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摆手,看着他轻叹口气,说:没有外人,不用总‘太子妃’、‘太子妃’的叫。
卢长东刚才在御书房丢丑,如今又被叫来东宫,他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着急回家跟妻子商量对策。
奏折上的事情,随便拿出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
他不是没想过找梁家商议,可是……他不能什么事儿都找梁家,不然他这个官职,跟傀儡有什么区别。
齐妙见他不说话,也按捺着性子没有出声。
端着茶杯喝了口,淡淡的说:大姐夫,我姐最近怎么样?芳儿挺好的,喝了你给开的药后,晨起孕吐就没有了。
齐妙看着闲话家常的卢长东,微微蹙眉,好一会儿才开口又道:大姐夫,御书房那边……王子睿上折子了吧。
轰——卢长东听到这话,后背顿时冒起了凉汗。
看着齐妙,咽了下口水,心知她已经知道了。
不敢隐瞒,缓缓点头之后,说:上折子了,皇上也给我看了。
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似丢了魂一般。
齐妙把茶在往他面前推了推,道:先喝点儿,缓缓咱们再商议。
这事儿不能让我姐知道,也不能让我爹娘知道。
卢长东听到齐妙这话,悬着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下来。
还好,还好小姨子跟他想的一样。
哆嗦着手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什么味道都品不出来。
心里有事儿,若是能品出一、二,就有个鬼了。
齐妙深吸口气,单手在桌上轻轻敲着。
差不多一炷香之后,她才开口道:上次我爹娘回去,冯家就过来找过事儿。
我娘给了些银子,估计是尝到甜头了,所以……卢长东听到这话,微微蹙眉,茫然的看着齐妙,道:上次三婶儿回去,他们就有苗头了?嗯。
齐妙点头。
心知卢长东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有苗头就要直接扼杀,绝对不能任由其蔓延。
当时梁安夫妻俩那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考虑冯氏没了,不好做的太绝。
卢长东重重叹口气,咂舌一下,道:若是这么说,那我也就明白了。
妙儿,公事公办,你姐知道,会不会怨我。
不让她知道呗。
齐妙随口说着。
他们远在辽东,有什么事儿还需要些时日才能传过来。
更何况有七虹在,齐妙不会让这个消息传到京城。
卢长东想了一下,重重点头,说:行。
那此事就……大姐夫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
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真要是我姐知道了,你就把所有的事情推我身上。
记着,她有孩子,情绪大。
卢长东起身,双手抱拳,深深鞠躬,感激的说:多谢太子妃出手。
微臣,感激不尽!齐妙苦笑,看了一眼黑冰,随后起身进了内殿。
这只是个开始,齐妙坚信,类似的事情不会少,也好在……他们老梁家的亲戚,没有谁了…………年关将至,大雪漫天,气温骤然降低,让不少人都感染了风寒。
太医院最近很忙,善堂那边有病的老者很多,所以齐妙把人都安排过去,照顾那边。
医疗部队仍旧壮大,她要的是全国各地,都有这个组织。
如此,便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程。
朝廷不可能养闲人,如此就要他们自给自足。
可这个赚钱……有该如何来做呢?!齐妙这几日因为这事儿,急的头发掉不少。
在这个地方开医院,肯定是不可能。
毕竟没有那么完善的设施,还有她只是一个小人物,有没有外挂、金手指,哪敢照量。
不过开一个类似德济堂那样大药铺,倒不是不可能。
可真要是开了……对德济堂也是一个冲击。
颓败的趴在桌上,齐妙有些闹心。
何殊站在门口,瞅着桌前一会儿起来、一会趴下的小妮子,嘴角微微上扬。
柳巧拿着东西回来,见门口站着人,不禁纳闷的开口问:何先生,您怎么不进去啊。
齐妙听到柳巧的声音,趴在桌上的身子微微一僵。
何殇去漕运那边调船了,如今京城留着的……坐直身子,整理下衣服,然后再次看着桌上的文件。
何殊跟着柳巧走进来,柳巧把手里的消耗清单放在桌上,说:姑娘,善堂那边的药用的很快。
而且老人家们总是咳嗽,也不见好。
