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2025-04-03 14:18:44

李五怔了怔,没想到自己还没说, 对方就主动开了口, 看来自己是被当成散伎了,听这团主的口气, 收留散伎似乎是件常事,遂点点头道:那么多谢团主收留。

那团主走过来,绕着她走了两圈, 突然伸手扯下她的面纱。

本来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挑剔模样,见着她的容貌后,顿时咧嘴笑道:呦, 姑娘长得真俊, 是个会勾人的,这身打扮也别致,手上还栓着链子,瞧着这一串串铃铛,有意思。

大家都是女人,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也不会行游卖艺, 放心, 秋姑不是苛刻的人,只要你在团里好好表演, 该你的不会短了你的。

对了,你叫什么?李五想了想,听着身上一串串铃铛声, 道:小铃铛。

呵呵,小铃铛,真是名副其实,行了,进来吧。

李五跟着团主进了团,随后顺利进了城。

歌舞伎团在市集上一块空地落角,空地旁边坐落着一排空置的屋子,众人将那排屋子打扫干净后便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便将开始搭起舞台架子。

团里二十几人,除了四个赶马干粗活的,都是女人,搭舞台架子这种事自然不能让卖艺的姑娘们做,都是在市集上现招的人,十几个青壮小子扛着木头热火朝天的搭起架子来,这边一开工,集市上的人就围了过来。

这歌舞伎团游走于附近的几个城市,是老熟人了。

看到搭台子,集市上的人便知道她们回来了,纷纷围过来,朝着姑娘们起哄调戏起来,而那些姑娘也不害羞,冲着人群直接露出大腿动作大胆地挑逗起来,顿时人群激动了起来,大叫着姑娘们的名字。

姑娘们笑得更欢畅了,一个个挤眉弄眼,骚首弄姿,不停地朝观众们飞吻。

团主走过来道:小铃铛,你过来,到那台子上跳一支舞,也让我瞧瞧你舞技如何。

李五一怔:当着这么多人跳?团主道:怎么,你还害羞不成?快去。

李五一下子被从帷幕后推了出来,人群见着有姑娘出来,哄闹声更大了。

小娘们,把面纱摘了,捂着脸羞啥呢?别站着啊,快,快跳支舞给大家开开眼!啧啧,这腿真白真长,小娘们,走过来让爷摸摸滑不滑。

花姑,这是新人吧,跳得不好看,我们明天可不会买票来看你们表演。

团主笑道:你们看好了,今天让你们长长眼,这可是我大价钱从宁洛城买回来的花魁姑娘,一舞动四方!吹牛吧,花魁肯跟你这草台班子跑江湖。

我才不信,脸都不露一个,说不定是个丑八怪。

想看脸明天来买票才看得到,先让你们欣赏一下新姑娘的舞技。

团主说着,催促李五道:小铃铛,听到没,大家都质疑你呢,还不敢紧给大家露一手。

大舞台架子还没搭好,但搭好了一个小圆台子,李五爬上小圆台子,俯望了一眼密密麻麻围着的人群,只觉得头皮发麻。

之前跟蜀军交战,面对战场上数以千计的敌军,她都没有过这种感觉,眼下推脱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跳了起来。

她被杨枭关着的时候,杨枭找了个伶官教她跳舞不过是为了戏弄她,但那伶官倒是认真教了她一些荆南王族贵族间流行的歌舞,这时倒派上了用场。

这一舞起来,称得上舞姿妙曼婀娜多姿,加上一身铃铛随着手足舞动间晃荡直响,引得众人连连哄闹叫好,一把把鲜花朝她砸了过来,扔到了她脚下,不一会就将那不大的圆台子铺满,看上去就像她在鲜花上起舞一般。

达到这般效果,团主非常满意,觉得自己这次是捡到个宝了。

李五却边跳边起了鸡皮疙瘩,觉得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脸过,不仅是这辈子,把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还好这件事就她自己知道,等日后回了军营,一定不能让手下那帮兵蛋子们知道他们的将军居然有过一段当众卖艺,博得鲜花满地的经历。

