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86 更新时间:07-11-04 12:28锁春弟弟,把我的胭脂递给我。
一只兰花手从我面前飘过去。
纤哥哥,你看我这美人痣点得好麽。
我听人家说,重莲最近最喜欢弄的头式就是像我这样的。
从右往左轻轻一揽,挂个小钩子在上面。
只是,他没有我这头上的雪绒毛团儿,看去自然少几分妩媚。
而我这个头发,是三年前就自己设计出来的……锁春回首一笑:淡妆弟弟,那京师那位有名的韩淡衣韩公子,说不定取名字就是跟你学的。
要知道,两年前,江湖上哪位男人不想娶你,你的名气红遍江南两岸,令人羡慕呢。
那可是实话。
当初铁逍公子想要将我金屋藏娇,但是当时我傻,不懂珍惜,直到前两个月我再看到他,他已有了爱妻,可他还说爱我。
我……我没有答应和他走,我已是沦入风尘的人,身子脏了,又如何配得上他?唉,可惜时过境迁,人已憔悴……杜郎梨花带雨,身形娇弱:像我们这样的人,终生流连风月烟花之中,又有何幸福可言?…………………………唉,好生生的,怎麽又难过了?不是说好不哭的麽。
快快别提这等伤心事了……说说前几天段庄主带来的杭缎吧。
我瞧那丝织滑软细腻,薄凉微寒,做成罗襦褂子一定很舒服,要不,我叫伊冬妹妹做来给你穿穿?我们这等人,天生命薄,不是享福的份儿,那种高贵的东西,还是留给弟弟们用吧。
你看看我这下巴,又尖了………………………………那边站著的弟弟是谁?赶快招待来见见?是新弟弟,快来。
弟弟,一踏入这条路,就再无法回头了……不不,你们聊你们的,我出去走走,一会来一会来。
我逃了。
半个时辰後回来,还听到里面在说:重莲,重莲又如何了?他不就长了张漂亮的脸,男不男女不女的!听声音像那锁春,他狠狠拍了桌子,我瞧那叫重莲的新人也不过如此,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一看就知道是天生狐媚,这种人最要不得,最擅长勾引男人,下贱!我看他是羡慕人家重莲,也不用这麽模仿啊,真恶心。
自以为来了豔门就该风骚。
风骚什麽啊,男人永远喜欢清纯的。
超脱凡俗,静若处子,空谷幽莲,冰肌玉骨。
这才是尤物。
我在门口笑得伤口都拉痛了,憋了半天才走动路。
在院子里又转了半个时辰,天也差不多黑了。
大概找人问清了花满楼的规矩。
姑娘相公们接客在大院,出了陪睡以外还有很多活动。
饮茶品酒,赏花观草,奏乐对弈,琴棋书画,甚至喝雉呼卢,麻将骰子,无所不做。
每到换季,花满楼会举办一次花魁大赛。
第一场每一个门挑一个,男女各一。
再让嫖客砸银子在他们身上,谁被砸得最多,谁就是当季的大花魁。
我说,英雄大会比武功,花魁大赛比容貌?人家给我的答案是,不止是漂亮就够的,还要综合气质。
综合气质?是指锁春那样的妩媚动人麽。
还听几个男妓说,当相公的,一定要天天刮胡子,脸上不能留一点青胡茬。
一旦被发现,当场扣掉一百工钱。
当然,野门的那几个不羁型例外。
原来这些男妓还会长胡子,我以为他们就要长酥胸了。
在回房间的时候,人终於走光。
我在房间里左转右转,检查设施。
杜郎还坐在窗边感怀春秋,挥霍光阴。
东西都还在,但凰羽刀不见了。
我有点急了,站起来道:冰语兄,你看到我的刀没?步入风尘,你还指望能够碰男人使用的东西麽?杜炎轻轻说,你知道麽,春季的花魁大赛,冬季的大花魁会来。
那她们把刀放哪里去了?不知道。
杜炎道,我的郎君,一定会被她的美色迷惑的。
都有人说了,他喜欢她……唉,我的刀呢?他们怎麽这样的?郎君,妾有意,君无情……找不到啊,那把刀对我很重要的。
等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们会还给你。
门口传来伊冬的声音,重莲,有人点你,去接客吧。
这麽快?什麽人呀?我不卖身啊。
不卖身,那人就说想看看你。
开价就是五百两,你赚了。
如果陪睡,估计要两三千。
我简直是飞奔到的大厅。
虽说腹部伤口还疼,但轻功不会落下。
身後几个丫头追得气喘吁吁,在後面大喊要端庄典雅不卑不亢,千万不可以表现出见钱眼开的样子。
我到门口的时候,站直,昂头挺胸出去了。
刚一看到客人,我转身就往回走。
刚那几个大姑娘还在讨论酿月山庄庄主,这一会人就站在这里了。
我低著头,估计会有那麽几分娇羞。
段尘诗道:你……看上去有点眼熟?我心道这下大事不妙,我这张脸,江湖上很多人都见过。
如果让红裳知道我是林宇凰,估计我会被砍成两段丢去喂狗。
庄主讨厌,用这种方法搭讪人家。
我已经快要被自己的声音震晕。
段尘诗竟然不感到恶心。
你认识我?庄主盛名,人家怎麽可能没听过?原来如此。
庄主,赶快来房里,我们讲点悄悄话吧。
好。
段尘诗果然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这把年纪了还在到处泡妞,连娘娘腔都不放过。
我和他进了房间,径自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壶茶:说吧,你要玩什麽?我不陪睡觉。
你……怎麽变化这麽大?我抬头,挑眉:唷,你还不满意?不满意我陪别人去,点莲少爷我的人多得很。
段尘诗笑笑,徐徐踱步而来,挑起我的下巴:长得不赖,怎麽这麽凶?你还是豔门呢,我看呀,该去野门。
我才猛然想起我这是在挣钱,於是又笑道:段庄主,你要玩什麽嘛,人家陪。
我要玩床上的。
告辞。
我起身,拱手。
慢著,你可知道我段尘诗是什麽人?尘诗作剑雨作刃,酿月风流不沾花。
方才已经说了,段庄主大名早已久仰。
我看上的人,是一定要吃掉的。
少爷我不卖身!我刚走一步,他已伸手卡住我的脖子。
我转身,簌簌簌簌瞬间四掌击去。
他只挡住两掌,撞在墙上。
我足下一点,轻跃到他面前,悄无声息。
抽他的剑,指他的喉:出去以後,给他们说,本少爷伺候得好得很,知不知道?知,知道。
一千两。
好好。
你要不给,你小心你女儿……我淫笑著,摸摸嘴巴。
知道知道知道,你放我出去。
我拉门,一脚把他踢出去。
腿还没收回来,就看到门口站著的犹冷。
我立刻扑倒在地,抓住段尘诗的手:段郎,你还好吧?好,好,我很好。
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
犹冷姐姐,段郎说他还好,他今天累了,我再扶他进去休息一下……有人开三万两点你。
犹冷淡淡道,不过你不能去了。
啊?为什麽?犹冷看著地上的段尘诗:你说为什麽?那人叫什麽名字?白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