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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凤凰林

2025-04-03 14:41:57

重莲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深紫瞳仁寂然不动。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我认错人了。

自己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重莲点点头,依旧不语。

夜色中,眼尾微微扬起,似乎蔓延到鬓角中。

明明是有些邪魅眼型,却让人觉得分外落寞。

头越来越晕眩,耳中不断传来嗡鸣声。

初秋的夜晚温度是比较低的,一阵阵凉风吹过,除了头越来越沉重外,竟未曾觉得寒冷,相反,觉得十分凉爽。

就像一个烧得正旺的炉子,一盆水浇下。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喉咙中痒痒的,又像倒了许多沙子,上不去下不来。

捂住嘴,憋住气清了清嗓子,又抬头看着重莲。

重莲没回我的话,只将手背靠在了我的额头上,收了手,又拽起我的衣服试探了一下,眉头倏然皱了起来:你没换衣服?没换,为什么要换。

头上像压了巨石,说话都不清楚了。

重莲的眉锁得更紧了:你淋了几天的雨。

我斜眼看着门外的竹林,细草香生,风物凄凄宿雨收。

谢谢你的关心,我无所谓的。

离开他的怀抱,退了一步。

星河秋一雁。

秋风拂过,竹叶响,卷起泥土尘埃。

重莲叹了口气:算了,不怪你。

是我的错。

怎么能怪你。

我发现自己真没颜面苟且生存下去。

到头来,其他人都没错。

错的人仅仅是我而已。

而且,我犯的错,永远永远,无法弥补。

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两个人。

一个天人两隔。

一个咫尺天涯。

如今唯一会牵挂林宇凰的人已死,我可以霸占这个身体,不管重莲是否喜欢我,都可以赖着他过上一阵子,还有雪芝,我可以一直照顾她了。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这么想离开过。

一直扮演着跳梁小丑的角色,甚至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想忘了这一切,很想很想。

笑了笑,闭上眼,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

重莲连忙伸手接住我:你发烧了。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弯下身,将我横抱了起来。

一股冷风入口,嗓子里又像被挠一样,咳了两声,喉咙痛得像是用刀割,身子快要散架,想去抱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

可是手悬在半空就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重莲的体香飘了出来,我更是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将我抱在床上,却没有坐下来。

蹲在床旁,轻轻说道:凰儿,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双眼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已经不想说话了。

一双手探到了我的领口,冰凉的指尖慢慢抚过我滚烫的皮肤,脱掉了被雨水弄湿的亵服亵裤。

我展开四肢躺在床上,就像是原本被束缚着,一瞬间释放了。

隔一会儿,我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

忽然旁边一暖,一赤裸的身体也跟着躺了下来。

他拉了被子裹好两个人的身体,伸出双臂将我搂在怀中。

蒙蒙胧胧中,香味越来越浓,我大口呼吸了几次,下身却不小心顶在了他已经抬头的昂挺上。

他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用力抱住我的背。

紧贴的身上冒出了黏湿的汗液,也不知是谁的。

我极不自在地扭了一下,把头靠在了他的颈项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喘气的声音更大了些,心跳极快。

我的脑袋里却是一片模糊。

轩凤哥,我,我好难受……我看看……怎么回事,你发烧了!轩凤哥,我就要,就要去了,你,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不要让师父们,担心,担心啊……你这个笨蛋,这时候还和我开玩笑,看大夫去。

不去,除非你亲我。

啾。

亲了,可以去了吧?不去,除非你再亲我一下。

啾啾。

现在总可以了吧?再亲一下。

林宇凰,撒娇也要有个限度的,你有完没完!没完!…………我的嘴角不知何时拉成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嘴唇一直顺着他的脖子往上移,半晌才摸索到了他唇,在上面轻轻啄了一下。

抱住我的手微微一僵。

再亲一下,我一定去……我闭着眼,痴笑了片刻,又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身上。

轩凤哥,轩凤哥,轩、凤、哥……一缕初秋的阳光冲破层层云朵,照入窗棂。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

身旁没有人,雪芝也不在了。

床头放着才换下来的亵服,而我身上,已经穿了一套新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退了,可嗓子依然沙哑。

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墙壁上,后脑勺顶着窗沿。

这时,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身穿一身墨绿云衫,容貌俊美,神态却高傲冰冷。

琉璃道:宫主说他去涅盘谷了,叫林公子在这里等待,东西到手后,属下会替宫主送过来。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琉璃又说:宫主把少宫主也带走了,如果林公子到时候还想见她,我们也会带她过来。

他不来了么。

声音沙哑,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琉璃道:是。

我又点了点头,他随即出去了。

我目无焦点地扫了一眼屋内的家具,破旧的瓶瓶罐罐。

转过头去,透过窗户,看着琉璃深绿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竹林。

竹叶已经开始衰败。

就像一些无法再挽回的岁月。

莲……我一个打挺跳下床,也顾不得穿没穿衣服,直接冲出门去。

碰巧刮过一阵狂风,竹叶纷纷旋转,飘落。

我身上穿着的雪白亵服被风卷得阵阵飞舞。

分离痛苦,久聚再分离,甚重。

只是我宁愿忍受。

疯狂往前冲去,踩过了无数残落的叶片,湿润的泥土,直冲到了乱葬村的村口。

无限秋风吹青丝,却空无一人。

我想我终究是错过了。

看着远处消失在尽头的道路,颓唐地跪倒在地上。

身后,橐橐马蹄声由远及近,迅速疾驰而来。

我惊慌地站起身,正准备闪躲到路边,腰腹却被人搂住,提了起来,坐在了马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