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看着她, 刚才腹下压制的火热又逐渐滚烫起来。
说不想是骗人的,他并非沉迷于女色这人, 独独对她无法冷静自持。
平日她刻意保持着距离时倒还罢了, 此刻她露出的亲昵神态和眼神, 摧枯拉朽一样毁灭着他的理智。
嘉柔爬到李晔的身前, 大着胆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是自愿的, 这样我们都能快活……李晔眸色暗沉, 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抱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她。
嘉柔浑身滚烫,被李晔抱住之后,一阵战栗。
她张开嘴,跟他的舌头纠缠着,努力想要得更多。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 只是接吻就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那回春丹的药力果然名不虚传, 她脑海中是清醒的, 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像一根想要紧紧缠绕住大树的藤。
李晔也能感受到她是热情的, 解了她的衣带, 将她身上的束缚都剥离。
白玉无暇的身体染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动情地颤抖着, 娇美又香艳。
李晔并不着急, 耐心地吻她身上的每一处, 尤其喜欢她胸前的那个花瓣形的胎记。
此处似乎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 每次触碰她都会有十分奇妙的反应。
漫长的铺垫结束以后, 李晔双手撑起在她的身体两侧,低头看她。
她在大口地喘气,黑发如海藻一般铺在身下,眼中的水光潋滟,仿佛下过雨后的湖光山色。
她的容貌此刻散发出惊人的美色,李晔低头亲吻她娇嫩的唇瓣,低声道:准备好了?嗯。
嘉柔搂着他的脖颈,乖乖地应了一声。
心中依旧是恐惧的,但因为药力,身体却十分配合。
帐中温暖如春,李晔大汗淋漓,嘉柔抓紧他的手臂,两个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
良久,床上的喘息声才渐止。
嘉柔躺在李晔的怀里,浑身瘫软。
李晔抱着她,亲吻她粉嫩细白的指尖,声音沙哑:舒服些了么?她脸涨得通红,虽然很累,但那药力似乎还没有消退下去,可他们都已经有两次了。
他的体力惊人的好,每次的时间都很长,动作温柔,一直很顾及她的感受。
这件事,好像也没有印象中的那么恐怖了。
李晔没听见她的回答,抬起她的下巴。
她眼中的情潮还未退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他无奈地笑道:还想要?你是想把我榨干?嘉柔心里拼命地摇头,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一声娇滴滴的:郎君……李晔原本顾念着她初经人事,想偃旗息鼓了。
可怎经得她如此唤,一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封住了她的口。
屋中的动静直到三更方歇。
值夜的仆妇是上次被李晔训斥的秋娘,她听到郎君唤,要她准备热水,立刻就去了。
嘉柔体力不支,已经昏睡过去,李晔为她盖好被子,披衣下床。
他虽不知她到底吃了什么药,但看药力如此强劲,应该是宫里的媚药回春丹。
她从哪儿得来的?这种东西,应该只有王慧兰才有。
可王慧兰胆子再大,也不会管他们房中的事,多半还是母亲的主意。
他皱了皱眉,将床上落红的帕子收起来。
秋娘在外面轻轻敲门,李晔应声后,她提了桶热水进来,眼睛不敢四处看,放下东西就想退出去。
李晔将帕子给她:明日给母亲交差吧。
你知道该怎么说。
秋娘瞪大眼睛,吓得跪在地上:老身,老身不敢!我命你这么做,你照做便是。
李晔淡淡地说道。
秋娘一直在骊山做事,这次郎君搬回家,不喜欢新人,便还是要他们这些老人伺候。
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摸清郎君的性情,犹犹豫豫地将帕子收下了。
李晔帮嘉柔擦干净身体,又帮她把小衣和绸裤穿上。
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似乎很依赖他。
他低头亲着她的长发,将她圈抱在怀中。
今夜他的确十分愉悦,她一反常态的主动虽是出自药力,但在开始时她说的话,应该是源于本心。
她也是想跟他圆房的。
如果说,当初他是为了少年时的情分和那纸婚约决意娶她为妻,将她视作以后要相护的人。
今夜之后,那种感情也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他发现自己竟然沉迷于她的身体,以及于她交欢所带来的那种满足。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意志其实已经很难被什么东西左右,可例外偏偏就发生了。
这其实很危险。
