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高华看了两个儿子和孙女一眼,我有我的用意。
这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插手。
云五娘心里一笑,只要跟她无关,跟金家无关,其他的事,她现在懒得理会。
于是也不废话,就直接站起来,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搅祖父了。
云高华没想到五娘这般容易就放手了。
还颇有些惊异的看向她,见她神色全无半点勉强,有些不得劲的笑道:五娘就不好奇这些人的来历?云五娘笑道:就算知道了,我又能做什么呢?横竖有祖父做主,我没什么要担心的。
说着,就福了福身,朝云顺谨笑了笑,就毫不留恋的转身出去的。
云顺恭忍不住道:真是没有一点规矩了。
五娘的脚已经迈出门槛,听见云顺恭毫不掩饰的不满的声音,只是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毫不停顿的走了出去。
可这一声嗤笑,仿佛是在嘲笑云顺恭的自以为是,十分的不以为然。
顿时叫云顺恭脸色涨的通红。
真是岂有此理。
好了!云高华不满的看了一眼云顺恭,你少说几句。
她不光是你的女儿,还是金家的人,你别忘了就好。
看着父亲警告的眼神,云顺恭知道,怡姑跟他见面的事情,父亲肯定知道了。
而昨天晚上留下的两双脚印,只怕就是父亲给他的警告。
云五娘要是知道云顺恭会这般联想,一定会欣慰的。
她刚进院子,春韭就进来,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原来是金氏递过来的消息。
她进了书房,将人都打发了,才展开纸条。
纸条上都是一串数字密码,别人拿到,也没什么用处。
云五娘破译过来,竟然是朝廷竟然主动要求跟乌蒙国和突浑国联姻。
乌蒙国的大概位置,用云五娘心里的版图概念来划分的话,就是蒙古一带。
而突浑应该就是云南的西南大部分地方。
乌蒙东边紧靠辽东,西边则与西北和西域接壤,南边则是河套地区。
与三方接壤,又夹在西北和辽东之间,可谓得天独厚。
从战略的角度上看,至少对两方都有一定的牵制作用。
而突浑,应该是为了应对戚家而下的一步棋。
在图上看了半天,云五娘只能想到一个词,叫做远交近攻。
不得不说,这样的布局还是有些意思的。
等到掌灯十分,云五娘才意识到,又在书房里耗了大半天的时间。
出了书房,香荽就迎上来,姑娘还是按时吃饭的好,一进书房就不叫人打搅,这也不好。
五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以后尽量吧。
她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将这个消息赶紧给宋承明送去。
也好叫他有个应对。
但想到龙刺的本事,她就暂时压下这个想法。
这事金家能知道宋承明就该会知道。
不说别的,只简亲王应该就会提早告诉他吧。
毕竟这事一旦有了计划,就瞒不住。
到了晚上,又起了风。
云五娘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听见春韭小声叫她。
怎么了?五娘坐起身问道。
春韭就绕过屏风,走到五娘的床前,姑娘,咱们白天抓到的四个人,逃了。
还顺便带走了苏家的表小姐。
逃了?p!肯定是云高华做主放了。
又怕放了做的太显眼,就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做出一副让人逃走的样子来。
当谁是傻子不成。
喜欢这么玩就玩吧,看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不用管她们。
云五娘又重新躺下。
既然知道是谁家的人,跟着这些小喽啰就没什么意思。
至于苏芷,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她也想知道这所谓的大事究竟是什么事?春韭这才应了一声,出去了。
五娘心里压根就没搁下这事,转脸就睡着了。
可苏芷现在却不好过。
戚幼芳嘲讽的笑笑,怎么?没想到吧。
我早告诉过你不要玩好样,现在还不是一样落在我的手里了。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若还是把握不住,我只能将你送去做junji了。
苏芷看着对方貌美如花的脸,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恶毒的姑娘。
我虽然不想死,但却不是不敢死。
若姑娘真是逼我至此,横竖都是不能善了,我一头撞死了也就是了。
姑娘总不能叫人眼睛不眨的盯着我。
去了是死,不去也是死。
我又为什么非受姑娘的摆布呢?戚幼芳诧异的挑眉,既而皱皱眉,她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了的局面。
她也不喜欢弱者以及他们不自量力的反抗。
她又一次不由的将手放在脖子上的疤痕上,这才强压下脾气,你待如何?苏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姑娘只是想挑破皇上跟江氏之间的事,不是吗?这话倒也没错。
但他们暂时不想跟成家闹得太僵,只有把现在皇位的这位联手推下去了,这世上没有正统的皇家了。
