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但是,很多不如意是自找的,比如——阮宝玉。
听完这话后,皮比城墙厚三层的阮宝玉,应该继续抱住侯爷的腰,往密室里拖。
可他脑筋搭错一根线,摆出稍高的姿态,客气道:既然侯爷有事,我先回大理寺公干好了。
帛锦看阮宝玉,表情有点认真,丝毫没挽留的意思,只说了个字:好。
哦。
宝公子闷闷回道,脚尖开始默默刨灰,磨叽磨叽地向外挪去,心里恨不得将地刨出个窟窿,自己一下跌倒昏过去。
想到主意,一回头,帛锦已经不见,他只好怏怏地出了门。
好半天,才磨回到大理寺,宝公子心一个劲地泛酸,什么案子都没心思往深处想。
反正是——非常非常地不爽!归根究底,他就认定,是这个段子明不好。
诅咒这厮在千里之外,也能随时打喷嚏打到抽筋。
不过,早点回去,还能逮机会补偿。
灵光猛地一现,宝公子又开始精神,翻翻宗卷,随带给自己灌灌公家的茶水,毫不含糊。
李延回转,见阮宝玉翘着腿,很不雅地在伏案用左手写字,歪歪扭扭,如蟹横爬,却也能辨认是:痨、瘟、瘁。
还是拼那个疒字,还是在想那个巫师兔脑案。
那巫师冤死大狱里,到现在还揪出没有真凶。
李延想到这层,重重地叹了口气,宝公子抬头,你说兔子脑,是不是毒药?李延忙摇头,那兔脑子假巫师吃过,没死。
只是口渴,喝了不少水。
兴许,他事先吃了什么解药。
宝公子不信,摔下一句话,拿来,我吃吃看。
李延从来拗不过宝公子,心想兔子脑是腌的,大理寺保存得也挺仔细,压根没可能变坏。
于是,不消一刻,一盆兔子脑就精准地放阮少卿面前。
拖泥带水不是宝公子的作风,他立刻吃了一只。
苦里带点涩咸,还不是一般地难吃。
但是……没事。
也许一只还不够药力,他继续第二只,第三只。
眼瞧一盆要见底,宝公子突地张口,伸出隐隐发蓝的舌头,感觉非常难受。
这举动,让李延万分紧张,脑中一片空白,脸色则比脑子更白。
你怎么样?渴!要了他命的渴啊。
李延忙将茶壶拿到他跟前,宝公子是很饥渴地一饮而尽。
还要!很快,第二壶一滴不剩地见了底。
李延,你就不会拿个大点壶?半柱香的光景,宝公子已经灌下了三十大水壶,两只眼珠都含水,水汪汪的,就是有点向外突。
人一动,载满水的肚子也跟着晃,还股动劲,相当的排山倒海。
你……没事吧?没。
宝公子说一字,吞回一口泛出喉咙的水,好似是没事。
李少卿气急败坏跺脚: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要,我还要回侯爷那里吃饭。
阮宝玉慢条斯理晃着肚子,斩钉截铁地拒绝。
回侯府,阮侬也开始折腾,刚吃完晚饭就说自己肚子疼,死勒着宝公子的脖子不放,就要他陪睡。
阮宝玉只拿眼扫桌边的帛锦。
帛锦皱眉,只问他,怎么今天吃那么少。
我没胃口。
一肚子的水,吃啥都不香。
那你早些休息去吧。
一句话,又让宝公子失落了半天,等回过神,发现自己躺床上,听阮侬睡前教育,说他是他娘的人。
真是他娘的人。
呸!如果不是听说书院的先生长得很丑,宝公子一定提着菜刀,去质问:到底是怎么教他儿子的!三更过后,揪住宝公子头发的阮侬终于睡死,渐渐松了手。
阮宝玉平躺在床,肚子还是荡荡得难受,心里又痒痒地想帛锦。
所以,他很小人地爬下床,一路踮脚小跑,拐到了密室门外。
强耐住自己摸黑偷情的心绪,宝公子顺顺草窝样的秀发,整好衣领,又想想,拉开了些,斯文扫地地露大半个香肩。
夜风呜呜的,肚子里的水咕咕的。
侯爷好人,大半夜门居然没锁,一推就开。
屋内,只见帛锦赤着上身,散开发趴在床,一动不动。
宝公子动情地呼唤了几声,帛锦没应声。
房间灯火昏,紫烛刚刚烧尽,虽泯灭了最后的火星,残烟却搞得周围很香。
好几十只蝶随了香,飞入密室,休憩避寒。
