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看了五爷一眼,他吃花生吃的口干舌燥的。
老五用自己的茶杯放了豆子,自己这边叫老四拿去替换了。
只不停的吃干花生豆,一口水都没喝。
他就好受了不成。
老五还一副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似得。
要不是为了堵住嘴,当谁乐意吃一样。
他一把抢了四爷手里转着的茶杯,将里面的茶喝了个干净。
才对老五道:回头哥哥送你一车花生。
你搁家里慢慢的剥。
说着又对四爷道:老四,给哥哥再倒一杯水。
真是渴死了。
四爷还真就拿了茶壶给三爷倒了一杯。
三爷又喝了,才又看着四爷道:老四,你心眼可不好啊。
我就说你不喝茶干什么端着杯子就是不撒手。
你是明知道哥哥渴了,就是不给水喝是?你说你这心眼咋就这么坏呢?四爷无辜的看了一眼三爷,三哥就是多心。
你拉倒。
咱们谁不知道谁啊。
三爷猛地嚷了这么一句。
这话听在几个兄弟耳朵了,就各人有各人的滋味了。
兄弟们谁不知道谁的心思啊。
八爷尤其尴尬,觉得三爷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这铺垫了半天,这些哥哥心里都是明白的。
更何况直郡王了。
等宴席正式开始,林雨桐都已经输了三十两银子了。
大福晋就笑道:倒是叫四弟妹破财了。
林雨桐就笑道:是我这水平实在不成。
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这点银子,就算赢了,谁还能真的拿走。
不过是顺手赏了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罢了。
就听八福晋道:四嫂没找个好的助阵的。
要是太子妃来了,只怕就只有赢得道理。
这话十分的不动听。
这不光是讽刺四爷跟在太子的身后,只知道巴结太子。
更是叫人觉得众人敢赢林雨桐,不过是觉得四爷没那份体面叫人都让着她罢了。
就像是跟奴才打牌,奴才们不敢赢是一个道理。
相信换成太子妃,今儿准就没人敢赢她。
这话不中听,但也是实话。
但是这般直啦啦的说出来,就有些挑衅找事的意思了。
林雨桐心里一叹。
谁叫现在的四爷确实是不怎么打眼。
自己的身份,跟三福晋五福晋七福晋没什么不一样。
虽然七爷有些残疾,但是康熙对这个儿子的关心反而是最多的。
因为不怕引起任何人的不满和猜忌。
所以,七福晋人家也过的很体面。
没道理就矮了谁一头。
大家身份相当,玩的就是水平。
谁也没想里面的弯弯绕。
八福晋虽然说的是林雨桐,但其他三个福晋,也一次性叫她给得罪了。
好似三人就是逢迎谄媚的小人一般。
林雨桐能怎么办,还能真的为这个吵起来啊。
她就当没听见,只对大福晋道:嫂子今儿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咱们尝尝。
难得的轻松一日。
完全无视。
只当她放屁。
自己是不怕她,但也不必要为这个生出口角来。
大福晋虽然不喜欢跟太子沾边的人,但论起恨,一定是最恨八爷这种挖墙脚的人。
于是笑着接话道:纵是山珍海味,谁还能稀罕?不过,倒是请了两个女先生来,大家听个乐子,笑上一笑,也就罢了。
这个好!三福晋就先笑道:我们爷倒是养了小戏班子。
就是我不爱听那个,咿咿呀呀的半天一句唱不完。
这话得到了十福晋的响应。
她是出自蒙古,汉话都费劲,叫她欣赏戏曲,快拉倒。
众人哈哈一笑,就都落了座。
也没人接八福晋的话。
八福晋的脸色顿时就难堪起来了。
林雨桐有时想,八爷和八福晋这对夫妻,其实从骨子里都是有些自卑在的。
仿佛总是想要证明自己。
八爷的生母是出自辛者库。
辛者库是家里犯了大罪,家眷被发落到的地方。
这个卫氏应该就是这样的来历。
她家里的男丁都该是已经被砍了头了。
这样的女子,还能接近皇上。
这中间的事情,只怕也是不简单的。
宫里其实管理的十分严格,皇上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卫氏能顺利接近皇上,这要不是自己有心计,就是背后有人帮衬。
