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是在金氏进宫以后,才知道四爷的新举措的。
金氏胆战心惊的,说是家里来了许多送礼的人,这些人留下名帖跟东西就走。
那贵重的礼都堆在门口,一家子吓的都不敢叫人往家里搬。
都说是皇上要请客。
这些人都想叫四爷请一请,这不,就提着重礼上咱们家去了。
我跟你爹,心里寻思,这玩意咱也不好收。
要是姑爷没打算请这些人,咱不能拿人手短啊。
我这才赶紧进宫来问问你,这事该怎么办?要不要把东西给人家退回去。
不用!林雨桐对林家的谨慎表示满意,这次的,不要紧。
收着就收着吧。
金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抱着掌珠摇着,我知道你担心啥,不就是害怕家里的人胡乱收人东西吗?那不能!这点轻重我跟你爹你哥哥都知道。
只要好好的,这爵位就在。
家里的银子那就是细水长流,什么时候都断不了。
朝廷发俸禄啊。
要真是乱收人东西了,那爵位没了,家产还得没收,干那没谱的事干嘛。
真要是为子孙后代好,那就得管住自己的手。
林雨桐就笑:这天下要都是你跟我爹这明白人,也就没贪官了。
金氏这才自得的笑,又问起安家大姑娘的事,我叫人都打听了,那姑娘从乡下来,就带了一个婆子。
说是这姑娘在老家那也不是娇生惯养的,比一般庄户人家姑娘好点也有数。
安家的老太太觉得,有个当官的爹,给这姑娘找个殷实的庄户人家,也挺好。
家里的公婆不敢怠慢,妯娌不敢欺负,男人不敢有二心。
只要她能当得起家,这日子就是好日子。
这倒也对。
殷实的庄户人家,家里也有佣人,粗活也有人干,家里也有长工。
说起舒服自在,当然是这样的日子更舒服。
省的到大户人家排布不开。
林雨桐点头:这老太太是个明白人。
也是真疼这孙女。
这位安大人在翰林院十多年了,也没挪窝。
清贵是清贵了,可前程也有限。
一旦将来致仕,这姑娘可不就没了依仗。
可在农户人家不一样,致仕的官那也是官,一样需要仰望。
这就是一辈子的保障啊。
金氏叹道:关键是这庄户人家,厚道。
说完,看了林雨桐一眼,才小声道:像是殷家老太太那样的,万里也遇不上一个。
这是安慰林雨桐的话。
林雨桐想到跟老太太相处的那短短的几天,牙疼的道:那怎么就偏偏被我给撞上了?金氏抱着孩子,没法伸手打林雨桐,只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林雨桐一下,那姑爷这样的人,从古至今能有几个,你怎么不说,偏偏叫你给撞上了。
别不知足了。
说着,就晃了晃了晃臂弯里的掌珠,你大伯跟你爹,都想着回老家一趟,好歹将你爷跟你奶……林雨桐想起还葬在大伯家客栈里的两位老人,低声道:应该的!应该回去。
也该叫二老入祖坟了。
日子定了,就跟我说一声。
金氏点点头:你爷这人吧,糊涂了一辈子,临了了,给你定了个好姑爷。
十分感慨的样子。
母女俩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的话,金氏要走了,才想起她有要紧的话被打岔的的忘了。
我这脑子,越发不济事了。
我就想跟你说,给你哥哥娶媳妇,这媳妇就照着安家的大姑娘就行。
我跟你婆婆一样,跟那出身了不起的姑娘过不到一块。
真要这样的姑娘进门,你娘我估计连吃饭喝水都不会了。
咱过日子就图个舒心。
以后到了孙子辈,叫孩子们打小就学。
我们就不受着罪了。
林雨桐满口子应了。
这天下好东西多了,好,不意味着合适。
这道理连村妇都明白,为什么那些世家的老爷们会认为四爷和自己不明白呢。
晚上,林雨桐亲自下厨,慰劳四爷。
这么大的动作?林雨桐殷勤的夹菜,怎么事先一点口风都没漏呢?四爷看抬头笑看林雨桐:怎么了?爷以为你想到了。
他们四处钻营,就是想靠着女人做纽带,跟爷拉进关系。
好叫咱接受他们的理念。
那爷干脆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叫他们站在人前来,看看他们到底有多高明。
您这是不仅打算打击消灭一些人的势力和肉体,还要打碎人家自信和信仰。
