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山雪境

2025-04-03 15:31:41

还没走进房门,吕木木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端着水杯的那只手臂,一下想了起来手臂痛这事儿。

于是她转身又对林天赐说道:天赐叔叔,我之前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小孩儿给撞了一下。

当时看了一下也没什么伤口。

但是我到上海都有几天了,现在还觉得有些隐隐作痛,看着也没淤青。

吕木木将手臂微微轻抬了一下示意,想到林天赐毕竟是医生,多少懂得多些,便想让他看看。

林天赐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确实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被撞得很厉害吗?但是也没可能是伤到骨头。

如果伤及骨头,表面组织免不了也会损伤。

没有,就是很轻的撞了一下。

应该不可能伤到骨头。

但当时感觉很疼,我看了皮肤也没有破损的模样。

现在已经好得多了,偶尔才感觉有些淡淡的痛感,不过还是觉得挺奇怪的。

吕木木一边说话一边喝了一口林天赐给她泡的凉茶,喝起来很舒服。

林天赐仔细查看着下木木的手臂。

端详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明天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嗯。

吕木木应了声,然后端了端手里的水杯,道,凉茶很好喝。

下次能不能加点糖。

林天赐笑笑,点头道:好,明天给你泡点冰糖在里面。

回房间洗漱睡觉吧,不早了,好好休息。

手臂上如果不是外伤的话,也有可能是气血方面的问题。

吕木木乖乖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换上睡裙,她往床上一趟,关上灯,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月光。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kevin,她眼前立马出现了他在游戏里的那个人物形象,大约是因为没见过他真人,也只能想到他游戏里的样子。

想到kevin,吕木木忍不住便会心一笑。

今天跟Solomon说要一起报名四排比赛的时候,其实她也没把握kevin就一定会愿意带她玩儿,只是不想让他拒绝而已。

毕竟跟kevin一起玩儿游戏也有好长时间了,对他还算是有些了解了。

他确实不是那种爱凑热闹,会觉得吃鸡比赛好玩儿的那种人。

所以,当他一口就答应下来,跟Solomon说叫他报名的时候,她还有点小小的惊讶感。

后来想想觉得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她吕木木多美啊,kevin这种宅男类型的,必须要贪图她的美色才对呀。

吕木木自己想着便把自己逗乐了,在床上害羞地抱着一团薄毯翻了一圈。

明天晚上她也想跟kevin一起玩儿。

这么想着,她便把床头放着的手机拿了过来,熟门熟路地点开跟kevin的微信对话框。

木木:【kevin,我准备睡觉了。

】木木:【明天晚上你也陪我玩游戏吧。

我们可是要去报名比赛呀,得好好练习。

】林天赐在那边房间也是准备睡觉了,在网上查了查跟木木手臂相关的情况,无果,便只好也躺到床上去了。

还没睡着,他便收到木木的消息,看着屏幕淡淡一笑。

kevin:【没事情的话,就陪你玩儿。

】木木:【好好好,晚安,kevin。

】kevin:【快睡吧,晚安。

】吕木木收好手机,轻轻念叨了一声晚安,便在枕头上躺好睡了。

也许是下午在大上海转了一大圈,体力消耗较大,她这会儿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意识就渐渐模糊,睡着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觉到从皮肤到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冰凉透彻的寒意。

吕木木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可她记得睡前空调调的是25度,应该很合适了。

她仍是熟睡状态,许是觉得太冷,在床上翻来覆去,这才将薄毯在自己周身裹紧了,可却还是觉得极其寒冷。

好冷。

不自觉地小声呢喃出声,却还是熟睡的状态。

睡梦中吕木木的思维渐渐清晰了些,像是醒了,可又醒不过来,觉得这出奇的寒冷有些过分怪异了。

还在感觉自己全身冷得难以忍受,眼前却瞬间明亮起来。

睡梦中的漆黑,霎时间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白晃晃的一片。

吕木木抬手微微遮住一些这突然的光线,慢慢适应这明亮。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吕木木唇瓣微张,有些惊讶。

看着眼前一大片白茫茫的雪地,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觉前换上的浅灰色丝质低胸吊带睡裙,此刻在这雪地之中,已经冻得皮肤通红。

她所在的地方看样子是一座巨大的雪山,远远地能看见云雾缭绕的山顶。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色一片,偶有一小片裸露出雪面的岩土纹理。

若不是此时冻得全身已在发抖,倒是还能欣赏下这雪山美景。

看样子,她应该是在这座雪山的半山腰上。

不用想,这过分清晰的画面,和侵入骨髓的寒意,绝不可能仅仅是一场梦境。

不由自主地便想起来之前在美国的时候,遇到的那出象棋幻境。

这梦中幻境的手法如此相似,怕是因为她上次破了那人的幻境,找上门来生事了。

吕木木几乎是没有犹豫地便立即运用神力,探寻这幻境中的能量。

片刻后,她面色微变,再次用足全力探寻,结果一样。

她睁开眼再看这寒山雪境,有些迷茫。

按理说,如果跟上次的幻境一样,是有神仙恶意而为之,那她一定能找出对方在这幻境中施展神力所产生的能量,而刚刚她探寻了两次,却未有任何发现。

这幻境,干净得就如同这皑皑白雪一般。

无暇思索那么多,她只感觉,全身已经冷得不行。

再这么下去,若是按照现实的情况,这寒雪地里,她这身清凉的穿着,时间长些,必是要被冻死的。

吕木木想使神力让自己感觉暖和一点,却发现她无法在这雪境里生起火来,周围除了厚厚的雪,也无任何一物可以让她变幻成可以保暖的物品。

只觉得寒意越来越盛,吕木木抱紧自己的双臂,蹲在雪地里,缩成小小一团,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道:这是幻境,这寒冷不过是种感觉而已,应该不至于现实中的我也被冻死吧。

