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重启时光(73)

2025-04-03 17:23:27

桐桐跟四爷说这个事, 四爷皱眉:暂时不用管。

小打小闹你根本就无法撼动人家的利益链。

金保奎的钱来的肯定不对,这么短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之下,钱肯定不是别人自愿入股来的。

能是哪里?除了基金会再没别处。

可基金会既然给钱, 别管走了谁的门路。

人家那手续你查去吧, 一定是给你准备的很齐全。

要不然他不能这么大张旗鼓。

四爷就道:厂子建起来了,又跑不了。

他这钱是投入这一部分了。

明年他还有一拨钱要花, 收购药材, 咱们是现钱结算的。

他要是不现钱结算, 别人也不能给他。

至少大部分人不会给!他还得从基金会拿钱去收购,其实大部分人是没有受损的。

最后谁承担了风险?基金会!金保奎一定承诺了高额的利息,或是愿意划股份给他们,想得利益, 那就得冒风险。

两口子说这事呢,却不知道隔壁金家自有精明人看的清里面的套套。

钱果果就抽出一万给杨碗花, 这钱呀, 您给您存着。

找个利息高的地方, 一年两三千都有可能。

光利息就够年打牌用的了……杨碗花特诧异,这一年,真的!她把小儿媳伺候的那当真是没话说。

二十四孝的婆婆也就这样了。

但其实一直也没多给她啥,当然了,也没叫她吃亏就是了。

唯一闹心的是, 结婚这么长时间了, 两口子没个孩子,偏她还不敢催。

正闹心这是捂不热的,没想到转脸塞了一万块钱来。

这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一万块钱她收了, 回头我就存起来!找个熟人,谁给的利息高就给谁去。

老杜其实还算厚道!他也就给一千七八的利息, 那你知道他转手再放出去,他从中抽多少吗?七八十?七八十人家才不干这费劲巴力的事呢。

钱果果压低了声音,少说也在七八百!这么多!他把钱放给谁了?杨碗花好奇的很。

钱果果越发的小声,别叫爸知道,要不然要恼的。

您知道三叔那个相好吗?大丽?对!听说这个女人的路子很野。

可再野人家也不能给这么些利息呀!咱家上次咋赔的您忘了?这有些生意,一把做成了利润翻倍,资金就是需要的急,就像是咱们之前一样,再高的利息再也要用人家的钱,为啥呢?因为咱们要是做成了买卖,这利润更大。

不过是用房子啥的做了抵押而已。

懂了。

她就是把零散的钱攥成一块,放给急需钱又不在乎利息还能给抵押的人。

这听起来很保险呀!抵押将来卖了资金就回来了,没有啥风险呀!我明儿就偷偷找大丽去!杨碗花把钱塞到棉睡衣里面的兜兜里,得亏你提醒,要不然每年叫老杜密下咱家多少钱。

钱果果笑笑就回自己的屋去了。

金嗣明正在家呢,看了钱果果一眼,你又撺掇妈干啥了?钱果果自己给自己倒了热水,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白眼翻他,你这人真是天生凉薄还是怎么的?你哥跟你嫂子这是摆明了被人挤兑了呀!这边才说金保奎啥也不是,结果那边大张旗鼓的就一百多万的建厂,干啥呀?怼上了是吧!他那钱咋来的,名眼人一看就知道。

你要瞧瞧的别声张,别整的你多能耐似得,也罢了。

你这么着是想干啥呀?金嗣明,人家欺负到咱家头上来了。

还问我想干嘛?我能干嘛?这一万块钱我就是扔出去听响去的!这钱一旦扔进去,我就找到对方的泡了……这泡被我逮住了,那我啥时候想捏啥时候就捏。

别看钱不多,但证据拿手里了呀!这就是个根线头,我拽着不撒手他们就得怂。

咱家谁去放这个钱都不合适,就咱妈合适。

她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她跟你嫂子不合,那她跟儿媳妇对着干有啥奇怪的。

不是我要撺掇妈,是除了妈谁也不合适。

干把你能耐的?!金嗣明也白眼回她,我哥我嫂子精明着呢,要你操心?你这个人!钱果果气的坐直了,独木不成林,这道理明白不?你哥对你可不错,咋个意思呀?事来了,人家不开口你就不管呀!你这种人呀……你要做生意,我跟你说,你这个生意也一样做不大。

