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知道, 说是老孙家的儿媳妇家很有背景,但到底背景多大,咱也不用人家, 也不去打听, 也没太在意。
这次上门了,很意外的两个人, 进门就说‘冒昧了’。
大过年的, 来上门拜年的都是客, 冒昧什么呀?特别热情的把人给请进来。
四爷的原身和金思念应该跟孙家的儿子是认识的。
是的!金思念都有一些印象。
四爷努力找的话,还能从记忆里找出一个比原身大个三四岁的黑壮少年来。
然后黑壮的少年就跟眼前这个黑壮的军人重合了起来。
快请坐。
对方就笑,一晃可有好些年没见了。
是!得有二十年了没见过了吧。
桐桐给两人倒茶,然后跟姚曼搭话, 之前也没听孙叔说你们要回来过年,还想着你们挺忙的。
是!原来是没打算回来。
姚曼接了茶, 就道, 我爸那人, 一到过年就得下部队,孙勇平也一样,反正是回家过不了年的。
去年孩子小,前年我有怀孕着呢。
这都两年没回来了。
我妈和我奶奶,被我大伯接京城过年去了。
再加上我爸一下部队, 就剩下我和孩子了。
那干脆就直接给孙勇平也休年假算了。
我爸之前不乐意, 说什么都不让人批。
还是请了大伯出面说项,这才给放人了。
他那人,古板的很。
对女婿的要求苛刻的很!一点情面也不讲。
听话听音!人家回的是你刚才的问话, 但也隐晦的表述来了,过来就是过来拜年的, 想走动的意思。
并不是谁要攀扯上谁。
你想想,人家说她爸的时候,用的是下部队。
孙勇平早提干了,他爸不叫人给批。
在部队到了这个年纪,那他得是什么样的级别。
更何况,这样的事,请他大伯给说项的,他大伯在京城。
那么,他大伯又是干啥的呢?句句是回应你刚才的问题,但也句句都是打消顾虑的话。
林雨桐听过就算了,没追着往下问。
她只含笑道:工作性质特殊,就是这样子的。
我总说当老师累,当老师辛苦,可要比起来,老师这寒暑假确实挺叫人羡慕嫉妒恨的了。
姚曼就笑,说实话!真是!我是在军医院工作,要是忙上来,真是没昼夜之分。
一天天的泡在医院,什么也顾不上。
孩子都是我妈跟我奶奶带的。
现在一岁半了,孩子对爸爸的脸是记住了又忘,再回来再记,然后又忘。
这次我俩带着孩子回来,得亏是自己开车,要不然人家得以为是我俩拐了谁家的孩子了。
孙勇平在边上就笑,没法子,在部队三两个月见不了孩子一面。
忙上来,手机都打不通。
这也得亏是部队,清一色的汉子,要不然她非跟我闹离婚不可!说了一会子话,两边都把底摸的差不多了。
孙勇平跟四爷说话,语气挺诚恳的,我爸呢,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
我是一直坚持叫我爸再找个人。
当时找了吴阿姨回来,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那时候我爸忙,我小时身体也没这么壮。
一个鳏夫爸爸带着孩子,那就是粗养的。
今儿吃的昨儿的剩饭,那日子经常了去了。
常不常的就闹肚子,有时候我爸忙上来都不顾不上回来。
那时候我能找谁?我家离防疫站近,我就过去找吴阿姨帮忙……回回见了都管我。
带我去诊所看大夫,买了药回去在她上班的地方给我挂针,没人在医院陪,她也要上班。
这些你们肯定都不知道!我就说,当年难处伸了一把手,人就坏不了。
只要不是坏人,那俩老人就搭伙过日子呗,都怪不容易的。
我呢,在部队,那真是有事知道的不会那么及时。
就是姚曼吧,她进了手术室也是一样。
老人病了痛了,想打电话找我们,都找不见。
我就说,身边有个人,不求别的。
家里有个说话的人,又那天突然病了,好歹有个帮你打急救电话的人也好啊!姚曼跟林雨桐苦笑,我呢,是想过把我公公接过去的。
我们有自己的住处!可是呢,之前接过,他到那边很不适应。
住了半年,病了五回。
我们一忙,家里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且我爸这人呢,知道孙勇平三两月不回,我呢,大部分时间在娘家。
他大概觉得,他住那边,害的我总得往家里跑……反正怎么都不呆了!主要还是儿子不在,做公公的不好意思老住在那边吧。
孙勇平就道:我这次回来,也是想着,不行把俩老人都接去。
