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北也很无奈,他已经连续吃了一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饭了,他都怀疑自己的肠胃是不是铁打的,这都被祸害一周了,竟然还活蹦乱跳,一点拉肚子的痕迹都没有。
他也和老太太说过好多次,初夏不会这些,不是还有他在吗,不用逼着她学。
可老太太这次真是铁了心,任由他怎么劝说都没用。
穆初夏觉得自己快要被老太太逼疯了,她一直知道她奶很厉害在,可却从没想到她功力这么高深,魔心都要承受不住了。
算了,让她们俩祖孙去叫劲吧!初夏,怎么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床上躺着做什么,你瞅瞅,哪个给人当媳妇像你这么懒的,快点给滚起来,再睡,信不信我不给你饭吃。
这边两口子在商量着怎么逃脱赵老太的魔爪,那边,老太太的魔音就冲了进来。
看着自家媳妇急慌慌的模样儿,袁向北好笑地抱着儿子出了房。
等穆初夏洗漱好,老太太已经把早饭端到了饭桌上。
看到自己的懒孙女,她气的胸闷。
这孙女,自从嫁人后就越发的懒了,以前在村里还会帮着做点家务,下下地什么的。
可这进城后,只要不上班,就天天窝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哎哟,不行,得改造,必须改造。
老太太是个勤快人,完全看不习惯穆初夏如今的作派。
快点吃,吃完了去把衣服洗了。
老太太横睨了穆初夏一眼,然后把盛好的饭递给她。
穆初夏端着碗,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老太太,眼里充满了控诉。
奶,我是老穆家的亲闺女不?穆初夏蔫蔫地问。
别人家都是婆婆看不顺眼自家媳妇,磋磨儿媳妇,为啥到了她这里,却成了她亲奶磋磨她了呢。
她奶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是你妈从桥底下捡的。
老太太咬牙切齿,一点都不想承认她是老穆家的闺女。
老穆家个个勤快,就她... 哎,不提也罢,太心酸了!老太太瞅了眼搭下眼皮,一副受了沉重打击的亲孙女,老眼一瞪,无奈地道:行了,行了,你是老穆家亲生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快点吃,吃了去洗衣服!袁向北一声不吭地坐在桌子边,看着祖孙俩斗智斗勇,显然自家媳妇功力不够,依旧逃不出老太太的魔爪。
穆初夏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端着饭碗,有气无力地开始往嘴里扒饭。
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惜,这次老太太是下了决心要改造她,愣是装作没看见,完全不搭理她。
吃完饭后,袁向北就去了厂里。
老太太把宏铭抱进箩窝里,把他放到院子里的水井边上,然后把昨儿换下的脏衣服收拾出来,把坐在屋檐底下无声抗议的穆初夏叫过来,让她洗衣服。
自己则跑去厨房,拉了一个大木盆子出来,准备等穆初夏洗起来后,自己再给洗一次。
亲孙女的德性她太清楚了,不帮忙着把下关,白的能被她洗成黑的。
穆初夏挣不过老太太,最后只得认命的开始洗衣服。
嗳嗳,你衣服上的油渍还没洗掉呢,用手搓搓,搓不掉就刷几下。
老太太蹲在旁边,手把手的教。
她就不信,都这样子了,她还洗不干净。
穆初夏大眼一眯,抬头问老太太:奶,一会衣服被我搓坏了怎么办?你倒搓坏一下给我看看。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觉得她为了偷懒,真是什么借口都想得出来。
穆初夏:......奶,我说的实话,衣服真的会被我搓坏的。
落到老太太手里,某魔认命!穆初夏拿起衣服,学着常人洗衣服那样就开搓,下手的动作,轻柔的好像在整理衣服般,一下一下,犹如放慢动作。
你没吃饭啊!就你这样怎么洗得干净!用点力搓,搓不掉,就刷...不明真相的赵老太恨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嗓子。
穆初夏:.....算了,搓就搓吧,坏了……让奶赔。
她眉心一紧,听话的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番。
一声撕啦声响起。
声音轻脆响亮!赵老太横眉怒视,不用细想都知道那是布料撕裂的声音,他老胳膊一抬,轻轻敲了两下穆初夏的头。
