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学生们都从家里回到了学校。
哈利把干尸的事情告诉了罗恩和赫敏,两人脸色都被吓得发白,一致认为哈利最好还是呆在学校里。
不管怎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的结果都太危险了。
而且他们还在庆幸,幸好那个人进不来学校。
必须要提的是,哈利还没把活点地图的事情告诉他们,因为他打算把这件事永远地扼杀在摇篮里——越多人知道活点地图,他身上带着另一个人的事情就会被越多人发现。
天气很冷,所以一切课外课程都让学生们怨声载道。
在这种时候,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就突然有了一个优点——他们至少可以不在这门课上被冷风吹。
而按照这样的标准,占卜课应该更受人欢迎,因为里头一年四季都被香炉熏得热烘烘的,但事实上却不是。
罗恩上完第一节占卜课,在去变形课教室的路上和哈利赫敏汇合(赫敏在上个学期第一个月就罢选了这门课)。
我现在也后悔了,他第一百零一次这么厌烦地说,那简直就是个老巫婆!又怎么了?哈利问。
他当然知道特里劳妮的爱好就是预言各种不幸,所以这时候只是想顺着罗恩的话说,让对方发泄一下。
还有什么?罗恩嫌弃地说,还是她的那一套老把戏,从水晶球里看出来什么人又要不幸了。
要我说,她这回把她自己也咒了进去——她说这个学期学校里一定会有人出意外!他语气嘲讽,就好像她说的不幸都真的验证了似的!赫敏点头赞同。
那都是人们自己想太多。
她说,就像拉文德的那只兔子一样。
有谁会能想到一只小兔子会突然死掉呢?还不是她说的话模棱两可,让别人往那个方向思考,然后以为是真的验证了不幸。
哈利想到了那个著名的预言,在他和伏地魔身上应验的那个,所谓的他们两个人不能都活下来。
如果伏地魔不相信那个预言的话,事情就不会是后来那样子了;至少,打败伏地魔的人就不会是他,因为伏地魔没有采取行动,就不会杀死他父母,他也不会被迫迎战。
从这点上来说,虽然伏地魔标榜他在长生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但他采取的行动却说明他并不是那么绝对自信。
你说得对。
他不由得同意了赫敏一句。
罗恩并不知道他联想到了一个那么严肃的方向,还在继续不高兴地抱怨:就该把她说的所有话都记录下来!我就不相信,她曾经真的成功预言过,哪怕一个!就像她上个学期说的那个,圣诞节之前一定有人会流血——她是真的把羽毛笔扎出来的小口都算在里面了吧?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走进了教室。
三个人在固定位置上坐下来,赫敏又帮着罗恩说了几句,然后麦格教授就进来了。
不过在她正式开始上课之前,哈利不怎么在意地想到,听说凤凰社找到那个麻瓜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有些天了,那也就是在圣诞节之前发生的;这么说起来,被戒指吸成了干尸大概也算流血的一种呢……除此之外,事情一切正常。
又一次魁地奇赛季来临了,这次格兰芬多队的对手是拉文克劳队。
天气还算晴好,哈利骑着火弩箭,很容易把骑着彗星260的秋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格兰芬多大比分胜出,200比10。
在比赛结束的时候,他不小心看见秋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由得想是不是要安慰她一句。
毕竟这么悬殊的比分不是因为她太差劲,而是格兰芬多这头占尽了优势——他有经验,扫帚是国际级的,其他队员配合又是整个学校球队里最好的。
不过这件事没能成功。
秋一落地就用一只手捂着脸跑走了,而哈利被欢呼着的格兰芬多们围在了里头,然后差不多是被架到了公共休息室。
而到了那里,庆祝的气氛立刻让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等他以后再想起来的时候,时间就不那么合适了——在事情过去几天之后再去对别人说别在意,感觉不像是安慰而像是示威。
接下来就是情人节。
就如众人的预料一样,这一次洛哈特没敢弄出那么大的动作。
不过随着他们年纪的增长,三年级学生里也有一些开始送情书或者礼物了。
而再大一些的年级,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都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哈利本以为这次情人节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金妮看起来已经完全不搭理他,但他竟然收到了一盒包装豪华的巧克力。
是一只很大的谷仓猫头鹰带来的,等哈利把包裹解下来,它就立刻飞走了。
