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07章 心刃(2)

2025-04-03 13:49:44

叶璃迅速放开叶臻的手,一脸委屈不已地转身过去看陆怀远姐夫,姐姐她真的误会了,我跟我妈并没有怪她当初顶了我的名去见你的事情,我以前确实很喜欢你,但是你跟姐姐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了,可是姐姐她还是不相信……叶璃说得委屈至极,眼角还眨着红,她还是那么生气,还拿茶杯砸伤我妈……陆怀远没有理会叶璃的哭诉,径自走到叶臻身边,将静静站在那里浑身不对劲的她搂进怀中,低唤她的名字:臻臻……叶臻想开口应他,可喉咙却像是被堵得满满的,眼睛酸得发疼。

阿远,真是不好意思啊。

本来是想好好跟你们吃顿饭,但是……罗依莲一脸无奈地摊手摇头,额角未干的血迹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伤口处理一下,臻臻现在情绪不大好,我先带她回去了。

陆怀远看了眼罗依莲,未多说什么,拥着叶臻率先离开。

-妈,你额头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叶臻被陆怀远带走之后,叶璃转身过来拉住母亲的手:叶臻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陆怀远在这里她还敢动手,真的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陆怀远看到自己妈妈被叶臻砸出血了都没有责问她一句,带着人就走,护短也不用护得这么过吧?叶璃越想心里越气。

明明就是她不对。

我没事。

不用理她。

罗依莲淡定地拉下女儿的手。

妈,叶臻平时总是一副冷静自持,好像百毒不侵的模样,也只有你每次都能把她气到理智全无。

一想到她刚才被母亲堵得面色全无,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叶璃又觉得心中痛快了好几分。

没有陆怀远,她叶臻算什么东西?罗依莲冷冷一笑,牵着女儿的手一同离开包间。

程漫如就是叶臻心口难以愈合的伤口,什么时候捅一刀过去,什么时候都能让她痛不欲生,情绪大乱。

连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的人,想成大事,还差远得很。

-夜色弥漫,带着咸腥味的海风一阵阵地吹着,卷起半开的落地窗帘。

肚子饿不饿?陆怀远推着餐车过来,坐到趴在沙发上安静无声的叶臻身侧轻声问道,伸出手轻抚她一头如黑缎般丝滑的长发。

从海上餐厅回来,她一路安静无言。

他没有直接将她带回去,而是拥着她来会所这边的套房,让她去洗了个热水澡,帮她吹干头发后才让服务生送上迟来的晚餐。

先吃点东西,嗯?陆怀远说着话,声音安静又温柔,伸手取过餐车里温着他特意让人刚炖好的养心安神汤,温柔地敛着睫毛,手指捏着细致的汤勺在碗里搅了搅,然后试了试温度后送到她唇边:来,尝一口试试。

叶臻听话地张唇,将鲜甜的汤汁含进嘴里。

房间里灯光柔和温暖,一片静好。

可能是他太温柔,也可能是真的饿了,一小碗汤一勺一勺地进了她的胃里,暖暖的。

还要不要?陆怀远含笑问她。

男人的眉眼在灯下下分外的英俊迷人。

她摇了摇头,朝他绽放出温柔的笑意,然后将头眷恋地靠到他肩膀,轻启红唇缓缓开口:我妈妈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妻子……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说她妈妈不好的人就是罗依莲,她凭什么肆意张扬地伤害了别人还能反倒一把去指责别人?她的妈妈何尝不想陪着爸爸一起渡过创业的艰难?可是家中年迈的爷爷嫲嫲怎么办?年幼嗷嗷待脯的女儿怎么办?她何尝不想陪着他出去应酬,让人觉得他叶国礼也有一个优秀的贤内助?可妈妈这些年将最美的年华,都奉献给了家庭与孩子,外面的世界对于她来说,已经变得差点让她无法适应。

父亲曾经带过她出去一次,彼时的她还刚从襄城来到S城,还没有来得及去适应繁华而五光十色的大都市,更别提建立起自己交际圈,在那种都在为了寻求利益合作的社交场合她当然会不知所措。

只一次,仅仅一次,他们就这样否定了她,不再给她证明自己的任何机会。

恰逢家中的阿爷又生重病,不愿意跟随来S城医治,孝顺的妈妈便带着年仅六岁的她匆匆忙忙从繁华的S城回襄城……就算过去那么多年,她脑海里依然清晰地记着那一幕:妈妈抱着她坐在返回襄城的班车上,望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一脸失落地在她耳边低喃着:臻臻,妈妈越来越追不上你爸爸的脚步了,怎么办?那时的她还未深切地体会母亲心里的悲切与难过,伸出软软的小手抚上妈妈温柔的脸,天真地嚷着:妈妈不怕,走快一点就可以了,臻臻陪着妈妈一起走。

妈妈笑了,温柔又温暖:好,我们一起走快点。

回到襄城,妈妈在照顾两位老人家及女儿之余,买了很多很多的书来充实自己,还报名了社交礼仪班,学习跳舞,学外文……打算下次再去S城,绝对不会再让丈夫没有面子……可是,他们再也没有给过她机会。

所以,谁都没有资格说她妈妈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尤其是姓罗的。

我知道,岳母一定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妻子,好妈妈,别难过了,嗯?陆怀远双手拢着怀中的姑娘,与她十指交握,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心,以一个环抱的姿势将她护在心口处。

只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母亲,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女儿呀。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却没有一个人能依靠。

陆怀远心中对她的怜惜又多了几分,心疼地亲了亲她微微带湿的眼角,柔声细语地交待着:以后,不要单独跟罗依莲见面,这个女人,那不简单。

嗯。

叶臻抬眼看他:你让人查那个肇事司机的事情是不是很麻烦?闻言,陆怀远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神微暗:比较复杂,查到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