心里觉得着急,可又偏偏拿这寒山毫无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吕木木感觉到身体里的寒意愈渐强烈,四肢已经感觉到冻得僵硬不能动弹。

近乎绝望地看着这片雪山,连目光都变得有些涣散开来。

就在她感觉快要撑不住了之际,一抹金黄色的光束出现在这一片白色之中……啊。

吕木木突然睁开双眼,急切地喘息着。

看着眼前只有点点月光的卧室,她知道她从那冰寒的幻境中出来了。

渐渐回复过来,吕木木摸了摸自己身上,果然是一片冰凉透心的触感。

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慢慢平缓自己的呼吸,刚刚在幻境里那种濒死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脑海中。

那一刻,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冻死了。

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只感觉这幻境绝不会就这么结束了。

她必须要快些找到爸爸。

因为从幻境中出来,身上的冰冷一整夜才消退,所以这一夜吕木木睡得特别不好,整个人都疲乏无力。

不过她还是早早地起来了,睡觉前跟林天赐说好了早上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毕竟不知道她是半仙的事情,昨天晚上因为幻境没睡好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林天赐一出卧室门,就看到刚从房间出来的木木,脸色不是太好。

怎么了?木木。

吕木木摇摇头道:我没事,昨晚上没太睡好。

我这不刚到上海没几天吗,时差还得再调几天。

没事就好,今天晚上别玩儿太晚,早点休息。

林天赐刚刚出去跑步顺带买早餐回来,刚从卧室里洗完澡出来,餐桌上有小笼包、鸡蛋和粥,吃点吧。

嗯。

吕木木应声朝餐桌走去,你吃了吗?天赐叔叔。

林天赐摇摇头道:没有,买回来跟你一起吃。

说罢也在餐桌前坐下。

这个小笼包真的很好吃呢。

我在宾州没吃到过,大个的包子倒是在中餐店吃过的。

吕木木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

林天赐笑了笑也夹了只小笼包边吃着边说:喜欢吃就好,这家的小笼包很好吃。

我每天早上晨跑就去给你买。

吃腻了的话,再给你买其他好吃的换着吃。

吕木木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乖巧地又喝了一口青菜粥。

☆、寒山雪境(二)吃过早饭之后,吕木木便跟着林天赐一起来了仁晨医院准备体检。

虽说是私立医院,但林天赐还是按照规矩,帮木木挂了号,开了检查的单子,交了费用,然后带木木去检查。

这个查血不需要空腹吗?我早上吃了小笼包呃。

吕木木看了看林天赐手里拿着的验血单子。

不用的,就是简单查个指尖血看看血常规而已,不需要空腹。

林天赐带木木来到检验科,怕痛吗?吕木木摇摇头道:天赐叔叔你看我像怕痛的柔软妹纸吗?说完了还握住拳头,给林天赐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小肌肉。

呵,不像。

林天赐笑了笑让木木在抽血的窗口前面坐下来。

里面的医生看到林天赐,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林医生好。

你朋友吗?嗯。

林天赐点头,说道,稍微轻点。

吕木木乖乖地摊开了左手手掌,放在抽血窗口的大理石台面上。

里面检验科的医生,戴好一次性手套,拿着一次性采血针,在吕木木无名指的指尖上快速地轻轻一扎。

采指尖血就是这种皮肤采血法,实际上就是毛细血管采血法。

通常,采血针扎下去就会出血,顶多在稍微挤压一下,就能装好一小细管的血。

可奇怪的是,吕木木的手指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渗出的迹象。

检验科的医生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况,紧皱眉头,有些慌张了,很用力挤压才看一点浅浅的血印子。

即使有那种指尖血不好采的情况,那也多是因为血管硬化等病变引起的供血不好,多半年纪偏大,而眼前显然还是位小姑娘。

而且若是说血管细血量少,同时又血小板含量较高,血液易凝固的话,也不应该这么一点血不出呢。

医生握住吕木木手指的手,突然感受到她皮肤传来的冰凉感,说道:林医生,她的体温怎么这么低?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从冰箱里拿出来刚解冻好的肉块那般冰凉。

吕木木一听,想起来昨晚的幻境,本来觉得这一夜下来,身体已经回暖了很多,没想到是自己习惯了,还是有些凉。

林天赐赶紧伸出手背,在木木手臂上轻轻碰了一会儿。

怎么回事木木?没有感觉不舒服吗?怎么这么凉?吕木木摇摇头笑了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我肯定是刚刚在屋里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

