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夫人,您们别笑我小家子气。
这药方我写两份,您们都看下,没问题我们画个记号,然后我收走一份。
说到这儿,大家的面色都很诧异。
谁也不明白为何她会这么说。
齐妙不以为然,耸耸肩看着大家伙,坦然的又道:其实也不算难懂。
我就是给自己留个后招罢了。
若是日后有谁在老夫人的药上动手脚,我也有个能说的依据,不是吗!上次在翠山阁出的事情,她还记在心里。
惹了李子哲跟李子台这两只耗子,难免他们不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膈应她。
李子台或许还不会做的太幼稚,可这李子哲就说不准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是把所有旁人能害她的后路,全部堵死,也算她对得起这次生命。
李老夫人闻言微微蹙眉,李夫人跟李紫玫互看一眼,没有说话。
李子哲跟李子台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十分恼火。
尤其是李子哲,恨不得冲过来,指着齐妙的鼻子尖儿数落。
唯有李子言,和颜悦色的走上前,直言不讳的道:齐姑娘有此顾虑也算正常。
母亲,祖母,我们还是给姑娘一颗定心丸吃吧。
本来齐姑娘也不是挂牌的郎中,能过来看病,完全是紫儿的面子。
老夫人闻言还算给嫡亲的孙子薄面,拿起方子打算看。
一旁的李子哲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子言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紫儿的面子。
齐姑娘来看病,我们少给钱了?看病给钱,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好像是紫儿的功劳了?老夫人听到孙子这话,也面露愠色。
经过李子哲的挑拨,她也觉得齐妙的做法不对,不合她的心意。
齐妙见状,轻笑的走上前,直视李子哲不卑不亢的道:李公子这话说的不错,敢问公子,小女子没来之前,您可把老夫人的病治好了?你……齐妙毫不让步,盯盯的看着他,继续又说:李公子怕是忘了,小女子不是郎中,更没有任何义务上门诊病。
之所以上次回来,是因为李大小姐亲自上门去请,我爹念及大小姐一片善心,这才让我出来。
我会医,可却不止这个吃饭。
一个女娃儿,在农家就等着嫁人过日子,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更何况上次的事情大家都看道了。
我不是怀疑谁,可这人心隔肚皮,我一个村姑想要自保,有错吗?没错!老夫人点头附和,随后拿起方子看着儿媳又道,把那张拿来,老婆子我亲自对。
李夫人没有迟疑,忙不迭的把方子交到婆婆的手上,老夫人拿过来对看之后,分别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亲自拿起一张,递给齐妙,说:丫头,拿着吧。
日后谁要是在药上做文章,跟你这丫头没有关系。
齐妙双手接过,侧身行礼一下,感激的道:多谢老夫人疼宠,齐妙感激不尽。
不是你感激不尽,是老婆子我感激不尽。
老夫人说完,看着她重重叹口气,又说,农家生活简单,上次让你看到了腌脏之事,的确是我们不对。
丫头有句话说的不假,你确实不是靠这个吃饭。
能来给老婆子我看病,也算是咱们娘儿俩的缘分。
子言啊,以后不许有任何关于我看病的事情为难丫头,知道吗?是,祖母。
子言谨记。
李子言恭顺的抱拳行礼,不敢有怠慢。
李子台一直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齐妙,眼睛里全是耐人寻味的眼神。
李子哲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怒火不发作。
怎么也想不到,祖母居然会站在这个村姑的身边。
李老夫人把另外一张交给媳妇儿,恢复以往的慈爱笑容脸,说:走走走,吃饭吧。
老婆子我都饿了。
言儿,你让婆子在饭厅拉个屏风,丫头留头了,得忌讳一下。
是,祖母。
李子言说着,抱拳行礼,转身出去安排。
李紫玫热络的挽着齐妙的胳膊,姐妹俩说着属于她们的悄悄话。
李夫人喜欢齐妙,所以女儿跟她关系好,她也乐得所见。
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先去了饭厅。
李子哲也跟在一旁。
唯有李子台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俩的样子,双手背后,走上前看着齐妙,说:齐姑娘,你在县衙居住为何?可是看病吗?齐妙不喜欢李子台,不过人家当着面来问,她还真不好拒绝。
思索一下,轻笑着摇头,道:年前碰到了李大人,说是县里的花灯好看,邀请我来。
正好没看过,就过来瞅一眼。
紫儿,我们走吧。
好。
李紫玫也不想让齐妙跟李子台在一起,应完之后边走边说,大哥,我们先走了。
二人迈着微快的步子,迅速除了屋。
