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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百味人生(13)

2025-04-03 17:23:32

要过年了!这过年最重要的大事便是吃肉, 许是被林家的肉味熏的,生产大队养的猪,年前也该杀了。

虽然村上有饲养场, 但猪这东西得勤喂才能长的好。

勤喂到什么份上呢?勤喂到最好半夜给加餐。

为了能半夜给猪加餐, 这猪就得养在劳动力弱干不了重活,但人却勤快人家里。

村里孤寡的老婆子郭大娘就属于这么一户。

郭大娘本不姓郭, 她没姓。

就是过路的要饭婆子带着她, 把她卖给了郭地主家当丫鬟。

后来长大了, 嫁给郭家的马夫。

马夫带着东家出门,结果遇到土匪人没了。

那时候两人才成亲没多久,结果丈夫没了。

郭家人就觉得郭大娘命不好,克夫。

这就把人赶出来, 不叫在郭家呆了。

她也没别的去处。

村里呢,又正好有一没了儿子的老太太瘫了, 没人伺候。

她过去伺候老太太, 也求个容身之处, 这一伺候就是十多年,一般的亲闺女都没她伺候的好。

那老太太是郭家同族的长辈,郭家倒是没再撵她。

她是靠着浆洗打杂养活了她和老太太,后来老太太没了,院子就归她了。

那时候也解放了, 她也不怕郭地主家再撵她了, 一个人消消停停的过上了日子。

她性子好,为人和气,从不跟人争执。

后来, 不知道谁家生了丫头不要了,把孩子包了半夜里放到距离她家门口最近的巷子口, 不管寒暑都起的最早的郭大娘就捡到这孩子了。

顺手就收留下来,取名香草。

村里人都心知肚明的,这香草的爹妈哪怕不是村里的,也是周围某个村的,可也没人说过。

郭大娘说是从外面捡的,那就是从外面捡的。

之前呢,她带个孩子,祖孙俩老的老小的小。

现在呢?香草也能顶个大人用了,可为了照顾郭大娘,还是叫她给生产大队养猪。

平时打打猪草,勤快点多喂几顿,这就行了。

这样养猪的在整个生产大队有五户,每户一头猪养着。

其中三户的要交给供销社,供销社给大队钱。

而剩下的两户养的,就是要年前按人头给分的。

每年郭大娘养的猪都会被队长偷着留下,因为这头猪最肥。

往年都是腊月三十才会杀猪,今年腊月二十三,实在等不得了,都吆喝着要杀猪。

要杀就杀吧!大喇叭通知杀猪了,叫大家往大队部门口去。

林雨桐就没去!按说都放假了,林大牛也能休息了。

但这个人身有残障在单位还过的不错,总是有些别人没有的优点。

比如,人家都放假了,他还按时去。

去把大家的属于农场的农具或是寄放在农场的农具重新修理一遍。

便是几辆拖拉机,也被他擦洗的干干净净,上面盖上了自己编的草席子维护好。

知道农场开春用筐子的地方多,得闲了就弄些荆棘条编筐子。

一个单位总需要这些肯踏踏实实干活的人。

你说这样的人,谁排挤他干啥?林雨桐也想叫他多歇歇,可人家歇不住。

在家还是不停的要干这个干那个,挨着围墙搭建了两排草棚子,里面订了一排排的架子,这是为了来年晾晒野菜干的。

家里的家具弄出来不算,给四爷那边,给老关那边的卫生所,给学校的教室……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精致的。

但却都比较实用。

再在家里歇下去,还不定又去给谁家帮忙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去单位把本职干好呢。

没法拦着呀!他不在,叫分肉林雨桐自觉的没去。

这宅基地是不花钱,毕竟现在荒地多,村里给分一院就分一院了,谁也没话说。

可这分肉,自家再去就不合适了。

不仅自己没去,四爷也没去。

没去就是不去分的意思了,但为了这个就不用特意去说了吧。

省的彼此尴尬!结果大队的喇叭开着呢,队长还没顾得上关喇叭呢,就听见林美琴道:咱们村吃商品粮的,统统没有份的。

尤其是我家,我家吃商品粮的最多,勤勤、俭俭都是!我现在还不是商品粮,但到底拿一份补贴,我也就不领了。

算下来,我家就德子这一份!韩队长:……他不是想到了林雨桐或是林大牛,也不是想到了四爷,而是想着,这回杀猪专门把栓子从县城给叫回来了,你说人家孩子特意回来给咱杀猪来了,完了一个猪尾巴都不给人家,这不合适吧?他一脸为难的看老支书,老支书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出言道:那就按照老规矩,烧杀猪菜答谢出力的人。