昨晚上觉得热,调到十几度,应该是吹凉了。

林天赐皱紧眉头,即使体温低,也不应该采不出来血。

要不别验血了吧?我感觉也没什么用。

吕木木不想事情弄复杂了。

里面的检验科医生闻言说道:应该可以采静脉血。

指尖血也许是各种各样的原因没出血。

林天赐想了想,看了木木一眼。

还是检查一下吧木木,我才放心。

吕木木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答应了。

一会儿我给你补张抽血的单子过来。

林天赐对里面医生说道。

于是检验科医生拿出采血用的一次性双向针,刺入吕木木的肘静脉,就见血液自动流入了真空试管内。

医生一边递给木木两根棉签让她按住伤口,一边对林天赐说道:采好了。

这个血检最少需要十几分钟。

等半小时左右,我让护士给你送过来吧,林医生。

林天赐伸手帮木木把棉签按住,并轻轻扯着她扶她从凳子上起了。

不用了,我一会儿过来取就是了。

还要检查些什么?吕木木问道。

把棉签夹好,不然一会儿淤血了不好。

林天赐跟吕木木交代着,再去给手臂拍个片看看里面骨头情况吧。

于是吕木木便跟着林天赐到了放射科,简单地给手臂拍了个片子。

木木一拍完,林天赐就在放射科影像医生的办公室里,看了片子。

从上面看木木手臂没有任何问题。

吕木木从放射室里刚出来,突然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立马将随身携带的神石捏在手心,片刻便有所感应。

爸爸!林天赐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看着木木一脸慌张的样子,立马问她:怎么了木木?出什么事了?吕木木抬眼看向林天赐,想了片刻才道:我爸爸好像在附近。

林天赐皱眉有些不解。

什么意思?你看到了他了?你怎么会知道他在附近?天赐叔叔,我,先走一下。

爸爸一定就在这医院附近,她能感应到,分明是那么强烈的感觉,只不过一瞬间又变得不那么明显。

她猜想,爸爸应该是刚刚从她的附近经过。

林天赐也不再追问,看得出木木很是着急的样子。

恩去吧。

检查也差不多了,待会儿我去给你拿结果就行了。

吕木木点点头,便往电梯口走去了。

林天赐看着木木离去的身影,依然紧皱眉头,虽觉得木木有些奇怪,但也觉得或者自己多心了。

林天赐是院长的独子,还是出名的脑外主刀医生,医院里自然是上至领导医生、下至护士杂工,无一不认识他。

他这一大早的,带着木木跑上跑下地折腾,显眼得不能更显眼了。

你说那个美女跟林医生是什么关系啊?住院部9楼的护士站里,几个小护士眉飞色舞地聊着今天的八卦。

我刚从检验科那边回来。

他们都在说,看样子像男女朋友。

我也这么觉得。

林医生简直可细心了,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林医生居然是个这么暖的人,怎么就没看上我。

省省吧你,你是没看到那个美女长得多完美,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就外在条件来说,跟林医生简直太配。

小护士们正说着,林天赐已经从放射科那边过来。

于是,八卦的几人眼尖地闭嘴散开去了。

只有一个昨天也当班的护士想起来昨天林医生被病人砸伤手的事情,上前问道:林医生,去护士站帮你把手上的药换一下吧。

正往自己办公室去的林天赐,闻言站定身子,抬起自己的手背看了一眼,这一天过去,手背上倒也没什么感觉,搞得他自己都快忘了手上还有伤的事了。

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我自己换了就行了。

我办公室里还有些纱布,你递瓶碘伏给我用一下就是。

只是消个毒、上个药再贴个纱布,他自己还是能搞定的,而且也不喜欢别人碰他。

拿着消毒用的碘伏,林天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座位上坐下,林天赐看了看自己贴着纱布的手背。

因为没什么感觉,之前他没太注意。

虽然昨天的伤口很浅,但他现在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即使用手轻按着伤口处的纱布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痛感,这着实有些奇怪了。

不再多想,林天赐三两下便扯开手背上那块不大不小的纱布。

纱布撕开的那一瞬间,林天赐瞳孔微微放大,不可思议地盯着光洁如初的手背,竟一丁点伤痕都没有。

看着手背足足愣了半分钟,他才不可置信地伸出另一只手在本该是伤口的地方摸了摸。

那地方完整得让他怀疑昨天是不是并没有划伤。

可是昨天那个杨兮闹的时候,是很多人在场都看见他手受伤的。

包扎好之后,倒是木木来过他的办公室。

林天赐想起来昨天木木进办公室,看到他手受伤之后,捧起他的手说不会留疤。

当时他只当木木随意一说,自己并未在意,没想到这会儿倒真是如木木所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加上刚刚在检验科挤不出来指血的情景,以及刚刚木木突然跟他说她爸爸在附近,林天赐觉得关于木木的一切都变得奇怪了。

一边想着找个时间跟弦芝姐联系问问看怎么回事儿,他便一边把换下的纱布扔掉,又随意贴了一块新的纱布,遮住没有伤口了的手背,然后出去护士站,归还了碘伏瓶子。

吕木木从放射科出来之后,就一路捏着神石,仔细分辨与神石中金黄色游丝相同的爸爸的能量。

可遗憾的是,从上午到下午,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她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大圈,却只感觉到,对爸爸的感应越来越弱。