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心志不坚,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他仰躺在枕上,叹了口气。
手里还抱着她,但那被摧毁的意志,已经慢慢地拼凑回来。
这一夜,嘉柔睡得很沉。
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这一夜却梦见了儿时的很多片段。
无忧无虑的少小时光,是个香甜的美梦。
等她从梦中醒来时,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像被车裂了一般。
昨夜可是她这一世的初次,因为回春丹的药力,她竟然跟李晔做了三次,而且每次她都到达了极致。
她抬手按住额头,挣扎着要坐起来,腰却像断了一样,双腿绵软无力。
玉壶,进来帮我!她叫了一声。
玉壶连忙走到床前,撩开床帐:郡主,您睡了好久,这都快要晌午了。
郎君出门前,特意交代我们别叫您,夫人那边也帮您说过了。
你扶我一下。
嘉柔有气无力地说道。
过了一夜,她已然是这样了,那人居然没事一样早早地出门了?什么体弱多病,分明是力壮如牛!玉壶连忙倾身将她扶起来,看到她露在衣襟外面的脖子上有个很明显的吻痕,轻声说道:郡主昨夜想必很辛苦吧?婢子听秋娘说,郎君折腾您到三更呢。
不过圆房了就好,夫人那边也可以交代了。
嘉柔低咳一声。
与其说是李晔折腾她,倒不如说是她缠着李晔,欲求不满。
那回春丹不过半颗就有那么强的药性,如果一整颗吞下去,她今日说不定就要废掉了。
郎君可有说去做什么?嘉柔赶紧岔开话题。
这个倒没有说,不过听到云松说广陵王府,应该是去见广陵王吧?嘉柔想起,昨日他说要请广陵王暗中帮阿耶,今日想必就是为了此事去的。
也不知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皇宫中的延英殿,一鼎半人高的铜错金龙首博山炉放置在铺着方毯的地面上。
金吾卫大将军和曾应贤都垂首站在香炉旁,而贞元帝坐在宝座上,口气不悦:昨日云南王府发生的事,你们给朕一个解释。
虽说木诚节的作用早已不比当年,但毕竟有王爵在身,天子不可能不问。
金吾卫大将军回禀道:昨日末将手底下的中候正在巡街,听到王府内有打斗声,便冲进去查看。
见一群黑衣人围攻云南王,将他们拿下。
可那些黑衣人在进了大牢之后,没多久就全服毒自尽。
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印记,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
好一个死无对证。
天子脚下,云南王府之中,竟然有如此暴徒要刺杀朝廷亲封的藩王,你这个京兆尹是怎么当的!改日,朕的寝宫之中,是不是也会出现这么一批来历不明的暴徒?贞元帝呵斥道。
曾应贤立刻行礼:陛下此言严重了。
南诏内乱刚平,想必那些黑衣人不过是云南王的政敌派来的。
臣为京兆尹,掌管长安城内大小事务,难免有疏漏之处。
还请陛下责罚。
哦?只是疏漏?贞元帝冷冷道,我怎么听说此事与你有关?曾应贤心中一沉:陛下此言从何说起?臣冤枉啊!云南王府有个叫木绍的人,你可认识?昨日之乱,乃是他跟木氏族领之子合谋,欲谋夺世子之位。
木绍自言你介绍了楚湘馆的一个花娘给他,而后那花娘被武宁候府的表公子纠缠,木绍将其打成重伤后逃脱。
可有此事?曾应贤不知是谁将这些事都告诉了天子,跪在地上:陛下明察,臣根本不认识什么叫木绍的人。
贞元帝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否认,示意身边的宦官,那宦官叫押了一个人进殿。
曾应贤看清那人,大吃一惊,正是楚湘馆失踪的秀娘!他这几日遍寻不到她,还以为她逃回故乡去了,正命人出京抓捕。
她怎么会在宫里!贞元帝说道:秀娘,你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朕会为你做主。
秀娘趴在地上行了个礼,才说道:奴本是青州的良家子,那年家中闹灾慌,奴来都城寻亲。
京兆尹看奴有几分姿色,便将奴强抢回家,腻烦之后,卖入楚湘馆,替他做事。
他早就认识木绍,两个人经常往来。
就奴所知,楚湘馆似乎也是他名下的产业,他每年孝敬各路官员的钱,有一半出自此。
你,你休得胡言!曾应贤叫到。
奴没有胡说。
圣人可以去查楚湘馆的往来账簿,或者搜查京兆尹的家中,必定会有线索。
奴奉他之命,缠住了木绍,他却想要杀我们灭口。
奴实在逼不得已,不得不吐露真相,还请圣人明察!秀娘说完,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曾应贤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直以为秀娘是自己的人,可是眼下看来,她好像另有其主,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就是为了在此刻反咬他一口。
如果圣人真的查他家中,那些他来不及藏起来的证据就会暴露!他又怎会料到,不过一桩小小的案子,竟然牵连出自己的私产来?是他疏忽了!贞元帝看向曾应贤:你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