韩队长响亮的应了。

杀猪也是技术活,杀不好肉就是腥臭的。

往年找人家杀猪,这得一副猪下水专门做菜请人家吃好喝好的。

今年心说把这顿省了,叫栓子回来杀就行。

回头多给锁子家一个猪蹄或是一根猪尾巴,就算糊弄过去了。

也是为了大家伙的意思。

谁知她这么来了一下,那就算了,做菜请栓子吃就完了。

这是老规矩了,林美琴无话可说。

大家不知道这背后的一笔账,还相互对视一眼,心说着林美琴真行!对自己下的了狠手。

张寡妇夹着个盆是准备分猪血的,她嘴一撇,人人活的为子孙,就她跟人不一样。

那是!要么人家现在是干部,你还是个傻老娘们。

一堆女人凑在边上,等着呢。

这分肉那也是看各家的势力如何的。

那男丁多的人家,那分的都是好肉。

家里没男丁的就比较受欺负,边边角角骨头多肉少的,都归这些人家。

以前金家那属于头一份呀。

现在呢?最后剩个啥是啥。

七妮要闹,但金元宝看的紧,到底是没敢言语。

可瞧着这种只有瘦肉裹着骨头的肉,一点大肥肉都不见,眼泪都快下来了。

一句一句嘟囔的骂着金元宝。

肉一分,人就散了。

只有村里做饭特别利索的那人才会被留下做杀猪菜。

林雨桐之前听见林美琴在喇叭里说的话了,她也没在意。

她不爱吃肉就别吃,我也不缺村里分的那一口肉。

她把今儿新得的泥鳅都宰杀了,然后腌渍上去腥呢,就听见外面吆喝呢,四丫!四丫!在不?是韩队长的声音。

林雨桐赶紧出来,叔!在呢。

把门锁了,大队部去,今儿村里杀猪做了杀猪菜,你可得去。

之前那些小子扎破人家轮胎的事,是你给咱们了了的……叔,我就不去了!我比大家伙过的稍微宽松些。

这不是一码事!这要是叔家做好吃的了,那就叫孩子来吆喝你了。

可今儿不一样呀,你有另一层身份呢,叔这不是上门来了吗?走走走!不去就是不给叔面子。

说着又问,你爸呢?一块去!不去就是觉得叔的面子小,请不动咱们四丫这尊大神了。

话说到这份上,不能不去呀!我去!我代表我爸去。

您还不知道他吗?闲不住,在单位上修农具呢!回头留一碗给你爸带回来!看人家这话说的!所以,林美琴你到底是图啥的?你那么说了,人家不反驳你。

可回头呢,人家用了别理由把这一份给补上了,你还是无话可说。

去的时候四爷已经在呢,是被老支书给请过来的。

四爷之前在路口那边帮着几辆车检修呢,越是到年跟前,这拉煤的车越是多。

如今这些人也都机灵了,走之前叫人检修,减少路上出事的概率。

于是,别人都清闲了,四爷给自己找了个活儿。

这检修也不是白检修的,反正你能拿出啥是啥。

一天不多,十几辆车检查下来,家里吃的其实都是白面。

白面蒸的馒头怕人瞧出来,林雨桐做的时候都是放八分面粉二分玉米面。

蒸出来的馒头黄灿灿的,口感却宣软。

她还专门蒸了南瓜馒头,给林大牛吃的一直是那个。

反正一小块南瓜就能把馒头都染成黄颜色,看起来跟玉米面差不多。

四爷被请了过来,这会子屋里坐的,除了自己和四爷,还有栓子和金胜利。

别瞧着金家那几个不被待见,但金胜利还不一样。

他来来回回的开车,村里有个啥事,叫他捎带个啥东西,从来没有推脱的时候。

因此,这一码是一码。

人家赫然在座。

他都不尴尬,四爷和林雨桐更不可能尴尬了。