对于他的话,叶臻没有任何疑虑。

答应我,不管查出什么结果,你要做下一步之前一定要让我知道,明白吗?陆怀远语气极其严肃,叶臻知他是担心她会冲动行事,乖巧地点了点头:懂。

-深冬夜晚,处于亚热带气候的S城气温比白日降了好几度,寒风瑟瑟,天空黑沉沉,没有半点星光。

高浩宇打开家门,看到一室的明亮时,原本略略低落的心情舜间变好,将公事包及车钥匙往玄关处一扔,鞋与没换就匆匆步入客厅。

青青,你回来了?话音落下,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艾青脚边那两只太行李箱时,心情又直落了下去,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有些忐忑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又唤了声:青青……自从那晚被陆晋逼迫向她承认出轨一事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晚上,任他怎么叫怎么求都不理会,翌日出来,人已经恢复平静,但通红的双眼及憔悴的神情让他知道,他深深地伤害了这个年少时相恋,之后又跟他一起打拼多年的女子,前所未有的愧疚与后悔让他想要好好弥补她,想与她好好地重新开始,但她不领情。

她依然如常上班下班,在公事上没有任何失误,在外人面前与他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她却不再回他们的家,私底也不愿与他多说半句话。

他知道,她心里难受,她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需要时间,所以他并没有勉强她回来,跟公司那个年轻女孩也谈了要分手。

那女孩红着眼不愿意,看着她泪流满面地说只是爱他这个人,并没有想要破坏他家庭的意思,那可怜委屈的模样让他又心软下来,也没再强硬地要求要分,但却说明这段时间需要保持距离,各自冷静一下。

女孩流着泪应了,他想等艾青平息下来后再好好处理与那女孩的关系。

他承认,他确实是被年轻女孩所吸引,动了心,可心里面还是有妻子,从未想过因为男人这点风流花心而毁了自己的家庭。

原本以为,艾青与他的冷战会持续一段时间,而两个月后是农历新年,正好借此来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要她心里还有他,有这个家,只要她不提离婚,那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他没想到她会回来这么快,然而他的雀跃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浩宇,我们谈谈。

艾青一脸平静地朝他道。

谈什么?高浩宇情绪微动:除了离婚这件事,其它的都可以。

艾青抿了抿唇:行,先不谈离婚,不如,谈谈这个?艾青将桌面一个白色信封推到他面前。

高浩宇怔怔地望着那只白色信封,那上面写着他名字的字迹熟悉得让他眼眶发热,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着,喉咙干涩,像有一只手掐着他,让他呼吸不畅。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行看完里面的东西,我们再谈。

艾青见他死死地盯着信封,脸色发青的模样,伸手将信封拿起来递到他手上。

指尖与他相碰时,明显地感觉他的冰冷与颤抖。

眼眶有些疼,她眨了眨睫毛,收回手。

信封没有封口,高浩宇颤着手想要打开,好几次差点拿不稳。

信封里张折在一起的纸张,打开来看,是一张超声报告。

他只看了一眼便痛苦地闭上眼,纸张随之从他指尖滑落。

明亮的灯光下,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超声提示:宫内早孕,13周。

旁边还附带一行小字:浩宇,我们的孩子。

艾青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直到她起身,拉起行李箱的动作再度传入耳内时,他方清醒过来。

青青,你听我说,我……他迅速起身,从身后抓住她的手。

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再谈。

艾青拉下他的手,拉起行李箱离开。

高浩宇转身过来,想再去拉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迈不开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打开,又关上。

-谢筱晴与陈董一行人谈完注资的事情,从会所包厢出来,已是深夜。

26亿的资金缺口,回S城奔波多日后,现在还差三个多亿,她不得不跟那些老狐狸们到处周旋,陪打了一个晚上的牌,还喝了不少酒,口头上的豆腐也少不了被吃,终于才又搞定了一单。

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洗脸清醒一下。

抬头正欲抹掉脸上的水珠时,镜子中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熟悉得让她恶心。

是余珊妮。

真是冤家路窄。

谢筱晴没打算理会她,擦干脸上手上的水珠正欲离开,余珊妮却伸手拦住她-筱晴,见到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吗?这位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

谢筱晴一点也不想与她虚以委蛇。

筱晴,你真没必要这样。

余珊妮淡淡一笑,听说你手上有个项目需要融资,需要帮忙讲声。

看来,她知道的还真不少,但很遗憾,她是需要融资,但不需要她的帮忙。

麻烦借过。

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不变。

人要学会变通,当年你要是学会扮乖卖巧,说不定贺伯父,贺伯母都能同意你跟阿哲在一起也未必,是不是?呵呵!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好笑得很。

当年的谢筱晴,真是太傻了,什么话都说给她这个好朋友听啊。

她与他的甜蜜交往,她对未来的期许,她内心因两人身份位置不对等而生的不安与焦虑,还有贺父贺母对他们恋情的反对,她不知如何应付的纠结与烦恼,再到他们争执、分手……她没有半点保留的讲予她听。

她与他从交往到分手,余珊妮这个‘好朋友’一路看在眼底,记在心上。

他们才分手一个月,她就跟他订婚。

一直到订婚帖子送到她手上,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好朋友跟她的前男友就订婚了。

年轻的她,还是太单纯,一心想要得到个答案。

她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他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余珊妮也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

事情的真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姐姐将她留在家里,她却从‘姐夫’那里听到了真相。

一个月前,他们分手后的一个周末,是他的生日。

生日礼物她早被准备好了,原本是打算回国跟他一起过的,可他们已经分手了。

最终,她还是将亲手作的礼物让回国探亲的余珊妮顺便带给他。

就是那一晚,他们在一起了,翌日被贺父贺母抓了个正着。

姐夫跟姐姐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正躺在露台的椅子上,落地窗帘拉着。

他们看不到她,看不到她咬着手指头,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动物,缩在角落里任泪水肆意横行。

她都没跟他在一起,他却跟她的好朋友…………他们的订婚礼,她去了.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她甜蜜地挽着他手臂,看着他将那只代表着承诺的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头.她告诉自己,那是最后一次为他流泪.-她没变吗?谁说她没变?谢筱晴忽然抬手,甩给她一个耳光。

余姗妮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地看向镜子,她白皙的半边脸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她捂着脸,恨恨地瞪向她,嘴角却扬起笑:这一巴掌,我还清欠你的了。

谢筱晴,你不会知道,我从小就认识他。

你不会知道,我认识他多久,我就喜欢他多久。

你们已经分手了,我跟他在一起,有什么错?你不能给他的,我都能给。

我跟他,才是最适合的一对。

是,他们才是最适合的那一对。

所以,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你们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毫无相干。