知道为啥不?轮得到你来说我?!钱果果还就说了,你就是少了人味!你爸就那个品行,你还跟我提我少了人味!钱果果气笑了,我爸是犯错了!做生意就是会钻营,咋的了?但我爸对家人,对亲人,没假的。

我告诉你,我妈手里捏着我爸一半的钱,在我出嫁之前,我后妈花多少都得拿账单报销的,她就贪污……一个月也不会超过五百。

当然了,我出嫁了,现在的情况肯定好点。

但我能理解,这个女人当年别管咋样,到底是跟他过了那么些年了,我也懒的掺和。

我这人看人,不是看这个人是好是坏,我就看她对我是好是坏……你快拉倒吧!我妈对你不好?你妈对我好的不真心,但这不真心的好我也承情呀!那一万给她虽然是借她的手办事,但也是真给她的!说着她就起身,换了件大棉袄。

这是要出门呀!干嘛去呀!钱果果朝隔壁指了指,卖好去了!做好事不留名同样不是我的风格。

嘿!这他娘的到底是一啥人呀!钱果果一进门就吆喝:金蛋蛋小同志――金蛋蛋小同志――金蛋蛋正坐在炕上盯着玩具鸭子一走一摇晃的笑的拉哈子直流,一听见有人叫他,这立马就竖起耳朵细听,等听到第二声确实是在叫他的时候,他屁股猛的一抬,像是要从窗户看清外面的人是谁一样。

急切的伸着胳膊,冲着窗口的方向‘哦哦哦’的,还一边看他爸一边抬手指着。

这不光是想知道谁找他,还急切的想出去溜溜。

天冷的,不怎么带孩子出去了。

然后之前不怎么在屋家憋的孩子这会子憋不住呀!别说有人来了,就是大门一关一合的声音被他听见了他都着急。

有时候着急的很了,就给你哼哼。

哼哼的厉害了,抱起来隔着窗户叫他往外面看看就得了。

这会子钱果果掀开帘子,先把头伸进来,跟林雨桐和四爷笑笑,就嘟着嘴做鬼脸逗孩子,粗声粗气的问:金蛋蛋,我是谁呀?孩子变坐为爬,蹭蹭蹭的往过爬,嘴里尖叫着表达他的欢迎。

钱果果过去挡在炕口,身上凉并不碰孩子,只诧异,这才两天没过来,就会爬了。

可不!看不住了!在炕上爬的刺溜刺溜的。

会爬了就离会走不远了。

明年天一暖和,孩子就能自己学走路了,穿的少也利索了。

会走了更看不住了,大门都不敢给开,外面就是大马路,操心不?这种时候就真觉得住在马路沿子上的不方便了。

说了几句孩子的事,钱果果就说了,妈手里的钱,明儿找那个叫大丽的存去了!嗯?跟那边闹成这样,杨碗花知道金保国恨那边恨的牙痒痒,怎么敢跟那边有牵扯。

钱果果过来特意说,那必然是她撺掇了。

钱果果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样,她是跟着她爸做生意历练出来的,这生意上的资金怎么回事,她不用看,只一听就明白里面的猫腻。

她特坦诚的说,现在查他们是不成的,不会落下把柄。

这行内人想闹鬼,那手段多着呢。

别说基金了,就是好些正规的银行……假借一些人的名义拆开往出贷款的都有,张三借三十万,李四借四十万,王五借六十万,只要这个资金能还回去,张三李四王五都不会知道他们曾经借过钱。

这事就不能急,等缓着点来。

哥,姐,你们放心,咱们县上搞一行的我都认识,给我半年时间,我把他们的底子都能给兜干净了。

这些事你们别掺和,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再说了,这自来‘爱管事的万人嫌’……你说林雨桐把钱果果这种人怎么办,她身上很多东西叫人不是很舒服,但她觉得你需要帮助了,她二话不说,撸袖子就上。