正舞着,突然眼睛瞥到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见那人穿着异地商人的服饰,脸上裹着面巾看不清面容,但那一双锐利的眼神看着她,凶狠得似是要将生吞活剥了一般。

李五立即打了一个寒颤,也顾不得跳了,草草结了个尾,从舞台子上跳了下去,冲回了帷幕后。

人群不满道:不够,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团主道:散了散了啊,想看的,明天台子架起来,欢迎大家过来捧场。

围观的人嘘了一声,陆陆续续散开了。

李五一直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觉得心跳得厉害。

刚才那男人的打扮,分明是昨日那诡异的香料商人,并认出他正是他们的首领,她逃走时还朝他轻屑地比了一下嘲讽的手势。

她就是怕在野外碰到他们,所以才打算进城先避两三日,打探清楚自己的位置和玄衣军的动向后,好去与他们会和,却没想到这些商人胆子也太大了,追杀了四王子杨锐后竟然还敢进他的城池。

她能认出他,他自然也能认出她。

那人找过来会不会是想杀她灭口?因为当时在场的人都被他们杀光了,虽然没亲眼看到杨锐被杀死,但估计也在劫难逃,就她一个人逃了出来。

李五担忧起来,要不现在就逃跑吧,这些商人不仅武功高强,还处处透着诡异,是她眼下招惹不得的。

正焦虑着,听着团主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就见团主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那商人首领。

李五这下连逃都来不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团主笑盈盈地走到面前道:小铃铛,我就知道你是个会勾人的,随便露了一手就有公子愿意花大价钱看你独舞,来,见见这位香公子。

李五:……什么独舞,那团主媚笑的神色分明是那个意思。

她早猜到游走江湖卖艺的伎人肯定不会干净,多少会沾点皮肉生意,但没想到昨天刚进团,今天团主直接就把男人领了进来。

难怪二十多个姑娘每人都有单独的房间住,白天卖艺,晚上卖肉,两不耽误。

李五看着那男人危险的眼神,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全身做出防备姿态。

团主道:那我不打扰二位了,先出去了。

同时朝李五使了一个眼角,小铃铛,好好伺候。

男人缓缓地向她走来,眉头微挑:小铃铛?这名字不错。

声音低沉而黯哑,似是刻意压沉了声音。

李五被他逼得连连退后,脑子里一边想着如何逃跑,嘴上一边道:你是来杀我的吗?你为什么觉得我要杀你?因为我看到你们追杀四王子杨锐。

哦,对,我们行凶的场面被你看到了,是要杀你灭口呢。

李五听他承认,脸色变了变,眼光瞄向自己藏在毛毯下的匕首,心想要不干脆跟他硬拼试试。

若是她双手自由,说不定能与他一战,可眼下双手被三尺链子所缚,根本伸展不开,想要跟这么一个高壮的男人对打,实在太勉强了。

然而那男人迟迟没有动手,反而走到椅子边坐下,敲起腿,单手托腮摆出一副观赏的模样道:还愣着干什么?我花了钱来看你独舞,怎么?不愿意跳?李五看这男人眼神虽然凶狠,但没有杀意,犹豫了一下:我若跳了,你会放过我吗?我保证,我不会把你们的事说出去。

男人压低声音笑了起来:那就要看你跳得让我满不满意了。

李五想着先将他稳住再说,遂又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举起手臂仰首轻柔舞动起来,且歌且舞,铃铛为乐,当她一个转身后仰踢高右腿,就见他的目光触上她裸`露的大腿,瞳孔又暗沉了几分。

一曲舞罢,李五微微喘息,道:香公子,可满意了?男人的声音更低沉了,还带着一丝不明的沙哑:过来。

李五走近了一步,却不敢靠近,道:求香公子饶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可怜的舞妓,先前侍奉杨枭,又被杨锐所抢,你们杀了杨锐是救了我,我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的。