可一开口,就被挡回来了。
他也没拐弯抹角,而是直言,那干脆,我们出钱,给老人在你们附近给买套房子。
兄弟,哥哥不求别的。
只求老人病了痛了,你能给搭把手,暂时帮我安排一下就行。
四爷压根就没犹豫,悖鹚翟勖怯些瓜葛,便是没瓜葛的人。
儿子当兵去了,留下老人在家,谁见了都会搭把手的。
要是为这个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话,那就多余。
这个话题扔过不提,吃饭的时候也只说一些其他的琐事。
吃完饭,对方也没多留,彼此留了联系方式,然后人家告辞离开。
四爷和林雨桐把人送到车上,看着车子开走了,才返身回来。
他们给了孙家孙子红包,人家也给了林墨和林砚红包。
另外就是来的时候没少带东西,都是品质不错的补样品,适合家里的老人用。
像是上品的阿胶,市面上不太好找,人家拿了那么一大包。
林雨桐就说,分成三份吧,给家里留一份,给我姥姥姥爷一人分出一份来。
这是好东西!而这孙家小两口办事,特别利索。
应该是找了朋友,朋友托朋友,真就在小区里给买了一套房子,位置虽然在顶层,但是最高也才六层,又有电梯,问题不大。
房子是三居室的,也不用另外装修,直接就能住人。
而最叫林雨桐和四爷没想到的,是人家直接给孙思念运作了一个二甲医院的后勤岗。
菜市场边上的医院,原来属于军工企业的职工医院。
后来算是改制比较成功的。
那地方可能姚曼属于伸手能够到的地方,这件事特别快,过了正月初七,十五都没到了,通知函都到金思念手里了。
她特别无措,直接找到家里,哥,现在怎么办?四爷拿着这个通知函,先问她:你怎么想的?金思念就比较一言难尽!其实她一直没辞掉医学院的工作,一个原因就是觉得稳定。
虽然去古今园也可以,但去了谁都捧着自己,真就是一双眼睛去看着摊子的!这种感觉叫人并不怎么舒服。
而在医学院呢,她也希望有空的时候考个中医药剂之类的资格证,可这还没实施呢,稳定的工作机会就摆在了面前。
真把这个东西直接拒绝了?她觉得,大概她一辈子都再没机会有这资格了。
像是后勤岗,在那个圈子里呆着就知道了,没关系很难进去。
四爷就道:你要接了,妈那边很多事,你就得多操心。
金思念就不言语了。
沉默了良久,才说了一句:之前他们并没有跟我商量过。
四爷说了一句公道话,对方也不是那种冒昧的人。
一定是有人说什么了,人家才给办的。
金思念面色一变,是妈跟人家的说的?人家对金妈的了解到底是有限,并不知道金妈没有征求女儿的意见。
于是,事情人家给办了!人了求了,完了你又不去了。
四爷就说,确实是挺稳定的工作。
你呢,接受也可,不接受我去解释,这都可以,随心就好!那我怎么可能叫你去跟人家说那些个话,事不是那么办的。
金思念就道:我去!妈那样……得有人看着。
她要是老跟人家张嘴,再好相处的人,也处不长。
是这个道理!饶是如此,四爷和桐桐带着金思念,在人家走之前,也郑重的请了人家一次。
一是感谢,二也是隐晦的提醒。
对于金妈,不用有求必应。
有事,咱们私下的交流沟通完全可以。
老人的话,选择着听就行。
就像是老孙,要真是身体出问题了。
他说不叫通知他儿子,那这个肯定不行。
这边该通知的还得通知。
像是金妈,想要什么东西或是想要求着办什么事,这个你听了就应承,但不急着去办,你先告诉我,我斟酌着看。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老人们搭伴过日子,要么不要走动。
要走动,那也多是为了老人考虑的。
很多事情双方互通消息,这很正常。
什么话都说在明处,都知道底线在哪,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处起来没有负担,这不是挺好。
姚曼还跟林雨桐释放善意,之前咱们聊医院的事,觉得你对医院医生这一块,特别熟。
我一朋友在医院,家里数代行医。
之前走的是西医的路子,后来太累了,确实身体扛不住,走了家传的中医路子。
姚曼就点头,中医……京城医院周副院长就是中医出身,她现在很少在外面看诊了。
上次去京城,见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把一个助手放到C省的医科大学去了。
