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保奎?这个人林雨桐知道, 跟金保国的关系不错。
本就是同族,年纪有相仿,可以说不是亲兄弟, 也胜似亲兄弟的关系。
金保奎的老婆林雨桐叫她‘三婶’, 这人跟杨碗花的关系不好,但是跟卢淑琴的关系好。
当年两人就好, 两人的两人是堂兄弟, 她们是闺蜜也是妯娌, 比旁人亲近的多。
只是后来怕人家闲言闲语的,也是卢淑琴不咋正常了,这就没来往。
后面一些年,卢淑琴正常了点了, 但因为日子不好过吧,那边不主动亲近, 卢淑琴当然不会主动靠过去。
就这么处着。
因着后来结亲了, 这才慢慢的走动起来了。
要说亲近, 这一家属于金家族亲里比较亲近的了。
欧阳说查此人,那必事背后有自己和四爷不知道的事。
她给四爷打电话,把事说了,然后才给欧阳打。
欧阳把老人安顿在车上,自己上洗手间, 平复刚才那种感觉。
电话一来, 她直接挂了。
她能感觉到,她身体里像是藏着一种要与对方为敌的欲望。
这种欲望没法解释!她最近一直在看书,看心理学的书。
她觉得这是一种精神病, 这种病可以叫做精神分裂。
她觉得她心里的阴暗面大概衍生出一个次人格来。
是啊!自己是孤儿,自小被遗弃。
自己很聪明, 林雨桐也很聪明。
自己觉得走到如今不容易,但林雨桐走到如今也不容易。
两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却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是她父母双全,她有亲人,她有爱人,她孩子。
可自己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敢有。
林雨桐的母亲疯过,但一个疯子母亲没有不管孩子。
而自己的状态反对,自己应该也有个精神不正常的母亲,可是自己被遗弃了。
所以,一定是自己没察觉的时候嫉妒人家了。
然后才会有那种要破坏,想要时时处处与人为难的感觉。
这是一种疾病!人得战胜这种疾病,得扼杀掉次人格,而不能让次人格占据主导。
否则,就相当于自己被这个次人格给杀掉了。
自己不是在救林雨桐和金嗣业,而是在自救。
自己得有这种意识,且时刻清醒的保持这种意识才行。
被挂了电话,林雨桐拿着电话有点怔愣――这个欧阳叫人摸不着头脑。
但这次,她应该是想帮自己。
四爷不猜对方的意图,既然点出金保奎,那就打听打听这人。
对金保奎了解最多的就是金保国了,此时他在厂里,想朝外扩展点,弄个轻钢厂。
见儿子来了,他就停了跟工人说话主动过来,大冷天的,跑这儿干什么?有事你在家等着呀。
你在家等着,我过去还能顺便看看孩子。
真不是很乐意你过来的。
四爷没时间跟他说这事,只问说,我三叔最近忙什么呢?没忙什么呀?我最近忙的什么似得,没顾上跟他们喝酒打屁的。
不过上回谁来说了一声,说是你三叔辞职要做啥生意?但具体的不清楚,怎么了?要是不忙,约一下老杜,今晚上家里喝酒去,我打听点事。
这么正儿八经的!金保国就摸电话,那你先回,我去找老杜,半小时以后就过去。
林有志拾掇了两下酒菜,客人就来了。
也不去别的屋子,就在厨房得了。
男人嘛,抽烟喝酒的,这烟味对孩子不好,在厨房就行。
弄个小方桌,灶膛前面一放,暖暖和和的,就得了。
老杜以为是四爷手里的钱要往出放呢,就承诺,你放心,一万一年利息一千八。
你算算,这十万下来,收利息一万八,比你的工资都高。
要是有五十万,一年利息就九万。
我说贤侄啊,有些人觉得咱这高利贷属于断子绝孙的买卖,可你得反过来想,有些人就等着这钱下锅呢。
偏人脉关系里,有没有这种又能力且能借钱给他的人。
他不得想别的办法呀?只要出利息肯借给人家,人家就念这个情分……这个咱不评论人家,只要对方不犯法,咱就管不着。
杜叔,找您来还真不为了这个。
四爷主动给倒了酒,我是为了我三叔的事。
金保奎那时候怎么进的基金会也不知道,反正人在基金会。
桐桐说叫查,此人不作奸犯科,在村里名声还挺好的,不为富不仁,也不仗势欺人,这么一个人有问题也一定出在基金会上。
这么大的镇子,相互周转钱,没有谁比老杜更清楚了。
果然,被这么一问,老杜就有些吭哧,好似不好答。
四爷就道:杜叔,我能私下问,那一定是出事了。