看样子今天是找不到了。

不过吕木木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儿,至少可以说明爸爸离她很近,就在她身边出现过。

今天找不到,明天还可以接着继续找不是吗?大约是因为精力高度集中在感应神石的能量,也大约是因为昨天夜里被冻得实在没睡好,在觉得感应越来越弱、准备改天继续找之后,她是彻底地疲乏来袭,整个人都充满了强烈的倦意。

眼看快5点了,林天赐估计一会儿也快下班了。

不过吕木木实在是撑不到等他下班了,只好先回到林天赐家里,她必须好好睡一觉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掉了一个收藏,55...超薄透气-玻璃心,破碎的第1001次,我给自己备了一大箱强力胶。

(一粘即合,永不分离,精品三秒王)☆、寒山雪境(三)吕木木躺在床上,便想起了昨天睡觉前,约了kevin今天晚上还要跟她一起玩儿游戏。

这会儿眼看就快晚上了,怕自己一觉睡过头了,所以想问问kevin几点玩儿,好设个闹铃提前起来。

木木:【kevin,晚上几点开始玩儿?】kevin:【八点吧,你看如何?】木木:【恩好,我八点准时上线,拜拜kevin,晚上见。

】kevin:【恩,拜。

】吕木木跟kevin联系好晚上玩儿游戏的时间之后,就换好吊带睡裙,准备躺床上睡觉了。

看了看时间,设好八点前的闹铃,她还能睡两个多小时。

到时候起来再叫天赐叔叔帮她叫个外卖什么的就行了。

想起来林天赐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天赐叔叔,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好困我想先睡会儿。

晚上你给我带个外卖什么的吧,别叫醒我,我自己调了闹铃的。

好,你快睡吧,空调温度不要调得太低了。

林天赐想起来上午体检的时候,木木身上的皮肤冰凉冰凉的。

吕木木说好之后,就挂了电话,闭上眼睡觉了。

她可是真的又累又困的感觉,急需一个充足的睡眠。

林天赐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愣了片刻。

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左手上拿着从上午从检验科拿回来的血检单子。

上午把木木血检的单子拿回来之后,他就忙去了。

刚刚他才回到自己办公室,想起来木木手臂疼的事情,于是把她的血检单子拿出来看。

林天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全部数据,难怪他去拿检验结果的时候,检验科那位医生跟他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机器出了问题。

在木木的血常规检验报告单上,所有的数值,红细胞、血红蛋白、血小板、白细胞,全部偏高很多,这完全不正常,对木木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他这几天对木木的观察来看,木木表现得非常健康,如果说有一两项偏高,那他觉得可以接受,可是这种全部偏高很多的情况,连检验科的医生都怀疑是机器出了问题。

晚些时候,一定要跟弦芝姐联系一下,现在美国应该天还没亮。

下了班之后,林天赐在医院附近他经常光顾的一家中餐厅吃了晚餐,然后再给木木打包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便提着餐盒回家去了。

他打开门,便感受到屋里一片静谧。

前些日子,每天回来都是如此,现在木木来了才几天功夫,他竟有些不习惯了。

走到客厅时,他看了一眼木木的房间,房门紧闭,应该是还在睡觉。

林天赐将手中的餐盒放在餐桌上,便回自己屋里洗澡去了。

夏天在外面走了一圈回来,一身都是汗水。

这会儿已经七点过了,木木约了他晚上八点打游戏,估计差不多快起来了。

从浴室出来,林天赐擦干身上的水分,套上一身刚买回来的居家棉质短袖短裤,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上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卧室走出来,转到木木门口又看了一眼,还没起来吗?担心饭菜凉了,林天赐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就走到餐桌前,用手背摸了摸餐盒外面,还是有温度的,这才放心,回自己卧室去了。

林天赐将steam账号登陆上去,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了。

忍不住又开门出了卧室,在客厅里坐着,心想木木起来应该会先吃东西。

十分钟过去,木木的房间还是没动静,倒是听见木木手机闹铃的声音浅浅地响了起来。

林天赐皱眉,应该要起来了吧。

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木木发了微信消息过去。

kevin:【上线了吗?我在游戏里了。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也没有回他消息。

林天赐站起来走到木木的房间门口,便又听见木木的手机闹铃声响了起来。

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林天赐赶紧敲了敲木木的卧室门,敲了半天还是没响应。

这下林天赐更觉得不对了,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喊道:木木!木木!担心出什么事,林天赐试着按下房门把手,还好没锁门。