这么说,你把我视为救命恩人了?李五口是心非道:当然。

那你说说,你朝我比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感谢我吗?李五看着男人摆出昨日她摆出的小拇指向下的嘲讽手势,脸一黑,当时她拉马一越跳过深沟,看着这些人被她甩在身后,一时得意忘形就嘲讽了,哪知现世报这么快,真不应该手贱的。

遂低头乖巧道:我就是一个举止粗俗、没有教养的卑贱之人,请香公子不要与我这下贱之人计较。

男人看着她这装乖卖弱的模样,不仅没有解气,反而冷笑一声:你这装乖卖巧的模样,还是一始既往呢。

李五微怔,一时没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就见他猛地站起来向她走来,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搂住。

李五大惊:你干什么!男人动作粗鲁地扯下她的面纱,恶狠狠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呢,想这么就把我打发了?然而扯下面纱后,看着她成熟美丽的容貌,他的眼神却温柔了下来,伸手触上她的脸颊,仿佛碰着一件极珍贵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

李五慌乱得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情,心道看来这男人不仅心狠手辣还是个色胚,这是瞧中了她的姿色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眼光瞟到一旁的小柜子,那里正摆着从杨锐的背囊里搜出来的药瓶。

一般疗伤的药大多味苦,这药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药,但一闻那甜腻的香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药,大抵是迷药之类。

见眼下与这男人硬拼不过,也只能赌一赌了,遂双手按上他的胸膛,努力容出一点空间道:香公子,天还没黑,这么做不好吧,不若我再给你跳几支舞助兴?男人沉默了一下,放开了她,又退回坐椅中。

李五立即退了三步远,假笑道:有舞没酒,如何能尽兴,香公子稍等。

转身走到那架子上拿下一壶酒,同时将那药瓶藏到了手心里,走回到男人身边,给他将酒倒上。

男人冷着眼看着她倒酒,待她将酒杯端到自己面前时,冷冷道:这杯,你喝了。

李五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香公子这是担心我在酒里下毒?当即将酒喝了,将酒杯放下,既然这样,那香公子随意,我就不伺候了。

遂将那酒壶放在一边,不再给她斟酒,而是退后几步,再次开始起舞。

这一次,她的动作明显大胆挑逗起来,赤足高举,裙摆几乎滑到了大腿根部,她能看到随着自己的动作,那男人的眼神已经开始喷火,虽然面容被布巾围着不知道他表情如何,大抵也是憋得冒火的模样。

李五边跳边恨恨想,被这个男人看到自己如此羞耻的模样,一定不能留下他,这歌舞伎团也不能呆了,杀了他后逃出去后,再做别的打算。

李继勉看着李五这般撩人大胆的舞姿,一边被撩得冒火,一边又气得冒火,火燎燎的都分不清倒底哪把火烧得更旺些。

三年不见,久别重逢,这丫头不仅成了别人的舞伎,穿着暴露,居然还面不改色地在男人面前跳起了艳舞。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鼻子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意识到自己是流了鼻血,顿时脸一黑,还好被面巾挡着,不至于太丢人。

正坐立难安、口干舌燥时,瞧着李五摆在桌子上的酒,刚才她喝了一口后就再没动过,酒杯酒壶应该都没问题,遂倒了一杯饮下。

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在点火,这一杯酒哪压得下他身体里的燥热,接连又喝下去两三杯。

李五见那男人开始喝酒,心中顿时大喜,见他倒满一杯酒,又要往嘴边送时,立即背着他打开药瓶,伸了一个手指进去沾上药粉,随即一个转舞,舞到男人身边,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趁着身子挡着他的视线时,迅速将沾满药粉的手指在那酒杯里一沾,同时媚笑道:香公子,看在我这么卖力讨好你的份上,你就饶我一命吧。

李五说出口后,自己先被自己这声音恶心坏了,心道一会杀了这男人一定要多补几刀,不然以后回想起来都得有心里阴影,看着男人掀开面巾露出满是粗粝胡子的嘴,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立即起身跳开,连一下也不想再多碰那男人,只盼那药效快点发作。