谢筱晴收回手,推开她,昂道挺胸地离开。

余珊妮觉得自己赢了,自己才是胜利者,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却只想哭。

-从会所离开,她让司机直接开车去贺政哲那里。

他还没有睡,看到她前来很惊讶。

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那日在银湖不欢而散后,他们就冷了好几日,她不给他打电话,他更加不会主动联系她。

她不说话,指了指自己微微红肿的脸颊。

灯下光,那手指印更是鲜明无比,贺政哲挑了挑眉:我这边没有外伤药。

你怎么不问问,是谁打的?她知道,他不关心她,可他的冷淡还是教她心寒。

谁打的?他语气平淡,不是关心,而是好奇。

谁敢对余家大小姐动手?谢筱晴。

闻言,贺政哲平静的眼底闪了下,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余珊妮还是看出来了。

怎么?心疼她的手是不是打疼了?她冷笑一声。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他点了点头,冰箱里有冰块,你自己拿来敷,要不然让人送药过来也行,我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

他懒得跟她争执,转身往书房而去。

-余珊妮没有让人送药过来,径自去冰箱取了冰块在客厅的沙发上敷脸。

凌晨两点半,他还没从书房出来,连头都没探出来过一次。

她放下手中的毛巾,往书房而去。

原本想敲门的她,伸出一半的手顿住,最后用一根手指头轻碰了下冷硬的门板,一动不动。

他锁门了。

这大半夜的,他在书房办公,还要锁门?几个意思?-书房里。

贺政哲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摘下眼镜,拿过置于一边的手机,划开屏幕,有一则未读消息,来自于-陌生号码。

若是往日,他连看都不必看,但是今夜,他鬼使神差般,手指点开-贺生,上次给你的T,用了吗?男人深邃的眼神闪了闪,握紧手机.打开对话框,想要打字,敲了她名字后又删掉,直接回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很久没人接听,久到他都就要挂上了,她接了.耳边传来的声音,遥远又熟悉,他心口一窒,开口时,声音暗了两分-筱晴……贺生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事?那边的人像是没事人一般,语气轻淡,话音落下后,似有一阵划水声闪过。

贺政哲不知怎么回她,于是沉默。

在沉默中,静听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

睡不着啊?我还在泡澡呢?要不要过来?两人就这么静默了好一会儿,她主动开口道。

声音在夜色中婉婉转转,像只勾子般,挠着他的心。

他喉结快速滚动几下,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暗哑地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男朋友不在家,消遣消遣你啰。

回完了他这句话,她挂断了电话。

贺政哲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五官紧绷,冷峻。

-这边,谢筱晴将手机丢到一边,舒舒服服地继续泡在热水中。

对啊,她纯粹就是消遣他啰。

不过,他会不会来?敢不敢来呢?呵呵……-------题外话------阿哲哥好纠结啊,到底要不要去呢?忽然觉得,狗血怎么这么好撒呢?第2卷 第208章 他是值得她放弃所有去守护的那个人书房里。

贺政哲扔下手机,不想理会被她撩动的情绪,但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一举一动一直在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

他伸手抹了抹脸,起身,拿起手机,外套往门外走。

打开门,余珊妮站在那里看他挂在手臂上的外套-这么晚还出去?贺政哲敛了敛眉:有急事出去一趟。

什么急事让你半夜三更也得赶着处理?余珊妮冷嘲一声。

公事。

贺政哲面色平静地从她身侧经过时,余珊妮伸手抓住他手臂:要不要我陪你?不用。

他拉下她的手。

贺政哲,你是不是要去会外面的女人?余珊妮很不想让自己变成一副泼妇骂街,人见人厌的模样,可他这样,她真的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随便你怎么想。

不相信的话就跟来好了。

贺政哲拉下她的手,径自出门。

余珊妮拿着包跟在他后面离开,他不在家,她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他的车子已经准备好,司机站在门边替他开门。

余珊妮看着他上车,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在要不要尾随跟去的犹豫中,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要。

若是他真的有要事处理,她这个举动,会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信任全都抹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信任吗?-凌晨五点,谢筱晴醒来时,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然后看到了他的消息-我在你门口。

信息来自于两个小时之前。

呵呵,这么有礼貌,都敢来,不敢按门铃?睡意消失了大半,她猜,他现在是否还在?-门打开时,男人手里还夹着根燃了一半的烟,袅袅的烟雾遮住他半边脸。

地上,数个烟头散落。

进来啊。

谢筱晴双手环胸站在那里,身上只着一件黑色蕾丝睡裙,长度到膝盖,露出一双晶莹的小腿,长发微乱,披到背后,浑身散着慵懒的女人味。

看着他复杂难辨的神色,她笑了下,转身进门,声音随之而来:进来啊。

淡淡又魅惑的香味弥漫在他鼻尖,缠绕不休。

他按掉未燃尽的烟,尾随着她进门。

这套房,是他小叔贺子航置于她名下的,他知道。

他自己也一套在这边,不过很少回来。

上次过来时,没有时间去看她房间布置如何,这次来,他特地细细地打量了一下。

阿哲,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的房间?20岁的她坐在他的腿上,翻看着精致的室内装修杂志。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听她在他耳边说着对他们未来房子的所有期许……所以,这回,他想看看,不知她的梦想是否还在。

很典型的北欧简约风格,经典的黑白配,清冷十足。

没有她曾经说过的碎花壁纸,没有她想要的清新浪漫的卷帘,实木沙发及彩色抱枕,更没有粉蓝色的床单……贺生,你半夜三更站在我家门口两个小时,不会是为了参观我的房间?谢筱晴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不要去更衣室看看我男朋友的衣物是不是也跟我的挂在一起呢?闻言,贺政哲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目光深沉地望着她,再次问出同个问题:筱晴,你到底想要什么?呵呵。

她甜笑,转身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盒子,朝他丢了过来。

他顺势接住,看清是什么东西时,眉头一蹙。

我想要的,难道不是贺生想要的?-七点,天色依然一片昏暗,耳边传来一阵淅淅沥沥,好像是下雨了。

谢筱晴卷在柔软的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再无半点睡意。

他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其实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啊!她到底又在做什么呢?她把他叫来,疯狂过后,又把他赶走。

