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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过分了,容

2025-04-03 14:34:44

沉璧殿一向清寂, 此刻的动静却直破长空。

殿外本无人,不知谁先被惨叫吸引, 附在殿外聆听。

一个招来两个, 两个招来一双,没多久便站满了弟子。

众人挨着, 挤着, 贴着门窗。

约莫吃个饼的工夫, 刁玉良撑着小伞经过,见状匆匆跑来。

他刨一处位置窥探, 刚立定, 就听见绵长凄厉的一声。

二哥?他骇道,二哥!你怎的了!无人应答, 他急得抓耳挠腮,偶一回头望见陆准。

陆准极其扎眼, 竟穿着一袭金线缘边的大红衫子。

本迎着朝霞去劫道,奈何半路下雨,他只好无功而返,抬头望见刁玉良朝他招手。

于是乎, 三宫主、四宫主、一众弟子, 齐齐挤在檐下。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其中动静, 痛呼声, 哀嚎声,时而掺杂一味求饶。

这场雨时大时小,殿中的叫声忽高忽低。

一刹那, 天空滚道闷雷,嗡隆过后屋内静了。

众人噤若寒蝉,似乎听见一句走罢,因此齐刷刷盯着殿门,那引颈模样,好比一群等着喂米的饿鸡。

片刻后,大门启开一条缝,慢慢扩大。

容落云立在当间,广袖微摆,发丝凌乱,额角有一块淤青。

陆准和刁玉良赶忙凑来,搀扶他,吓坏一般问他觉得如何。

无碍。

他讷讷,送我回无名居。

两股战战,容落云只堪挪动,并且挪一点顿一步喘一会儿。

花费好些工夫走出檐下,按如此速度,恐怕月底才到。

陆准急死,躬身将容落云背起,刁玉良在一旁撑伞。

二人趟过邈苍台,到长街后疾步行走。

容落云伏在少年的肩头,垂着眼低声叹息。

陆准问:二哥,你哭了吗?容落云摇头:二哥感动。

刁玉良问:为何感动?容落云道:兄弟如手足,诚不欺我。

恰好经过醉沉雅筑,闭着门,段怀恪在里面闭关。

陆准猛然停住,气哼哼地说:这位大兄弟倒是清静。

雨细细绵绵,小儿的嗓子响响亮亮。

刁玉良攒气一吼:段怀恪!二宫主被你老爹打死了!吼罢还要踹一脚大门。

容落云忍俊不禁,然而一笑便肺腑疼痛,只得咬唇忍着。

后又经过千机堂,他望一眼竹楼,那点强忍的笑意彻底消失。

他撒起怔来,恍然明白霍临风为何那般。

忽然拥抱他,没头没尾地表明患得患失。

怔着怔着,发觉风雨骤停,原来到无名居了。

容落云被放在床上,软绵绵一躺,陆准和刁玉良很累,便分居左右挨着他。

三人并排望着帷幔,嗟叹声此起彼伏。

刁玉良发愁,明明睡得够久,怎就是不见长高?陆准心烦,一身红色大吉大利,竟然败兴而归。

容落云更不必说,仍是为爱所困。

他想不明白,霍临风为何佯装无事发生?他尝过被骗的滋味儿,明明比疼难忍,比痛难抑。

是否……对方在给他机会,等他主动承认?容落云挣扎坐起,不管是不是,他都应该摆明一份态度。

老三,帮我换件衣裳。

他吩咐,老四,帮我备车。

不多时,雨悄悄停了。

容落云病恹恹地驾着小马车,晃悠悠地出了门。

将军府里,翻书声失去雨声陪伴,显得有点孤单。

霍临风倚靠床头读那本《孽镜》,从回府便未动弹过,也未吭过声。

杜铮不敢问,只好一会儿送碟点心,一会儿送碗牛乳。

主子不吃不喝,把他这管家急得,就差送一只容落云。

他恍然大悟,拿着鸡毛掸子假意打扫,斗胆问道:少爷,见着容落云了吗?翻书的手一顿,霍临风眨眨眼,无半字回应。

杜铮纳罕,早起还兴致勃勃,回来便半死不活,莫非受了气?他踱至床边,苦口婆心地说:少爷,一时委屈无妨,万不可来日旧辙重蹈。

霍临风抬眸,似闻其详。

杜铮支吾道:旁的狠招你舍不得,晾他几日总能办到罢?那不又是欲擒故纵?霍临风烦道:出去。

将人轰走,他已然失去读书的心思,索性合住搁下。

干躺着,玩弄纱帐,把上面挂的流苏薅至脱丝。

这时来人敲门,霍临风发脾气:滚!门外侍卫一愣:将军……容落云在府外求见。

霍临风乍然坐起:那禀报做甚?放人进来!待侍卫一走,他收好书,然后重新躺下。

唯恐不够潇洒,松松衣襟,又怕不够无谓,双眸轻阖,还担心不够冷漠,抖抖小腿。

平日挺拔如松的人物,被情/爱活活逼成这德行。

霍临风擎等着,凉风吹透胸口,眼皮子打架,小腿隐隐抽筋……然而容落云还没来。

莫非,嫌他未主动相迎,生气走了?又等片刻,他忍不住踱到窗边环顾,院中只有忙碌的下人。

打个响指叫来杜铮,他问:人呢,怎还不到?层层传话下去,再传回来,杜铮禀报:似乎有伤,刚磨蹭到小花园。

晨时见面还好端端的,怎会有伤?霍临风出屋离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一口气寻到小花园。

