没瞒着,细细的说了。

槐子也才愕然: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十分的惊讶。

我能做什么?他扭头四下看看,既然你研究的东西那么重要,这个地方安全吗?要不然还是回家住吧。

咱们林家青壮年加起来,成百号人,你们又住在第三进,算是最中心的位子,绝对安全。

保证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

四爷摆手:那倒不用。

暂时先就这样吧。

如今一点成果都没有,说什么都早。

不是一点成果都没有,而是这些成果想转化为实物,要走的路还和漫长。

没厂房,没机器,没人才。

要什么没什么。

还是先从人才入手吧。

槐子临走的时候,说是会在学校附近安排几个兄弟,叫他们放心。

果然没两天,学校外面就有了卖卤肉的,一吃就是林家出品的。

这玩意不贵,学生们偶尔也会买,瞧着生意还不错,又有几个拉黄包车,就停在附近。

想来学校里一乱,他们都能冲进来。

四爷叮嘱林雨桐:看着每月给这几个人点补贴,不能让人家白给咱们站岗。

林雨桐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月给他们三块钱外加一袋子面粉,这绝对不能算是少了。

这天去了办公室,林雨桐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在打量自己,等一抬头,就对上欧阳一一的视线。

有事?林雨桐挑眉问道。

欧阳一一笑了笑,就摇了摇头。

却转脸去和高寒说话。

马祥搭了两次话,欧阳一一都没搭理,欧阳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这话从何说起?欧阳一一显得很冷淡,我最不喜欢那些看起来像是正人君子,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肮脏的人。

马祥脸上挂不住,蹭一下站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含沙射影说谁呢?我怎么不是正人君子了?正人君子会去仙乐楼那样的地方?她说着,语调了竟然还带着几分哽咽,好似马祥是负心汉,辜负了她一般。

林雨桐的拿着手的笔继续写字,半点停顿都没有。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她就有心里准备,知道这个女人不那么好打发。

如今重提仙乐楼,不知道又有什么意思。

马祥刚才的火气被欧阳一一含泪的双眼一下子给扑灭了,他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看向林雨桐:这去仙乐楼也不定是做坏事,那天跟我一起去的还有林先生的先生,他也是受邀前去的。

我们早早的都回来了。

欧阳看向林雨桐:林先生,是这样吗?林雨桐一副迷糊的样子,好半天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天晚上回来恼的不行,说是上当受骗了。

我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说,原来仙乐楼不是听戏的?我们还以为那是一家新开的戏院呢。

这话说的!马祥连连点头:对的!对的!我也以为是听戏去的。

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我们就吃了个饭,玩了两圈牌。

后来……欧阳似笑非笑的看马祥:后来你就拉着一个叫萧红的女人在里面逍遥了一晚上!我当时是喝多了。

马祥诅咒发誓,我真是喝多了。

不信可以去问金先生。

你可别拉上我先生,我先生回到家的时候才十点半刚过一点。

林雨桐马上不高兴,你可别混赖我先生的名声,这个看门的人能证明。

欧阳一一眼睛一眯,按这个时间推算,也就是说金思烨从仙乐楼出来的时候,在十点左右。

可陈挺却是在凌晨两点死的。

即便当时吸食了烟土,也不会等到凌晨才发作。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在十二点前后,有人又半诱惑的叫他再吸食了一次。

人家幻境当中的时候,很可能被人误导。

又或者说,在这个时间点前后,吃的东西喝的东西被人家里料进去,当然了,点燃的香料也有可能。

但这至少排除了金思烨的嫌疑。

她跟陈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对于吸食那玩意,陈挺很自制。

那是个惜命的人。

另一个姓冯的如何,她说不好,但是陈挺……主动吸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要是按照这个想法往下推,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害陈挺的目的是什么呢?没道理嘛!毕竟连陈挺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看来,这还真成了一个无头案了!她有些懊恼,但却没露出来,只对马祥冷哼一声:你……以后不要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人家金先生都能不留恋花丛,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人家那姐儿可是不愿意,是你非拉着人家不撒手的……林雨桐诧异的看向欧阳一一:欧阳先生是怎么知道的?看了半天戏的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马上朝欧阳一一看过去。

是啊!那种地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详细!欧阳一一顿了一下才道:我哥哥在警察厅,昨晚出了人命案,就是他们去处理的。

那些笔录,我可都看见了。

林雨桐从这里得到一个信息,警察局有人跟欧阳一一这边的人接触过。

即便这人不知道跟他接触的是倭国人,但是有了这一条线索,就能找到这个跟警察局走关系的人,进而找到他们的老巢。

她心里这么盘算着,脸上却带着几分羡慕来:欧阳小姐真是神通广大,看来咱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你了。

这以后有用到你的地方,你可别推辞。

这话一说,几个人都笑了。

你三言,他两语的跟对方套起近乎来。

她其实试图跟踪过田芳,但是一出门,林雨桐就知道这种办法行不通,田芳只要一出学校,这前后跟着她的人总在三五个。

而且她出门都是有规律的,那些人想来也是定时来接她的。

所以,尝试过一次,见实在不可行,她马上就放弃,改道去了其他的地方。

不敢引起对方的警觉。

如果能从警察局那边入手,那就再好没有了。

至少牵扯不到自己和四爷身上。

另外,只怕也不能叫槐子插手。

因为心里有这个事,所以这个周末,四爷和林雨桐一起回了林家的小院子。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见槐子还没回来,两人就将门关上了,明儿再说也一样。

四爷站在廊下,对着院子当中间长出来的一株槐子苗子道:怎么不把这玩意砍了?哪里有院子里种槐树的,也不怕犯忌讳。

林雨桐凑过去一看。

哎呦,还真是槐树。

之前发出枝芽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就没管它,如今叶子长全了,这才瞧出来。

院子里平整,这应该是以前的埋下底下的老根发了新芽了。

四爷马上伸手:拿一把铁锨给我。

这玩意长在院子里太晦气了。

那就得连老根都拔出来。

林雨桐将铁锨递过去,又把手电筒打开给照明,这得挖多深啊!看着院子的平整样,以前怎么就没见发芽呢?想起来还真是,这枯木逢春未必就是好事。

四爷埋头挖他的:不管多深都得挖。

要不我叫杨子过来帮忙?林雨桐说着就要起身。

可谁知道刚把手电筒放在边上,就听见一声‘脆响’,铁锹碰到东西了,还是个坚硬的东西。

她赶紧把手电光打过去,有石子?四爷蹲下伸手扒拉了几下,不是!好像是水缸。

水缸埋在下面干嘛?只怕是碎片吧。

甭管是什么先把那晦气东西处理了。

林雨桐说着,就拿出铲子,打算把碎片清理出来。

可谁知道上层的土一扒开,露出的水缸口是用胶泥封着的。

那这绝对不是碎片。

会是什么?四爷一铁锨下去将封口拍开,里面的东西就这么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