所以,她的位份一直就没提上来。
而且,除了八爷,再没有孕育过子嗣。
这就证明康熙心里是有心结的。
因为亲生母亲的尴尬身份,这位八爷心里不可能没有自卑。
尤其是跟其他的兄弟比起来。
他待人以宽,那是因为最开始,他没有其他的政治资本。
现在更是挖了他一直跟随的大哥的墙角。
从人品上,他就逊了一筹。
输在一个忠字上。
哪个上位者喜欢这样的人?而八福晋,她的额娘是安郡王的侧福晋生下的庶女。
她的阿玛更是获罪被处斩了。
她在安郡王府长大,但自身没爹没娘,在后宅过的就未必真的顺心。
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
她能成为八福晋,是因为康熙想安插自己的儿子掌控八旗。
安郡王正是正蓝旗的旗主。
在这样的情形下,其实安郡王府能给八福晋的支持实在是有限的。
她比其他几位福晋都活跃,也常在府里宴请官家女眷,四处交游,估计也是为了向八爷证明她自己。
证明八爷没娶错了她。
林雨桐在心里想了一遭,就撂开手。
大福晋准备了果酒,十福晋嚷着不过瘾。
就换了烈酒上来。
林雨桐马上就皱了眉,她哪里喝的了这个。
原身的酒量,只怕在座的都知道。
本来想倒进空间算了。
谁知道十福晋和十四福晋就是个人来疯,端到跟前不算,还得站在一边监督着。
从来都是年幼的敬年长的。
大福晋喝的最多,三福晋和林雨桐喝的差不多。
五福晋耍赖躲了几个。
倒也没喝多少。
这酒后劲足。
等下面来人传话,说是几位爷都要走了。
林雨桐猛地站起来,还有点晃悠。
四爷背着手站在外面,跟三爷五爷七爷寒暄的说话,各自都得等福晋出来。
三爷先是一扭头,可能瞧见三福晋得要两个人扶着脚下好打飘,就嘟囔道:这一伙子女人啊,真是了不得了。
咱们爷们还没喝醉呢,她们倒是……真是反了天了……五爷其实跟福晋的关系真心一般,今儿五福晋酒壮了怂人胆,见着五爷迎了过来,眼都不带看的绕过去。
四爷看着林雨桐还算正常,到跟前了才发现真是喝多了。
眼睛水汪汪的,拉着他的袖子直晃悠。
四爷被他晃悠的心都跟着颤了颤,赶紧扶了她上车。
想起昨晚上的事,就担心这人真醉了,在外面闹出什么笑话来。
林雨桐喝了空间的水,到半路上就觉得好了些了。
也没完全醉了。
以后再不敢喝酒了。
林雨桐靠在四爷的肩上道。
四爷给她抚了抚背,就道:怎么想起喝酒了?没事!吃饭前八弟妹说了点不合适的话。
林雨桐就笑道:大概十弟妹不想叫人觉得她跟八弟妹有多亲近。
还有十四弟妹,也一样。
我瞧着,九爷和十爷跟在八爷后面,起哄架样子找存在感是有的。
但说起真心,只怕也未必就见得。
八爷得势,他们肯定会紧跟。
但一旦……你也要看他们俩那脑子,算不算的过老八了。
别叫老八给拖下水,他们想上岸也难了。
四爷就低声说了一声。
林雨桐点点头,她就没想到这个。
看来,脑子还是不够用啊。
就听四爷又道:老十四,是扒不上直郡王。
按着年纪,直郡王比老十四大了整整十六岁。
都够当阿玛了。
能跟他这年纪小的有什么交情不成。
也就是老八,他那边是来者不拒。
他想从老八手里拿好处,又不跟人家托底交心。
当人家是傻子不成?不管他,随着他折腾去。
林雨桐‘嗯’了一声。
就有些迷糊了。
到家后,四爷去了前院,林雨桐美美的睡了一觉,才觉得舒服了。
连日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想着后天自家就要宴客。
可这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总不能干坐着。
于是打发人叫了老嬷嬷来。
她画了图,叫人用木头先做几幅麻将出来。
其实现在已经有麻将了,不过跟现代的麻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不光是图案不一样,就是张数和玩法也不一样。
而且,非常的小巧。
只有手指那般的长短。
还是现代的麻将最好玩。
老嬷嬷看了半晌就道:这个容易,叫他们晚上熬一熬,明儿一早就得了。
林雨桐笑道:其他的粗糙些没关系,只做出一套精致的来,我有用。
结果第二天一看,做出整整九副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厚重不说,发出的声音也十分的好听。
