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谁真谁假

2025-04-03 14:20:54

可是怎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金钗呢?其姝想不通。

如果说这样信物代表了徐二是皇上的沧海遗珠, 那岁岁呢?她也是皇上的孩子吗?为什么徐二和知道金钗关键的母亲一起生活在京郊村落, 岁岁却什么都不知道, 跟着训练方式残酷的师父长大, 几经艰辛、极其侥幸才活了下来?她呆呆发愣, 何珈看得着急死了。

唉, 其姝, 你怎么不说话呢?该不会是一孕傻三年吧?你还生了两个?!岁岁端了一壶新砌的茶进来,放在其姝床边的方凳上, 一偏头看到那张图纸,不由咦了一声。

你们干嘛把我的金钗画成了图?还怪好看的。

说着便伸手来拿, 打算看个仔细。

何珈猛地抓住的图纸一角, 两人竟然僵持住了。

干嘛呀?岁岁皱眉, 你画了人家的金钗, 还不许人家看看?哦, 你该不会是跟小可怜讨东西吧?她听过其姝讲起与何珈从对立便成合作的缘由,一直觉得其姝被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对何珈难免有点偏见。

何珈其实只是被吓着了, 连话都说不通顺。

你……你……说……你的?是我的呀!岁岁很是理直气壮,只不过现在不在我身上,暂时借给尚其沛那个家伙当护身符了, 谁让我从小戴着它能一路平安到现在呢,免得他被大水冲走了。

我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思,到底大家相识一场,不想他出事而已。

其沛?何珈被岁岁东一句西一句扯得更晕, 看向其姝,连你七哥都知道了?你们既然早知道了,怎么不想着把那个徐二……这有多后患无穷!不是的,我们只知道岁岁,不知道徐二。

其姝解释道,可她心里实在太乱,只说了一句又不吭声了。

你们早知道岁岁了,怎么还把她留在这当宫女?!何珈以前把其姝当榜样,把裴子昂当成帝国最足智多谋的人,完全不能相信他们会下这么一步臭棋,简直惨不忍睹,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不不不,我们只知道岁岁有金钗,可不知道这金钗代表什么。

其姝说道此处,像是突然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一样,对岁岁道,岁岁,你先出去。

岁岁当然不依,唉,胃口都吊到嗓子眼了,你还要赶我出去?出去我也能偷听到的!其姝揉了揉额角,她不是想瞒岁岁什么,只是怕她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万一听到了直接冲到金銮殿去怎么办,她想先和何珈问清楚,再与裴子昂商量过,最后才说出来。

可岁岁双臂环胸,斜睨着看过来,眼睛里全是挑衅。

其姝知道她说得到做得到,便没有在坚持让她离开,只是说:那你可要答应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冲动行事,我们得和裴子昂商量。

啊。

岁岁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其姝把前因解释了一番。

岁岁一点就透,可她真不觉得是皇帝的女儿有什么好。

三公主的遭遇她太清楚了,被迫和亲,被人弄掉了孩子,差点死在异国他乡。

哪有她自由自在,还能自己择婿!她挑着眉又看了看那幅图,忽然呵呵一笑,哎呀,哪里是一模一样的,你看这图上的金钗背面有内务府造的字样,我那个可没有,不一样不一样,完全不是一回事!不想何珈摸出了第二幅图,不一样就对了,徐二那里只是半支金钗,这里是完整的图样。

你们应当是一人拿了一半,他的那一半有内务府字样,而你的没有,正说明两个都是真的。

向来伶牙俐齿的岁岁看到那幅图彻底傻了。

其姝更发愁,什么叫两个都是真的?两支钗都是真的没什么,可两个人都是真的,那就完蛋了。

裴子昂是过继的太子,皇上肯定是认定自己不会再有子嗣,才会选择他。

如今竟然凭空蹦出来一个二十岁的亲儿子,那裴子昂还能做太子吗?其姝并不稀罕什么太子不太子,可这样的位置,跟什么玄衣卫指挥使可不一样。

当任何一种官,都可以辞官,可以平平安安告老还乡。

可天地下哪有辞官的太子,其姝读过史书,凡是登上太子位,却不能登基做皇帝的,都没有好下场。

轻则圈禁守墓,重则性命不保,子孙……她倒是不怕陪着裴子昂吃苦送命,可她的两个宝宝落地还没满百日,她怎么也不舍得……阿珈,你们可有查过徐二,他真的是京西人士?其姝问得犹豫,何珈却答得斩钉截铁,这种事哪是我们能查的,我家那位仗着职权,只说让那些人再好好核对一番,不要搞错了,这才拖延了时日,让我有机会进宫来跟你打个招呼。

其姝当然明白其中的风险。

她点点头,谢谢你阿珈,你快点走吧。

我们是好友,你来看看孩子不会引人怀疑的。

因为没出月子,娘家人来看她也都是坐坐就走,不会留太久。

何珈便起身告辞,当然不忘将图纸留下,还反复叮嘱其姝,一定要好好跟殿下商议。

其姝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可知道父皇潜邸时的那位妾室叫什么名字?何珈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佩仪,曾是太后娘娘身边服侍的人,大皇子没了以后,那时还是王妃的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太后娘娘赏去服侍陛下的。

佩仪。

其姝记得这个名字。

岁岁头一回进宫时,太后身边的嬷嬷就说过她长得像佩仪。

长得像,又有信物,岁岁应该是真的了。

那徐二呢?裴子昂晚上回来的时候,其姝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京西?整个村子都冲没了,只他一人幸存下来,也就是死无对证。

裴子昂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他的身世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他先前是不是和他娘一直住在那儿,再也查不到了。

其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白天才会那样问何珈。

而且虽是郊外,想进城并不难,他娘好好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想办法带着他来找父皇呢?非要闹得自己死了,孩子正好年纪小得记不住自己爹到底是谁,偏又足够大到能记住传家宝是找爹的关键,哪里就能这么巧。

她当初看到的此处的时候便吐过槽。

裴子昂好笑道:对,还有全村的人都死光了救他一个没死,全城的铺子那么多,他偏就投到你家做学徒。

这么多巧合,说不是冲着我来,谁信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其姝问。

我不打算怎么办。

裴子昂亲亲她紧蹙的眉心,这么多事都做了,还怕他们没下文?无风都要绞起浪,就让他们的箭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