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走得不快,小狗还老是挣扎着要下地,结果他们走了二十分钟还在商业广场上转悠。
脏死了!真脏!真臭!楚汐打着小狗的小屁股,还不听话!我把你买回来干什么?小狗委屈的缩屁股,但是仍然被毫不留情的拎出来和楚美人对视了半晌。
楚汐考虑了很久,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它说:我要给你洗个澡。
小狗立刻开始惨烈的挣扎,然后被楚美人毫不留情的镇压。
楚汐在大街上逛了半天,看到一家酒店,进去就跟人家前台小姐说:我想开个房。
前台小姐一听他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看他长得又漂亮,人家小姑娘就脸红了,耐心的跟他解释说:不行啊先生,我们得有身份证,你有身份证吗?楚汐摇摇头:没有。
那就……有其他办法可以通融吗?小姐看看他,脸又红了,支支吾吾的摇头。
楚汐很扫兴的拍拍小狗屁股,然后掉头要走,就在这个时候大堂经理正好从外边经过,看见楚汐猛地停下了,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楚汐慢吞吞的尽量用普通话说:我没有身份证。
——意思是我没有公民证、护照或驾照,至于身份证,那是什么东西?大堂经理看到他的脸,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立刻热情的迎上去:没事没事,没有身份证也是可以的!您跟我来,需要房间是吗?单人房还是双人房?我们还有一个房间位置视角绝佳,临窗靠街,可以在享受舒适和安静之余轻松俯览全市夜景的热闹繁华,请您跟我来……一边说一边拼命向前台小姐使眼色。
小姑娘搞得很不清楚,迷迷瞪瞪的跟在后边上了楼开了那个房间的门,结果吓了一跳,这不是特地给酒店内部经理级别以上的人预备的休息房间么?大堂经理点头哈腰的问:您还需要什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您的这只……这只可爱的小狗需要照顾吗?……它一点也不可爱,楚汐拎着狗脖子和小土狗对视了半晌后下了这个结论,然后又转折了一下:——不过我自己照看它就可以了。
大堂经理于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门一关上立刻松了一口气,前台小姐好奇的问:这是谁啊?您怎么……你懂什么!这是我们老板!前台小姐吓了一跳:我们老板?我怎么没见过?大堂经理说:你当然没见过,你总共见过几个老板?我告诉你,就是我们这儿坐总裁室的,他神神秘秘的用手指往天花板上指了指,——见了我们今晚这个客人,都得客客气气的迎来送往,一点都不能得罪的。
结果你还敢问他要身份证?前台小姐小声惊呼一声:我真的没见过,他到底是谁啊他?喀嚓一声房门开了,大堂经理和前台小姐都吓了一跳,楚汐面无表情的探出头来,慢慢的问:狗浴液有吗?……给我一点。
有着很牛叉的车牌号的越野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赶到商业广场入口银行下,早就不见了楚汐的身影。
郑平烦躁的靠在车门上抽烟,手下已经散到了人群里,拿着楚汐的三寸照片逢人就问: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吗?……确定没见过?附近有类似的人出现过吗……刘辙靠过来说:真的找不到,这个时间段人流量又大,天色又暗,谁见过陌生人还记得这么长时间?郑平猛地掐灭了烟:找不到也得找!我他妈就这么一个老婆!刘辙给他唬住了,半晌才说:就出门散个步你都紧张成这样,拿要是楚汐哪天回了香港,你还不得……郑平打断了他:我不会放他回香港去的,要走也可以,我得跟着。
你中邪了你?人家是谁啊?人家又不是大街上几百块钱一晚上的小男孩,给你抓回来这么折腾!我折腾他什么了?明明是他折腾我!刘辙有刹那间无言,然后慢慢的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好好的上门去送点花儿啊草儿啊什么的,过年过节送个糖果巧克力,有事没事示个好,做生意的时候打点折,实在不行哥们还能帮你写情书,怎么着都比把人家绑回来按床上强奸要好吧。
郑平又点燃一支烟,头也不抬的说:老子可等不及。
他随手把烟蒂往地上一弹,这时一边保镖拿着电话走过来,低声说:郑先生,家里酒店有人打电话来了,说……郑平不耐烦的挥手叫他走:都这时候了他们还来凑热闹,烦不烦!不是,保镖说,说是楚少住我们家酒店去了,还抱着一只狗——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郑平一把抢过去了:喂!喂!人呢?楚汐在哪?说话啊!那边经理诚惶诚恐的说:楚少已经住下了,您要过来吗?郑平大骂:废话!我当然要过去!……喂,那个,他怎么样?可怜经理已经被吓傻了:什么……什么怎么样?看起来怎么样?吃了没?脸色怎么样?没,没吃东西,在给小狗洗澡……郑平挂了电话说:操,对狗比对我还好。
吉普车开到酒店去不过十几分钟,车还没停稳郑平就跳下来直扑楼上,酒店负责人站在门口急忙跟上去,说:楚少在三零五号房,环境可好了,咱们这儿视角最好的房间……郑平心说我管你房间条件好不好,只要把人给我抓住了,堵在厕所里都行。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三楼去,从电梯里出来,又犹豫了几秒钟,问负责人:他……他吃过东西了么?负责人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来我们这里以后没有吃。
那他脸色怎么样?我是说,有没有看上去像是生气什么的?生气?没有啊,楚少他,他在给那只小狗洗澡,就……郑平深吸一口气站在房门前,挥挥手说:我自己进去就成了。
负责人看看他的脸色,又像是高兴又像是有点生气,很怪异的感觉。
他没有多说什么就赶紧走开了,为人属下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看老板脸色不豫,赶紧避其锋芒才是正经。
郑平站在房门前停顿了半晌,咳了一声,发现自己手竟然有点抖,几乎无法把房卡钥匙对准锁孔。
明明只是一场无妄的虚惊,对他来说却像是在地狱里煎熬了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