推开门进去一看,木木全身紧紧地裹着毯子,蜷缩在床上。

木木?你怎么了?林天赐立马上前去,坐到床边,伸手捏住木木的肩膀轻轻摇了摇。

吕木木对林天赐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很难受的样子。

好冷……似乎感应到身旁有人一般,吕木木嘴里下意识地浅浅呢喃着,身子也不安地左右晃动。

林天赐俯身想要听清木木在说什么,却被吕木木突然伸出探寻的手一个用力扯倒在了床上。

往眼前的人儿身上一撞,林天赐才发现,木木身上冰凉得可怕。

他赶紧撑起身子,伸手在木木的脸上摸了摸,一股浸人的冰凉感自指尖传来。

林天赐立时被吓了一跳,突然联系起之前怪异的一系列事情,他手上的伤、木木异常的血常规、木木说她爸爸在附近、还有他一直忽视的梦见过木木的事情,虽然依然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是似乎已经很明显,木木跟常人有所不同。

理智地看了一眼木木,无论她如何,至少现在他能看出,她现在冷得很难受。

不再多想,林天赐从木木身边起身,从床头拿过空调遥控器,将室内空调由制冷调为了制热,并把温度也调到了最高的状态。

没过多久,室内的温度便升了上去。

林天赐已经慢慢感受到了热气,刚刚洗过澡换上的清爽一身,此刻又被渐渐渗出的汗迹慢慢沾湿。

可即使空调已经打得很热,木木却还是一脸难受地缩成一团。

林天赐有些犯愁地看着木木,觉得于心不忍,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仿佛自己也一般难受似的。

木木,你醒醒,醒醒,快醒过来。

林天赐伸手轻拍木木的脸颊。

吕木木似乎刚刚接触到林天赐的皮肤,感受了片刻舒服的热意,这会儿林天赐的手刚一触碰到她,她便又伸手扯他。

许是见木木难受,林天赐也任由她拉扯自己。

被木木扯着跌倒在床上,林天赐索性轻轻地抱住裹着毯子的木木。

见她表情有些舒缓的模样,便更是紧紧抱住她。

这样会觉得好些吗?林天赐看着木木,有些担心。

吕木木似乎觉得比刚刚舒服点,没有意识地还往林天赐怀里钻了钻,伸手去把他也抱住。

好冷……林天赐靠着木木才能勉强听清她说的冷字,怕她冷得难受,只好一动不动地紧紧抱住她。

木木一直没有醒过来,身上还是冰凉透心的温度。

林天赐就这么抱着她过了一个多小时。

许是这大夏天的,空调开着30度的暖风,又躺在柔软的床上,时间长了,林天赐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没过多久,他便抱着木木渐渐睡着了。

像是在做梦,林天赐迷迷糊糊地,便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木木。

她穿着那件单薄的灰色丝质吊带睡裙,蹲在不远处的一片雪地之中,一动不动地把头埋在膝盖之间。

不知为何,即使没看到脸,光是一个蹲着的身影,他便能看出那是他的木木。

林天赐赶紧朝她跑了过去。

木木!待跑近了才看清,木木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被冻得红彤彤一片。

他当然能体会到这其中所经历的寒冷。

他这才出现在这雪地里一会儿,就已经觉得冷得受不了了。

吕木木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此刻已经冻得意识模糊,她缓缓地抬起头,略有些僵硬。

看见来人居然是林天赐时,吕木木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会进到这幻境中来?幻境?林天赐赶紧扶起来吕木木,快速地将她搂紧怀里。

你是普通人,你会冻死的。

快出去,你怎么进来的?吕木木有些担心,她一个半仙都已经冻得不行了,更何况林天赐这身凡夫俗体。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可能是因为刚刚我在你身边的原因。

林天赐往周围看了一圈,注意到除了雪地,什么也没有,来,我背你,我们往山下走。

别蹲在这里,会冻死的。

林天赐大约明白了,刚刚为何木木躺在床上的身体会那般冰凉。

虽然这奇异的事情有些难以接受,但目前他只能这么理解。

木木在这里遭受的,会在她本来的身体上体现。

所以,必须离开这雪山,不能让她这么冻在这里。

☆、寒山雪境(四)能走得下山吗?这里除了雪地什么都没有,连棵树都看不到。

如果山下能看到东西就好了,现在连想变件厚棉袄出来都没有可变的东西。

吕木木慢慢恢复了些思维。

神仙的变幻之术,也是需要遵守一些守恒的法则。

越是守恒的变幻越是容易;越是差距大的变幻,越是需要靠神力的强大能量去支撑。

换句话说,等体积、等质量的变幻,更轻巧容易,需要使用神力对物质的改变也越小;反之,差距越大,需要的神力便需要更强大。

就比如那次在美国的家里,她把土豆从一只大大的杜宾犬变成了一只小巧可爱的博美犬,那就是不符合守恒法则,硬靠着她的神力来支撑着的。

而她这个半仙的神力并不强大,所以土豆没坚持多久,就自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同样的道理,如果她企图将自己身上这件纤薄的睡裙,变成厚重的棉袄,那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以她的神力,恐怕坚持几分钟就得破功。

听木木说到变厚棉衣出来,林天赐一脸茫然地看向她。

吕木木看他那表情,想笑,可又奈何全身冻得僵硬,表情也僵硬。

怎么?你都跑到这幻境里来了,还怕我变个棉衣?林天赐看着木木片刻,转眼又注意到她冻得通红的皮肤。

不再跟木木胡扯,他马上将身上仅有的一件短袖脱了下来,往吕木木上身一套。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怕。