林雨桐能说啥了,接受了好意,然后说起她那边超市的事,下周开业,这周把货就铺上了。

而且,我弄了一层服装城,跟鞋店那两口子合伙的。

他们做鞋子和婴幼儿,我做男女服饰。

红秀的生意能做,那是因为街上没第二家。

现在嘛,只要一开张,就能挤的她没生意。

就这事,她还特意跟婆婆卖好了,那女人,别以为心里想啥我不知道。

妈,她这是觉得你好欺负呀!您瞧着,我不把她挤兑出镇子都不算完。

这口气我帮您出了!把杨碗花给感动的呀,你就说叫妈怎么疼你才好!于是,越发的对钱果果好。

天暖和的时候就在门口给剥枣皮。

这得把大红枣蒸熟,然后把枣子皮一个一个的剥下来。

怕儿媳妇嫌弃,还专门弄了一次性的手套戴着,我家果果爱吃枣泥馅儿的馅饼,外面卖的现成的枣泥不成,还不知道添加了什么添加剂呢,吃了对人也不好,我说我给做吧,就是繁琐点,我也没啥事干嘛!卢淑琴正在收拾家里的门面房。

为啥的,因为金泽在家关不住,出门又怕着凉。

不就是想看外面吗?咱有办法呀。

这门面房当时改建的时候,外面的墙面就改装成透明的玻璃了。

之前是放她的展品的,现在这个可以收了,她也不靠这个挣钱。

下单的都客户都要求独一无二嘛。

所以,这些都收了,把这个一面墙几乎都是玻璃的门面房腾出来。

在屋子里,可以看见街上呀!车来车往,人来人去的,多热闹的。

这些东西一收拾,地上铺上毯子,再弄一大床,铺好,靠着玻璃墙面。

里面暖气开着,暖意融融的。

孩子完全可以一边在床上玩,一边看外面的热闹。

林雨桐从镇上一回来,好家伙,门口这个热闹呀!自家孩子跟放在橱窗里的玩具一样,在里面坐着,面朝外面。

脚上穿着毛线勾出来的小鞋子,蹬着玻璃,然后手里抱着奶瓶,奶瓶里是水,嘴里叼着奶嘴正吃着呢。

一边吃一边跟人家笑,眼睛却朝围观人群的后面瞟,这是到吃奶的的时间了,找妈妈回来没有。

一扫见,立马扔了奶瓶,扒拉着玻璃墙就要站起来。

门口这些晒太阳的就笑,就说呢,这小子是找谁呢?感情是知道他妈要回来了。

是!肚子一饿,想吃的时候,妈妈一般是能准点出现的。

林雨桐跟人打了招呼,一掀开帘子进去,这小子正趴在炕上,脸上笑的流哈喇子,屁股却一扭一摆的,要是有个尾巴那摇摆的频率一定不低。

抱起来去角落里大家都瞧不见的地方给喂奶去了,这么大的孩子吃奶最有意思了。

会玩了呀,一边吃一边玩,睁着眼睛看你,你要不看他,他能轻轻的咬你一下,在你低头的时候朝你笑。

你想说这还有事呢,小祖宗你赶紧吃,吃完了我好去忙去。

那没戏,他不想叫你走的时候特别会磨蹭,吧唧吧唧的先吃个半饱,不饿就得了呗。

然后开始跟你各种磨蹭,吃一会子,蹭一会子,一会子伸手过来扒拉你的脸,一会子抬起脚不停的踢腾着。

有时候累了,想着叫他吃,一边吃着一边哄着,一般这么着很快就睡着了。

但这孩子不成了,你怎么哄也是哄不睡的。

林雨桐下午还要开会,吃了饭还得走。

但人家就给你磨蹭的不好好吃,怎么办?你说不好好吃就别吃了吧,才作势要放下衣服,然后赶紧抱着吃两口,然后含着不动,就看你,满眼控诉。

四爷回来的时候,母子俩又在拉锯战。

一个含着抬眼看,眼睛都水润了,感觉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一个严肃着脸,低头催着,到底吃不吃?不吃真不给吃了呀?人家开始瘪嘴,你再多说一句他就哭你给看,信不信?四爷也是服气了,才说拎起来算了,你先吃饭,吃了饭再叫他吃。

结果一过去,桐桐像是看见救星了,还不吃是吧?你看,你爸来了,你不吃你爸可吃了!四爷:……警惕的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那么些人,你叫人家听见了怎么得了。