李继勉看着李五这放荡模样,又火又气,心里却火燎火燎的,终于忍不住了,不再刻意压低声音掩饰音色,道:真想不到三年不见,你还真是长劲了啊,没学会别的,魅惑男人这一套学得如火纯青,嗯,小五?李五一怔,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语气,愣了愣:你是谁?背叛了我选择了玄友廉,我以为再见面时,你会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还真是‘刮目相看’哪!李五惊呆了,一步步向男人走过去,颤抖地伸手揭开男人的面巾,虽然嘴边长了一圈邋遢的胡子,但这张脸分明就是李继勉。

就在这时李五注意到他鼻间有血,顿时心中一骇,她以为那药是迷药,万一不是迷药是毒`药呢?他口鼻流血,难道毒已开始发作了?立即惊恐道:小将军,你,你快吐出来!李继勉一怔,他想过表时身份后李五的各种反应,但不包括现在这样。

就见她惊慌无比地伸手扒开他的嘴,就要把手指伸进去挖他的喉咙,立马抓住他的手指,莫名其妙道:你干什么?李五看着那鲜红的血迹,脑子中一片片发白,懊恼得恨不得将自己弄死,怎么会想到用杨锐的药来毒他呢!不行,已经开始发作了,来不及了,小将军,你别说话,坚持住,我现在就去找大夫,你一定要坚持住。

李继勉感觉一团热火从腹部升腾起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沉着脸道:你……又给我下药?李五又急又悔:你为什么不早点表明身份!你先放开我,让我去叫大夫!把药拿来给我看看。

李五犹豫了一下,将药瓶从袖子里掏出,递给他。

李继勉打开闻了闻,脸色一变,表情古怪道:你给我下这种药?李五道:我以为是迷药,没想到是毒`药!你别说话了,坐着不要动,我去叫人!你不知道这药是什么药?李五却无暇再跟他讨论这个,再次挣开他的手要跑出去,却被李继勉环住腰抱了回来,那胳膊上的力气,简直不像是正在毒发的人。

李继勉好笑道:为什么觉得这是毒`药?李五急道:你口鼻都开始流血了!李继勉表情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起身一把将李五扛起来,走到屋子一角的床上,将她扔了上去。

李五看他这般有力气的模样也是一呆,这哪里像毒发的模样?道:你……李继勉将她扔上床,随即爬到她身上,自高而上俯视她,道:小五,这鼻血是刚才你跳舞时流的,不是中毒。

李五再次怔住,所以,他是看她跳舞上火了才流的鼻血?这时她感觉到李继勉伸手抓住她的手往他身下探去,在碰到一个东西后,瞬间整个人都似要炸开了一般,缩回手,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这……这是……李继勉露出牙齿森森一笑:小五,你给我下春`药,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李五欲哭无泪,没想到杨锐那猥琐之人会随身带着这咱东西,当即挣扎着就要逃跑,被李继勉单手按了下去:怎么,你弄起来的东西,想不管了?李五真是万万想不到与李继勉重逢会是这样一个尴尬又淫靡的场景,之前还想着弄死他后多砍几刀消除心里阴影,这下只怕把自己劈死了也消除不了这段黑历史了,咬着牙心一横道:我,我帮你弄出来,这总行了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李五想着,将手探下去,结果双手被李继勉另一手直接抓按到了头顶上,铃铛一阵乱响,他半跪在她腰腹间,虽然没有直接压到她身上,但这个一上一下的动作也实在太露骨羞耻了。