先停步,后定睛,呼吸跟着一滞。

海棠树下,容落云一身红衣,沾着点点花瓣。

瞧见他,本就缓慢的脚步恇怯不前,藏着份惊慌。

霍临风迈步走近,抛却潇洒,近至对方面前才停,哪里还无畏。

穿得像要成亲。

一张口,更遑论冷漠,来嫁我的么?容落云难堪得想撞树,道:老三说穿红色吉利。

霍临风便问:将军府触你的霉头么,为何要讨吉利?此话尖锐又刻薄,张牙舞爪地掩盖背后的委屈。

然而只刺这一句,话锋陡地一变:怎会受伤?容落云答:练功走神,师父教训。

霍临风好多问题:走神时想什么?想下一次如何骗他,还是想擒龙阵、行云流水阵?他默默腹诽着,而容落云小声说:……想你。

恰好风来花落,净是些摧残理智的光景。

霍临风俯身探手,把容落云打横抱了,一路惹眼地回到主苑。

丫鬟瞠目,小厮结舌,浇水的花匠弄湿了布鞋。

幸好容落云穿红,瞧不出生晕的脸色。

进入卧房,他被轻巧地搁在床上,见对方起身便紧紧抓住。

别走。

他仰脸看着霍临风,我、我浑身疼。

霍临风问:擦点药酒?容落云忙不迭地点头,扯绳结,撩搭衽,听话地脱掉外袍。

待脱得仅剩里衣,却见对方坐到榻边去了,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他说:我好了。

霍临风嗯一声,唤来一名小厮。

容落云这才明白,晨时忍而不发,眼下在置气呢。

他心虚理亏,本就是来求和的,于是对小厮说:不必劳烦,我自己便好。

等小厮离开,房中只他们两人。

他切切地望一眼榻边,然后默默擦药,冰凉的药酒倒入手心,撩开衣角先敷一敷小腹。

不知何时,没绑紧的纱帐散开。

霍临风端坐着,犹如升堂断案的大老爷,目光飘向犯人那边。

朦胧纱帐后,那犯错的东西垂着脑袋,一手撩衣裳,一手揉肚皮。

揉完肚皮再倒些药酒,探入前襟抚弄肩膀,时而轻,时而重,痒了就哼哼,痛了也哼哼。

擦完前头,容落云卷起裤腿,开始擦拭腿上的伤痕。

双膝磕碰成青色,他用力揉揉,因疼痛而蜷缩起脚趾。

手上动作着,脑袋情不自禁地偏过去,悄悄瞄向小榻。

霍临风倏地闭目,险些被撞破,弄得他心脏怦怦直跳。

过去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看过去,那人已经擦完腿了。

正拧巴着,衣衫半褪地揉腰。

他自以为冷酷地盯着,殊不知眼中冒起火来。

深吸一口气,药味儿充斥鼻间,仿佛一股性烈的熏香。

容落云浑然不觉,反手擦药,很快便精疲力尽。

他忍不住猜想,擦完之后该怎么办?不会撵他走罢?不行,那岂不是白跑一趟……他撩开薄纱,攥紧药瓶下了床。

一步步踱至榻边,拘谨地立着,鼓起勇气递上药瓶。

后背够不着,你帮帮我罢。

容落云说,像薄脸皮求人办事。

霍临风接住:转过去。

容落云听令转过去,忽然后腰一热,霍临风的手掌探进衣中。

那掌心潮湿而温暖,顺着腰向上爬,渐渐摩挲至后心。

他犹如被捋毛的山猫,绷着身体不敢动弹。

蔓延到肩胛骨,霍临风触及密密麻麻的伤痕,一道道呈肿起状态。

姓段的真够狠心,走神而已,竟然把人教训成这般。

他问:怎么打的?没料到对方主动说话,容落云赶忙答:藤条抽的!霍临风蹙眉,怎还挺得趣儿似的。

多倒些药酒捂热,将大片痕迹仔细揉好,他抽出手:行了。

说罢却见容落云不动,于是重复一遍,擦完了。

一阵静默,容落云小声说:还有。

然后缓缓褪下裤子,露出两瓣小而圆的屁股。

新换的小桌,差点又被霍临风拍碎。

近在眼前,他只好赤/裸/裸地盯着,人家主动恳求,他只好受累揉上一揉。

手心淋药酒,他单手捂住那一团,三两下揉得湿漉漉泛着光。

好歹是身经百战的人,如何看不出眼前伎俩,这是不要脸地引诱他呢!霍临风眼观鼻鼻观心,酿起十二分的定力。

动作敷衍起来,揉两下便停住,目光移开去看桌上的果盘。

岂料,他支棱着手掌不动,容落云竟轻轻踮脚,用那臀/尖儿蹭他的掌心!一瞬间,一刹那,他看盘中蜜桃都无法淡定。

霍临风伸手一勾,直接把人拽个趔趄,正入他怀。

他要好好算算账,先是面不改色地骗人,一本正经地胡编,这也罢了,他装作不知宠着就是。

那主动跑来又算什么,可怜巴巴的样子,委委屈屈的德行,显然是得知败露前来认错。

一身红衣裳,上床就脱。

自己擦个药,哼哼唧唧。

末了,坦白认错的话一字未吐,却弄着旁门左道摇/屁/股!霍临风细数桩桩件件,勒紧了,抱实了,那姓段的动手教训,他来动口训一训这浪催的东西。

蓦地,容落云怯道:对不起。

……千言万语尽数憋在喉间,霍临风险些背过气去,把话嚼碎吞下,他又差点堵得见了佛祖。

一物降一物,他好胜二十三载,是否该投降了。

容落云又来一遍:对不起……霍将军含恨凝噎:——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