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54 更新时间:07-11-04 12:33我去了。
我又被犹冷拉回来。
我说了,你不能去。
突然有很多问题。
首先,风雀、红裳、鬼母,三观之首是风雀。
白翎管风雀,也就等於管了红裳和鬼母。
他来这里嫖妓,怎麽还要付钱?其次,光看到一个重莲的名字,就值得他花大笔钱去见一面?再来,白翎可是认得我的。
如果他当场把我揭穿,我就真的暴尸街头了。
好吧,我不去。
我道,不过,我很想知道,白翎怎麽会花这麽多钱?这些你没有必要知道。
犹冷走了。
一到晚上,花满楼简直是人山人海。
我挤回自己的房间,碰巧看到杜炎捧著珠花飞奔而出,边跑边往头上戴。
他身後跟著一帮男男女女,都跟赛跑似的,颇有意趣。
没料到他平时蛮柔弱,跑步速度这麽快。
我跟著人群出去,挤在大厅门口到来不去。
楼梯上站满了姑娘相公,大堂中央坐著一群人,一堆女人,一堆男人。
坐在女人堆最前头的女子背对我,不过我看出了是红裳。
那一堆男人都穿著雪白镶青的衣服,整齐地背著手站立。
而最前端与红裳面对面的男子翘著二郎腿,腿上绣有一只六尾火狐。
这一回白翎没有戴斗笠。
但是隔得太远,人头又挤来挤去,根本看不到。
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也听不到,身边两个嫖客讲话简直叫震耳欲聋:说真的,女人这玩意还真是越漂亮越拽。
花满楼的女人是我见过最美的,但也是最贵最势力最难搞的。
确实,我开始还不相信会有踢床这种事。
上次我搞冉冉的时候就真给她推了。
你说这麽突然拔出来,她不痛啊?她还是柔门的头牌呢。
柔个屁!酒、剑、女人、朋友。
男人得这四样,便是消遥自在。
哪知每一样都不好得。
你说吧,女人有什麽想要的?无非就是男人。
怎麽这里的女人就这麽拽呢?行了吧,谁叫这红裳观有天山支撑?白翎今天来,说是嫖娼,实际不就是给这些嫖客下马威,告诉咱们谁惹她们谁死?起码花满楼的人还让男人碰,有银子就够了。
你怎麽不看看当年的双成楼?就算是只公蚂蚁,都别想爬进去。
你说步疏?这女人他妈就是欠操。
我听起劲了,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大哥,你见过步疏?怎麽可能没见过?那女人是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自己的脸。
她是我见过最贱的女人,但长得漂亮有什麽法子。
怎麽个贱法?望大哥指教。
他大体说了一下,语句比较粗鲁,还有点含糊。
整理清楚大概是这个意思:花满楼的六扇门中,每扇门都有个首领。
豔门红裳,娇门犹冷,冷门仙姬,巧门闲吟,柔门冉冉,野门飞漠。
而花满楼六大头牌我之前已经听过。
红裳只是老鸨,不卖身。
另外五个门的首领分别是五大头牌。
还有一个头牌,也就是头牌之首,上一季的大花魁,步疏。
步疏是六个头牌里唯一有条件卖身的。
有要求不是罪,她的要求也只有两条。
但因为这个,她被无数男人唾骂。
一,t豔酒。
二,t重莲。
这就是她的条件。
以那俩男人的话说,她这样还不如不卖。
步疏现在不在花满楼。
严格说来,她并非红裳观的人。
她是豔酒的人。
她来参加花魁大赛拿第一是显而易见的事,但她的目标不是宣布自己的美貌。
而是她的所属权。
混入英雄搏斗与武林纷争的女人,总是很容易出名。
豔酒的神秘感让人们大大地提高了对步疏的期望。
然而,她不曾让人失望。
我越发觉得步疏是个奇女子。
她就像个价格昂贵的极品花瓶,只给插两种植物。
一朵是倾国倾城的红牡丹。
一根是野生野长的狗尾巴草。
品位相差如此之大,果然不是凡人。
不过我更好奇豔酒。
究竟是什麽样的男人,可以长这麽丑还吸引绝世佳丽。
究竟是什麽样的男人,在占有了这样的美人以後容忍她对外宣传她还喜欢另一个男人。
况且,这个男人还是重莲。
或许他只是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让别人看看,最美丽的女人同时爱他和重莲。
那他和重莲平起平坐。
天山想要对付重莲?白日梦。
人群实在太挤,而且还有人拦路不让过去找人。
我想这是个大好时机,赶紧赶回豔门。
果然庭院已空。
我偷偷溜到石墙那里,转动石狮的铜铃。
果然,那两个女人的声音又一左一右传过来:腻玉染深红。
豔丽难常好。
我接道。
接口错误。
请离开。
我莫明其妙。
我分明听见两次是豔丽难常好,怎麽会错误?莫非她们能听出声音?那要接口来又有什麽用?但不敢多试,回了房间。
年一过,春寒料峭,天稍微变一点,我的伤口就会疼痛难耐。
再无力气出去看,在床上滚了一个晚上。
直到杜炎回来,我都没有入睡。
他推开门,气急败坏道: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在这里做什麽?找我?大尊主指定要你,你怎麽回事?这下真的不好了。
如果被他发现,我绝对死定。
我哑著声音说:告诉他我和重莲一点都不像。
我是随便取的名字。
若有冒犯,替我道歉。
我的胃不舒服……我看,你是想要故意吸引尊主的注意吧?被你发现了。
你起来!你给我交代清楚,你和他是怎麽一回事?我特想问他一句话:姑娘,我和你很熟啊?但终究忍了。
他後面一句话还未出口,门口又有丫鬟道:冰语,二尊主找您。
杜炎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又不敢多说,出门去了。
二尊主?大尊主是白翎我知道。
但不知道鬼母和红裳哪个是老二?另外,二尊主说,刚才在门口对接口的人也请去一趟。
好好,我去我去。
我立刻跳起来。
杜炎道:可是大尊主在找他,如果他不去,恐怕……你不说,谁会知道?杜炎只好埋头走了。
我们又到了那个石狮面前。
双女音响起:腻玉染深红。
绝色难常在。
石门打开。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分明是同一句接口,为何答案会不一样?只是进去以後,仿佛从仙境掉入十八层地狱。
这边灯火辉煌,那边黑灯瞎火。
一条阴森森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直通向无尽的黑暗中。
左边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草丛,看去却是深渊。
道旁是两排幽微的红色蜡烛,走上去像在走黄泉路。
杜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脑袋都不由自主缩入衣服。
忘了走了多久,只记得拐了几十个弯,分了十几次岔。
倘若不是跟著别人,保准迷路。
道路突然,一个黑色小亭。
亭中坐著一个女子,声音沈稳而缓慢:杜炎,你胆子真不小。
我告诉过你的话,你全部都忘记了?这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另外,刚才在门口试接口的小子,她打断道,你的蝴蝶骨上种了个遗忘蛊,再不取出来,恐怕就要溶入骨子里,就打算一直这样,忘记的东西就忘记了?原来,当初血凤凰和我交合的时候一直按我的蝴蝶骨,是在种蛊。
什麽?蛊?我愕然道,你怎麽知道?我接触毒物多少年?根本不用看,方圆十里内只要有类似的东西飘过,我用鼻子嗅一嗅都能嗅出是个什麽毒。
她冷笑,不过,殷赐那小子的蛊我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