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俞离开后,薛盈一整日脑子里都轻飘飘的,仿佛一切都是梦。
她托付一身的男人在这个男权天下里竟说一生只娶她一人。
如果不是这些时日里盛俞待她的种种真实的行为,薛盈会以为这是皇帝在取笑她。
她一整日都没做什么事,未碰书,未抚琴,只傻傻坐在妆台前,望着眼前窗外的景致傻笑。
薛盈忽然觉得有些亲切,这披香宫妆台与窗的布置竟跟她闺房里的布置一模一样,除了妆台更上乘,铜镜没她从前那块好看。
白湘来请示薛盈用膳,她这才回过神,问道:我才想起昨日里无意弄坏了陛下赏赐的宫裙,送衣裳那名婢女呢,把她叫过来。
白湘笑道:陛下瞧见那裙子划破,便道会重新命人给娘娘裁制新的衣裙,那宫女娘娘也不用叫了。
薛盈昨日里并没有记住那名婢女的样子,便没再问。
勤政殿里。
闵三将盛秀领进了殿中,盛俞摞下手中的奏折,盛秀上前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他眉间担忧,皇兄,今日朝堂上你是真的生大臣们的气?盛俞吩咐:给恭亲王看座。
盛秀坐下,眉宇间依旧忧愁:今日卫大人提议请皇兄充盈后宫时,臣弟本欲附议,不想皇兄会生如此大的气。
盛俞道:皇弟以为朕所言没有道理。
臣弟原先并没有如皇兄这般想过,但今日听皇兄一席话,细想确实不无道理。
我周朝确实兵器匮乏,反观东朝,自他们的质子封恒归国后,兴兵令,奖从军,挟幼帝,持掌天子令。
如今我周朝还是强国,但今日皇兄的一番道理却令臣弟后怕……盛俞问:皇弟既然站在了朕这边,那你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一夫多妻制自然是不可先推行,不过这事不关乎皇兄的后宫……朕既然要抑制这个提议,如今关头自然也不可能充盈后宫。
盛秀一愣,见盛俞脸色严肃,他无奈一笑:不瞒皇兄,此事也是母后的想法,母后也是担心皇兄。
他笑,既然皇兄如此决定,那臣弟会说服母后。
不过皇兄,你这般可是因为宠爱贵妃?盛俞挑眉:你看见朕如何宠爱贵妃了?盛秀失笑:恕臣弟失言了。
盛俞温声笑道:这事就拜托你,去吧,这些折子恼人得很。
盛秀行礼告退。
盛俞没有在这个亲弟弟面前谈论过薛盈,哪怕此刻,他也并没有正面回应盛秀的话。
自古帝王皆是高处不胜寒,在他没有摸清一个人的底细前,他不可能过分透露对薛盈的情。
他要护她,任何可能令她受到伤害的机会,他都会提前扼杀。
盛俞在夜里回了披香宫,不过他并没有再碰薛盈。
宁静的夜,云姑熄了灯悄声退出寝殿。
薛盈躺在他臂弯里,呼吸均匀,媚骨柔香入他心。
薛盈没有睡着,躺在这具滚烫的身体旁,她怎么能安心睡下。
盛俞轻笑:为何不睡?太热。
屋子里的冰块不够凉?盛俞欲命人添冰降暑。
衾被下的手被薛盈的小手抓住,她轻捏着他手心:是陛下太烫了。
床帐内安静了一瞬间,紧接而来便是盛俞的朗笑声。
薛盈窘红了脸,幸好这夜里他看不见。
盛俞却更加搂紧她:朕这不是烫,而是满腔热情。
薛盈:……睡吧,昨晚朕一定没让你好受,今晚就放过你。
他想起昨夜里薛盈疼到掉眼泪的模样,此刻明明恨不得翻身将她囚在身下,却又更害怕她再哭一次。
薛盈烫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盛俞道:明日随朕出宫,去见见你外祖父与母亲。
当真?薛盈激动得抓住了盛俞的手。
他回握住她:是真,朕不欺你。
谢陛下隆恩!盛俞失笑,他听到薛盈欢快的心跳声,血脉里控制不住被滚烫热流占据:叫朕一声俞哥哥来听。
薛盈微顿,盛俞的大掌紧握住她的手掌,她轻声喊俞哥哥。
他翻身欺了下来。
直到她气息急促地嘤咛出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薛盈这个夜里被身边的一团滚烫惊醒,盛俞搂着她,两具身体挨在一起热得睡不着。
她轻声下床,被醒来的盛俞一把搂住了腰。
她没防备,后仰跌在了盛俞身上。
去哪?臣妾吵醒陛下了?薛盈爬起身,再次被他紧按住,臣妾只是想去方便一下。
盛俞搂住臂弯里不盈一握的纤腰。
想起昨夜他真真切切握住了手心里那软软的真实触感,比镜子里见到的更令他血脉喷张。
他感觉惊喜的是,如此玲珑有致的饱满身段,却有一把不盈一握的细腰,真的令他爱到了骨子里。
薛盈双颊烧得滚烫:陛下,臣妾要去方便。
盛俞失笑,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要朕陪你么。
不用。
薛盈终于走出了寝殿,站在殿外的廊下吁出一口气。
皇帝太撩人,偏偏她初经人事,太害羞!娘娘,怎还未就寝?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薛盈回头见是云姑。
我想去下净房。
云姑怎么在外面,没有入睡?云姑笑:奴婢陪您。
两人一路走去,薛盈才在此刻注意到云姑像是有心事,她问了两遍,云姑才感叹:奴婢就是想郡主了。
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雀纱会不会照顾人。
薛盈动容,云姑自小便跟温氏一同长大,两人虽是主仆,却情如姐妹。
薛盈顺着云姑的目光望向宫墙上方那轮圆月,说道:别担心,你收拾些细软,明日我与陛下去庆王府,我便将你留在娘亲身边,你帮我照顾她吧。
娘娘?奴婢如今要守着你,这深宫人心似海,奴婢……薛盈微笑:你放心,我有陛下呢。
况且我会谨守宫规,不会出什么事。
云姑还要坚持,薛盈板着脸下了命令她才未再多言。
许是被头顶的圆月触景生情,云姑感叹道:奴婢已多年未再见到庆王,想当年王爷一身骁勇,待人和善,不知如今身子骨可好。
早听闻边关苦寒,他染了风湿入邪……外祖父如今身体不好,我亦十分担心他。
娘娘兴许不知,承启十二年的冬日,王爷还派人回京,想要接走郡主,另一队人马亦去了绍恩侯府接您,娘娘还记得吗。
薛盈僵住,她并不知云姑说的事情:这等话不可胡言。
外祖父是被发配的边关,两年前怎会回京来接我们。
云姑见四下无人,才道:娘娘,庆王府就算是被发配,王爷也还是有势力的。
当年先帝信任王爷,王爷可是知晓许多常人都不知的秘密,怎能没有藏着的势力。
这些道理薛盈都明白,只是这是宫里,这里并不适合再提及那些往事,明日就算见到娘亲与外祖父,云姑也不可再提承启十二年那件事了。
云姑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小仙女们,因为榜单这几天控制了更新字数,其实我已经写了很多了,稳定一点会多更哒!文中的地名都是编纂的,如果跟真实的地名撞了,请别代入,哈哈代入感情就好。
感谢大家~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