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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旧物

2025-04-03 14:36:17

解药!快找解药!到这里,花剌子模语交谈告一段落,对方改用汉语,恶狠狠地揪着段岭的领子,让他挪了个位置,说:你叫什么名字?!你管我叫什么名字。

段岭被套着黑布袋,说,你同伴的命在我手里,想解毒,先放了我朋友。

哈丹的声音在一旁啊啊地叫,叫了几声,声音渐渐虚弱,最后不作声了。

他不会马上死。

段岭答道,你还有一点时间,可以考虑放人的事。

或者你也可以伸手过来搜一搜,再被咬一口。

把解药交出来。

那声音说,否则我就杀了你,你脖子上没有护甲。

我没解药啊。

段岭在黑布袋里笑了起来,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方沉默片刻,段岭又说:时间不等人哦,你可能只有几个时辰。

我放你回去。

对方说,你朋友在我手里,你敢朝外泄露一个字,我就杀了他,给你四个时辰,天亮以前必须把东西还回来。

提条件吧。

段岭说。

超过时间,你不用回来了,大伙儿玉碎瓦全。

绑匪说,你告诉武独……是‘同归于尽’。

段岭说,或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受教。

绑匪说,把我要的东西带过来,除了单据,还有我的东西,一起送到城外码头,和解药一起,放在第三个码头外的地上。

城外?这里是城外吗?段岭心念电转,答道:你放我朋友走不是正好吗?绑匪道:不可能,只给你一条明路,我这手下,性命对我来说本来也没关系。

你悠着点儿。

段岭说,他只是中了毒,耳朵还能听见呢。

绑匪冷笑一声,将段岭提起来,说:走!段岭耳畔听见风声,绑匪撞开了门,远处传来乐声,乐声渐远,终归于寂。

段岭一直在想这是什么地方,并辨认附近的声音,感觉到绑匪抓着自己,时而飞身上墙,时而在平地上奔跑,附近还有车铃声。

你再这么兜圈子。

段岭说,耽搁时间只会害你手下的性命。

对方冷哼一声,说:你很聪明,这就去吧。

段岭手上绳索一松,套头的黑布袋被扯走,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巷里,他慢慢地走出去,面前则是春夜里的江州正街,绑匪已不见了踪影。

相府外。

昌流君说:得把东西送回去,反正陛下看过了。

东西在郑彦手里。

武独说,已经呈于陛下,只有现在去取,稍等,莫要慌乱……武独想了一会儿,朝昌流君说:你去馆驿外蹲守。

我去找郑彦,把东西领出来,进去找他们谈一谈,其间你注意莫要让他们转移人质,先不要惊动牧相。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告知牧相?!昌流君道,你疯了吗?!那你去交代吧。

武独说,待会儿出了麻烦别怪我。

你……昌流君叫道,武独!武独!武独翻身上马,驾驭奔霄,直冲皇宫。

牧旷达等来等去,不见人,又派人来催,昌流君左思右想,只得把心一横,朝来人说:公子拉着王山去群芳阁了,我正要去找他们回来,请牧相先用晚饭。

昌流君也牵了匹马,直奔馆驿。

段岭却不着急回府去,知道现在牧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自己一进去,一定会被牧旷达扣下审问详细经过,且为保人身安全,不会再放他出来。

必须现在先想清楚怎么办。

一定是武独今天去查受贿之事被对方察知动静,元人为了交换证据,铤而走险,抓了人质作交换。

那个人抓着自己的时候,体形仿佛甚是魁梧,是阿木古吗?除了行贿的证据,武独还拿走了阿木古的什么东西,仿佛很重要?背后一只手,在他肩上一拍,段岭心头一惊,回手格挡。

师父!昌流君说。

段岭被吓了一跳,昌流君问:牧磬呢?段岭勉强镇定下来,说:被阿木古和哈丹巴特尔抓走了。

段岭还不太习惯昌流君喊他师父,他交代了详情,又安慰了昌流君几句,让他不要着急,昌流君听完段岭所述,说:那得尽快了,武独进宫去找郑彦,马上过来。

两人到馆驿外去观察内里,段岭知道牧旷达还未发现牧磬失踪一事,心道还有转圜余地,还好。

我猜不在这里。

段岭说,先前他带我在城里兜了半天,显然没出城。

昌流君说:我进去探探,你在这儿等我……说毕想了想,生怕又出状况,索性道:带你一起吧,你扒我肩上。

昌流君个头高大,段岭一跃扒到他背上,昌流君便跃入了馆驿庭院内,先是冲进了西凉人的馆驿,里头一声女孩尖叫,昌流君拉着段岭,两人从洗澡房内奔出,段岭踩上昌流君膝盖,翻身上墙,又一同飞身进了元人馆驿中。