人家找老师,找到了周院长的门上,她没时间,把助手安排去了。
听说那边缺一个助手,还没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人家把话说到这里,就是说你如果有意向给你朋友争取,那就尽快商量。
回头我举荐!这还真是一个机会。
辛年这几年帮自己良多,不说当时受伤昏睡几个月在医院,她日日帮着按摩的情分,就是这几年,自家这大事小事,犯事有上医院的,她都忙前忙后的跟着折腾。
自己跟她其实没有交集的地方,想帮人家,你也没这能力。
总不能等着人家孩子上学了,你等着教吧?事不是那么一个事。
姚曼说的这个机会,对辛年来说,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一步踏出去,就海阔天空了。
林雨桐果断的很,她宁肯欠了姚曼的人情之后再想法子还,也希望给辛年争取到这个机会。
因此,送人一离开,反身一上车,林雨桐就把电话给辛年打过去了,事就是那么个事,……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便是再找人家,可能刚好赶上人家身边正缺人的机会却不多。
要是可以,你跟家里商量一下,尽快给我电话。
借调出去三年再后来,比读研好多了。
辛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家是世代行医,但是在医疗系统的关系也仅限于省内,省外多是父母的同学,不外乎你帮我,我帮你,这样的关系。
那就是说,层次等级相差不大。
想拉拔谁,那是难上加难的。
可怎么也没想到,桐桐给自己碰出这么个机遇来。
不用商量,我就能决定,我去!辛年说着就问,你会叫你欠太大人情吧?没事!林雨桐说着就道,我先挂了,给对方回过去。
打过去一说,姚曼一口就应下来了,最晚今晚,我给你回话。
挂了电话,她跟孙勇平就笑,这两人确实不错!家里有这样的兄弟,省心。
在外面能交这样的朋友,那更是运道。
林雨桐不知道这是欠了自己天大的人情吗?知道!可她没跟她自己或是她家里人要什么,而是为了朋友,毫不犹豫。
这样的人,哪怕没有家里没有这些瓜葛,都该交往交往的。
不过叫她想不通的是,金家那样的父母,怎么养出那样的儿子的。
不说金思业,就是金思念,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呀!原本两人不可能闲着没事去管金思念的事,人各有志,咱也不知道人家想干嘛?对吧?就是晚上说闲话,金妈说起了金思念,意思是想找个有编制的。
其实还提金思甜了,可金思甜跟金思念不一样。
她那个学历,那个年纪,以及这些年的工作经历,那真没法给安排。
倒是金思念,一直在充电。
她属于给本身自身条件先能过线的,这才跟人家开口。
你总不能在家种地呢,回来就说给我安排在大学,我要教书。
这不可能!天王老子也办不了。
那得是你先达标,在达标的基础上,那才行。
因此,帮了金思念一把属于不为难的。
对于金思甜的事,两人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办不办由咱们呢,对吧?他们以为是人家商量好的,结果这一吃饭,表达出来的意思,一听也就明白了。
人家并没有那个意思,且提醒他们:你们爸娶回去的那个,其实身上是有许多缺点的。
见了缺点,你们别搭理就行。
孙勇平就道:这事回头我跟爸悄悄说说,回头我爸慢慢说那位吴阿姨就得了。
咱只当啥也不知道。
懂!姚曼就打电话,联系那位周副院长,把情况给说了一下。
结果那边就笑,你说姓辛,家里还是世代行医的,那我就知道是谁家了!那家老爷子还健在,每年行业内开会还总能见见……但也只是见见,知道是谁而已。
一般人攀不上他的。
却没想到这一家背后还有这样的人脉关系,能找到姚家给说项,于是她哈哈就笑,叫辛年是吧?名字好记。
回头把我的联系方式给这姑娘……借调函我从这边给往下发……然后桐桐这边手机一响,是姚曼把联系方式发过来了,又发了一串语音,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桐桐又给辛年发过去,叫她等借调函就得了。
