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男人磁性的声音传入尤珠珠耳朵。
尤珠珠背靠着七巧桥护栏, 握着手机, 抬头盯着高楼顶上红色灯光点亮的清江公寓几个字,声音里溢出欢欣,我在七巧桥上,看到'清江公寓'几个字了。
你能看得见我吗?看不见。
你一定看都没看。
梁晋正坐在沙发上, 背靠着沙发靠背,双腿交叠,一只手握着手机, 一只手拿着一本书, 书随意地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眼睛看着书上。
他的确没走到窗边去看,因为从窗户望出去时看到的七巧桥很小。
尤珠珠又说:你到窗户边来看看嘛。
梁晋坐在沙发上仍然没动,他还翻了一页书, 说:看不见。
除非拿个望远镜。
尤珠珠噗呲笑。
你在做什么?看书。
看书多无聊?没事我挂了。
你出来吧, 我跑了五公里,现在走不动了,真的。
她的气息有些喘。
梁晋缓缓合上书,把书放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站起身, 走到窗户边。
窗户外是灯光炫丽的繁华的夜。
七巧桥上的灯光是粉红色的桃心。
那上面有许多人来来往往,还有开着夜间灯的车子,但都像一个个小点,看不真切。
梁晋?好一会儿尤珠珠都没听到他的声音, 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要早睡。
梁晋说。
现在还不到九点。
凌晨五点的班机。
哦,又要飞,飞哪儿?开罗。
尤珠珠失望地哦了一声。
半晌,梁晋说:最多半个小时。
尤珠珠立即惊喜地说:好!我等你!五分钟后,尤珠珠看到一个身影挺拔的男人由远而近地走来。
她挥了挥手,喊:我在这儿!梁晋走到她面前停下。
尤珠珠笑眼一弯,晚上好啊,梁机长。
梁晋看着她,跑步?尤珠珠点头,对啊。
梁晋缓缓道:五公里,你跑了几个小时?没有几,就一个小时而已。
梁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蜗牛。
你能有多快?尤珠珠抬着下巴看他。
十五分钟。
真的假的?尤珠珠眨了下眼睛。
当然是真的。
不信。
哪天得看你跑才知道真假。
尤珠珠的双手放在身后,两个手肘放在护栏上,偏着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说完,她抬手摸他的下巴。
梁晋偏了一下头,逃开她的手。
尤珠珠笑眼看着他,你刮了胡子,不扎人了。
梁晋没接话,他走到护栏边上,和她并排站着。
只是两个人面对的方向相反。
梁晋平视着远方的江面。
水中倒映着两岸灯火,水里仿佛也有一座城市。
梁晋,我的脚是软的。
尤珠珠说。
梁晋转头,尤珠珠微微一侧身,两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身体贴在他身上。
她的身体软绵绵的。
找个地方坐坐。
梁晋掰开她的手,目光四处望。
我哪儿都走不动了。
除非你背我。
想得美。
梁晋的目光还在寻找能坐的地方。
没有找到。
跟着我。
想了一下,他说。
说完,他就转身走到前面去了。
尤珠珠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梁晋把她带到了他的公寓楼下。
那里有几张长木椅。
尤珠珠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梁晋站在她旁边。
淡绿色的路灯照在两个人身上,光线朦胧。
尤珠珠拉梁晋的手臂,示意他坐下。
梁晋在她旁边坐下。
这里不太安静,有人路过。
尤珠珠说。
梁晋转头瞥了她一眼。
能有地方坐就不错了。
尤珠珠不置可否。
光线忽然忽明忽暗。
尤珠珠侧抬头,看他们旁边的路灯。
路灯闪闪烁烁地。
这灯好像要坏了。
她说。
梁晋刚抬头想看看那个风灯,灯就忽然熄灭了。
四周黑暗了许多。
他的唇上忽然多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然后齿间有一个小巧的东西穿过,卷起他的舌尖。
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响起。
尤珠珠含含糊糊地说:这灯坏得真是时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她的手抱着他的腰。
梁晋犹豫了一下,缓缓抬手。
却在这时,熄灭的灯忽然闪烁了几下,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