别说了,现在我们必须马上下山。

不然,可能真会冻死在这里。

林天赐在木木面前半蹲下来,木木这被冻了这么久,走起来肯定很困难了,快上来,我背你,这样你心口、我后背都不会冷着,我们走快点。

你把上衣给我了怎么行。

你一个普通人,冻死了我可负不起责。

我反正都冻透了,多这一件也于事无补。

吕木木立马将林天赐套在她身上的衣服取下来。

衣服在手上拿着的片刻,便变幻成了一双男鞋。

材料有限,厚棉衣她是变不出来了,一双小小的鞋子还是没问题的。

吕木木将手中的鞋子递到林天赐眼前。

穿上吧,不然一会儿你跟我一样,脚心冻僵了,我们哪还走得下山。

林天赐虽然有片刻诧异眼前这件衣服瞬间变为一双鞋的场景,但跟这大夏天里突然出现的漫天雪地相比,着实算是轻巧的了。

他确实需要一双鞋,不然估计真走不了多久。

不想再多耽搁,于是林天赐快速穿上鞋,将木木背起,便往着山下而去了。

两人已经往山下走了很久,眼前始终是看不到头的雪地。

吕木木已经感觉到林天赐背着自己的步伐渐渐放慢了一些,想来他被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快受不了了。

对不起,林天赐。

好像是我害了你。

吕木木趴在林天赐的肩头,头轻轻靠着他的头,心里满满的都是歉意,若不是这浑身冻得僵硬,怕是能哭出来。

她自己被冻一下好像是没事,她就怕这会把林天赐给冻死了。

因为上次从这幻境中出去,现实中的她,全身都还是冰凉的。

林天赐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坚持着往山下走。

为什么说对不起。

如果我很愿意被你害呢?吕木木朝下盯着林天赐在雪地里艰难走着的脚步,没再说话。

我只知道,你现在肯定冻得比我还要难受。

林天赐无奈的叹口气,多希望前面能有个屋子让他们可以避避寒。

大约是真的冻得厉害,林天赐脚下一个不稳,两人重重地摔在了雪地里。

摔倒的那一瞬间,林天赐便伸手去扶木木,生怕她摔痛了。

林天赐,我不想你冻死……两人趴在雪地里,互相望着。

那一刻,两人的眼中只有这一片白雪中的彼此。

许是越艰难的困境,越让人知晓一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林天赐鼓足劲儿爬了起来,然后去把木木也扯起来。

一抬眼,他便看见眼前不远处,在雪地中间有了一个小屋子。

木木,快看。

我们可能不会冻死了。

那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小木屋,四四方方的形状,圆木搭建。

此刻这救命般的小木屋,倒显得尤为可爱了。

两人进了小木屋,关上门,瞬间感觉刚刚那满天地间的寒气都被关在了这小小的木屋之外。

木屋应该是那种修建来堆放物品的房间。

小木屋内,杂乱地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还有些废木料什么的。

一张木门,一扇玻璃窗,倒是能勉强护住这屋子里的温度。

林天赐扯过木木的手,捧在跟前,凑近了脸,朝木木冻得冰凉的手哈热气。

吕木木看着林天赐说道:别,我进屋里来,已经觉得好多了。

你也冷的。

你冻得比我久。

林天赐眉间泛着愁色。

虽然如他所愿,出现了一间小木屋,但这也只能暂时缓解他们的境况。

别担心,这屋子里有这么多东西,我们冻不死了。

吕木木笑了笑,这会儿进到屋里来,身上的僵硬已经缓和了一些。

吕木木拿起几段较大的木料,眼睛一闭,手上出现的便是两件厚厚的棉衣。

林天赐看得有些许傻眼,但也不多问,只好好地接过来一件,先往木木身上一盖。

你就不问问我?两人都穿好厚棉衣,便在屋子角落上靠墙坐着,吕木木看向林天赐问道。

林天赐看了看木木,笑道:问什么?刚刚看到木木冻成那个样子,心里很是不忍,现在不再挨冻了,他哪还想那么多。

问我怎么这么厉害呀。

吕木木往林天赐跟前凑了凑,还是好冷,虽然不冻了。

林天赐闻言,看了木木一眼,一把将她揽过来,轻轻抱住。

我还是抱着你吧,身体会有些热度,这样应该能快点恢复过来。

吕木木很是受用地往林天赐怀里钻了钻,捡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其实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是神仙。

不过你应该是已经忘记了。

吕木木抬头看了林天赐一眼,继续说道,就是之前也有个幻境,在一个象棋盘上,遇到过你。

林天赐自然是不会如木木所说,忘记之前梦见她的情景,那可是他所认为的,梗在他心间的、不可言说的春梦。

只是,木木说自己是神仙这事,他倒是没放在心上过,当时只当一场乱梦。

神仙?你是说……那不是梦?当然啊,那次跟现在一样是幻境,不是梦。

吕木木理所当然的应道,似乎忘了些重点。

所以,你当时亲了我?你是知道的?啊?吕木木一愣,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她真心一时忘了自己偷人家的初吻这茬儿了。