林雨桐就先把最简单的玩法教会了石榴,你今儿带着这个,给宫里的娘娘送去。
这是讨赏的事,石榴欢天喜地的应了。
昨儿是直郡王家,今儿是三贝勒家。
过年就是这样,走完这家走那家。
而宫里的德妃看着林雨桐打发人送来的麻将,玩了两把,就上瘾了。
叫了宫里的贵人陪着做耍。
她有两个儿子,在这宫里站的稳稳的。
如今孙子都大了,哪里还在乎宠爱不宠爱。
叫了这些人来,钱匣子就放在边上,输了给银子给的利索。
真赢了人家的,回头也就送两匹料子过去打赏。
算是还上了人家输掉的。
这些贵人没儿没女,不得宠的,在宫里过的也艰难。
谁不乐意陪着德妃奉承。
林雨桐从三爷府回来,就拉着四爷还有弘晖弘昀,教他们玩。
这个东西简单易学,没两把就都会了。
你打算明天叫人玩这个?四爷问道。
林雨桐就笑道:那怎么办?一人给两袋子豆子,慢慢的剥吗?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四爷也笑了一声,挺好的,就这个。
弘晖和弘昀还不到对这个感兴趣的时候,他们拿着这个当积木玩。
打发两个孩子睡了,四爷又抬头看林雨桐。
见她家常都是汉家的衣裙,这在以前都是不敢想象的。
白底金花的小袄,显得胸脯鼓鼓的,腰肢纤细。
喇叭一样的袖口,滚着银边。
下身一条湖绿的裙子,一点花色也没有。
在冬月里,穿成这样,竟然也十分压得住颜色,并不觉得单薄。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四爷见林雨桐手里拿着什么针线,就问道。
给弘晖做个褂子,睡觉的时候穿。
他现在不穿肚兜了,但晚上睡觉还是得注意一点。
林雨桐就道。
早该叫嬷嬷们管着睡觉了。
四爷不满的道。
多此一举,连睡觉都得规定动作,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您受过一遍罪,还得再叫孩子受一次啊。
林雨桐就道:再说了,这睡觉是私密的事,别人也不能知道。
爷难不成现在睡觉也板板整整的。
四爷就想到这两晚上两人抱着滚做一堆。
两人说笑了一会子,早把话题不知道叉到哪里去了。
第二天,林雨桐起了个大早。
看着人收拾布置。
又得去厨房亲自看看菜色准备的如何了。
四爷和林雨桐只在门口亲自迎了直郡王夫妇和三爷夫妇,剩下的交给四爷的门人照应。
等人能凑够一桌了,林雨桐就把麻将拿出来。
专门有几个丫头在一边伺候,一边教她们怎么玩。
四爷在前面,也跟直郡王三爷五爷支开桌子,玩上了。
这东西简直太完美了。
想说话的时候,边玩边说,一点问题没有。
可要是不想说话了,这玩意完全可以叫人全情投入,对别人的话只当是耳旁风。
直郡王玩了两把就对着三爷和五爷笑道:老四就是这么鬼,这么好的东西藏着掖着不往出拿。
四爷盯着手里的牌,半晌才道:是弟弟的错。
这不是想着大哥你忙着呢吗?哪里敢拿出来。
直郡王打了一张白板出去,道:你不是也没闲着吗?你太子哥哥又给你什么好差事了。
坐在他对面的五爷悄没声西的把白板给碰了。
四爷坐在五爷的下手,又摸了一次牌,道:皇阿玛的差事。
弟弟却不知道太子也说话了。
说着,就打出一张东风来。
五爷又碰了。
碰完又该四爷摸牌。
三爷坐在四爷的对面,直郡王的下手,到现在一张牌还没到手呢。
这些人怎么就那么讨厌。
老五,你能等你哥哥我摸一张牌,你再碰吗?对面的直郡王恰好打了一张一万出来。
五爷无辜的看了一眼三爷,将牌放倒,不确定的问四爷道:四哥,这是胡了。
三爷就先扫了一眼,还真是胡了。
妈蛋的,他一张牌还没摸呢,就马上输了五两银子。
直郡王是庄家,输了十两。
不算啊,不算!直郡王一撸袖子,刚才就是试了一局。
咱们现在重新开始。
三爷和四爷就道:本来就是试试的。
五爷脸色一耷拉。
还哥哥呢?几两银子都耍赖。
这一桌子就他最小,有理都没地方说去。
刚巧老九跟着老八老十来了,他一把抓了老九顶包。
你就在这玩。
叫四哥教你。
我教八弟十弟他们去。
换一桌自己就是哥哥。
坑兄弟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