昏暗的灯下,好几只停滞在床头木几的琴弦上,偶尔它们扇翅,气氛诡谲,靡废得让人发寒。
宝公子拢了眉头,想赶走蝴蝶,蝴蝶飞散开去。
不知为何,弦从弦柱上松开,一声响。
宝公子转眸,帛锦仍未醒,不识相的蝴蝶却转停到了他身上。
最可恶的是,一只蝶停在,帛锦缺乏血色的嘴唇上。
明明白白地吃豆腐!是可忍孰不可忍,宝公子又开始捻酸,愤然挥手去赶蝶。
温度太低,那只吃豆腐的蝴蝶飞不远,只停到帛锦腰际。
继续吃豆腐。
宝公子发怒了,打了一个嗝,水嗝。
蝴蝶没动,帛锦动了,掀起眼皮,淡淡往他身上一瞥。
侯爷,我来了。
宝光璀璨的笑容,袭进紫眸里。
吸了素然的帛锦,满眸布着□,优雅清闲的浅笑,人缓缓地欺近,然后——舌点开阮宝玉的嘴,深深□,勾缠他舌头,挑弄他的牙根,口无遮拦。
紧接着,是手无遮拦。
指尖顺着宝公子的脊背,慢慢地往下探。
落在帛锦腰际上的蝴蝶感觉到危机,微微震翅,却飞不起来。
屋内越来越燥热。
宝公子的□,已经傲气十足地顶立。
人一激动,肚子咕噜噜一声爆响。
帛锦停下,斜斜地靠着床柱看着他笑。
我回来的路上,买了本龙阳春宫图鉴,侯爷想看不?不想。
帛锦半阖眸,真的意兴阑珊。
好!我们自己演!宝公子豁出去了,脱衣服扑上去,抱住帛锦,牢牢抱住。
※※※※※※ 9月 6日 更新 ※※※※※※※※帛锦姿态优雅地一让,阮宝玉扑了个空,头埋进床褥里。
宝公子不甘,对这帛锦的嘴就亲,速度狂飚。
帛锦挑起一边的眉,静静地笑着。
动作忒大,几上的琴弦又莫名地松了一根。
其上的蝴蝶,凝了几分暖气,勉勉强强地飞了起来。
这蝶多少沾了紫烛的香,宝公子吸入,虽然无大碍,身心多少有点飘飘然。
侯爷笑得真好看!他捧着帛锦的脸,学猫撒娇的模样,来回地蹭。
耐心从不是帛锦的本性,他扭脸一个翻身,将阮宝玉压在身下,低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长发垂下,扫过宝公子背上。
阮宝玉怕痒,笑趴在床:侯爷,为何你我经常见到,在我心里依然会朝思暮想?你,胡思乱想。
帛锦嘴角微扬,两指夹起松下的琴丝一根。
细丝,紧紧环绕二指。
帛锦将缠着琴丝的手,施施然顺着脊梁一路下去,峡谷地底部,一个冲进,非常精准地入了宝公子的□。
阮宝玉闷哼一声,两腿不自觉地夹紧,臂肘支起前身,头略微后仰;帛锦前倾吮住他肩膀,入穴的手指彬彬有礼地探进,一边旋转一边挺进。
琴弦是鹍筋制成的,遇上温湿,慢慢膨胀开来。
帛锦手指送抵到深处,指尖夹牢弦头,猛地将手向外抽出!穴径很紧,琴弦通不过,便逐渐一路从手指松脱掉。
手指出来,温润鹍筋大多还留在菊□内,没出。
而帛锦没有放慢速度,手指夹住琴弦一拉。
纤细的弦丝狠狠地划过穴壁,全部顺泻出来,沾着菊花洞里□甘露,在半空甩出一道弧。
切风的一记脆响,奇音乍现。
周围的蝶,被弦丝抽断了小翅,挣扎地落下,稍带弄得翅膀上的鳞粉,拂拂飞扬。
这一记,好似放在饿汉跟前,没吃上几口的饭菜,一下风卷残云般地消失了。
让阮宝玉身痛却不满足,□高涨,人后仰得更高,张开嘴。
帛锦怕他吸进鳞粉,嘴对嘴,噙住他的唇。
宝公子闷闷的一声嘶吼,好似全数进了帛锦的口中。
毫无窒碍,帛锦转指,将弦收回,重绕。
这次换成三指。
再入菊花,这次手指探得更深。
宝公子眼睁得滚圆,帛锦对他吹气:你喘粗气,需控制些,这些蝴蝶这几天夜夜停到这里,多少沾点毒的。
阮宝玉点头,帛锦趁机又飞抽出琴弦。
屋外,月从云头里钻出;屋内,又一声琴音撕夜。
阮宝玉背贴着帛锦,两人都薄汗一身,紧紧粘在一起。
床褥带湿,且紊乱。
密室里,咸腥味夹带着男人□自发散出淡淡的麝香。
宝公子为平顺自己的呼吸,将琴抱住,十指抠着琴座。
孽根挨着琴弦,直楞楞地顶住琴座。