李五已经不敢看他的脸了,侧过脸,便听李继勉压低头,轻轻舔了下她的耳垂,贴着她的耳朵,极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李五的脸瞬间炸红,不顾一切地挣扎了起来,怒道:不行!绝对不行!李继勉,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模样?李继勉一脸无辜道:我一身坦荡地来见你,艳舞是你跳的,春`药是你下的,我做什么了?李五:……自做死不可活,她坚决地摇头,将一身铃铛地摇得晃荡直响:不行,你……敢碰我试试!李继勉突然压低脑袋,堵住她的嘴,狠狠地舔着她的唇她的齿,将她嘴巴里每一寸肌肤都舔过一遍,直至吻得两人都情动不已,才放开她,瞪着一双情`欲深沉的眼睛道:小五,你舍得看着我这么痛苦吗?李五咬牙:我帮你弄出来,你别碰我。

李继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小五,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背叛我。

昨日在断路边认出你来的那一刻,我真恨不得冲过去,把你拎回来狠狠揍你一顿,包括刚才被人领着来见你的路上,我都想着见面后如何好好教训你一番,可是……见了你后,我下不了手,我舍不得。

李五想着他刚才故意隐瞒身份戏弄她,让她摆弄身姿在他面前跳了好几支艳舞,难道还不算是教训吗?便听李继勉又道:小五,除了你,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一直未曾娶妻,在等着你……小五,你真舍得看着我这么难受吗?看着李继勉不再强硬蛮横,而是露这一副可怜祈求的模样,李五心里忍不住软了下来,一瞬间产生了动摇,几乎要点头同意了,可是低头一看那东西撑着裤子顶出的形状,脸色便白了白,她可是亲手丈量过,知道那东西的可怕,摇头道:不行!李继勉见她软硬不吃,身上已经被药效烧得匡匡冒火,难受极了,还要努力维持理智跟她讲道理,不禁恼火道:小五,你还记得你说过,这辈子你是我的女人,这句话吗!李五道:我说过,但是——没等她但是后面的话说出来,李继勉再次压了下来,堵住她嘴,同时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边撕边从唇齿间挤出话语,恨恨道: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个狠心的女人,背叛我,抛弃我,对我的恭敬都是装出来的,对我的誓言也都是谎言,明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我却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李五,这三年我无数次发誓,再见到你,我一定不会再放手,我爱你,爱到发狂,爱到失去理智,今天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拥有你!李继勉说着从腰间取下自己的匕首,塞进了李五的手里,然而放开她的双手,嘴唇沿着她的脖子向下啃去。

李五感受着那滑湿的舌头在身上游走的感觉,握着的匕首却根本刺不下去,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匕首扔掉,捧起李继勉的脸,道:小将军,我真害怕自己爱上你,我有许多理由不能爱你,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意……我没有骗你,这辈子,我是你的女人。

李继勉听着这话,眼睛一亮,再也不顾其它,如终于可以吃到兔子的恶狼一般,扑了下去。

小五,我想把你含进嘴里,含化了,吞进腹里,让你永远不离开我。

一时之间,满室只闻铃铛晃动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渐稳,时而猛重,时而温细,久久不息,从下午响到傍晚,从傍晚响到天黑,从天黑响到深夜,才终于停歇了下来。

深夜,李五感觉李继勉彻底睡熟了,这才睁开眼,轻手轻脚地从背后厚实的胸膛里挪出来,稍稍一动就觉得身下酸痛的厉害,又忍不住暗骂自己自做自受,破身之痛就算了,那货还被下了药,金枪不倒,颠来倒去快把她折腾散架了,到最后越求着他停下,那货越红着一双眼不依不饶,真恨不得捅他几刀,让他也知道被捅是什么滋味。

当下忍着痛楚爬下床,就算动作极轻,铃铛还是发出了响声,现在李五一听到这铃铛响,脑子完全都是刚才的淫`靡画面,脸立时又臊红起来。

好在李继勉药效发完后,倒头就睡,睡得跟死猪一样,这响动不足以把他吵醒。

李五点上灯,小心翼翼地摸着李继勉扔在地上的衣物,果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小钥匙来,插进手上锁链的锁孔,将锁链打开。