再加上陪坐的锁子叔、老关,包括村里的文书、会计、治保主任这个几个陪坐的,也满满当当的一桌子。

林美琴说是管着妇女工作,但那是上面叫她管的,她并不是从村里选举上去的。

如今这一借调,村里也没说叫她继续管,也没说不叫她管,于是,她尴尬了。

这会子在大院里,进吧,好像不合适。

不进吧,留在外面跟做饭的几个女人也说不到一块去。

韩队长觉得今儿没外人了,就说起之前那个案子,……就咱村那几个王八羔子,你偷了粮食也是饿的受不了了,算情有可原。

你他娘的扎人家轮胎干什么?真让人家找上门来,咱大队今年卖猪的这几个钱都不够赔人家的。

说着就倒酒要敬林雨桐,丫头,叔给敬你一个。

林雨桐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来举过头顶以示尊敬,但不敢接长者的敬。

又把酒回到酒壶里,重新倒了酒从年长者开始敬起,没外人,都是长辈。

有事吩咐我一声,那都是该做的。

您今儿这么说,这是拿我当外人。

按照老理儿,叔侄不对饮。

折煞了!折煞了!四爷接了酒壶,几位长辈随意,我们跟栓子哥在边上执壶……栓子木讷,跟他爸坐一桌他也确实放不开,只憨憨的笑,跟着点头。

这就是非常叫人舒服的姿态了,话题岔过去就说起其他。

锁子婶留下来做菜呢,在大院里支着大锅咕嘟着呢。

她朝里看,林家这四丫跟金家这元民俩孩子站在一块是般配。

从来不知道四丫的嘴这么巧!这样的姑娘做不成儿媳妇是有些可惜,但看自家儿子那不自在的样儿,她也明白,这媳妇娶进门儿子压服不住的。

帮着烧火的是郭大娘,老人眼睛亮,就道:般配就是好的!再找找,好姑娘总能找到的。

锁子婶叹了一声,低声道:栓子是不如人家出息。

说着,也明白郭大娘的意思。

她老人家是明白的,自己瞧不上张寡妇家的大美。

要是四丫以前是蔫吧,那大美到现在也是蔫吧。

倒是跟她妈那人不一样,没那么些口舌是非,却也太蔫吧了。

要是不在有工作的姑娘里找,香草可比大美好多了。

当时没考虑香草,不就是因着自家一根独苗,香草又是捡来的独苗苗一个。

将来两人过日子少了帮衬的人吗?可大美就有帮衬的人吗?大美跟香草比起来就是多了个妹妹,可小美那姑娘那就是第二个张寡妇,长了张惹祸的嘴,能帮衬啥?不拖累就不错了。

这边说着话呢,林美琴就抱了一捆柴火过来,蹲在边上替郭大娘往锅下添柴火。

锁子婶就道:火要小点,里面喝酒呢,这顿饭的时间长。

锅里的汤也不能全都咕嘟完了。

大牛没来,等会子叫四丫给大牛带些。

要说起来还是大牛实在,明年工地上要筐子呢,他叫咱们在家编,明春指定用的上。

反正闲着是闲着,跟农场换点啥是啥嘛。

林美琴面无异色的点头,那人就是心眼实在。

当真是一好人!锁子婶不喜欢她,尤其是今儿她主动说不叫给有商品粮的分肉。

自家多分一个人的肉也才一斤多。

可自家现在三口都在这儿吃饭,吃下去的何止一斤多?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专门针对自家呢!因此厚道人也学会软刀子戳人了,大牛老实你不稀罕,怎么的?还稀罕里面那个?在这人守着就是等人家呢?说的是金胜利!林美琴:……特别不爱提这个人!她僵硬的笑了笑,想哪儿去了?都多大岁数了,没有的事。