借调函快到想象不到,这边辛爸才会诊出来,辛妈刚出手术室,就听到消息了。
这个说恭喜,那个说贺喜,这个打听,没想到跟周院长也有联系,那个说,老辛,藏的很深呀!可其实两人都挺懵的。
叫了闺女背着人细问,才知道是这么一码事。
辛爸就说,这是俩实心眼的孩子碰到一块了!自家这孩子挺实心眼的,那帮朋友帮的,一点力都没省。
那边也大方,什么都想着辛家。
人嘛,其他方面给你了什么,但是钱财上从来不心疼,就叫人觉得,人家也没欠咱家啥。
结果,这猛不丁的,给自家闺女争取了这么一个机会。
这肯定是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了。
下班别的地方也别去了,先去林家吧。
买啥不买啥都是次要的,人先过去吧。
辛家很会来事的,知道怎么回事了,那老孙的身体,辛家人就会照看。
怎么调理,这些怎么安排,人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四爷又在外面定了饭,林家辛家孙家,给辛家和老孙搭建一个认识和相处的平台。
所以呀,这个年过的累的呀!歇下了,林雨桐大白天的躺在沙发上都不想动地方了。
老太太给孙女顺头发:跟辛家和孙家的人都能交往试试,人要是都想着别人的好,做啥事都念着情分在前,那就走不了大样子……对不对?辛家咱交往的时间长,这孙家呢……你得想,人家要不是为了他爸的,何至于此?有孝心的孩子,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是不是?是!婆婆住到一个小区里,她自己有家要顾的,属于能伸把手帮你,但不会过分关注你的那种关系。
孩子会走路了,不在家呆,老爱出去。
现在天冷,也只太阳出来那么一会子,出门溜达一圈。
一去广场上,五分钟不到,金妈就赶到。
在楼上能看见广场,她在边上陪护一会子,孩子回家,她也回她那边。
林妈呢,也放平心态跟亲家母相处。
保姆做点花样饭,她就提前给亲家母打招呼,别做饭了,一会子跟老孙来家吃饭吧。
四爷一看这情况,得了!给花几千块钱,给金妈那边也请了个保姆。
这事给孙勇平沟通过的,你别管,我给安排就行。
不住家,一日三餐家常便饭,把家里拾掇拾掇就行了。
那边也没坚持,只哈哈大笑,行!你挣钱多,我不跟你挣。
其实相当于金妈每月还是以前的供给五千而已。
于是,金妈舒服了,老孙也觉得挺好,孙勇平还觉得家里有托付了很放心,皆大欢喜。
四爷背着人说过金妈,你要过日子,就消停的过日子。
不管我的事,还是谁的事,你都不要管。
孙家的事,那是人家的事,你不要插嘴,人家爱怎么着怎么着。
我们有事,我就看着办。
你不要求人,不要觉得人家有关系就能帮你……如果你还是这样,那你跟老孙还是过不到头。
我这边你别管,我姐那边已经有起色了,年前旺季就挣了二三十万,她现在很稳当,有房有车有营生,不要操心。
思念去了医院,旱涝保收。
她再谈个稳当的对象,就可以了。
你也知道,她性子倔,你别在她的婚事上插手。
她能谈,那就叫她谈,是好是坏,我管。
要是人不行,我会看着处理。
要是她谈不到合适的,只要说想结婚,那结婚对象我给物色。
怎么嫁妹妹,怎么跟对方沟通,那是我跟桐桐的事,这些一应不要你照管。
你有空了,过去跟俩孩子玩玩,要是孙叔想出去旅游转悠,你只管去。
你的退休金别一味的攒着不花,你就拿出来跟孙叔一起开销,这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
您呀,要是一年不生事,按我说的去做,到过年的时候,我给您个大红包,准保比你一年的退休金多。
听听这个话。
金妈就道,我这不是想帮……看着人家的条件好,想帮,这没错。
四爷只得哄着往下说,可前提是关系好!关系好了,什么都好说。
关系不好,亲的该不帮都不帮,是不是这个道理!而你要是想帮忙,只要把关系处好了,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
不用巴结谁,就是年轻时候没过过的日子,撒开了去过,这就行了。
就这样?对!就这样!哦!那谁不会不带心思的过日子呀,成呀,你觉得我吃喝玩乐不用操心就行,那就这样。