没事!听不见的!那也不能这么跟孩子说呀!可这么说有用呀,这不是吃的挺好的。

就见这熊孩子扫见他爸,然后蹭的扭过脸,吃的可认真的了。

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瞟,怕他爸过来抢。

外面那么些人,四爷站的那么近也不好,他才退了两边,熊孩子就不吃了,扭脸又去看他爸。

他爸往前挪半步,他尖叫一声又过来吃,吃两口故意看他爸,好像在说:看吧!我吃了,你没的吃吧。

他把吃饭当游戏,跟爹妈完的可嗨了。

可你嗨皮也没用呀,爹妈得上班的。

真能啥也不干的陪你不?好容易给喂饱了,搁床上继续玩去了。

这会子饭点了,有人回去吃饭,有人就端着碗在这边晒着太阳吃着饭。

林家现在因着这个小祖宗的关系,不得不上孩子常呆的屋子吃饭。

小桌子摆上,林有志不急着吃,他看着孩子。

其他三口吃完了,她赶紧对付一口。

林雨桐和四爷两人不能同时走,得有个人先呆着带孩子,等林有志吃了饭把厨房收拾利索了,过来能带着孩子玩了,另一个人这才能偷摸的走人。

刚开始还挺好糊弄的,孩子一会子就忘了。

可隔着窗户能看见之后,就不那么好哄了。

爹妈走一个,他瞧见了也不哼哼,最多盯两眼,然后用手指着,‘哦哦哦’的告诉你,人走了。

可等剩下的这个溜走了,说是上厕所去了,然后就出门开车门,叫人家隔着个窗户看见了,这就坏了。

扒拉着玻璃拍的咚咚咚的,脚一跺一跺的,哭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哭了两天,金保国不干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在门口等着呢。

一见两口子要走的架势,就赶紧跑到窗外,在外面逗孩子,还能挡住孩子的视线。

好几次林雨桐见金保国在窗外,用手比划着跟孩子演‘枪战’,嘴里嗒嗒嗒嘟嘟嘟的,孩子在里面咯咯咯的笑。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怪心酸的。