如此,他更耐不住体内的火头,终是侧过身,抓起帛锦微凉的手一路向下,去握住横刀立马的□:侯爷,这里……激情使得他的声音沙哑,却尤为诱人。
帛锦皱眉,却没甩开手,只轻轻摩挲着阮宝玉□,倏地拨开他的铃口。
宝公子咬着琴,将口里尾音灭下。
在他努力顺气的当口,帛锦将鹍筋的一头绕系在阮宝玉□粉红色的顶端,一头绕住自己手指,手一拉琴弦,□能跟着翘动。
帛锦把手指又送进宝公子的□。
前后两处,牵一线。
手指在□来回□,弦的另头牵扣宝公子的□粉头,来回晃动,一下一下地碰击琴弦。
根根弦丝带腥热。
帛锦舔尝着宝公子的汗珠,紫眸只盯着他瞧。
这场□的暴力,相当漂亮。
琴声断断续续,却不歇。
夜尽日出。
筋疲力尽的蝴蝶开始嚣张,翩然张翅。
鳞粉纷落,弄得床上浊液开始反光,淫光粼粼。
毫不废话,蝴蝶很快飞出最后一只。
最迷乱的时刻,产生最醉心的碰撞。
宝公子绷紧的身体也跟着,熬到了极限,喉咙嘶哑地啊出一声,终于控制不住将混热浊液喷射而出。
昏香小房间,血腥的咸味细粉末,塞满了阮宝玉的鼻腔,他连打喷嚏的力气都没,直挺挺的瘫软下来,眼皮重若千斤,再也撑不起来。
宝公子再次睁开眼皮,日头已经朝西。
花痴少卿睁开第一眼,就认枕边人。
可惜枕边无人。
也是,猪那么晚才窝床呢。
于是,自封为猪,还浑然不觉的宝公子,兴致勃勃地穿好衫子,颤颤地下了床。
身后那只小眼,刺麻麻地疼,他撇着外八步,美滋滋地出了密室,见了管家就问侯爷的行踪。
侯爷用过午饭,就访萧少保去了。
哦。
对于萧彻,阮少卿毕竟气弱了几分,还好对方没有万念俱灰,寻死觅活。
实在不该深想这件不愉快的事,他只好抬头换着角度,欣赏太阳。
夕阳独好,就是近黄昏。
日染云霞,红中镶紫。
这让他想起帛锦,越想心越动。
此只摸着文人边角的阮宝玉,灵感大发,负手托着自己的臀部,又溜回了密室。
找出文房四宝,左手落笔,挥洒丹青。
画到一半,他又感觉嗓子奇渴,便出门找水喝。
喝饱了,端着肚子,又去回去画。
没过多久,又渴了,他根本忍不住,只好奔出去再找水喝。
你这来来往往,是做什么?帛锦回来了。
侯爷,我口太渴,可手不方便,想提壶,去房里都不能,所以只有来回跑。
你不会吩咐下人?噢。
我一时忘记了。
宝公子喜不自胜地挠头,甩着细汗,来拉帛锦侯爷,快去看我画的画。
画是不错,笔锋虽艰涩,一眼就能看出用力非常不当,却画得声色风流,墨韵很到位。
帛锦尽量让自己处乱不惊,指着宣纸挺平和地问:这是画什么?你和我。
在做什么?昨夜做的事呀。
宝公子精神抖擞,以后我们只要一起快活,我都会画下来。
嗯……还得配上几句诗。
收起来。
帛锦万分祥和的笑容出现了,眼神却隐着不善。
攒多了,就缝订成册。
一本又一本!阮宝玉乐陶陶地冥思,当然现在,我是画得不怎么好,可我今日心里只要想着侯爷,左手就变得听话了许多。
我相信多加时日,勤奋练习,一定能和右手同样灵活的。
哦。
帛锦本来想制止他说下去,听到他说到左手,想起他的手伤,也没多说。
应了宝公子后,才感到不对劲。
那个勤奋练习的前提,不就是他们要一同滚地、勤奋快活吗?想到这层,帛锦脸稍稍有点红:先收拾好!吃饭去了。
好好好!出了门,宝公子撒娇,侯爷,我画得如此辛苦,需要奖赏。
那,我让你抱抱,好了。
勉为其难的音调。
如果这话是侯爷说的,那阮宝玉,绝对会怒放的;而事实上,宝公子真格是——怒了!说话的那位,烟蓝色的长袍染着风尘,散着长发随晚风拂逸,巧妙地遮住耳朵。
上半脸带银色狐脸面具,露出一对细长眸子,嘴角含笑,却只翘一边,狐狸模样俏尖的下巴。
阮少卿卷起袖子,骂道:段子明,你个死狐狸!少卿大人,先付钱吧。
段子明文绉绉地摊开一张纸,白纸黑字,不多,白银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