天冷就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齐妙看着消耗的数量微微蹙眉,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她,问:你敢给他们下针吗?敢!柳巧点头,随后请笑着又说,姑娘,不仅我敢,他们都敢。
就是……不知道怎么下。
好办,我告诉你扎哪个穴位、扎多久、什么力。
这……柳巧不敢接话了。
何殊走进来,撇嘴一下说:你这不是扯淡呢吗?他们敢擅自做主吗?你要是过去一趟亲自示范,还有可能。
如果不是齐妙能分清他们兄弟,单单这话还有这语气,你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人不是何殇。
齐妙翻个白眼,不耐烦的瞅着他,说:有你什么事儿,边儿呆着去。
嘿你这丫头,说正事儿呢。
这么消耗药材,你有多少啊!不如你来扎针快。
你光说废话,我能出去吗?齐妙抻哆着怒怼。
如今她是太子妃,来太医院已经不合理了,难道还能往外跑吗?有独孤寒陪着倒也罢了,没有她如何出去。
真当她蠢,不想出去吗?何殊见她这般无奈的样子,重重叹口气,说着风凉话——哎哟哟,一入宫门深似海,啧啧啧……我抽死你——说着,齐妙拿起桌上的砚台就要打。
里面有墨,弄得自己一身加一脸。
噗嗤——何殊无良的笑了。
齐妙气急,柳巧见状,看着他不悦的说:何先生,您差不多行了。
又不是孩子,干嘛总跟我们姑娘过不去。
谁跟她过不去。
何殊转移火力,怼着柳巧。
但齐妙看得出来,他是厌烦的,只因要演的何殇比较嘴欠,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
齐妙深吸口气,缓缓放下砚台,起身整理下衣服,说:你在这儿等我。
柳巧,陪我换衣服去。
是。
柳巧挽着齐妙的胳膊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故意瞪了一眼何殊。
何殊作势要打人,可眼底里的生分,特别明显。
做一个人的影子,尤其是在自己在乎的女人面前做那个人的影子,真的很不舒服。
齐妙换好衣服回来,肖寒现身站在一旁。
何殊一看来人,就知道她的用意,重重叹口气,说:这么防备我呢!不是防备你,是不想有不该谣传的话传出去。
齐妙说着,重新坐在主位。
看着消耗的数量心里滴血。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何殊来到她跟前,瞅着上面的字数,客观的开口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真的需要扎针治疗。
我真出不去。
齐妙无奈的说着。
文彧最近忙着厂房,白天根本没时间。
冰天雪地,厂房可以建工?各国的蓝金要到了,他得弄个地方存吧。
拿笔钱,不能入国库,只能放在厂房那边。
一大笔钱啊,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胡乱放呢。
何殊明白的点点头,想了一下看着她说:要不你教我?你?齐妙摇头,无力的趴在桌上,道,若是何殊我就教了,但是何殇……你觉得他会学吗?呵呵……你倒是挺了解我们兄弟。
齐妙没有说话,端着茶杯喝了口,轻叹口气又说:无关了解不了解,只能说……妙儿,赶紧跟我走。
话没等说完,外面传来孙玉轩的声音。
齐妙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起身迎出去。
孙玉轩一向守礼,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不可能直呼她的闺名。
难道是独孤寒吗?门开,孙玉轩满脸急迫,扣着她的肩头,说:灵儿突然腹痛,你快去看看是不是要生了?齐妙听了没敢纠正他的语病,带着肖寒、柳巧还有黑冰,快速出了太医院。
何殊也跟着在身后。
离预产期好几个月呢,怎么可能就要生了。
这个孙玉轩,果然是第一次当爹。
翻身上马,在京城内就骑马去孙府,情况紧急,只要不碰到百姓,也就可以了。
独孤灵躺在床上,满脸纠结在一起,额头劝都是汗。
很显然,她疼的有些不能自已。
齐妙坐在凳子上给她把脉,随后扭头看着孙玉轩,问:都吃什么了?就平常的东西,一点旁的都没有。
孙玉轩的话她相信,独孤灵的胎也很稳,可偏偏她疼的冒汗,这又是为何?!齐妙起身,看着独孤灵的样子,一时之间没了分寸。
她真的可以确定,独孤灵的胎相没问题,怎么就痛了呢?想了一下看着黑冰,吩咐着说:去庆安街把刘铁仓找来。
是,家主。
黑冰说完转身离开。
,庆安街德济堂的刘铁仓,那是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
孙玉轩见她找了他,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