他的味道,他的温度还在这里,室内的暖气更是让她的额头冒汗,可她的心却冷得怎么也捂不热。

-车子里,贺政哲揉了揉眉心,拨通了陆怀远的私人电话。

远,筱晴最近在工作上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情?-车子停下来时,助理已经等候多时,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一起往办公大楼而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公事,在进入电梯前,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贺生,您脖子要处理一下。

说话时他语气波澜不惊,但却下意识地低下眼。

贺政哲先是一怔,随后意识到什么,伸手摸了摸左边脖子的位置。

那地方是她咬的,下嘴非常之狠。

贺生?见他不出声,助理又确认一遍。

贺政哲回神:算了,没事。

助理摸摸鼻子,既然他都说没事,那就没事。

-大寒,24个节气中的最后一个,也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

昨日的S城,天气还暖和十足,阳光灿烂,完全没有深冬的天寒地冻,但不过是半夜的光影,随着冷空气的降临,温度瞬间比前一日降了10度,夜半三更的细雨更是让处于室外的人有种冻入骨髓之感,而68楼卧室里却是温暖如春。

叶臻迷迷糊糊地醒来,屋里一片静谧。

她动了动在柔软又暖和的被窝里的手,才发现她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昨晚抱着她睡一个晚上的人已经不知几时起床。

她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细雨纷飞,鳞次栉比的高楼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她推开落地窗,伸出洁白的手掌瞬间便可感受到冷空气的威力,真的是又湿又冷。

她赶紧将手收回来,关好窗,转身回去拿手机打电话给妹妹,叮嘱她记得添加衣物。

昨晚从会所回来,他没有带她回陆家,而是直接回到了公司顶楼。

挂了妹妹电话,她披了件外套出去找人。

健身房,室内高尔夫场地,甚至游泳池都不见他人,她又来到书房依然不见。

这么早去哪了呀?她的手轻轻滑过书桌的边沿,正欲往离开时,指尖却碰到了一个文件夹,她下意识地看转头看了眼,然后鬼使神差般拿了起来,翻开……一份份调查记录、交易记录,还有一张张触面惊心的照片……叶臻像是被电到一般,猛地将资料扔回桌上,双手紧紧地按着胸口,平复内心的震惊。

抬起头时,陆怀远正靠在门外看她。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看了她多久?对不起,我没有偷看的意思!她咬着唇,清澈的眼底闪烁着震惊、慌乱与不安。

陆怀远看着她,暗暗吐出一口气: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如果我不想让你看到,你能看见?他说着,走到她身前,低首看她。

她抬脸,回视着他:这些资料,你打算……约罗依莲,跟她谈。

叶臻咬着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收到消息,有人将工厂私自加大产量贴牌低价销售的事情告发到M国莱宝那边。

罗依莲根本不打算再给你们时间考虑。

叶臻震惊得瞪大眼。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打算赔上叶氏的声誉也要将她跟清雨拖下水吗?她要先声夺人,取得M国那边的授权追究责任,我们若是没有更好的对策,就只能落她于下风,到时就算你父亲出面也没有办法,董事会那边一定会要求他做出合理的处理方式,为了安抚他们,逼不得已他也只能妥协,对外还能落个大义灭亲的名声。

不得不说,罗依莲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叶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其实,就算叶臻昨晚答应罗依莲将手中的证据及股权还回去,罗依莲花依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清雨。

现在罗依莲手上持有的证据都指向孟清雨,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整她,一雪被人夺夫之恨。

但是叶臻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她出事?孟清雨代表的是叶臻,她出事,于公于私,她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放心,M国那边暂时没有做任何回应。

我已经托人打了招呼,暂时不会有事,但是善后一定要做好。

陆怀远镇定地分析道,见叶臻还未从一件又一件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发心安抚:万事有我在。

-叶臻与陆晋上车前往叶氏时,接到了艾青的电话,说有些资料想亲手交给她。

叶臻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与她约了见面时间后顺便问了句:你没事吧?没事。

辞职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下周正式生效。

叶臻与陆晋惊讶至极。

那你跟姓高的呢?陆晋不客气地问道。

等他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后,我们就离婚。

-叶臻与陆晋进入会议室时,罗依莲、叶国礼及叶氏的法律顾问都已经等候多时。

见叶臻只带了陆晋一个人前来,罗依莲挑了挑眉,眼底带了抹难以抑制的得意:我还以为你把陆怀远带过来了呢!叶臻气定神闲地回望着她:这点小事用不着他出面。

呵呵……小事。

罗依莲冷笑。

臻臻,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叶国礼面色凝重,语气沉沉地开口:清雨呢?让她马上回S城。

昨晚,这件事经罗依莲及车律师传入他耳中后,他大为震惊,不愿意相信清雨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他就算想徇私也很难。

他在知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便给她打电话,但一直没办法联系上她。

真是让人头疼至极。

他明知道这是罗依莲给她设下的套,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罗女士这是铁了心要跟我对薄公堂,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叶臻没回应父亲的质问,转脸朝罗依莲轻快地问道。

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这哪能对我?罗依连耸耸肩。

罗女士真是做得一手好戏,叶臻不屑地想。

我们已经掌握了工厂那边有问题的财务资料。

罗女士,杜城可是你侄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陆晋挑着好看的眉毛缓缓道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罗依莲丝毫不为所动。

够了。

叶国礼不想再看她们你来我往地斗来斗去,而他却仿佛被隔绝在外一般,这种感觉让人很恼火。

手掌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你们这是想联手把整个叶氏拖垮是不是?叶生,不是我不想熄事宁人,而是有的人互揪着不放。

叶臻,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你们还有完没完?……一人少说一句,家和万事兴。

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谈。

眼见着一家三口就要吵得不可开交,一直沉默不言的乔律师站了起来做事佬。

叶臻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争得太难看,眼神示意陆晋先离开,然后看向一脸怒容的父亲:爸,我想单独跟罗女士谈谈。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谈?叶国礼觉得自己的权威再度受到挑衅。

罗依莲死死盯着叶臻始终淡定自若的脸若有所思,原以为昨晚挫挫她的锐气至少让她安份几日的,结果这么快就没事了呢!呵,背后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她才让人向M国那边告发此事,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陆怀远就收到风了。