她说着表情就调整过来,是这么回事。

煤矿上为了解决工人的婚姻问题,也说了,愿意嫁到煤矿上的姑娘,优先进农场,有机会当正式工。

我就问问,香草这婚事怎么说的?要是……其实,这是个机会!郭大娘就老大不乐意,美琴呀!你当婚姻是啥?是儿戏吗?谁家爱要这机会谁要去,我家香草用不上。

说着就起身,跟锁子婶叮嘱了一声,火行了,都是硬柴,不要再给添柴了,我就先回了……锁子婶赶紧给舀了一碗菜,您端着再走!您这猪喂的好,是您该得的。

郭大娘没推辞,却回身把碗里的肉用勺子扒拉到锅里一半,重新舀了半勺子猪血添上。

再把锅里剃了肉的炖过的大骨要了一根,回头我家香草的对象来了,这大骨杂砸碎炖一炖,还能再炖碗汤,给孩子吃碗骨头汤面。

锁子婶就道,小女婿哪天来您告诉我,我叫栓子想法子弄点新鲜的骨头。

新姑爷是娇客!说笑着一个送一个出门了,把林美琴给扔院里了。

她是啥时候走的林雨桐也不知道,反正天黑的林雨桐和四爷才往回走的。

四爷端着一碗杀猪菜,四爷拿着一道子肉。

这肉不是给四爷的,是杨建国的。

知青也算是村里的一口人,人家回老家了,但是给他留着的。

今儿天黑之后的村里多少都能闻到一点荤腥味儿。

大部分舍不得吃,切那么一两片下来炒菜是有可能的。

两人没说话,一前一后朝家里赶着。

结果拐过弯差点跟一人撞一块,这人鬼鬼祟祟的,等站直了一瞧,这不是小美吗?小美见是他俩还抱怨呢,走路没声呀?吓死人了。

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估计是偷着跑出来的。

林雨桐哪里有闲工夫管她,问四爷呢,还见天的往那边修车去?不是修!就是指点指点。

这些人也乐意叫他给指点,亲自动手了,这路上真有问题,随时都能自己解决嘛,老停在路上也不是个事,明年一开工,叫铲车把路边平整了。

弄个服务站,叫村里这十来岁的孩子在那边支应着,有人了过来喊一声,平时在那边烧烧热水,不管是给车加水还是司机要喝水,有个地方。

人家手里散出来的,养俩十一二岁的小子没问题。

还能跟着学修车,家里一定乐意。

到家的时候林大牛也才到家,正洗了手想着怎么做饭呢,林雨桐拿着菜回来了,爸,您坐着去,饭马上得。

馒头片刷了油给烙的金黄酥脆,又借着油锅弄了一碗葱花蛋汤,再加上一碗杀猪菜。

林大牛给心疼的,太抛费了!油多金贵的。

我是叫那小子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倒是好,有点好吃的,都往我嘴里倒。

林雨桐写给他看:家事交给我了,我说了算。

给您穿什么您就得穿什么,叫您吃什么您就得吃什么。

家里我说了算!林大牛拍自家闺女的脑袋,然后从怀里取个东西来塞给林雨桐,瞧瞧!什么?一个牛皮纸包包着呢,用麻绳捆着呢,什么东西呀!林雨桐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两块布,一块是的确良,红底白碎花的那种。

一块是涤纶的纯黑的布料。

那块花布能做件上衣,冬天套在棉衣上面,夏天能当衬衫穿。

黑布能做一条裤子,单穿或是套秋裤线裤棉裤都行。

可您从哪弄那么些布料?林大牛嘿嘿就笑,教林雨桐,做事得踏实,但踏实不是傻干。

你干了多少就得叫人知道你干了多少!该要的也不能太客气……你爸我忙了一个冬,奖是少不了我的。

别的我也不要,能给我换成布票最好了。

他们都当我憨直……他们也喜欢这憨直……于是,憨直的你该拿的一点也没少拿。

姑娘家光穿制服也不行,总得有自己的衣裳。

林雨桐心里不是滋味,但面上可高兴了,穿!今年过年我就穿。

嘴上应着,心里却思量着,拿粮票跟谁家换点粗布回来自己染,给林大牛和四爷也都添置两身衣服。

四爷如今弄了粮食回来够三个人吃的了,粮本上的粮食用不上可以在粮站直接兑换成粮票的。

农村人娶媳妇嫁闺女的,有时候兴要这个。

正琢磨着呢,突然间村里就喧闹起来了。

有人敲起了洋瓷盆子,声音响亮的很,抓贼了!抓贼了!赶紧的,村里来贼了!林雨桐写了个‘贼’给林大牛就赶紧往外跑,她的本职工作呀!她出来的时候家家的壮劳力都跑出来了,有些手里还拎着棍子。