段岭心道这家伙真是艺高人胆大,就这么直接冲进来了。

什么人?!元人馆驿内里守备森严,段岭与昌流君一进去便遭到了围攻,昌流君一手按地,手脚舒展,就地两腿飞旋一蹬,守卫正中他一脚,当即口喷鲜血朝后摔去。

昌流君夺到剑,扔了一把给段岭,问:用这个可以吗?弓箭!段岭说,我要弓箭!昌流君又飞身一踹,直接把门窗踹得稀巴烂,冲进了侧厅里,取了弓箭扔给段岭。

侧厅里头空无一人。

应该不在馆驿中。

段岭说,目标太明显了,走吧,再想办法。

两人刚一转身,只见外头全是元人,堵住了厅门。

段岭:……从来时的地方走。

段岭说。

不必。

昌流君答道,伸出手指,将蒙面布扯下来,面朝外头十余元人,露出刺青,说:我要杀人了,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识相的就离开这里。

元人看样子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同手持武器,发出呐喊,冲了进来,段岭忙向后一跃,站在案上,弯弓搭箭准备支援昌流君,昌流君却侧身一撞,朝元人们的战阵里撞了进去。

段岭刚回手摸出一支箭,架在弓弦上一拉开,却发现厅内除了昌流君,已再没有站着的人了。

段岭:……师父,走。

昌流君还伸出手,把段岭拉下来,段岭离开馆驿时,忍不住看那厅堂内的一地人,哭笑不得。

离开馆驿,面前是安静的长街。

在什么地方呢?昌流君蹲在一座石狮子上,一身黑色夜行服,像是狮子上头又蹲了只别的动物。

要么让江州军搜查全城?段岭说。

我怕少爷有危险。

昌流君说,万一他们动手怎么办?这事儿最开始是段岭想出来的,没想到最后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该更谨慎些,这下逼得元人狗急跳墙了。

奔马接近,武独过来了。

武独!武独跳下马来,疾冲向段岭,两人紧紧抱着,武独显然松了一口气,说:幸好没事,谢天谢地。

昌流君说:事情还没完呢!换个地方说吧。

武独答道,郑彦还在宫里头,不敢惊动了陛下,会设法将东西带出来,让咱们在面馆里头等。

昌流君着急牧磬,却又不知其下落,想必也不会在馆驿中,只得作罢,与二人去了天下第一摊,面馆已经要打烊了,因着郑彦的关系,老板便收拾了二楼雅间,又让他们多坐一会儿。

段岭朝武独说明经过,三人沉吟片刻,段岭问:你拿了他什么东西?武独一脸茫然,取出阿木古的刀鞘让他们看。

是这个了。

昌流君道,你和郑彦揍人就揍人,没事抢人家刀鞘做什么?我总得留个证据吧!武独说,不然拿什么给陛下看?段岭道:不不,一个刀鞘而已,至于吗?有什么纪念意义吧?武独猜道。

刀鞘上镶着不少宝石,看来非常贵重,说不定是窝阔台的赏赐,又或者是传家宝,昌流君说:把人毒死了也不是办法,解药有吗?现配。

武独答道,解开自己束在里头的精钢腰带,打开暗格,用一把极小的勺子挑出些许药粉,开始混合,又让老板拿一把汤勺上来。

昌流君还在猜测牧磬可能被藏的地点,武独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段岭知道他肯定想回去睡觉了,自己都被放出来了,牧磬也不关他的事,光看着昌流君干着急。

二人说话时,段岭看着那刀鞘,想起先前忽必烈的宝剑,元人似乎都喜欢在剑鞘上镶嵌很多宝石,以彰显身份。

他拿起刀鞘端详片刻,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啪的一声,打开一个暗格,里头露出发黄的纸。

武独与昌流君的交谈戛然而止,两人都看着那剑鞘。

这是什么?段岭用手指拈着边缘,小心地抽出来两张纸,在桌上摊开。

那是他与蔡闫昔日在辟雍馆时的考卷,末尾盖着各自的印鉴!三人凑到一起,眉头深锁,注视那两张纸。

武独一看蔡闫的印便当场色变,看着段岭,段岭已经彻底蒙了,第一念头是糟了!昌流君在旁边!三……月……口昌流君念道,满脸茫然,朝段岭问:这是什么东西?上头写的什么?段岭:……武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