铃铛被抛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李五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李继勉既然在那断路边就认出她来,肯定会将钥匙从杨锐手上拿过来放在身上,至于为什么不拿出来给她解锁,李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不是忘记了,而是故意的,就是觉得这样有情趣有调调,这下好了,估计这辈子她不仅不想看到驴,连铃铛声都不想再听到!李五解开了锁链,将李继勉的衣裳一件件穿上,转身看了看床上的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走过去,低头亲柔地吻了吻他的唇。

小将军,我爱你,可是……我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我的心可以给你,可我却不能留在你身边,对不起。

道完别,她走出小屋,悄悄牵了自己的马,趁着歌舞伎团的人都在沉睡,向城门驶去。

她可以想像第二天一早,李继勉醒来后发现她又不见了会是怎样暴跳如雷的模样,可她顾不得了,要是不趁夜离开,等李继勉醒来,她就彻底没有自由了。

忍着身体的不适,李五赶到城门外,本想着找个地方藏着等天亮城门一打开就出去,却发现城门竟然开着,一队队带刀侍卫进进出出,沉闷的夜色中无人喧哗,只有侍卫规律的跑步声以及兵器与铠甲摩擦的声音,显得城门的气氛非常凝重。

李五猜测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宵禁之后,城门就会关闭,夜开城门,绝不会是小事情。

她藏在阴影里观察了一会,就听城门外由远及近传来喧哗声,随即一群侍卫从城门外涌进来,捆着四五十人进来,那四五十人骂骂咧咧,尤其是为首的年轻男人,大骂道:阚天工,你疯了吧,你绑我们干什么?你想违抗国主命令吗!阚天工道:城主,我们也是奉沙玉夫人之命,将你带回来。

四王子自与你见面后就下落不明,沙玉夫人担心不已,还请城主告知四王子的下落。

李五仔细看去,那正在叫骂的人,可不就是杨枭,想到要不是他将她劫走,她哪里会被杨锐抢走,又何至于遇到李继勉,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眼下看到杨枭那张欠扁的脸,她真恨不得上去狠狠地踹他几脚。

杨枭却全然不知李五藏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冲着那侍卫将领道:你搞错没有?杨锐那个混帐抢走了我的舞妓,还派你一路上押送着我,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阚天工沉着脸道:我们在山道上发现了侍卫队的尸体,除了四王子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被杀掉了。

城主,我劝你还是把四王子交出来吧,沙玉夫人说了,只要你放了四王子,她就放你走。

杨枭无语道:他四处抢夺良家妇女,奸`淫百姓,结下那么多仇人,谁知道是谁把他劫了去?你别把这罪名乱栽到我头上,我倒是真想弄死他。

阚天工道:我奉劝您最好不要,否则沙玉夫人说了,管你是不是奉国主之命去给汉唐王当义子,你都别想再踏出这城门一步。

杨枭道:你有没有脑了啊,我只是说说,不是真的要弄死他,这一路上你都跟着我,我怎么下手?当然不是您亲自动手,是您的部下受您命令,掳走了我们的四王子。

杨枭翻了一个白眼:我说不清楚了是吧?我的部下不来救我,反去掳那混帐东西?所以无论他是死是活,你们都认定是我干的了吧?还请城主赶紧放了我们四王子。

杨枭懒得跟他再废话:行了,懒得跟一个笨蛋说话,你不相信就把我关起来吧。

真是一群蠢货,不动脑子去查清楚倒底是谁绑了你们王子,把力气花在我身上。

李五心想,若是那香料商队是李继勉带来的沙陀人,那杨锐估计还活着。

晋李跟荆南无仇,并且这一年一直再竭尽全力拉拢荆南王杨不疏,应该不会对荆南王的儿子下杀手。

那杨锐极有可能是被他暂时囚禁在某处,等着他们的人顺利离开后,再放出来。

她猜测过李继勉来荆南国的意图,看他模样不像是来找荆南王的,倒有点像是借道去往汉唐的。

玄友廉曾接到一份秘报,说晋李有意与汉唐结盟联姻,只是两边一直都没有动静,所以不知道这情报是真是假。

眼下看来,恐怕是真的。

她猜测,李继勉此番乔庄成商队出行,就是为了与汉唐商议结盟之事。

李五看着杨枭被那叫阚天工推着往前走去,也没有太关心的意思,这家伙把她害惨了,眼下有这般境遇也是报应。

正想着能不能趁乱趁黑从城门溜出去时,这时那阚天工押着杨枭等人往她这边走来,李五立即往角落里缩了缩,便见一行人从她面前经过,这时一个侍卫狠狠推了一个随从一把,那随从没站稳,一下子撞到杨枭身上,撞得杨枭摔倒在地。