林雨桐急匆匆的过去,谁家遭贼了?!张寡妇手里还拎着盆子,这会子才喘上气来,我家!我家遭贼了!今年分的五斤细粮少了不少,还有今儿分下来的肉……我家得分了一块肥的一块瘦的,那块一斤多的肥膘子肉不见了!就指着那块肉炼成油,扛到油菜籽下来呢。

张寡妇破口大骂,丧了德行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呀!说着就拉着桐桐,四丫,我报案……我报案,你得给我把这东西找补回来……不然我找你们领导……找什么领导呀!林雨桐拉了张寡妇,婶儿,借一步说话!张寡妇气头上呢,死活就不,我知道你这小嘴儿厉害,别想糊弄我。

当着大家伙的面,你给我句话,给我找不找……真要丢了,不用报案我也给你把案子破了。

可婶儿……今晚上遭贼的可不止您一家!不信都回去瞧瞧去……人群中不知道谁噗嗤的笑了一声,可不是咋的?我家那小崽子愣是割了一片子肉下来在火上烤的吃了。

就在煤油灯上烤的,也不嫌弃那个油捻子味儿。

大家哈哈一笑,八成就是了!谁家贼偷你的,会只偷一点?这贼也是够有良心的,还给你剩那么些。

张寡妇一愣,这是说家贼吧!她赶紧回头就找人,大美!大美!大美在家门口站着呢,这会子见叫她呢,才慢悠悠的应了一声,在呢!小美呢?张寡妇想起来了,这会子都没见小闺女。

大美还是那慢悠悠的语调,说是出来上茅房了……茅房里就没人!张寡妇变了脸色,出来多久了……一个多小时了!都一个多小时了!你是死人呀!张寡妇心疼她的面和肉呀,转身跑回屋,拎了菜刀又出来了,不知道奔着谁家去。

老支书叹气,这种寡妇的事村上还不好管,叫林美琴管吧,张寡妇素来跟她不对付,可别越管越乱了!他只得道:四丫,跟着,别叫出乱子了!成!我跟着去一趟。

夜里闲着没事的人多了去了,跟了一串,直接奔着金家去。

金家几兄弟分家了!老大两口子过,老二和老三都是单身汉,自己过自己的。

老太太跟郭庆芬占着一院子,谁也不搭理谁,也各自做饭吃。

金胜利回来就跟他娘一个屋,也跟郭庆芬不搭话。

张寡妇一过来就冲着金元福这边来,大门不关,房间门也没有插门的习惯,或者说单身汉的屋子,需要插门吗?一脚就给踹开了!好家伙!屋里那个香味呀!金元福满嘴流油,小美在边上看的不停的咽口水,还在问金元福,我做的香不?香!林雨桐一瞧,真是能霍霍!比自己还厉害!自己还想着计划计划,这俩就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油汪汪的锅,这是刚才烙饼了。

碗里还有洗好的葱段,是用来就着吃的。

金元福面前一个油汪汪的碗,不难判断出,刚才里面是半碗的炒肥肉片,这家伙用烙饼夹着葱段和肉片吃了个饱!这会子还有剩下的两口饼子在不停的蹭碗呢。

这会子门被踢开了,金元福第一反应是赶紧把手里的饼子塞到嘴里,不等咽下去就端起碗,伸出舌头把碗里的油添了个干净。

然后就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反正我吃了,你闺女拿来做给我、塞给我吃的,这怨我吗?张寡妇原以为是金家老三骗自己傻闺女偷拿家里的东西,想着要回来。