这动作,还真是快。

她嘴角勾了勾,示意乔律师先行离开,然后看向叶国礼:放心,我会跟她好好谈谈。

这是公事,更是女人之间的较量,叶国礼咬了咬牙,看了她们一眼后,点头: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协商不下来的话,我来做决定。

说着,甩门而去。

事实上,用不着半个小时,真要严格算起来,都不到十分钟。

罗依莲只看了几眼叶臻手机里的几张照片,脸色便发白,整个人都懵住了,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女人一双精明的眼沉沉地盯着叶臻许久后才开口,语气凶狠冷酷:有陆怀远这个靠山在,果然不同啊。

所以,这算是答应平息这件事了?叶臻挑眉。

我可没说会平息这件事。

M国总公司那边已经知晓这件事,要怎么善后是你自己的事情,好坏与我无关。

你放心,善后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处理妥当。

罗女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小心点啊。

叶臻,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罗依莲狠道。

她不会放过她,就如同她不会放过她一样。

叶臻手上持有那些资料确实能将她,叶氏,包括那个人搅得天翻地覆。

但也因为事情牵涉过大,所以,她百分百保证,叶臻拿出来也不过是威胁她。

她绝对不敢爆出去。

叶臻不敢,陆怀远更不能。

但是,很多事情以防万一,不能因小失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叶臻离开后,罗依莲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把心中的震惊平息下来。

她按着自己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开始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接通时,她的声音还带着一抹难以抑制的颤抖。

陆怀远查到了研发基地那边的事。

是吗?他打算怎么做?对方语气很镇定,明显已经知道这事,罗依莲也不再多言。

你小心一点。

还有其它事?对方有些不耐。

罗依莲压抑在心里头的那把火忽地又窜了上来:不仅陆怀远知道,叶臻也知道了。

闻言,对方沉默一下才又道:所以,你最近还是乖乖地收收尾巴,千万别给我惹出事情,要不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对方语气强硬地下完命令便直接挂了电话。

罗依莲紧紧地握着手机,脸色晦暗不明。

叶国礼推门而入时,还才啪一声将手机丢到桌面上。

男人蹙了蹙眉:叶臻呢?协商得如何?罗依莲冷笑一声:放心,你女儿跟你小情人暂时没事。

什么叫暂时没事?还真是关心得很哪!罗依莲咬了咬牙:我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但是M国那边已经知晓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去善后。

结果如何与我无关。

闻言,叶国礼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说着,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回程路上,陆晋对叶臻如何与罗依莲达成共识好奇,叶臻却只是摇头不语,但是她内心却依然有抹忐忑不安挥之不去。

那些是她与孟清雨查了很久却依然毫无线索的重要资料,重要到若是爆发出来足以令很多人的人生天翻地覆。

今天忽然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怎么能不震惊?又怎么能安心?只是,她也知道,这份足以直接毁掉罗依莲的资料,也不过是暂时制衡她的筹码罢了。

绝对绝对不能再泄露半分出去,不管是陆晋还是清雨。

她现在不仅仅是满腹仇怨的叶臻,也是陆怀远的准妻子。

她心中有仇恨要发泄,可她也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守护。

以前是对妹妹,现在多了一个他。

他是值得她放弃所有去守护一生的那个人。

-叶臻回到陆氏,便与陆晋在办公室里同还在H市的孟清雨开视频会议,商讨如何善后问题。

这场三人会议持续到晚上八点,陆怀远敲门进来,提醒他们先用晚餐才结束。

晚餐在67楼,陆怀远亲自下厨做了一餐丰富的菜犒劳他们,原来就将陆怀远视为男神的陆晋,这下更是被完全折服了。

一顿饭下来,陆生与陆太一边说着公事,一边撒狗粮,不过他已经完全免疫,有一餐美食,谁还在乎那堆狗粮?空空的胃得到奢华的安抚,饭后陆晋回到办公室更是精神十足,提了个极其可行性的建议,让陆太不由得深深感叹,陆生这一顿饭真是值得。

十一点半,整栋办公大楼除了偶尔有几盏灯还亮着,其它的已经安静无声。

66楼办公室里,叶臻他们的讨论才刚刚结束。

陆晋背包出来时碰到了手里捧着个保温壶从楼上下来的陆怀远,恭敬地叫了声陆生。

加班这么晚,辛苦了。

陆怀远客气地颔首。

不辛苦。

没别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晋依然神采奕奕地离开。

年轻人,果然干劲十足。

-进门时,叶臻还在办公桌后面整理讨论了数个小时的方案内容。

怎么样?有没有想到好的处理方式?陆怀远给她倒了杯参茶,放到她手边随手问道。

叶臻捧着温度刚刚好的爱心热茶喝了好几口后回道:陆生有什么好建议?他笑看着她:给我讲讲,你们做了几个方案,我给你们分析一下,挑一个最适合的。

负责做决策的大BOSS讲得轻松。

叶臻将两份方案打印出来,摆在他面前一一给他讲解。

大BOSS听后,却只是摸着下巴不言。

不说你来挑一个嘛,挑呀。

叶臻靠着办公桌,拿起一份资料轻拍下他手臂。

你个人决定用哪个,放心去做就行了。

陆怀远拉过她,让她坐他腿上,在她耳边低语。

光是听她介绍两个方案,他就知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这个方案是陆晋提出来,灵感忽发于胃到极大安抚后回办公室的途中刷手机时,正好刷到的那一则新闻,关于西南贫困地区乡村孩子长期吃简单的自带饭而导致大部分人少年儿童营养不良,生长发育迟缓的情况。

若是平时,陆晋对于这样的新闻只是轻瞥一眼就过,但是工作之后人变的思维迅速改变很多。

他们手上要处理的这个事件主体,就是10万件的儿童维生素制品,于是陆晋脑子里顿生出一个公益的营养健康计划。

听了他的想法,叶臻与孟清雨都觉得可行,于是一边寻找资料一边进入深入的探讨,制定了初步的方案,若是陆怀远这边也同意的话,明日他们马上同陆氏基金会这边开会,陆晋负责组织考察团前往西南部几个深山贫困地区进行实地考察,了解当地的具体情况。

孟清雨则是负责联络媒体,包括电视台,网络等各个新兴媒体,全程参与记录考察活动,以扩大他们这次公益计划的影响力。

那你呢?陆怀远理着她垂在身前的的发尾,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在讨论计划时散发出来的飞扬自信的动人光彩。