就因为人家觉得他是泥腿子皇帝?这小心眼的,我喜欢。
四爷白了林雨桐一眼,才道:爷也确实像听听下面人都是怎么说的。
听听他们的心里话。
虽然敢说真话的人不多,但这一旦从爷这里开了先河,那就有了这规矩了。
今年是有些特殊的目的,但明年,以后年年,咱们都该请一些客人来。
听一听下面的声音。
不仅要来,还要带见面礼来。
这个见面礼,就是叫他们把他们发现的问题,不管是贪污受贿的官员,还是水土流失的耕地,亦或者是年久失修的河提,还有冤假错案,把这些都记下来。
然后,可以亲自交到爷的手里。
不用过任何人的手。
一年里,哪怕只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消息,那爷也是查漏补缺,干了一件实在事。
说着,语气一顿,不过啊,这事,很多章程还得重新定。
比如,反映的问题不属实怎么办?弄虚作假告叼状的怎么办?反映上来的问题,需要哪个衙门配合?着些都是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所以啊,有的忙呢。
林雨桐就有点明白了,他如今忙的,都是在一边尝试,一边修正,一边制定规矩。
就像是四爷说的,只要规矩制定好了,就不存在人死政灭,就能一直传承下去。
他现在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不光咱们要忙,后辈子孙还得这么忙着。
四爷将汤碗放下,低声道:这世上从来不存在千年不变万年不改的东西。
这规矩再好,也得符合时宜。
所以,这当君主的,就像是……说着,他的声音更低了,像是机械手表上调整时间的旋钮。
人沿着一条道走,也有走偏的时候。
表制作的再精密,要有误差。
臣下再能干,朝廷指定的律法规矩再怎么严谨,也有不合时宜的时候。
所以,人会看着参照物调整自己的道路,表可以通过旋钮来矫正。
而君主,时刻要做的,就是调整这个规矩,叫它顺应时势,能正常的运转下去。
林雨桐不得不说,她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但四爷是越活越不一样了。
以前的四爷,会认为君王是定海神针,是一言而定天下。
她笑道:您这是悟了?四爷就哈哈的笑;人哪里就真的能悟了?今儿跟明儿的认知,总是不同的。
他拍了拍林雨桐的手,行了,这种带着禅意的话,你明白不了。
去你四大爷的!我就一俗人怎么滴吧。
林雨桐一撇嘴,我还不问了。
外面的雨生淅淅沥沥,林雨桐却觉得一片安宁。
直到睡下了,林雨桐才低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也得多学点什么?没道理你都进步了,我还原地踏步啊。
四爷看了林雨桐一眼,你觉得你不会什么?林雨桐掰着手指算,自己会的还真是不少。
琴棋书画,但除了写字看书,别的自己也想不起来用它。
说到底,这骨子里就不是高雅范的人。
针线厨艺,这个精通,也常用。
但也没什么升级空间了。
对于经史子集,也粗通。
关键是这玩意想精通,但天赋实在有限。
也就医星占卜,你只会一样。
四爷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道:你是想跟着钦天监的学天文呢,还是跟着道观里的道士学占卜?林雨桐嘴角一耷拉,以后卫星上天了,天气预报准着呢。
以前都学不懂,现在就更没戏了。
而且这玩意科学性实在是让人质疑。
至于占卜,一国的皇后学它?真不合适。
感觉自己什么都会,其实……林雨桐游戏泄气。
其实压根就用不上。
四爷扭头看她:你有爷呢,你还要学什么?你只要你要什么。
爷一准给你捧回来。
乖,睡吧!这话真是窝心。
林雨桐瞬间就觉得圆满了。
是啊,我有四爷,还要什么呢?这话真是窝心。
林雨桐瞬间就觉得圆满了。
是啊,我有四爷,还要什么呢?这话真是窝心。
林雨桐瞬间就觉得圆满了。
是啊,我有四爷,还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