之后,再跟成家翻脸也不迟。
苏芷的理解没错,但其实重点不对。
成家和江氏必须是受害者,龙椅上那位必须是昏聩好色之人。
只有昏君,才有被逼谋反的良将忠臣。
戚幼芳看着苏芷的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为什么总有些人这般的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呢?她已经懒得去跟这些笨蛋解释什么了。
认识的不同完全是格局的大小决定的。
于是皱眉道:你的顾虑我知道了。
不就是害怕我保不下来你吗?这个容易。
说着,就起身,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这是假孕丸,服用了之后,跟怀孕的脉象是一样的。
你只是怀了皇上的私生子的孩子,但孩子的父亲如今不认账了,你才去宗人府讨的公道。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苏芷一瞬间有些恍然。
如果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认祖归宗,那么找宗人府是没错的。
再往下说,成蒲是皇上和江氏的奸生子的事情就必须摊到明面上了。
不管皇上认不认成蒲,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不受损,短期内都不会杀了她。
因为他得顾忌着别人会认为这是杀人灭口。
甚至不仅不会杀她,还得防着别人杀了她。
这般一想,这也不是必死的局面。
只要暂时死不了,完全可以慢慢的筹谋。
连周媚儿那般的作死都能活到现在,就不信自己还比不上她?苏芷接过戚幼芳手里的药,塞到嘴里吃了下去。
明天,我就去。
戚幼芳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就有人带着苏芷下去了。
看着苏芷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戚幼芳脸上的笑意才收了起来,这个蠢货!假孕丸?亏得她还真的相信。
她又一次将手放在伤疤上,云五娘,这一招就是从你那学来的。
那天晚上自己就是这么被云五娘忽悠住的。
要不然,留下疤痕的就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死丫头了。
云五娘晚上因为风大没睡好,下半夜又下起了雨,早上听见雨声,有一点不想起床。
就又睡了个个回笼觉。
等再醒过来,雨声还在,春韭小声道:少爷传来消息,叫姑娘别掺和接下来的事。
她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怎么掺和?云五娘点点头,戚家一直在金家的监视范围内,所以,她一直就没有着急过。
看来,是要动了。
京城的大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在雨中慢悠悠的朝宗人府而去。
苏芷坐在马车上,听着雨打在车棚上的声音,心莫名的紧了紧,真的会(像预想中的那般顺利吗?简亲王府。
双娘正在跟简亲王说起给老王妃办寿宴的事,虽说正是多事之秋,但一家子吃顿团圆饭还是要的。
也不请人,就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也不要什么戏班子,就请几个说书的先生,逗老人家一乐,也就罢了。
简亲王含笑听着。
跟双娘说话,他总觉得有无限的耐心。
自从双娘进了门,对几个儿子,不管是嫡子,庶子,都不多言。
对庶女,也做到了最大程度的宽容。
连几个妾室,竟也是没难为苛待过半分。
这一家子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也没人能挑出她半点不是来。
更难得是,她十分得老王妃的喜欢,家务事又从来不用他操心。
以前还以为她会急着生养子嗣,后来还是她主动提出,等世子成亲以后再说。
家里的关系也正因为她这个决定而缓和了下来。
算得上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永远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会妄想得不到的,也从来不会妄自菲薄,将本来就是自己的推拒出去。
双娘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看着双娘笑容明媚的脸,就道:其实亲近的人家请来也无妨。
这么些日子了,你也想见娘家人了,顺便叫来吧。
娘也喜欢热热闹闹的。
双娘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越发叫人觉得动人。
夫妻俩正说话,就有人在外面禀报::主子,宗人府请您去一趟。
简亲王皱眉,又是哪个混账行子打架了?回主子的话,听说是一位姑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来认祖归宗的。
外面的声音道。
简亲王就皱起了眉,这都是什么事?又是哪个王八蛋又没管住裤裆里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