这两天林雨桐忙,是真忙。

黄爱华说年底会过来再看看,那就一定会再来。

去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所以,今年大家提前准备嘛,省的到头来抓瞎。

今年镇上比去年就好多了,民办教师的工资不拖欠了,各个单位的职工福利也都上去了。

一年到头,镇上还能结余一些。

但等着办的事情也很多呀!有人就说修学校,这个总不能说咱们乱花钱吧。

但其实学校除了老师配备大部分都是民办之外,硬件条件基本能达标的。

国家投入教育,好些人做慈善,也主要用在盖学校上了。

因此,这学校不像是电视上演的山区的那种学校,破破烂烂的。

现在吧,各村的小学虽然不能跟城里比,但也是二层教学楼,学校里绿化和硬化也做的还可以。

这有些是下面批款建的,有些是各村家家户户集资给盖的,在往上面花钱,那除了装修一下,给弄个风扇啥的,还能咋?装修里面吧,这玩意新装修了还不如不装修。

装修外面吧,这是做面子工程。

至于给孩子弄风扇啥的,林雨桐就承诺,明年夏天来之前,厂子里给捐。

每个教室给配一个吊扇。

所以这个钱啊,就不花在这个上面了。

我提议,咱们做学前教育。

各个村根据实际情况,大大小小的,总得有个幼儿园吧。

我之前就注意到了,现在咱们的幼儿园是放在小学里面的,管理也比较混乱……这倒也是个方向吧。

按说是好事吧,谁家没孩子?谁家将来不添孩子?可背后还有人说,说林雨桐是她家的孩子要上学了,才想着建幼儿园的。

林雨桐还就恼了,我在蹲点,村里的幼儿园建起来,我还给教室里配空调。

夏天凉快冬天暖。

我还在村上找那种初高中毕业的姑娘小伙子,如果有想做幼师的,咱们村上花钱送去规培去。

学两年,两年期间,学费村上认了。

但得签合同,回来就在村上的幼儿园干,至少得干十年。

这肯定得罪人呀!尤其是以前在村上的幼儿园混日子的。

那都是啥老师呀!哪家有面子了,谁家的小媳妇就塞进去。

尤其是有孩子上幼儿园的,就更乐意去。

既能照看自家的孩子,还能挣一份工资,多少人抢都抢不到。

就林雨桐知道的,幼儿园就有一位是村长的侄儿媳妇,那姑娘跟桥桥一般年纪,小学在一个班。

桥桥说,那姑娘是在一年留级了三年,拼音都没学明白。

就这跑去教刚学拼音的孩子去了。

脾气还挺大的,不是踹这个孩子一脚,就是大冬天的叫孩子在外面罚站。

闹的一到天热和天冷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没法子,家里都是给孩子请假的。

学费照样给幼儿园交,但是孩子是能不去就不去。

实在没法子得送孩子过去,就给那老师买一提牛奶,一把香蕉的,隔三差五的送一送,就为了叫孩子在学校过的好一点。

这事一说,之前那点杂音就没了,至少在村里没了。

得罪了一两家,但大家都说好。

可就是卢淑琴也不大理解这种动不动就得罪人的做派,咱家的孩子将来不在村上上不就完了。

要上幼儿园,大不了我跟你爸带孩子去县城,去省城……我要只为咱家的孩子,我也不至于这么折腾。

不对就是不对!你不说不对,大家就默许这种行为是对的!林有志就道,你瞧不上人家,可人家弄个幼师证,考个函授,有了学历,再找找关系,一样去小学教书去了,咱村上在县城教书的好几个,不都是这么着的。

你这得罪人得罪的狠了!不过听说人家教的还不错!咱不能这么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林雨桐咋说?没法说呀!这个事情复杂了去了!说到上学了,卢淑琴就开始为孩子上学发愁:村上的小学是谁都能去教,老师请产假了,食堂的大师傅顶上去……我跟你们说,你们的工作你们自己得在心的,不能叫孩子真搁村上上学吧。

这都是很远的事了!林有志关注的是,要免费送想当幼师的去上学,你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去吗?那只要大差不差的,就都送去好了。

咱们把村里的幼儿园做成全镇最好的幼儿园。

现在摩托车也方便,等将来,这周围的人都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咱村的幼儿园就是赚钱的。

这事上不得罪人,放心。

忙忙叨叨,议论纷纷的时候,黄爱华跟去年一样,轻车简行的过来,应该是抽空过来的。

进了这边的县界,基本已经看不到果树了。

全都砍伐嫁接了,地里用草毡子盖着,应该是种着药材再保暖。

欧阳这次是随行的记者之一,他们的采访车跟在后面。

车上急了好几个同仁,都在说林雨桐。

有个年纪长的,他已经是连着跟第三年了,谁能想到,这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她从一个村做翘板,愣是撬动了一个县的经济转型。

是个能人!现在好些人都说大机关没意思,这有几个人有胆量下基层的。

下基层比她做的更出色的,当真是少的可怜。

边上就有人问了,也是!不过她一个学外语的,这弄起药材,也头头是道。

这就奇了!欧阳心里那种感觉有冒出来了,是啊!这人身上必有蹊跷。

她是不是身上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先想的是这个。

紧跟着她就压下这种奇怪的想法,试图在理智里找寻蛛丝马迹,不知道是为了要说服刚才冒出来的荒诞想法,还是为了说服同事,她张嘴就道:我跟她接触过,去过她家。

如果你看到她的书架,你就不会奇怪了。

如果你知道她能把中医典籍倒背如流,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的!她去过林雨桐的屋子,她的卧室有一整面墙的书。

一半是各种医书,一半是关于计算机和机械的书。

她进一步为林雨桐辩解,你们不知道,他的爱人还有自己的发明创造,完全是自学成才的发明创造。

我之前发表的关于李淑琴就的民间艺术家,就是她的母亲……你们要知道,艺术也是一种创造……是说她有良好的天赋,又足够的勤奋,关键是家庭氛围很重要。

这就是一个不断的在学习在创造的家庭。

好像有那么一点说服力了。

大家都是做新闻的,这是一个很好的视角呀!于是,在陪同黄爱华视察的时候,就有记者问,听说您为了发展药材,熟悉药材,自己在钻研中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您能把中医典籍倒背如流?林雨桐看了欧阳一眼,然后笑了笑,欢迎大家考校。

黄爱华只是同古柏说过,并不曾亲眼见过。

见林雨桐笃定,就招手叫陪同一起来的保健医生上前,这是咱们省中医院的专家,考考嘛。

这也是对当地中药产业的一个宣传。

毕竟,事迹特别典型!人家专家不考病理,他觉得林雨桐主要自学的是药材,因此,问的是药典。

像是本草纲目这一类的著作。

只要提出来,对方都能接上,并且准确无误。

这是下了相当的工夫了。

黄爱华拍了拍林雨桐,笑了笑没言语。

但回去的路上却跟古柏道:这就是没路硬是出来一条路的秘诀。

除了下工夫,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是!黄爱华走了的第二天,欧阳带着报社的同事过来了,要给林雨桐做专访。