正月还没过完了,天还冷着呢,两人跑海南去了。
说是在那边住上一两个月再回来。
请来的保姆也不能叫人间歇性的上班吧,怎么办呢?那边没人的话,就还过来帮忙。
因为桐桐不能只在家了,她得上班去。
长期不坐班,那是做梦!想啥美事呢!一过周岁,孩子就彻底断奶了。
断奶这个过程,艰难的很。
孩子不是饿的找奶水,那就是到点了就想吃奶。
妈妈不能抱,一抱就坏了,掀开你的衣服就找。
而且还一个前面一个后面,也不知道在脊背上能找到啥。
怎么办呢?林雨桐那一周,先开始是装病。
孩子一找,就躺床上,还专门给自己开了养身的中药,孩子要妈妈抱,她就准备喝药,叫孩子闻那个苦味。
但这俩自打生下来,就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滋味,吃药是什么滋味,因此,孩子无法把这两者之间的逻辑关系给联系起来。
这一招不行,四爷就弄了彩色颜料,给桐桐花了个青紫伤,这个孩子知道。
学走路哪有不摔跤的,一摔就疼,膝盖都乌青了。
然后俩孩子懂了,呼呼呼的给吹吹,到底是不敢要奶吃了。
坚持了一周,孩子不缠人了。
饭也吃,奶也喝,孩子一到断奶之后,最爱闹毛病。
吃的喝的稍微不太注意,孩子就病了。
桐桐是特别注意这个,晚上回去孩子睡下之前,先给推拿,这里揉揉那里按按,一直都好好的。
楼上程家那孩子,都快把人坑死了。
从去年冬天开始,今儿感冒了,明儿咳嗽了,柳絮忙着呢,程颢不在家。
老程跟后娶的老伴,两人整天开着车带孩子去医院,输液瞧病。
幸亏找了这么个老实人,真的!孩子一病,亲爹亲妈都扛不住的。
然后林妈就不太爱叫自家的俩孩子跟程家的孩子一块玩,咳嗽啥的怕给孩子传染。
还是把孩子放在家里带的时候比较多些。
会走的小人,老太太就看不住。
张兰在家干了一年,比较熟悉,只要带着孩子不出林妈的视线,搭把手也是可以的。
要是给林妈请的保姆不时的过来帮一下忙,这就更从容了。
小姑放假能在这边帮忙,这一开学,她也顾不上了。
而且,过年的时候,藤藤跟着王若回了一次家,王家的父母对藤藤也挺满意的。
上周王若过来吃饭,征求这边的意见,问问是不是可以两家见个面,一起吃顿饭。
小姑的意思是周末吧,周末两家一起吃个饭。
藤藤那边,她爸压根指望不上。
跟她爸那边的姑姑叔叔都不来往了,自打离婚,那边也没说问过藤藤如何了。
这就是林家非管不可的。
老林还专门打电话给大伯,意思是周末过来一趟,看看这家的人怎么样。
而在这之前呢,王若找小姑说他的情况,……我父母积蓄不多,我工作的时间短,也没攒下多少钱。
我父母住的那套房子,我哥要了。
我哥谈的对象,那边是姐弟俩。
弟弟要用房子结婚,不可能叫他们住,所以他结婚想用那个做婚房……我想先我哥一步结婚,把婚房给腾出来。
哥哥要是结婚了,弟弟还住在家里,谁都不自在。
城市平民,偏还俩儿子,以如今这物价房价,确实是娶不起媳妇。
小姑之前就想到这种情况,也没为难,你是怎么打算的,你只说。
我们婚后住过来,跟您一起住。
我有一辆贷款买的国产车,自己存款不到六万。
我父母给我十万来办婚礼!您看,八万的彩礼行吗?行!什么都不要你们添。
回头彩礼给藤藤存着,留给你们做小家的启动资金。
反正就是没要啥东西,啥条件没提,就这么着吧。
因着事先都沟通好了,所以,见面就很顺利。
估计王若知道这边要带孩子,因此饭馆就订在小区门口,特别方便。
王家的人不多,来了一家四口。
再加上林家人,满满一大圆桌。
王家父母都是很讷言的人,不善言辞。
王若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但是王若的哥哥特别活泛,看起来是特别会说话的那种人。
但是很奇怪,吃完饭各自回家后,包括大伯娘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是很喜欢那个特别活泛的,就是话太稠!人家都说言多必失,话太多的人也不好,看着没有王若稳重。
说完还看林妈,是吧?林妈也点头,跟咱家的人不像,合该看上的是老二,不是老大。
也对!大伯娘这次来没急着走,而是找桐桐,你那个同学还在医院上班不?给你嫂子检查一下!咋的了?你大哥跟你嫂子俩人,着急忙慌的去做试管婴儿去。