李子台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跟上去…………用过午饭,李紫玫说什么都不让齐妙走,非让去她的卧房呆会儿。
李子言心疼妹妹,看着齐妙帮着妹妹让她稍微过去坐坐,一个时辰后他再送她回去。
李夫人跟老夫人都极力挽留,齐妙无奈,只得再在这边呆会儿。
两个相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凑到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大多都是李紫玫跟齐妙说,齐妙只是个倾听者。
看得出来,李紫玫没有什么朋友,平时能说话的也不多,而且她说的又都是大户人家的腌脏之事。
齐妙听了很是同情,再一次感激上苍,让她来到了一户简单的农家。
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着李紫玫,无奈的道: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在你外祖母刚刚去世,你还能守孝三年。
只是……三年之后你就二十,那个时候怕是……二十岁在东陵王朝,算是大龄剩女了吧。
李紫玫苦笑着摇摇头,把玩着茶杯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母亲也很难过,父亲也很无奈。
可是守孝是必然的,大家谁都不能阻止。
如果当年不是大哥从中作梗,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这么……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不过我看你大哥心思挺沉,让你哥小心一些吧。
齐妙怎么说都算是阅人无数。
从第一次见到李子台的时候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人。
今日他的异样眼神她感受到了,更是让她反感。
什么背后说人不是君子所为,她是女子,不信这个。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
李紫玫重重打了个唉声,然后放纵的趴在桌子上,吸了吸鼻子,说:妙儿,我这些日子总能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什么我被抓走了,我爹被抓走了,难受死了。
齐妙听出了她的煎熬,伸手握着她的素手,深吸一口气,道:别胡思乱想,梦都是反的。
如果你在镇上觉得无趣,可以来七家屯找我啊。
我家今年开春就要盖房子了,到时候你来家里小住,怎么样?李紫玫听到这话,猛地直起腰,一脸不敢确定的看着她,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去你家小住?嗯。
齐妙点头,把杯子里的茶饮尽,笑眯眯的看着她又说,等我家房子盖好了,烘干了,夏天的时候你就过去。
那个时候家里的农田作物有些就可以吃了。
我带你烤苞米、吃荠荠菜饺子,不比你们家的大鱼大肉差。
偶尔换换口味,不错的。
既然如此,在下可不可以一同前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原本热聊的两个姑娘顿时蹙起了眉头。
房门推开,李子台大刺刺的走了进来,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理直气壮,那么的天经地义。
齐妙不悦的蹙眉,李紫玫则沉不住气的质问道:大哥,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李子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看着她们俩,大言不惭的说:哥哥没偷听,只是时辰差不多了,过来打算送齐姑娘回县衙。
大哥送?李紫玫微微蹙眉,一脸不敢相信。
李子台摊手,坦然的道:二弟有事儿,我便过来了。
齐妙闻言,轻笑着摇头,拒绝的说道:不敢劳烦李大公子,还是让子言公子送我吧。
李子言跟李子台,她还是愿意相信前者。
眼前这个家伙,能少碰就少碰,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李子台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意外,耸耸肩,摊摊手,说:恐怕要让齐姑娘失望了,二弟现在还有事儿,不方便过来。
那就等二公子忙完,再送我也不迟。
齐妙霸气的回应完,桌下交叠着腿,然后拿起茶壶续杯。
如果没有李子台这事儿,她还真打算回去了。
不过现在……还是再等等吧!李子台不悦,李紫玫倒是一脸得意。
歪头看着他,顺水推舟的说:是啊大哥,您事儿多就去忙吧。
一会儿二哥忙完,自会过来。
李子台深吸一口气,不甘示弱的看着齐妙,向前走了两步,低沉的道:齐姑娘,你还没回答在下呢。
等你们家房子盖好,在下可不可以跟小妹一起上府,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