结果采访的过程中,又了解到四爷。

一个转业兵,有了自己的发明创造,这也很有看点了。

于是又跑去找四爷去。

欧阳倒是留下来,等着同事,也跟林雨桐聊天。

林雨桐能感觉到欧阳看过来的眼神很奇怪,她也回视她,怎么了?欧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问了一句:我想知道阿姨的病是怎么好起来的?是问卢淑琴吗?别人的母亲曾经是疯子,这并不是一个能随时拿出来说一说的话题。

欧阳不是没分寸的人,怎么问出这么一句话?一说出口,欧阳就后悔了,那个……对不起!她急切的解释,我的意思……我其实是怀疑我自己,是不是有某方面的心理疾病。

这样吗?林雨桐心里犯嘀咕,但也不好肯定对方到底是个啥情况。

只安慰说,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心理上的疾病。

这不奇怪!你有吗?她问说。

林雨桐愣了一下,应该也有过吧。

欧阳点点头,我去过你的学校,听说你曾经是个比较内向的人。

你调查我?林雨桐看她。

欧阳愣了愣,其实她从外语大学出来就后悔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的,又为什么要问那些事。

这会子说出来好似都没经过大脑一样。

被她这么一问,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说我有时候很难控制我的行为,你信吗?这样吗?信!林雨桐点头,但问题是,谁控制了你?嫉妒?欧阳一脸迷惑,我大概是嫉妒你了,所以,本来有问题的基因就开始发作了。

你想找你的父母,是因为你觉得你有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疾病?对!我对别人没那么大的恶念,唯独对你和你先生。

她很艰难的把这些话给说出了口,而后对上林雨桐的眼睛没有逃避,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

见林雨桐怔愣,她就苦笑,我去过京城,我找了国外回来在心理学很有造诣的心理专家,我的情况,她给了我肯定的答案,认为我确实存在心理疾病!林雨桐本来要说出口的话生生打住了,迄今为止,欧阳都是个正常的人类。

跟人并无不同,所有的那些不寻常的,她都将其归结为疾病。

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有病,她寻求的一定是走出来,她想做的是一个跟别人没有不同的正常人。

可知道自己和四爷背后那些事,她就再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哪种更好呢?这个一心想要克制自己的‘病’的欧阳,明显更可爱一些。

她就是一个一心向善的人!林雨桐挨着她坐了,我不觉得你是病人,是精神病人。

欧阳抬头看她,好似有些不解。

林雨桐就跟她说金保奎的事,他跟我公公四十多年的交情,亲情、友情,这些情分夹在一起,结果呢?他的心里不仅存了恶,还将这个恶做了出来。

谁说他有病吗?比如我,我因为家庭的关系,以前也自卑,别人看着清高高冷,但其实只是一种伪装……心里也会觉得那种擅长交际的人咋咋呼呼的,烦人,讨厌……这难道不是一种嫉妒。

况且,我觉得你所谓的对我的嫉妒,这种说法不完全正确。

你是触碰了心病的缘故!心病?什么心病?林雨桐看她,你就真的从来没好奇过你的父母?在你发现你的心理有问题之前,你就没想过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欧阳怔愣了,真没有!但你从一个孩子的角度返回去想,这么一个心态正常吗?你是说,我可能是刻意的遗忘掉那么一部分。

觉得会受伤的东西,就自我封闭了感知?难道这么解释不合理吗?欧阳的表情一下子舒缓了,因为自身的遭遇,小时候出于自我保护,才会如此的。

这未必就是遗传基因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出身而遭遇到伤害之后才会如此的。

之所以对你们有敌意……是因为……因为什么?欧阳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我以前没什么朋友,跟同事亲近,也见过同事的一些家属,但几乎没有看到什么是正常的家庭。

而你和你先生以及你们家,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正常的家庭,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个家庭环境刺激到我了,那些不愿意被触及的东西再一次被唤醒了,我才会有这种反应。

说到底,其实就是小时候受到的伤害的一个延续!看!你自己就会这么想。

你没有病,你只是遭遇了很多不幸。

你也没有看到别人好就嫉妒,嫉妒到产生莫大的敌意。

没有的!这不是你。

你只是怕有些东西会触及到你的伤口想要自我保护,仅此而已。

欧阳那压在心口的石头一瞬间落下了,然后如释重负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