大伯母气的呀,我都没有催,自然而然的怀就行了,急啥嘛!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结果从去年后半年都开始去做了,结果这次没成……今年过年都没过来拜年,只大龙来了。
说是大夫说那段时间不叫下床,要静卧休息呢。
结果后来又不长胎芽还是啥,这又掉了。
我这一次一见,咋胖成那样的样子了,看着还是虚胖。
就这还说要去再做一个!把人折腾成那个样子,你想做的时候难受不难受……受罪呢嘛!不如叫吃一顿时间的中药,先把身体调好!别说才结婚两三年,就是结婚十年二十年,才生娃的都多着呢,急啥?林雨桐也没发现这两口子不孕呀!我直接带去辛家,叫老爷子给看看吧!西医的检查单子也带上,配合的看看,是咋了。
然后又带去求医去了,其实一见这两口子林雨桐就明白了。
可能是问题出在大龙身上,但他的情况不属于不孕,可能是西医的标准检查的时候觉得精子的质量如何如何了。
其实吃三五个月中药就会有明显的改善,不着急。
大龙也跟四爷说了,大夫那意思呢,也是跟长期一年四季守着火炉可能有些关系。
不是说有病……可她不怀上,她自己快把自己逼成抑郁症了。
干脆就做吧!可这么不光花钱花的很厉害,关键是运道也不是那么好,恰好就一次成了的。
这第一次做,花的多点,从前期检查到现在,小十万不见了。
林雨桐就说他们,那就先把生意停上一年,回去种一年地去,叫我嫂子在家歇着。
没事村里转转……这次的药连续吃三个疗程,说不定吃完就有消息了。
好像结婚两三年没生孩子,就低人一等。
大龙媳妇之前还有点生婆婆的气,这种事怎么能跟谁都说呢?最好藏着掖着,要不然试管这事不定多少人笑话呢。
她跟大龙两人偷偷摸摸的,为啥呀?要不是这次恰巧叫婆婆知道了她都不打算说的!她不想叫孩子知道他是这样怀上的,也不想叫周围的人以后对孩子议论纷纷。
可婆婆这张嘴,肯定保守不了秘密。
要是不回去在外面怀上了,哪怕是自己怀上的,老家的人肯定还会认为是试管。
那就不如回去!然后看诊之后抓药,人直接走了。
大伯娘的嘴确实是谁也没法子,这不,回去又说藤藤的婚事定了,想在五一结婚云云。
藤藤爸所在的村子离老家水塔寨又不远,三亲六故的都有来往,这不,消息就传回去了。
这天中午,桐桐从学校回来吃饭。
结果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瘦高的熟悉又陌生的人,不是前姑父又能是谁。
她还心说,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结果人家一扭头,也看见桐桐了。
应该是第一眼没认出来,当年的小姑娘跟现在的孩子妈,本就有变化,再加上气质早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气质了,认不出来也不出奇。
可再看第二眼,肯定还是会觉得眼熟,毕竟面容年轻,五官又没变。
这一认出来,立马就招手,是桐桐不?林雨桐只能停下来,有事吗?我小姑不在。
知道!知道!对方有些局促和尴尬,那个……你能联系到你小姑不?我小姑上班着呢。
她在私立学校,管理严格,这会子肯定是出不来的。
林雨桐就道,您要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我帮你转达。
藤藤爸就越发局促了,那个……我听说藤藤要结婚呀?藤藤多大了?还不结婚呀!二十四了,也不大!年已经过了,过了这个年她已经二十六了!实岁!真行,亲闺女多大了也给记错了!这不是闹笑话吗?对方愣了愣,都二十六了吗?瞧这话问的!多新鲜呐!可不都二十六了吗?王若还大个两岁,二十八了。
要不然男方那边为什么着急催着结婚,因为王若的哥哥过年之后三十一了。
家里不能再等了。
这前姑父没言语,好像还在计算他家闺女今年到底多少了?兀自不信,二十六了?我怎么觉得还小着呢?啧啧!林雨桐没搭理她,正要往里走呢,楼上一户的阿姨看见她了,急忙招呼:赶紧的……林老师,你妈妈跟人吵起来了……哎哟!别是又因为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