罗恩对此有些嫉妒,但他很快就平衡了。
我还以为这件事到明年才会发生呢,他这么评价,但看起来,金妮没有出手的话,也有其他人喜欢你……可是它里面什么也没有!哈利已经打开了包装盒,将里面都翻了一遍。
一般这种东西都会在盒子上头附上卡片,他刚才没看到,还以为在盒子里头。
谁会这么干?他不记得他曾经有个神秘爱慕者啊?也许是暗恋你,但是不好意思直说。
罗恩给他出主意道,眼睛开始在周围打量,说不定她就在附近等着看你的反应呢!……是吗?哈利依旧十分怀疑。
如果不是这玩意儿看起来就是一盒酒心巧克力,他还真要怀疑有人要对他不利。
真的没有送错人吗?赫敏在边上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谁会把精心准备的礼物送错人?她这话说得实在没错。
因为这礼物虽然第一眼看上去不怎么出挑,但包装极其精美,巧克力的颜色也非常纯正柔和,隐隐能闻到一股威士忌的辛辣和巧克力的甜香混合在一起的诱人气味。
这种从盒子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的东西,说是主人大意到人都送不对,那实在不大可能。
可是……哈利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住了嘴。
他又想到了他之前收到过里头掺杂了迷情剂的巧克力坩埚,顿时觉得这玩意儿实在不可靠。
谁知道他吃下去会不会突然陷入对某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的不正常迷恋中呢?虽然哈利这么想,但在接下来的一天里,他依旧忍不住想要观察周围的情况,试图发现到底是谁做的。
他脑海里一个备选都没有,而观察下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这简直要比那个戒指的谜题更难了……谁能送给他这个而不露马脚!这个问题困扰他到了晚上。
因为照哈利的预想,不论是谁送给他的,好歹都该在今天之内给他一个提示吧?这是情人节,又不是愚人节!但事实上却是,直到他换上睡衣准备睡觉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显示出这是谁送的。
寝室里的灯熄了,几个男孩子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哈利一个人在黑暗里辗转反侧,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睡不着。
一方面,他对自己说,不过是一盒巧克力而已,谁都有可能;而另一方面,他发现他不能无视这样一种情况,今天伏地魔从早到晚都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哈利觉得,如果真的是对方的话,大可以不那么麻烦,直接给他就行了,何必用猫头鹰呢?而同时他也想到,如果这件事和伏地魔没关系,他说不定早开始冷嘲热讽了——这不是他惯常的拿手好戏吗?而如果哈利再了解伏地魔一些,就该知道还有第三点——谁敢在伏地魔眼皮子底下试图和他抢人,这绝对是找死。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的话,哈利就该担心那个人的生命安全了。
而事实上他现在还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只觉得,想要伏地魔当面送一盒巧克力的话,估计是天方夜谭——事实上,他很惊讶,伏地魔居然知道情人节这回事!但现在伏地魔正在把他自己装成一个合格的挂坠盒,这摆在哈利面前的就是两个选择。
一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但不保证有什么后果;二是现在立刻把伏地魔叫起来,问问他,收或者不收,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哈利没花多少时间就做出了选择。
虽然脑海里似乎依旧有个声音想阻止他,但他已经把它抛到了脑后。
忍不住就忍不住吧!他把挂坠盒抓到手里的时候心想,总比他把自己憋死好!你做什么?挂坠盒几乎是立刻从他手里滑了下去,一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伏地魔本人。
我应该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移动我。
他微微眯着眼睛,脸上似乎真的是一副被吵醒的模样。
哈利现在才不管伏地魔什么表情。
他一把抄起那盒巧克力,略微扬了扬下巴。
我想你也许可以对此做出解释?这家伙肯定没有睡!否则哪有他动一下就立刻变成人的道理?说起话来还一点不担心,床帘里头也突然亮起来,肯定在变身的时候就用了无声咒!伏地魔眨了眨眼睛,笑了。
你想要什么解释?他说,往后挪动了一下,然后舒适地靠了上去——他似乎在床尾弄出了一个无形的靠垫。