林天赐目光灼灼地盯着吕木木,像是想把她看个透一般。

吕木木赶紧一脸尴尬地把脸别开。

什,什么呀,什么亲你,没,没有的事儿。

我,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我能干那种事儿么我?林天赐这下倒是放松地轻笑出声,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把木木的脸转过来,道:恩,当然不能是你干的。

是我亲了你。

可好?吕木木的脸被林天赐捧着,看着他取笑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就漏了些笑意出来。

神仙怎么,就是像你这么弱么?林天赐在吕木木下巴上轻捏一下,放开了她。

吕木木抬头看着林天赐道:那也不是的,我爸爸就很厉害。

我嘛,不过是个倒霉半仙而已,弱点正常。

难怪了,原来你真的不是普通人。

林天赐将吕木木抱紧了些。

什么意思?林天赐伸出自己的手背,递到她眼前给她看。

谢谢你了,真的没留疤。

吕木木抓着他的手,看了看,道:嗯,很好,没留疤就好,多好看的一双手啊。

暖和点了吗?林天赐问道。

比刚刚好多了。

可是好饿。

变出来的吃的,可不能吃。

吕木木想起来自己好像中午饭都没吃,当时急着到处找爸爸。

林天赐帮木木理了理额间乱了的头发。

刚还给你带了中餐回来的,在餐桌上,这会儿应该都凉了。

也不知道还能吃到不。

是什么菜啊?上次幻境应该是有人帮她出去的,当时那道金黄色的光她还记得。

她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逃出这幻境。

一个茄汁儿排骨,一个油焖笋尖。

那家是上海菜,味道还不错。

没事,凉了我给你热一下再吃就是了。

林天赐将木木的小手捏进自己的手掌之中。

吕木木嘴馋地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道:好像一说菜名,更饿了一样。

☆、寒山雪境(五)这雪地里什么都没有,连棵树都没有。

这样下去我们即使不冻死也会饿死的。

林天赐看了木木一眼,还是很冷的样子。

吕木木又缩了缩身子,往林天赐身上挤了挤。

天赐叔叔,你今天这样抱着我,好吗?是不是,得负个责任什么的?林天赐笑了下,道:那你亲我负责任了吗?……那是做梦呢。

这不也是做梦。

林天赐捏了捏木木的小手,还是冰凉的,如果再往山下走,也不知道还碰得到这样的小房子不。

可是必须走,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那我们暖和一点了就继续往山下去。

吕木木冷得一边抖了一下一边说道。

这人吧,从极冷到麻木的环境中,慢慢缓和起来,反而会觉得更加冷了。

林天赐从房间角落里站起来,走到那堆工具前面,挑挑拣拣找了两个铁盆出来,回头对木木说道:那个,神仙会点火吗?吕木木点点头,跟着走了过来,就见林天赐捡了小一点的木料,再用斧子劈成更小,放进铁盆里。

我们烤暖和一点,然后出发继续往山下走。

很快林天赐就放好了两盆小木材。

吕木木将手放在铁盆边缘,静静运力,唰地一下,铁盆里的火焰便串了上来。

我刚刚其实也想着要不要烧把火烤烤呢,又怕我们要在这小屋子里呆很久,怕给屋子烧了。

见火烧起来了,林天赐便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开了个缝隙。

看着窗户外白茫茫的一片,他说道:木木,你说要是能有个什么野猪野兔之类的也不至于饿死了。

这雪山真是足够荒凉。

火一生起来,屋里便渐渐暖和了。

吕木木盘腿坐在火盆前方,伸手在火焰上方取暖。

嘿嘿,天赐叔叔,真有野猪,你能打得过野猪吗?林天赐走到吕木木身边坐下。

就怕你饿着。

你不是说午饭都没吃,早上吃那么少,现在又冻成这样,急需补充能量。

又饿又冻的,真怕把你身体折腾出问题来。

突然,外面传来一些响动。

林天赐和吕木木对看一眼,然后立刻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查看。

吕木木看着不远处朝他们小木屋跑来的野猪,深吸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

天赐叔叔,真的是野猪啊!而且好凶的样子。

它这是知道我们在说吃野猪生气还是怎么的?林天赐也皱眉,看着那只庞大的黑漆漆的野猪在雪地上跑着。

这太不正常了,且不说这周围一望无际的雪地,野猪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它这在雪地上一路轻快地狂奔而来,如履平地一般,笨重的身子一点没有陷阱雪里的迹象。

兔子也有呃!天赐叔叔!吕木木看到野猪旁边还有一只小兔子,一脸激动地朝林天赐说道。

怎么会这样。

林天赐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这个小木屋之前,也是自己想到了小屋子之后,这会儿刚跟木木开玩笑地说野猪,真的就出现了。