谁说只有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认真工作的女人同样也是最美的。

至少在陆生眼中,陆太此时就真的让他移不开眼。

陆晋与孟清雨都有了自己要负责的项目,她这个负责人当然也有她的任务。

基金会这边就麻烦陆生打声招呼啰。

没问题。

明日我就让基金会的人过来,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跟他们谈。

基金会这边谈妥后我就飞去M国,亲自跟莱宝负责人谈,务必要说服他们批准我们这一批10万件产量的合法授权,交由我们基金会进行此次的慈善公益活动。

你们这个方案做得非常出色,但若是M国那边不同意怎么办?这批产品原材料由陆氏基金会出资,此举不但没有破坏市场,还能为产品多做宣传,他们没理由不答应的。

万一呢?你现在打算两手空空去说服他们?考察团至少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才能收集到具体的数字与信息,他们现在是兵分三路直接做事,她拿什么去说服人家?叶臻知晓他的意思,秀眉一挑,自信飞扬。

谁说我两手空空呢?计划也是需要变通的对不对?没有市场调查有时候也能做出完善的方案的。

哦,那叶小姐打算怎么做?陆怀远点头,洗耳恭听。

我刚才查了一下,陆氏基金会两年前在西南有过一次资助希望工程的活动,正好是我们计划去的那几个地方,那边的资料应该都有存档,借用一下没问题的吧?还有,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各个地区的官网也有很多这方面的信息,反正在见他们负责人之前,我一定会做也一份漂亮的企划。

陆怀远明白了:你这是打算拼凑资料去哄人家了?什么叫哄人家?叶小姐笑了,但不同意他的说法:我们这个公益之行是千真万确的,只能说先斩后奏而已。

陆怀远眼角飞扬:OK,先斩后奏,预祝你们此行顺利。

他朝她高举一只手掌,叶臻也举手轻快地拍了过来,与他击掌。

谢陆生吉言。

如果应付不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最后,陆生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忧自家小孩。

想让她飞又怕她会摔跟头,瞌着碰着,张开双手随时准备接住一般。

叶臻笑弯了眼,:好。

-------题外话------唉。

第2卷 第209章 邵生:邵太简直是靓爆镜!陆氏65楼,远航国际。

凌晨已过,几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包括谢筱晴办公室在内。

让助理倒了杯黑咖啡进来后,她让她率先回去。

最近一直忙着融资的事,手上堆积了很多文件要处理。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线响了。

这个时候……她看了眼号码,随即按下通话-陆生……到68楼来一趟。

-融资进行得怎么样?陆怀远一边处理邮件一边问她。

还差三亿六千万。

陆生请放心,推介会之前一定会能如期完成任务。

照陆怀远的性格,在把这个任务全权交给她之后,他只会看结果,不看过程。

这次这么晚了还特地打电话给她,询问这事,有些不寻常。

不过,她也只是有点奇怪罢了。

陆怀远点了下头,推过一张名片给她-这位祝生是我一位老朋友,对远航融资有兴趣,正好这两日在S城,明日你跟他约个时间谈谈。

若是刚才陆生会主动询问她融资进展让她觉得奇怪的话,现在他主动将有意向投钱的金主推给她,那可真是震惊了。

陆生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见她没动,陆怀远挑了挑眉:有问题?没问题。

我明日就跟祝生联系。

谢筱晴回神,将名片收了下来。

:陆生还有其它吩咐吗?没有。

那我先回办公室。

好。

-H市,半山别墅,客厅里灯火通明。

邵百川端着宵夜从厨房里出来,安琪与欧倩倩正头靠着头坐在一起,对刚才摄影师下午发过来的照片评头论足。

照片的主角还是她们二位,上次贺静嘉建议她们自己亲装上阵拍宣传照后,欧倩倩非常赞同这个想法,在邵百川入股《NINA》之时,她也迅速地找了相熟的摄影师朋友,二人着上欧倩倩亲手设计,裁剪的衣服,拍了整整一个下午。

两个女人讨论了大半个夜晚,都认为对方不错,不过,欧倩倩还是觉是当封面人物宣传还是安琪合适。

邵生,你觉得如何?坐在一边喝茶的邵百川被卷入两个女人之间的讨论。

于是,邵生这个外行人捧着自家老婆塞过来的笔电,一张一张照片的浏览过去,认真的态度不亚于他在评估价值数十亿的收购案。

他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那些照片看完,两人女人坐在一边已经哈欠连连。

他缓缓开口:依我个人眼光来说,安琪不管穿礼服还是日常穿着搭配,都能将你作品中极具女人味的特色完美地展现出来。

在他眼中,摄影师镜头下的她,不管是着极尽奢华的晚装,还是复古洋装,甚至是连身套装,不管是大红,粉红,鲜黄,还是碎花,荷叶,圆点,她都能演绎出其特有的韵味。

欧倩倩听完他的点评,只有呵呵了。

还说自己是外行人!?照她看,明明内行得不行,能把自己老婆所有的优点一个不漏的说出来,这叫什么外行呢?虽然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她还是要再次呵呵!宣传照你来拍,就这么定了,我先撤了。

欧倩倩拍了拍安琪的肩膀,拿起丢在一边的包与外套起身走人。

大夜了,不能影响人家夫妻的睡眠时间。

-你真的觉得我比倩倩上镜啊?好友走后,安琪浏览着自己的照片,满脸悦色。

靓爆镜啊,邵太。

邵生一点也不吝啬地夸奖自家老婆,夸得安琪脸都红了。

照你这么讲,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出道了?靓归靓,但是要出道的话……邵生还是不大愿意看到自家老婆抛头露面,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他也不好强硬阻拦。

见他话都只说一半,安琪便知他不大想让她闯某圈,她也不乐意好不好?开玩笑,偶尔玩玩还觉得新鲜,真要去混龙蛇混杂的某圈,老爸老妈不打断她的腿外加24小时监禁才怪。

每天到处赶通告,通宵熬夜都是常事,她不提前衰老才怪,还是算了。

不过……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是不是给我开个纪纪公司,专门捧我一个人?邵百川:……这,会不会玩得太大了?岳父岳母在打断她的腿之前先找他算帐。