可如今撞进来的看见的一幕,她的理智回笼了。

伸手拉着小美就走,回家!小美却不,妈,你撒手!回家!我不!张寡妇恶狠狠的看着女儿,跟我回家!我不!张小美挣脱开了,妈,我要嫁给他!张寡妇一巴掌扇过去,回家!就不!我就要嫁给她!说着就往林雨桐身后躲,你打人就是不对的,我要找公安告你!说着就朝林家喊,美琴婶子――美琴婶子――我妈要干涉我的婚姻自由!美琴婶子,我妈要干涉我的婚姻自由!林雨桐一把揪住她推给张寡妇,回去好好跟你妈说!张小美却不领情,被推出来了反倒是冲着林雨桐来了,你装什么装?你看见我成了金元福的人了!我俩在山上干那事不是被你撞见过了吗?你当时咋不跟我妈说,这会子装什么好人?!你是不是二?这娃到底是咋养大的?林雨桐不认了,你想嫁就回去商量,这种瞎话别胡编,我可没见你俩干啥?不就是捡柴吗?说着,就看金元福,是吧?金三哥。

金元福点头,对!就是捡柴!说着就冲着张小美使眼色,那种事嚷出去你当啥光荣的事呢。

张小美这回却不听金元福的,只朝着对方喊了一声,我刚才告诉你的是真的!我怕是有了!啥?有啥?有娃!有娃!有娃娃了!张小美嚎啕大哭,我跟你说了半天,你就知道盯着肉。

我告诉你我有了我有了呀!郭庆芬这才从人群后挤进来,啥?这可不能胡说!我家元福可不是胡来的人。

张寡妇之前一直没动,这会子一耳刮子打在郭庆芬脸上,你儿子不是那种人,那我家闺女就是那种人了?她反倒不松口了,看向林雨桐,我要告……告金元福QJ我闺女……不……小美才要说话,张寡妇就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马死给你看!小美被吓住了,一句都不敢说。

然后张寡妇一手用刀指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拉着小美穿过人群往回走。

林美琴挡在门口,你这样就不对,怎么干涉孩子的婚姻自由呢?张寡妇扬起刀就朝林美琴砍去,林美琴防备着呢,一见着赶紧躲,直到张寡妇离开了,她才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林雨桐,你咋回事呀?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她动刀子你看不见吗?合着我该替你挡着呗?林雨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不住,天黑,没看见。

再说了,我这里还有犯罪嫌疑人呢,我要是为你这无关人员擅离职守了,嫌疑人跑了怎么办?更何况,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掺和这个案子的?林美琴怔愣当场,这是自从老太太去后,她第一次跟这个女儿说话。

她以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却不想这孩子好似一点也没过去。

她跟她姥的感情这么深吗?林雨桐没管他,而是看向金元福,走吧!这种事人家告了,你就跑不了。

确实是这样!现阶段只要有女子敢以这个罪名告人,别管是不是,男的跑不了。

先带回去再说。

郭庆芬和金元福这才慌了,这可咋办呀?金元福咬牙切齿的,指看向郭庆芬,妈,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好!我想办法!我马上想办法。

林雨桐也是佩服张寡妇,可真是豁得出去。

她估计也就是想吓唬吓唬这母子俩,要的是他们低头求上门去,要的是小美嫁过来之后日子好过些的。

但事出了,人带回去,就得向上汇报。

这是男犯人,羁押也不归林雨桐管。

得叫放假回家的小吴或是大江回来一个。

折腾的呀!电话打过去,大江和小吴两小时之后到了,骑着自行车来的。

林雨桐把事情给说了一遍,两人就明白了。

明白了才更生气!这不是折腾人吗?没法子呀!咱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这会子空档,林雨桐把炉子给升着了,锅里熬了一锅的红薯粥,炉子边烤着几个窝头,桌上一碟小咸菜,吃吧!吃了就睡……估计最多也就耗两天时间,不耽搁过年。

这么笃定呀?可不这么笃定吗?果然,第二天晚上,四爷也在这边,跟林大牛两人一块编筐子呢,门被敲响了:来客人了!林雨桐打开门,一瞧不是那位周主任又能是谁?他骑着自行车来的,林雨桐让开位置,叫把自行车推进来,这才带着人往里面去。