...... 你这是专和我唱反调吧?穆初夏摸着脑袋瓜子,委屈着双眼,没有,我力气大,一用力衣服肯定会坏,我刚才给你说过了,你自己不信。
合着还是我的错...赵老太心塞得要死,她把衣服丢盆子里,一双浑浊老眼里透着淡淡的担忧。
她看着穆初夏语重心长的道:初夏啊,这结婚过日子,不是你这样的。
小北一个大男人,上班挣钱养家就算了,那是份内之事,该他去做的。
可家里的家务,你不说多拿手,但多少也帮做着一些吧!我都进城两三个月了,就没看你进过厨房。
以前在老家,你还会帮着家里烧下火,扫下地。
可是...…你瞅瞅,你进城后除了吃和睡,你还做过什么?穆初夏眉心一翘,立即反驳她奶:我有照顾宏铭!她哪有奶说的那么不堪,她有帮着做事的...你照顾宏铭?老太太觉得自己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他老眼一横:宏铭都快三个月了,你连尿布都没换过一次,还照顾呢... 除了喂奶,你还做了啥?... 长点脑子,就算做个样子出来给小北看看,也比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强,走吧走吧!去和宏铭玩,我来洗。
赵老太叹了一声,是实在拿穆初夏没办法了。
洗衣服,把衣服撕烂。
煮饭,煮得连猪都嫌难吃。
缝衣服,把手扎烂。
...... 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她这样的!穆初夏才不管她奶有多忧伤呢,得了命,立即把湿衣服一丢,小屁股一挪,欢天喜地陪儿子玩去了。
她觉得她奶就是担心过头了,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袁向北也不敢嫌弃她。
哼哼,他要敢嫌弃她,拳头伺候。
...... 好吧,袁向北这辈子别想翻身了,错了,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翻身。
谁叫他被穆大魔王绑住了呢,想翻身——难!他们已经从秦岭回来一周了,袁向北回来后就去销了假,又上了一周的班。
倒是穆初夏一直闲着,没去上班。
机械厂的效益是越来越差了,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在停工。
袁向北看着她怏怏的神色,抿嘴轻笑,好了,快起来,明天不就可以上班了,还有一天,熬过去就好!老太太开口了,初夏学不会,老人家就不回芭蕉村。
什么时候学会了,她老什么时候回去。
袁向北觉得老太太这目标订得太高大,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她学会的时候。
初夏,起床吃饭了。
袁向北把宏铭从媳妇怀里捞起来,利索的给他穿待好,然后才出声喊穆初夏起来。
穆初夏在床上拱了一拱,白皙的额头轻轻一蹙,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
今天厂里有活吗?哦,起来了!穆初夏一听到她奶的声音,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颤,然后扯着嗓子朝外面吼了一声。
吼完了,就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
被逼的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
穆初夏抬头气哼哼地横了他一眼,尽说些风凉话。
随即,小肩膀颓废地耸拉下来,瞪着对水雾汪汪的眼,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男人,要不,你去给奶说说,让她老人家别折腾我了!我又不是没和奶奶说过,可奶这次是铁了心要让你学会这些!见天的想让她煮饭洗衣服是怎么回事啊?她也想早些学会,早些解脱,可... 点不亮的技能任由她怎么学,也学不会啊!旭日初起,宁静而又祥和,给恬静的清晨抹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袁向北在天刚朦胧亮就起床帮着赵老太一起做早饭,等到太阳都晒屁股了,他才回屋把懒虫媳妇叫起床。
袁向北:还有半天。
穆初夏瞪着双睡意满满的眼睛,垂头丧气地扒了两下短短的头发:那我不是要明天才能去上班?这什么鬼厂,见天的停工,早晚要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