安琪见他不言,冷哼一声:原来说要支持我一切决定的人,也不过如此。

邵百川只能再次无言。

怎么?怕我爸妈找你麻烦啊?安琪就喜欢看他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继续在这个话题撩。

邵百川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若是你真的喜欢想要试试的话,我尽量试着跟爸妈沟通一下。

他只能这么回答,至于沟通的结果,他可没半点把握。

安琪嘴角上扬:好啊,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邵百川看她笑得一脸得意的模样,总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却又心甘情愿地被砸的那种。

-翌日起来,安琪在餐桌上便开始催邵百川回去跟她爸妈沟通沟通让她出道之事。

催完,喝了一口牛奶以掩饰自己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但嘴角是掩住了,眼角的小得意却没有逃过邵生的眼。

这是故意拿他到岳父岳母面前挡炮灰的意思吧?他昨晚想了一大半个晚上,怎么都不相信她就因为那几张照片而萌生出混某圈的念头。

当然,每个人年纪增长到某个阶段也不排除改变想法想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的可能。

但他对岳父岳母的了解,让她偶尔出来玩玩可以,混圈绝对不可能。

所以,昨晚他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跟岳父岳母沟通的方法。

只是刚才捕捉到她眼角那抹笑意时,他就明白了。

她这是在捉弄他呢!她哪是真的想混圈啊。

不过,他还是拿过餐巾拭了拭手,一脸认真道:我这就上去给妈打电话,你慢点吃。

说着,便起身离开餐厅,安琪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

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是怎么回事呢?十分钟后,邵百川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握着手机朝她扬了扬:我刚跟妈通过电话。

然后呢?安琪扬了扬眉。

妈让我们两个回去一趟,跟我们好好谈谈。

安琪瞪大了眼:不是说了你跟他们沟通的嘛?怎么又扯上我?你是主角,这么大件事不在场怎么沟通?这是不是我妈的话?你不会推脱我没时间嘛?然后好妈肯定会来一句:你没时间你有什么?安琪握着两只小手好想抓狂。

我个人也是觉得你亲自回去一趟比较好,我刚听妈的语气好像也不是很强烈反对,我已经应承她,下午就回去。

没理会她抓狂的模样,邵百川温言细语:若是你真的想出道,还是亲自跟妈谈谈。

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对不对?我陪你回去,不怕。

安琪:……她妈肯定是有事算计他们,她要是不回去,那她一定会杀过来。

她要她还不了解吗?表面越是平和到时爆发出来就越激烈。

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变成她了。

早知不捉弄他了,她昂着小下巴看他,他好整以暇地回望她。

平日他跟她妈沟通起来,一般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在她妈眼中比这个女儿还亲,他的话,十之八九她都不会反对,今天不过十分钟时间,他就由亲儿子变外人了?邵百川,你是不是算计我?她咬了咬牙。

怎么可能?邵百川无辜地摇摇头。

真的没可能吗?-S城。

谢筱晴与祝生谈得很顺利,原本以为还得奔波数日的事情,圆满解决。

与祝生告辞后,她回了姐姐家一趟,正好姐夫也在,可惜双胞胎上学未归。

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工作很忙吗?姐姐给她倒茶时,看着她清减不少的脸蛋蹙眉。

还好。

谢筱晴在姐姐面前一向报喜不报忧。

听说你们远航有个项目需要融资,进行得怎么样了?坐在一边看报纸的贺子航问她。

已经解决了,多谢姐夫关心。

她很客气地道谢。

解决了就好。

下次有什么解决不了,可以回来一起商量。

既然她没回来,那她肯定是自己有办法解决。

这是贺子航的想法,他这个小姨子不同她姐姐,她很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

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姐姐难免又问到她的人生大事。

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了,下次一起出来吃个饭呀。

他工作很忙,有机会吧。

男朋友做什么工作?问话的是贺子航。

谢筱晴顿了下才回道:律师。

-陆氏。

叶臻与陆晋同基金会的人开了大半天的会议,确定了此次的慈善公益行计划。

明日,陆晋与基金会临时组成的三组考察人员同时出发,前往西南三地贫困山区进行实地考察,具体了解当地小学生的营养健康状况,评估需要援助的学校,一个礼拜后返回S城。

刚从H市乘直升机回来的安琪听闻此事后,突发奇想,拉着邵百川说要参加这次的考察。

这不是旅游,是深入山区学校实地考察,地方很偏僻,交通不便,住宿更加不用提了,你不能去。

邵百川对她再了解不过,她这是不想回家见父母的而临时想到的损招,若是其它事情,他还有可能让她去,但是这件事,她不行,她绝对受不了。

叶臻也表示同意:安小姐,你还是老老实实准备工作室开业之事吧。

有的人,别人越是不想她做的事,她偏偏就要憋着一口气跟你死扛到底,例如眼前这位安小姐。

她撩了撩垂在身前的漂亮卷发,冷哼道:少看不起人,我这次跟着去除了好奇,也想尽点绵薄之力行善举,帮助更多的孩子。

当然,不排除借助一下同行媒体为我们工作室宣传宣传。

这位安小姐,想法还真是多。

安小姐打算给我们这次的公益行赞助多少?叶臻笑问她。

那得等我考察回来后跟我的合伙人商量才能决定。

邵百川见她无半点开玩笑的意味,扬了扬手机:要不,先跟爸妈说一下?就算不回去,也得讲声吧?安琪伸手,拍了下他胳膊:明早出发前再讲。

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想要逃离,她妈说今晚直接杀过来也未必,原谅她不孝,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跟她沟通关于生孩子的事情,除了这件事,她猜不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所以,能跑一时就跑一时吧。

OK,你们自己商量,决定要去的话跟陆晋报备一下,五点之前。

叶臻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后离开办公室回顶楼准备行李,晚上她要飞M国。

得知安琪要跟去山区,陆怀远只给了两个字:随她。

晚饭后,陆怀远亲自送她去机场,候机时像个不放心自家孩子第一次远行的家长,提醒这个,叮嘱那个。

孟清雨再次被强行喂狗粮,只能低头刷手机,刷着刷着,刷到叶国礼这几日发给她的信息,公事私事皆有,但大多关心她现在的情况,她一条也回。

他们,已经搅得太深,她需要冷静一下,才能好好地理清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原本以为,接近叶国礼,不仅可以将罗依莲活活地羞辱一把,更能借此找到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事实证明,在叶氏,罗依莲根扎得比她想像得要深,而且事情首尾收拾得其干净,她除了赔上自己,依然一无所获。