我以为这件事明摆着。
他那坦然的态度把哈利原本想说的话都给噎住了。
他张了张嘴,然后反问:你敢把它亲手拿给我吗?可它现在不就在你手里吗?伏地魔巧妙地把这个问题换了个方向。
还是说,你对它不满意?他当然不满意!什么事情都得绕着弯来!哈利在心里愤愤地想。
但是他嘴上完全没说这个,只问:你给我这么个玩意儿,就算打发我了吗?打发?伏地魔扬了扬眉毛,眼睛里带上了一些笑意。
我以为这才是惯例,不是吗?毕竟上一次,我们关于这问题谈得并不愉快。
你还敢提上次!哈利一下子就被点着了。
故意把他弄得一肚子火,然后事情也一团糟,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逐渐摸索到谈话的重点。
卖关子很有意思吗?他恼火地问。
但伏地魔并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
重点不在于卖关子。
他说,安静地凝视着哈利,重点在于,现在你想清楚了?哈利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种时间,这种理由,无疑都指向着一种结果。
这话应该我问你!他想找回自己的气势。
明明本来是他质问对方的,不是吗?我知道你知道的,不要和我装傻。
如果你是说你那些无谓的担心的话,那我得说,我确实没想到。
伏地魔说,看着哈利突然瞪大的眼睛,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因为它们在我眼里都不成为问题。
哈利怀疑地盯了他两眼。
这话说得太难判断了——这是指伏地魔根本不在意这件事,还是说他已经想到如何解决这件事?我可要警告你,他语气不怎么好,如果你敢欺骗我——就怎样?伏地魔问。
他语气上扬,很明显地带着笑意。
哈利意识到,他又被对方耍了一回。
他当然知道他会怎样,因为他的目标从来就没有变过,他成功以后就会有一个更好的世界!就算中途出了伏地魔这一个意外,他也不会退缩或者改变!就这样!他咬牙切齿地说,然后干脆地把巧克力丢在一边,半跪起来,伸手就拉住了对方的衬衫领子。
伏地魔两只手一直随便地搭在胸前,对他的粗鲁动作毫无反应。
容许我提醒你一下,注意门牙。
我可不想再被磕出血,或者是被咬到了。
他慢悠悠地说。
你以为这种事情怪谁啊!哈利立刻反驳了回去。
第一次是他喝醉了好吧?第二次的意外是外头的戒指魔王设计的,算起来还是伏地魔做的。
第三次呢,还是伏地魔自己不好好说话的缘故!这怎么说都不是他的原因更多一些吧?哈利想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也落了下去,撞进了那双深潭般的黑色眼睛里。
那里头完全看不见底,但颜色深暗,映着他自己在里头的倒影似乎有火光闪过。
虽然早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这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口干,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拉近的距离,那感觉愈演愈烈。
直到呼吸相闻的距离,他僵硬了一会儿,然后侧了侧头,眼睛垂下去,鼻尖擦上了对方的鼻翼。
--哈利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有只手在他身上游走,所经之处点起了一串串火苗。
身体在抚摸之下苏醒,血液在皮肤下欢快地流动着。
心里的野兽醒了过来,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只是吸气的反应,而是躁动,一种急需什么、又要发泄什么的躁动。
然后哈利醒了过来。
晨光从床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告诉他已经早上了。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那一个汹涌的亲吻,以及他刚才做的那个梦。
他动了动身体,想爬起来洗个脸冷静下,然后感觉到了某种异样——身体下边有什么东西精神地挺立着,那个小帐篷似乎在骄傲地宣示着它的存在感。
哈利呆住了。
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境,然后醒过来还发现,他真的相当有反应!但还有比这个更令哈利惊悚的事情。
因为他还没懊悔完,就听见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响起来的声音对他说:今年的目标有了——把你刚才梦到的事情做完,怎么样?作者有话要说:同步小剧场:哈利:我开始讨厌这个死神了。
V:还敢说我不说实话——我可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