你们之间有没有资金往来关系?要是有,你得小心。
这事要是大了,拉扯多少人进去可就不好说了。
听的人心肝颤的。
林有志就道,保奎那人一向稳的很!能出啥事呀?林雨桐从外面进来,就是都觉得他稳,才觉得他不会出事。
可信他的人越多,这事闹起来肯定就越大。
连桐桐都扔下孩子过来了,金保国就急了,老杜呀,赶紧的,早说早想法子,别把人给陷进去。
老杜真觉得这个事吧,他不讲究!他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小心的朝外看了一眼,声音都低下来了,我也是听到一点消息,说是保奎也打算干加工厂。
啥玩意?老杜伸出手指了指药材加工厂的方向,这个厂是咱们自己人盖起来的,怎么盖的,花费了多少,只要有心,这都能算出来。
一年的分红下来,厂子能赚多少钱,大家心里大致都有数的。
才这么大点的规模,说实话,钱就不少赚了。
脑子活泛的这能不动心吗?厂子的投入其实不大……真正值钱的其实是处理药材的技术。
这个却得自己把关,有时候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是叫林有志去的。
自己知道这个行业的根底,可别人只看见硬指标的投入不大,却完全不知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理。
哪怕是药厂的工人,换个地方试试去,能再出来这样的成品才见了鬼了。
但大家的普遍认识里就是这样,你干厂子能挣钱,我没想着跟你一样挣钱,但哪怕我挣的比你少点,可厂子是属于我的,赚的再少比种地强吧。
在座的一听就明白这道理了,林有志嘴角动了动想说不是那么一码事,但林雨桐摇头制止了。
她只嗤笑一声,所以,他是想自己弄厂子?老杜替金保奎辩白,他不在咱们村咱们镇弄厂子打擂台,地方选在别处了。
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乡镇的意思,说是地都是不要钱的,只要能带着熟练工去……金保国就说,这也不对呀?那厂子不花钱不花钱,没有几十万也下不来吧。
他手里哪里来的那么些钱?其他乡镇人家要是有这个钱,直接干就行了,便是要技术,高价挖也能挖两人过去的。
干啥叫他掺和进去。
四爷啥都明白了,他出钱,别的乡镇出地。
他这个钱怕是集资来的,可谁敢把钱给他?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说着,又给老杜添了酒,他是打着这边加工厂的旗号,叫人家往里投钱的吧?老杜嘿嘿就笑,谁都知道这是下金蛋的母鸡,可能入股的只有咱们村的人,其他人眼热的很。
保奎跟别人说的,说辞也不一样。
有些好糊弄的,就说是跟你们关系好,可以拿钱说项,私底下入股,入暗股。
有些精明人不信这个话,他跟人家说,咱村的厂子是集体的,集体挣的再多那是大家的,说桐桐忙来忙去的,图啥?谁不为个钱呀?!面上不能挣这份钱,这背后另起炉灶总是能的。
就跟那个电视上演的,那个大宅门的二奶奶似得,用自家的生意挤兑自家的生意……毕竟人为财死嘛,人说千里做官为的吃穿,是这个道理不?放心,保奎那人很讲究,真等将来赚钱了,肯定得给你们一份干股。
可他娘的这么操作,我说的清吗?林雨桐都恼了,别怪我不讲情面,这不是我讲不讲情面的事。
人家要干什么厂子,那是人家的自由。
但是打着我的旗号这就不行了!我这就马上找人,发一份声明,然后张贴出去,用大喇叭通知。
说着就摸电话,另外,我得找个律师来,对有损我名誉的事,我要起诉。
老杜都吓坏了,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打官司上了呢。
别管啥时候,一惹官非就叫人心惊胆颤,民告官叫人害怕,可官走正规途径告民,这更可怕了!别别别!老杜赶紧起身,一把拉住桐桐的胳膊,这咋还是急脾气呢!你看你保奎叔跟你爸这关系都挺好的……这啥事做的不对,咱自家人关系们来解决。
这怎么闹到要打官司的份上了。
你看我,这都是我搬弄口舌惹来的是非。
桐桐啊,给叔个面子,至少现在你先别急呀!等叔出了你家大门,你想怎么着都成,只别牵扯叔,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