不知道如果想其他动物会不会也出现。

吕木木赶紧在工具堆里拾起两把铁铲,看了看,觉得应该不错,然后双手紧握,费了些力气,两把猎/枪便出现在她手上。

天赐叔叔。

吕木木走到窗户跟前,冲林天赐晃了晃手中的猎/枪。

林天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接过其中一把猎/枪。

我没用过真枪。

吕木木这下有些许得意。

跟游戏里其实差不多,只是需要更大的力气。

我跟你们说我枪法神准,你们不是都没见过吗?给你露一手看看。

说罢,她便把窗户开得更大,将手中的猎/枪架起,瞄准朝他们跑来的野猪的头部,一枪射中。

野猪没有立即倒下,又往前挪了些距离。

猎/枪不能连发,很快她便又快速开了第二枪。

笨重的野猪应声而倒,勉强还能看到雪地里浸出的一点点红色血迹。

大约是野猪的血还算火热,沾染了一小片雪地,才凝结住。

吕木木微微皱眉,开枪的时候倒是开得爽快,现下看到倒地的野猪,心里倒有几分觉得残忍的感觉。

还好这只是在幻境之中。

那只野兔就不杀了吧,天赐叔叔。

林天赐看着吕木木的表情,摸摸她的脑袋。

这也不是真实世界,没事的。

两人放下猎/枪,裹紧了厚棉衣,准备出去看看死在小木屋不远处的野猪。

可还没开门出去,他们便又听到比刚刚跟大的动静。

这一片雪地中,本是极为安静,只能听到跟前火盆里吱吱燃烧的声音。

吕木木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赶紧挪到窗户边,看外面的动静,这一下便傻了眼。

林天赐站到吕木木身后,待看清外面的景象,也呆愣住了。

远处,起码有着几十只野猪,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这小木屋的方向狂奔而来。

雪地都被践踏起一片白茫茫。

怎么会这样?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吕木木不安地看向林天赐。

他们现在所在的小木屋,那吱呀呀的小木门,可挡不住这么多凶狠的野猪。

吕木木这会儿更是后悔刚刚开枪杀死那只野猪了。

林天赐倒是很快镇定下来,轻抚木木的后背,让她别慌张。

我陪着你呢。

能换把枪吗?他将手中的猎/枪抬起,这个猎/枪我不会用,换个游戏里的枪吧。

吕木木点点头,将枪拿在手上在空中一晃,变成一把AKM全自动步/枪。

她把枪调好之后,才递给了林天赐。

直接扣着这里开枪就是,换弹夹在这里,瞄点是这里。

眼看野猪越跑越近了。

两人迅速地站在窗口前,不停地朝跑过来的野猪开枪。

奈何野猪本就皮糙肉厚,而且一直处于奔跑状态,打中就不容易,并且一枪也打不死。

要打中好几枪才能解决一只野猪,所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即使吕木木枪法很好、林天赐也不错,但两人也并没打死几只。

除了倒下的几只,剩下的野猪,或受伤更暴躁,或根本一枪未中的,便通通都聚到了小木屋外面。

林天赐将木木让到自己身后。

两人焦灼地朝着窗前的野猪快速扫射。

吕木木听见有野猪不停地在扒着小木门,心跳逐渐加速。

怎么办?我们怕不是被冻死或者饿死的。

可能会被这群野猪吃掉而死。

这比饿死还痛苦啊。

且不说在这里被撕咬吃掉,现实中会不会有所影响,至少这感觉极为真实的幻境中,被撕咬是免不了感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的吧。

你注意看着门口,我这边守着窗户,开着枪它们闯不进来。

我换弹夹的时候,你补一下枪。

林天赐此刻也有些着急,就怕野猪冲进门,自己护不住木木。

窗口不断挤上来的野猪,被子弹打中,血液四处飞溅,林天赐此刻已经满脸红色血点。

吕木木拿枪对着门口,小木门被外面的野猪撞得一晃一晃的,眼看着就要被撞开了。

天赐叔叔,我要是在这幻境中害死你了。

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还有,我那时候在棋盘上,觉得你很好看才亲你了。

你是我遇到过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男人。

也不一定会死不是吗?你不说了吗这是幻境。

你亲我,我喜欢的。

林天赐一边朝窗外开枪,一边说道,你看好门口,即使门撞破了,也不能让它们冲进来。

吕木木看了一眼守着窗口不停开枪的林天赐,轻轻咬了下唇瓣,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将枪口对准小木门。

就在小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吕木木鼓起全部的勇气朝着门口开枪之际,眼前突然荡漾开一道金黄色的光圈,像水面上的波纹一般扩散开来,遍布了整个雪地。

吕木木和林天赐都看着眼前所有黑乎乎的野猪都瞬间倒地。

爸爸?吕木木伸手轻触这金黄色的光芒,这熟悉的感觉,下午她感应了一下午,绝不会错。

所以上次在这雪境中,应该也是爸爸救了她。

只是上次只一瞬间,她也没察觉到是爸爸。

周遭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再次回到火盆吱吱烧着的声音。

吕木木跟林天赐两人放下枪,刚刚本就是被冻得不行的身体,全神贯注的对付野猪,这会儿真觉得疲劳不堪了。

小木门已被撞开了,门外有浅浅的脚步声。

爸爸吕毅辰踏着门口野猪的尸体,走了进来。

已经好些天没见过爸爸的吕木木,眼中噙着泪珠,便冲上去将来人抱了个满怀。

爸爸,你去哪里了?我跟妈妈还有弟弟,都很担心你。

终于看到你了。

☆、突飞猛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