林大牛见了周鹏生很热情,甚至是很高兴,叫林雨桐:赶紧的!炒俩菜!周鹏生朝林大牛摆手完了,又跟林雨桐道:小林呀,不折腾了……没事,不麻烦。

那天有做好的麻辣泥鳅干,林雨桐盛了一碟子,又有煮好的五香黄豆,又是一碟子,再来一碟豆腐干,一碟白菜心。

还有上次的半瓶酒,马上就放桌上了。

酒放在热水里温着,那边周鹏生才朝林雨桐笑:小林啊,我是求上门来的。

得托你当个中人,问问那姑娘家里,想怎么了这个事情。

果然,郭庆芬去找周鹏生了。

周鹏生一点也没推脱,当天晚上就来了,且直言不讳。

林雨桐昨晚回来跟林大牛说了村里的事,他也知道周鹏生来是为了啥的。

这会子就跟林雨桐道,能管就管管,你周叔跟你想的不一样。

他不是个坏人!周鹏生摆手,悖绷艘簧就苦笑,然后看向四爷,叫你们小辈知道也没啥!我当年就是一长工,事情呢,就是那么个事情。

当时年轻,也确实是两情相悦。

可当时被抓住也是……地主家嘛,后宅也不清净,反正事情就那样了。

这事是我对不住她!当时我没想跑的,是郭家的姨娘告诉我,叫我先坐火车去省城,她们随后送人出来,结果我走了,却没在省城等到她。

这事我不能死心呀!就想着扒火车回来,却没想到碰上了咱的游J队,糊里糊涂的一耽搁就是几年时间。

再回来的时候我偷着回来打听情况,才知道她嫁人了。

知道她日子不好过,就借了些钱想接济她的。

结果她跟我说了许多,说金家不拿她当人,怎么怎么折磨她。

说如今折磨他的人快没了,只求我救救她和她的孩子……我不落忍。

也觉得是我把她害成那样的,就应下来了,说是她想找我的时候只管找我去。

后来没多久,她自己找我去了,说她男人死了,她要留下来跟我过日子。

我说我得打结婚报告,她还得叫村里开个证明,证明她确实丧偶,如此才能结婚。

她答应的好好的,说这个事又不难,回去就能开出来。

我就要送她回去,结果她死活怕我变卦。

说我撵她走,不留她就是嫌弃她,不想要她的孩子……糊里糊涂的,反正就在一起了。

我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打了结婚报告,这个单位上的人都知道,递交了上去之后,就带着她往回走的,回来呢,一是给她开证明,二是带俩孩子的。

那时候没车,就是靠走的。

走回来天黑了,我跟她刚进村,就听到谁敲着锣,喊着孩子丢了,嚷着叫大家赶紧都出来找孩子,郭庆芬一听就急着往村里跑。

我要跟去,你爸从窑洞里出来把我拦了,我这才知道,郭庆芬的男人就没死。

那找孩子的事,估计也是假的,她婆婆八成是知道了啥,弄了那阵仗就是想着逮我呢。

我跟你爸的交情那早了,从小在一个村里,我是长工,他是孤儿。

好些年了!我信得过他!林雨桐看着林大牛的眼神就有些探究:这么好的关系,你调动工作至于动用煤精吗?周鹏生却笑:别觉得他调动工作给我送礼了,没有的事!那是帮他卖了……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一叠子票票,有钱有粮票油票布票工业票,齐全的很,这不,出手了。

林大牛马上喜笑颜开,我闺女的嫁妆就从这里面来的。

他跟自家闺女道:他是傻子,被那女人给坑惨了。

这事要是不解决,那女人还得闹,他这主任也就当不成了。

却不想周主任道:这事沸沸扬扬的,我也想了,躲着不是事。

该认就得认!我现在也是鳏夫,就一女儿。

她想要结婚,那就结。

不过结婚之后我这主任是当不了了,怕是还得回村上。

如果她能接受,这个婚我愿意跟她结,也是我欠她的。

这些年,毕竟她是护着我的。

一直也没说出我是谁……可男人嘛,不能总这么躲着。

说着就跟林大牛苦笑,以后你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自己找门路去。

我不能帮你出手了!林大牛白眼翻他,送他一个字――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