跟他再这样下去,她根本没有办法抓住罗依莲的把柄,眼看着那个逼她逼得越来越紧的罗依莲表面依然风光无限,她却差点被她陷害入坑,真是让人心烦又焦急。

她咬着唇,将那些消息一条一条地删掉。

-陆怀远送叶臻上机,临别前吻了吻她鬓角:我等你回来。

孟清雨转过头,望着舷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心有些微涩,在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人在等她?不带任何目的,只因为喜爱她,只因为她是她。

她是孟清雨,不是谁的替身。

-深夜,万米高空之上,私人专机正平稳飞往M国。

机舱内,叶臻敲着笔电对方案做再次修改,孟清雨坐在她身侧,帮她补充数据与资料。

在机上忙了几个小时,这份剪贴,拼凑而成的企划,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缺点。

大功告成,孟清雨让空服人员送上两杯红酒庆祝。

叶臻小饮了半杯便放下,看着孟清雨亮晶晶的眼,挑了挑眉:有事?孟清雨晃了晃酒杯,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如同昂贵的红宝石。

你是怎么搞定那个女人的?能让罗依莲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可以整她们的机会,叶臻手上的筹码一定极具份量。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这样一份筹码,一定是陆怀远有关,只有他有这个本事挑到罗依莲的弱点。

她猜:是不是与研发基地那边有关?总之,这件事现在在暂时告一段落了。

叶臻未提及半句关于那件事:我们现在只关注怎么善后就行。

虽然她不提,但孟清雨还是猜对的。

喂,不是连我也瞒吧?我们可是盟友。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有点困了,先进去睡会。

你也别弄太晚。

叶臻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往舱房卧室而去。

孟清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咬着唇若有所思。

-叶臻与孟清雨从飘着雪花的M国机场出来时,陆晋,邵百川与安琪一行人也抵达西南某市,在那边分别乘坐三辆越野车前往计划中的某贫困县几个考察点。

开始,安琪对车窗蜿蜒的山路与景致都很有兴致,拿着相机拍个不停,但是越往山区里走,道路就越崎岖与颠簸,上坡,下坡,转弯……渐渐地,她便有些吃不消,没有心情再拍照,整个人因为路途颠簸而让她有些反胃,想吐又吐不出来,几次之后脸色便有些青白,精神不济地靠在邵百川肩上。

邵百川知她一时很难适应山区艰苦的生活环境,但没想到他们现在连目的地都没到,她就被折腾得病恹恹,精神全无。

如果可以,邵百川一定会取消行程返回市区,但这次是他们硬要跟着考察队过来,不可能因为一已之私影响所有人的工作。

要不要喝点水?他抚着她略显干涩的唇低声问。

安琪摇了摇头,不说话。

明明胃泛酸,想吐,但嘴巴却是淡出鸟味,就想要吃点什么东西,可她自带的那些零食她一样也吃不下,碰都不想碰。

邵百川也无奈,拿出手机查看定位,几时可到那边的县城。

最快也要四点才能到。

忍忍吧。

开车的陆晋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一眼,空出一只手拿起置于中控操作台放着的一盒话梅往后丢:想吐的话含一颗试试。

谢了。

邵百川接过来,取出一枚放到她嘴边:要不要尝尝看?酸的。

安琪微微开眼看了下,摇头,直接拒绝:不要。

语气虽然绵软无力,却带着抹挑剔的意味,开车的陆晋瞥了眼后视镜哼了哼。

早知这娇娇大小姐受不了苦,没想到她娇到这种程度,若她不是大BOSS的表妹,他绝对不可能临时带上她。

没吃过苦的娇小姐,学什么人家体验生活呢!他打定主意,等会到了县城,就把她丢在那里随便找间宾馆住下来等他们结束考察。

这几天他们还要深入到山区几个村的小学,山路陡峭、崎岖,连他这个没吃过什么苦的大男人光上看资料都觉得路途艰难,若只是这位邵生跟着应该没问题,但邵太绝对不行,到时若是带她进山,绝对会是个大麻烦。

面对陆晋的冷哼,邵百川只能无奈的苦笑,若不是他的纵容,她也不会吃这苦头。

但转念一想,她也不小了,偶尔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与经历,这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他就是用这样的理由说服岳父岳母的。

他现在后悔的话就是打自己的脸,于是他只能低声安抚她:很快就到了,再忍忍。

艹,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到处撒狗粮秀恩爱的吗?陆晋又是一阵不屑。

坐在副驾驶室的一名基金会的志愿者倒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朝后面扬了扬:要不要试试我这个?什么鬼东西?陆晋分神看了眼,语气有些不屑。

志愿者叫林慧洁,20出头的女生,目前在S大读研一,是个性格开朗,爽直的女孩,一路上与陆晋聊得倒是投机,只是与后座的邵百川他们不熟,有些拘谨,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而且邵太看起来也不怎么喜欢跟不熟的人聊天,所以作罢。

不过看她现在被晕车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看起来挺让人心疼的。

这不是什么鬼东西,是我妈独家秘家泡制的生姜、豆角……每次坐车出远门我都会自带一罐,晕车想吐没胃口的时候嚼两根,特别的酸爽!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小林姑娘热情地推荐。

陆晋不为所动,安琪连眼都不开,邵百川笑着应了声:多谢。

后,转脸过来看着安琪:这不是跟嫲嫲家里淹的泡菜差不多嘛,要不我们试试?安琪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对吃的要求一向极高,但是却对家中长辈们泡制的小菜极为钟爱,次次回家都要端着只小碗吃到满意为止。

她开眼,看到林慧洁手里捧着的那一罐东西看上进心来确实跟家中长辈中做的差不多,一想这,口水都想流,于是,点了点头。

不到十分钟时间,林同学的私藏就被安小姐给吃光了,酸脆香辣又爽口,吃完后,安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回了大半,看得开车的陆晋目瞪口呆。

这破玩意,这么神奇?-。