众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

等得这一行人全过去,李五正要离开,突然发现那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月亮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她走过,看清是一块银制的长命锁,翻过面一看,瞬间呆住了,就见那长命锁上刻着两个清晰的大字,正是鹏奴二字。

鹏奴年幼多病,景侯与宁康公主听从民间的说法,将他贱养,什么官位爵位都没给他求,并把名字也改成了贱名鹏奴,这长命锁就是在改名后戴上的,此后从未取下来过。

李五抬头望向那批消失在夜色中的人,难道鹏奴在其中?会是谁?李五想到刚才杨枭似是在这里被人撞倒摔了一个跟头,难道是杨枭?李五回想过去与杨枭接触的种种,想到他提到公主时的神情,该不会真的是他?因为将刘玲儿当成她,所以才会那么恨玄凉和玄衣军?李五握了握手中的长命锁,实在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知鹏奴的下落,更想不到竟是三年前就已经认识的杨枭。

鹏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跟小时候完全不像,也因为他小时候实在太胖,五官肿得压根看不出骨骼。

虽然他被李继宇捡回去扔到马厩当马奴时,李五与他重逢后将他救出,但是那时他暴瘦之后,又在窜个子,容貌也是大变,仔细比对,跟现在模样是有一点相似之处,可是她压根没想过他会是鹏奴,所以便也没往那处想,自然认不出来 。

而鹏奴想必也是认定她与李文治已被玄凉接进了皇宫之中,所以看到她,就算觉得稍有些相像,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李五忍不住叹了口气:鹏奴啊鹏奴,你可把我折腾惨了。

更气人的是,知道他是鹏奴后,她显然无法丢下他不管了,还得去救他,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欠他的,遂牵着马悄悄跟了上去。

李五不远不近地跟在些侍卫队后面,想看他们将鹏奴带到哪里去,走到一个巷口时,突然从巷口里冲出十几名黑衣杀手,手起刀落将那些侍卫纷纷砍翻。

阚天工见状,立即抓住杨枭,威胁道:城主,快让你的人住手,不然别怪属下对你不客气了。

杨枭翻了一个白眼骂道:阚天工,说你没脑子,你真的没脑子啊!你仔细看清楚,那些人也在杀我的侍卫和随从好吗!就见那些杀手见人就杀,杨枭的人因被捆着,无法抵抗和逃跑,伤亡惨重。

阚天工愣住了,明显遇到这场面不知道如何是好,讷讷道:怎么会这样?杨枭道:明显是有人想在此城中杀了我,栽赃给你们四王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绳子解开,你要看着我被杀吗?我估计劫走四王子的,也是这帮人。

阚天工迟疑了一下,见那杀手果然是不分敌我见人就砍,遂将杨枭的绳子解开。

杨枭立即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与扑向他的杀手撕打了起来。

李五眼见杨枭与数人厮杀,渐渐不敌,围上面巾,冲进了人群,接连砍死了两名杀手,冲到了杨枭身边。

杨枭看她这身打扮,认出是此前那批突然消失的香料商人,惊讶道:怎么会是你?但隐约觉得有些奇怪,眼前这人身材也太矮小了些,不像那些香料商人魁梧的身段,这件衣服明显也不大合身,宽宽大大的穿在她身上。

李五拉着杨枭且战且退,看着周围不停围过来的杀手,与他背后相抵,互为攻守,同时说了一声: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

国庆放糖,你们吃得可觉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